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趁他睡著時親一下練練手應該沒問題吧？畢竟當風流王爺要積累的經驗條很長，練手機會自然越多越好的。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馬上被顧晴否決了。

    既然決定不去招惹他，那就連撩都不要撩。

    “季越，”他湊近季越的臉，低聲說：“你喜歡我我很高興，但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人?！?/br>
    季越冷不防睜開眼睛，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顧晴。

    “主子就是這個世上最好的人。是屬下配不上主子。屬下不敢奢望主子能高看屬下一眼，只求主子能讓屬下一直留在您的身邊?！?/br>
    顧晴被他嚇了一跳，沒想到季越原來已經醒了，尷尬之中下意識地想往后縮，但季越眼中流露出的悲傷讓他停止了動作。

    季越太自卑了，把他自己放在了低如塵埃的位置，不難想象他是用了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出那番完全把自尊踩在腳下的話。他什么時候喜歡上自己的，對自己用情到底有多深，深到愿意舍棄一切只為留在自己身邊？

    顧晴忍不住為他心疼，也為他不值，要是在二十一世紀，對他這種愛到失去自我的所謂癡情種，顧晴的態度向來只有一個：嗤之以鼻。再怎么喜歡一個人，也不該把自己擺在那么卑微的一個位置，愛人和自愛從來都不矛盾。套一句俗語：你自己都不愛自己了，誰會愛你呢？

    但季越是古人，從小就被洗腦，尊卑有分主仆有別，在他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他今天向自己表白心意，對他而言已經是大不韙了?？磥碜约阂惨o他洗腦，把他的觀念扭轉回來。

    顧晴嘆了一口氣。

    “季越，我也喜歡你，但我們之間的喜歡不對等，因為我未來會有很多情人，這對你是不公平的。你留在我身邊，就會看到我和不同的情人親熱的樣子，這樣你也受得了嗎？”

    他看著季越，很認真地說。季越是個單純的人，感情同樣單純但又熾烈，他不想傷害季越。

    “屬下只想留在主子身邊?！奔驹窖壑腥计鹣Ｍ墓饷?，看著顧晴的眼神里滿是濃得快要溢出來的深情，和平時沉默古板的他判若兩人。

    顧晴懷疑自己說了那么多，他聽進去的只有一句我也喜歡你。

    還能說什么好呢？

    “如果你后悔了，就告訴我?！弊约核闶浅笤捳f在前頭了。

    “屬下絕不后悔?！奔驹洁嵵氐鼗卮?。

    “不要把話說死。閉上眼睛?！?/br>
    雖然不明白顧晴為什么要他這樣做，但是習慣聽從命令的少年還是閉上了眼睛，片刻后他感覺顧晴溫熱的呼吸落在自己臉上，然后唇上多了一種柔軟而溫暖的觸感。

    等他明白過來那是什么時，那兩片唇已經從他唇上離開。

    “剩下的，等你成年再做?！彼牭筋櫱绲穆曇粼诿媲绊懫?，等他睜開眼睛，才發現顧晴背對著他躺著，他似乎是在害羞，連耳根都紅了。

    艸！只不過是親一下嘴唇，自己就緊張得心臟都快從喉嚨里蹦出來了，臉也燙得可以拿來煎蛋了，臉皮這么薄，什么時候風流王爺的經驗條才能漲滿？

    季越看著顧晴的背影，唇上似乎還殘留著溫熱的觸感，他的心跳開始加速，快得似乎要從胸腔里跳出來。

    “主子……”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顧晴的身體擁入懷里，動作十分輕柔，怕這一切是一場美好而不真實的夢，也怕顧晴會拒絕他的接近。

    “別靠我那么近，當心風寒傳給你?！鳖櫱绲纳眢w有些緊繃，他還是不習慣和人太親近。

    季越的回答是更加貼近他的身體，把他攬在懷里，那認真的模樣，就像顧晴是最易碎的珍寶。

    兩個人的身體都繃得有些緊，顧晴雖然穿過來后先后經歷過好幾個男人，但都不是出于自愿，在床上一直都處于被動狀態，身體的快感有多強烈，精神上的屈辱就有多強烈。所以他在感情上其實還是很青澀的，雖然下定決心按命運安排走，但其實還是情場雛兒一只，被季越攬著肯定會不自在。

    季越就更不用說了，百分百處男一枚，抱著顧晴已經花光他的勇氣了，手也控制不住地顫抖，這一切實在太不真實了，他生怕這只是一場短暫的美夢。

    兩個同樣都是情竇初開的人就這樣擁在一起，誰也沒有再說話，顧晴感冒還沒全好，迷迷糊糊又睡著了。

    等他醒來，已經快中午了，季越還躺在他身邊，用熾熱的眼神看著他。

    “看夠了嗎？”顧晴問。

    “沒有?！?/br>
    “再看我要收錢了?！鳖櫱缱饋?，睡夠了覺得精神也好多了。

    說到錢，他突然想起自己還欠著姚靖嵐十兩銀子。

    “季越，你身上有錢嗎？”他這個王爺身上好像一直都沒什么錢，估計當朝也沒哪個王公貴族比他窮了。

    “有一點?！奔驹讲幻靼最櫱鐬槭裁赐蝗贿@么問。

    “多少？”

