138變故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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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兄弟倆都是大基的普通百姓,南隅如此興師動眾,要找的肯定不是普通人,所以他們沖著我們來的可能性不大?!鳖櫱绮幌脒B累這個好心的莊稼漢,勸走了莫五哥,他回到房里,看著姚靖嵐,思索著要怎樣應付那些南隅的官兵。大柱家里沒有地窖密室,他也躲不到哪去。 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毫無生命跡象的姚靖嵐,他心念一動。 “砰砰!”木門被用力敲打的聲音夾雜著喝斥聲響遍小村,一隊南隅官兵守在院門前,氣勢洶洶,如狼似虎。 門從里面被打開了,一個白衣素服,蓬頭垢面的年輕婦人戰戰兢兢地看著他們,一雙眼睛紅通通的,明顯剛哭過。 “為什么這么久才來開門!”為首的南隅官兵用燕梁話惡狠狠說?!澳慵夷腥四??” “......”婦人似乎是嚇到了,縮到一旁低聲嗚咽,也不開口,目光偷偷往一旁的屋子里看,那些官兵也不理會她,進了院子就到處亂搜,堆著的柴草也翻起來看底下有沒有藏著人,鎖著的屋門更是兩下踢開,柜子箱篋什么都不放過,整間屋子翻遍了,很快就到了偏屋,打開門,只見里面床上躺著個人,白布蒙頭,赫然是個死人,為首的官兵過去掀開蓋在他身上的白布,發現那人明顯死了有一定時間了,尸體都僵了,這時候那婦人沖進來,撲在男子身上嗚咽起來。 “晦氣!”官兵啐了一口,拉過一個看起來是商人模樣的中年男子指著床上的尸體嘰里呱啦地說了什么,中年男子搖頭,官兵們把他推到一旁,又開始翻箱倒柜,當然什么也搜不出來,只能悻悻地出門去禍害下一家了。 婦人一直趴在床邊大哭,用眼角偷瞄他們,等他們出門走遠了,馬上出來關上院門,靠在門背上,松了一口氣,伸手抹一把臉,無奈地注視著滿院狼籍。那些官兵是不是來找他們的“她”不清楚,不過“她”清楚,屋里值點錢的東西都被搜刮走了。 沒錯,這個年輕婦人正是顧晴,雖然不清楚南隅官兵勞師動眾是不是沖著他來,但小心點總沒錯,既然沒法逃,他一個不會燕梁話的青年男子太顯眼,那就干脆扮成女人好了,一個死了親人哭哭啼啼的婦人,完全沒有危險性,也一點都不起眼。最重要的是,如果他們真的是沖著自己來的,那他們肯定不會留意一個“女人”,畢竟他們要找的是男人。 顧晴挽好頭發,把胸前兩個大饅頭拿出來,換回男裝,幸好大柱今天蒸了饅頭,不然找道具是個問題,然后把院子和屋里被弄亂的東西重新收拾好,等大柱和大柱娘回來。 不多時,村里又開始喧嘩起來,又有人來拍門,而且很急促。 “顧晴兄弟!”他聽到是莫五哥的聲音,連忙開門。 “怎么了?”看到莫五哥十分焦急的樣子,他連忙問。 “大柱讓那些官兵捉起來了,好像說他當過一塊什么玉佩,鎮上的當鋪老板認出了他就是當玉佩的人,大柱一口咬定說玉佩是他撿的,但那些官兵硬要押他走。你看看大柱家有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能拿來疏通一下的?!?/br> 顧晴心里一個突兀,果然那些南隅官兵就是沖著自己來的,而且泄露自己行蹤的就是自己交給大柱拿去當的那一塊玉佩,要不要這么戲???自己不過隨手從常用的佩飾中拿的一塊玉佩難不成有什么特殊標記? “他們在哪?” “現在往村頭那邊走去了?!蹦甯绾苤?。 “莫五哥,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我兄弟?!?/br> 顧晴向他說了一句,急匆匆地趕向村頭。他不能就這樣看著大柱被抓走,那些兵痞根本就不是會講道理的人。 等他趕到村口,并沒有看到那些官兵,他沿著出村的路追了一段路,才看到剛才那批官兵正押著大柱往前走,大柱娘跟在后面抹眼淚,頻頻扯著為首的官兵說什么,但被那個官兵一把推到地上,顧晴看到這一幕,快要氣炸了。 “等一下,你們要找的人是我?!?/br> 他大喝一聲,快步上前扶著大柱娘,怒目瞪著那個官兵。他說的是大基話,那個官兵聽不懂,但明顯有人聽懂了,翻譯給他聽。 “顧晴兄弟,你......”大柱看到顧晴,開口想說什么,但是看到那些官兵如狼似虎圍向顧晴,他忍不住叫他:“你快逃??!” 顧晴笑笑,束手就擒。他知道自己大基南征大元帥的身份對南隅來說有很大的作用,所以那些人才會勞師動眾來找自己,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樣弄到那塊玉佩,又怎么憑一塊玉佩斷定自己身份的,那些現在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他不能讓他們把大柱帶走。 至于自己落在南隅官兵手中會有什么后果,暫時不考慮,反正死不了。說好了會逢兇化吉的,他倒是要看看怎么個逢兇化吉法。 就在南隅官兵拿著鐐銬要銬住顧晴時,有人朗聲用燕梁話說了句什么,那些官兵一起向說話的人看過去。 顧晴也順著聲音看過去。 前方的路站著一個人,長身玉立,氣度不凡。 這人顧晴和大柱都認得,是阮大夫,他今天沒背藥箱,此時他正笑吟吟地看著那些南隅官兵,不知道又說了句什么,那些南隅官兵大怒,扔向顧晴和大柱,向他圍過去,就在他們快要走到阮大夫面前時,突然紛紛倒了下去,七竅流血,抽搐片刻便沒了動靜。 剩下的官兵見勢馬上轉身就逃,但不知道哪里竄出幾個黑衣蒙面人,手起刀落,那幾個官兵連慘叫都來不及,就倒地身亡。 大柱和大柱娘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呆了,尤其是大柱娘,站都站不穩了,如果不是顧晴扶著她,她早嚇癱在地了。 相較之下,顧晴鎮定多了,他看著那些黑衣人有條不紊地清理現場,又看看淡然自若的阮大夫,知道就算自己不來,大柱他們也不會有事——但倘若自己不來,自己會不會有事就不清楚了,畢竟當初阮大夫說希望自己不要給莫家莊帶來麻煩時,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機可沒掩飾。他早猜測這個阮大夫身份不一般,但是卻不知道他的來頭,大柱說他是外地人,兩年前才搬來莫家莊,醫術很好——說起阮大夫大柱就雙眼發光,但對阮大夫的來歷他也不清楚。 顧晴的目光望向唯一的活口——那個抖得如同篩糠的中年男子,應該就是莫五哥所說的當鋪老板了,一個黑衣人把他提到阮大夫面前,阮大夫仍舊笑著問了他幾個問題,然后讓黑衣人把他也帶走了。 黑衣人很快便清理完現場,阮大夫緩步走過來,大柱看著他,眼中有敬畏,也有不解,倒是沒有恐懼,兩人用燕梁話說了一會,顧晴站在一旁聽著,完全不知道他們說什么——語言隔閡真不爽。 他們談完后,大柱走過來,扶著自己的母親,對顧晴說:“顧晴兄弟,我們回去吧?!?/br> “大柱,我有些話要和顧兄弟說,你先帶伯母回去?!比畲蠓蛐χ崧晫Υ笾f,大柱看了一眼顧晴,又看看阮大夫,說了一句:“那我先回去了?!本头鲋赣H回去了。他對阮大夫果然是絕對的信任,即便在知道他可能一眨眼之間就殺了十幾個人后依然放心讓顧晴和他單獨在一起。 等大柱他們走出能聽到他們談話內容的范圍后,阮大夫臉上笑容微斂:“我一直以為你告訴大柱你叫顧晴是騙他的,你并沒有說出你的真實姓名,看來是我錯了,你沒有騙他,你確實叫顧晴,只是隱瞞了自己的姓?!?/br> 并沒有好吧,他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叫顧晴,沐顧晴早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沐顧晴,當今大基天子的堂弟,濟州王府小王爺,秦州兵馬大元帥?!彼豁楉椪f著顧晴的身份,顧晴不作聲,等他說完,才淡淡開口:“看來阮大夫對我的來歷是一清二楚,不知道你準備把我交給哪一方呢?大基,南隅,還是燕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