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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陳冠眨了眨眼,有些好笑道,“這不是還有神醫你在嗎,在下怎會放棄?!?/br> 神醫尷尬地瞧向一旁的窗戶,“其實,額,那個,我還沒有為別人醫治的經驗啦……” “……” 南檜書也知道自己不應該說實話,為了加強傷者的信任,他咳了一聲補充道:“我給你用的藥只是卸去了萬華毒引爆的內力,血毒的解藥只有原血,但是你沒有內力以后,萬華毒的影響其實不大了?!?/br> ……這叫不大? 陳冠不曉得說什么。他現在思緒還比較混亂,就記起了一點馬車翻車時的片段,有些狐疑是不是這個自稱醫圣后人的少年將他劫走的,那花殘雪…… “花殘雪?”南檜書撇撇嘴,“大概瘋了吧?!?/br> 額……他又把心里的話說出來了嗎?陳冠搖搖頭,他現在的狀態不適合想這些。 “你和那個大魔頭是什么關系?你是他的男寵嗎?” 陳冠將一口飯含在嘴里,差點噎到。他沉默地吞下了,凝眉沉聲道:“這飯是不是沒燒熟……” 南檜書的臉色浮現一絲陰沉,“我第一次做飯?!?/br> 見強行轉移話題奏效,陳冠再接再厲。 “神醫你鹽下了多少?” “一勺,不夠嗎?”夾了一筷子菜的南檜書品嘗了自己的廚藝,立馬吐出提起茶壺狂灌水。 “還行哈……至少菜熟了?!标惞诙⒅鴥杀P色相還不錯的青菜,破碎的目光里滿滿的心疼…… “我去摘果子?!蹦蠙u書將基本沒動的兩盤菜兩碗飯兩雙筷收走,噠噠噠地溜了。 陳冠還在斟酌說自己能下口的,飯菜卻快速被撤走,神醫嘟嘴的樣子好像……不太開心? 轉移話題太順利還把人趕走了,陳冠嘆氣,對于這個沒有從醫經驗的醫圣后人,他目前只能選擇相信了。 不管花殘雪那邊是怎樣,現在他就算有心也無力,先不說他自己都是個廢人了,他還不知道神醫這兒是在南嶺哪個山溝溝里呢。 陳冠無奈,悠悠嘆氣。左護法所謂的最后機會還在嗎,花殘雪怎么就忽然間發了瘋呢,還想催動萬華毒讓他死嗎? 忽然間有些心冷,陳冠為什么會乖乖呆在魔教,就是相信小花不會傷害他……但事實是,花殘雪會徹底失去理智,他也并不能阻止這點。 除了遠遠躲開,還能怎么辦? 無論結果如何,他只希望花殘雪能好好地將那段感情放下,不要再記掛他了。 雖是命運讓他們分離,但陳冠自己也付出了如此慘痛的代價。 陳冠俯身下腰,拾起茶杯,為自己倒杯水喝。他已經習慣肢體的疼痛,能很好地控制力道了。 這一起身的功夫,陳冠的思慮重心回到了自稱醫圣后人的南檜書身上。 神醫這院子靜悄悄的,不像是還有別人的樣子。再看他頭發不會梳、不會做飯、性格也別扭,確認了神醫貌似十六七歲但非常晚熟,對他說的沒有從醫經驗不再懷疑。 指腹輕輕摩挲茶杯凹凸不平的邊緣,陳冠臉色越發凝重,心里端著的水慢慢地涼透了。 再次進入房間的南檜書懷抱一筐野果,擱在桌上又從中拿起一個梨,在衣服上擦了擦遞給陳冠。 “……”陳冠想說不用擦,他就是個糙人,重點是不知道是果子臟還是衣服更臟啊親! 見陳冠接過后一口一口啃梨,南檜書也坐回之前的位置上,眼神飄忽,遲疑地說:“我們之后就只能吃野果了?!?/br> 陳冠猛地抬頭,“小神醫,我會燒飯?!?/br> 南檜書偏頭看向窗外的綠水青山,狀似在欣賞風景,但他的耳朵和果籃里的蘋果一樣紅,“嗯……” “我和魔教教主……”陳冠覺得南檜書早晚會再提起,不如自己開口。 