    “五十兩，主子要嗎？”

    不夠。

    “這別院有什么值錢的東西給我當幾件。湊夠一百兩?！?/br>
    他要把錢十倍奉還給姚靖嵐，然后和他兩不拖欠。

    “主子要錢管賬房要就好?！?/br>
    好歹也是堂堂的沐王府世子，淪落到要當東西成何體統？

    “賬房？”

    “嗯，各處別院都有賬房先生，負責管理田租賦稅，商鋪收入，以及主子們的日常開銷?！?/br>
    “那你去問賬上記一百兩銀子過來?！鳖櫱绶愿?。

    “我昨天身上是不是有一錠銀子？”

    “是?！?/br>
    “把它也拿來?！?/br>
    顧晴命令。

    很快，錢拿來了。

    “你讓人把它們送到城里姚府，告訴姚靖嵐是我賠他的墨錢，多出的錢，是給他府上戲班子的賞金。記得我的話要一字不漏地轉述給姚靖嵐?！鳖櫱缯f。

    季越聽到姚靖嵐的名字，抬頭看了眼顧晴，但是沒有說什么就領命出去了。

    他的頭還有些疼，人也懶懶的不想動，估計是因為淋了雨的關系，季越很快回來了，他才下床讓季越服侍他更衣梳洗。

    用過午膳，他在季越陪同下在別院閑逛，意外發現這里竟然有溫泉湯室，可惜他感冒了不能泡溫泉。

    “王府里其實也有溫泉，只是主子你以前素來不喜歡泡?！?/br>
    季越說出讓顧晴更為意外的一番話。

    原身真是不懂享受。

    第二天，顧晴精神又好了一些，悶在別院覺得無聊，就讓季越陪他到街上走走。

    兩人在城里逛了半天，顧晴買了幾樣小玩意，看看午飯時間快到了，就走進了城里最大的酒樓迎鳳樓。

    樓下已經滿座，雅座也滿了，兩人在店小二的招呼下上了二樓。

    顧晴剛上到二樓，就看到姚靖嵐和那天的少年在一張靠窗的桌旁坐著，少年身后還站著兩個保鏢模樣的黑衣人。

    姚靖嵐沒有戴面具，果然，之前他是怕自己認出他的臉才會一直戴著面具的。

    他已經有意避開不去攬月樓了，沒想到還是在這里遇見姚靖嵐。

    “主子，我們要不要換一家酒樓？”季越也看到姚靖嵐了，在顧晴身后低聲問。

    “不用?！鳖櫱缣┤蛔匀舻鼗卮?。

    既來之，則安之。

    他已經沒有那天知道真相時心痛如絞的感覺?？吹揭笉剐睦镆矝]有恨意，有的只是冷漠。

    轉身就走會顯得自己處于劣勢。

    樓上同樣快要滿座，只有姚靖嵐他們坐的旁邊還有一張桌子空著，小二殷勤地把他們領到那一桌坐下。

    那個少年驀然抬頭看到顧晴，眼中幾乎冒出火來，看著窗外的姚靖嵐也在此時回過頭來，看到了顧晴，冷漠的臉上現出一絲動容，他站起來，向著顧晴走過去，但是又被少年扯住了手臂。

    “二哥，我們走，回府里再吃，跟人渣坐起影響食欲?！?/br>
    顧晴似乎聽不懂他在說誰，向著姚靖嵐點點頭：“姚世兄也在，真巧?！彼麑σ笉沟墓首魇旖j不意外地又把少年的怒氣挑到一個新高度。

    然后他回過頭來問季越：“你想吃什么？”

    “但憑主子安排?！奔驹綇目吹揭笉购笊窠浘鸵恢本o繃，手也按在腰間劍柄處。

    “介紹一下你們的招牌菜?！鳖櫱缦蛐《f。

    小二開始滔滔不絕地介紹起菜式來，

    “小晴?！币笉菇K于甩脫姚靖荷的手，走到顧晴身邊，低聲開口。

    顧晴充耳不聞，認真地聽著小二報菜名。

    小二報完菜名，他隨意點了幾個菜，然后把剛才買的東西拿出來把玩。

    “季越，玉佩好看嗎？”

    他拿出一枚玉佩。

    “主子喜歡就好?！奔驹降吐曊f，注意力片刻不敢離開姚靖嵐。

    “比不上當初被人搶了去的那枚，不過勉強也算是塊好玉吧?！?/br>
    顧晴摩挲著玉佩，對站在自己身后的姚靖嵐視若無睹。

    “小晴?！币笉褂纸辛艘宦?。

    “你說我拿它當扇墜好不好？”顧晴興致勃勃地問季越。

    “主子喜歡就好?！奔驹接质悄蔷錁藴驶卮?。

    “喂，我二哥在叫你，你聾了嗎？”

    少年走過來一拍桌子，雖然他討厭沐顧晴，但更不能接受他對自己哥哥視若無睹。

    顧晴看向這個囂張跋扈的少年，眼神冷了下來。

    “姚世兄找我有事嗎？”他的目光移向姚靖嵐，不想和姚靖荷置氣，一個被寵壞的中二少年，沒有什么好在意的?！澳鞘歉系膽虬嘧佑X得我給的賞金過于寒磣，對不起他們的賣力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