那通紅的耳朵動了動,陳冠又喝了水斟酌道:“神醫可知道峨眉山旁有個五銅山,山上……”這個開頭是怎么回事,也不用這么具體來提高可信度吧! “聽聞藏華教在東裕藏有寶藏,而在下剛好囊中羞澀……” 南檜書不知何時回了頭,明媚的眼眸好奇地看著陳冠,顯然對他的說辭不抱懷疑。 “原來你是個小偷啊,怪不得這么倒霉?!?/br> 陳冠被堵得胸悶,為自家師門辯解,“我們和一般竊賊不一樣,最多劫富濟貧,偷官僚土匪的東西,若是偷一件物品……只是小癖好?!?/br> 嗯……是師父偷人的時候順帶順的,然后留下屬于自身的物件,繼而強行變成兩情相悅的橋段。不過到陳冠這輩真的只算癖好,他們才沒這么沒節cao四處留情。 “那大魔頭為什么會給你下萬華針,不想讓你離開他?!蹦蠙u書繼續問,“你和他睡過了?!?/br> “噗——”間歇喝水的陳冠直接噴了出來,滿框果籃遭了殃。 看到陳冠驚嚇的反應,南檜書皺了下眉,已經腦補了一串能寫上話本的故事。 “他強迫你了?” 陳冠抬起衣袖擦拭果籃上的唾液,額,他剛剛還嫌衣服臟的…… “我……額,是這樣的?!标惞谙氲侥蠙u書之前幫他換衣服的時候看到了吧,大半個月過去了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全。他邊組織語言,邊緩慢開口。 “我潛入魔教尋了兩個月,沒找到傳聞中的稀世珍寶,又不甘心就此離開,那天我繼續深入,陰差陽錯尋到了魔教教主的院子。當時,我瞧見一位傾國傾城的美人,色心壯膽,我……” 陳冠微微低頭,用手背抵著額頭遮住臉上的神色,低沉干澀的嗓音帶上了幾分痛苦。 “我原想做一回英雄救美的差事,萬萬沒想到,他就是大魔頭本人?!?/br> “噢~一見鐘情,就像第一次見著我那樣?!鄙襻t點點頭,又小聲嘀咕道,“花殘雪有我好看嗎?” “……”陳冠沒法評價,只得默默咽下最后一口梨。 南檜書撐著下巴嘟囔,“那大魔頭確實貌美,男身女相,我當初也把他認成了女子?!?/br> 你真和花殘雪認識,還挺熟的? 陳冠不好細問,只得壓制自己的好奇心。確認神醫對他沒有惡意,答應要治好他也是真話,就是不知道要治好是到啥時候去了。 還有神醫和花殘雪的恩怨……他該不會是因為這兩人的矛盾才武功盡失,筋脈全毀了,吧? 陳冠幽幽地看向南檜書的臉,內心更加難過。大兄弟你沒資格說他,頂著張少女臉就算了,氣質神態動作都神似女子,換一身紅衣能直接嫁人了好嗎。 當然他不能真說出來得罪這人。 “所以你其實喜歡女子,不是斷袖?” “對,我沒有那方面的癖好!”陳冠迅速證明自己的清白,在花殘雪身下承歡什么的,那是他的心理陰影! 他真的需要大jiejie來緩解壓力了……陳冠嘆氣,不知道還要和神醫獨處多久,總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真看上我了?!蹦蠙u書撓了撓頭說,卻沒有直視陳冠。 陳冠想到了早上的那些話,非常不好意思,“萬分抱歉,當時鄙人尚且神志不清,小神醫只當是胡言亂語罷?!?/br> “在下并非斷袖,只喜歡女子?!?/br> 南檜書卻沒回答,眼前的人忽然變幻成山洞里衣不掩體的模樣,半裸著騎在他身上呻吟。神醫迅速羞紅了臉,一句話沒說又溜了。 陳冠一頭霧水,又怎么了? 他全然不記得山洞里自己yin蕩求歡的樣子,不然也講不出來自己只喜歡女子這種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