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即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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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靜的坐在簡陋的藍色折疊椅上,黑色微卷的頭發剪著并非時下流行的造型,古板但英俊,藏藍西服上黑金色的袖扣因其復雜的紋路反射著細碎低調的光芒,他在爺爺病床后面向我微笑,笑意里帶有一點惡作劇得逞的得意,似乎還藏著一點點朦朧不清的哀怨。 “你來啦?!彼f的很自然,好像我們前一天才見過面,好像他常常來這里,好像沒收到過我告別的短信。 我想要開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該不是來興師問罪吧?可他何必花了精力來找一個租著老公房的窮鬼來興師問罪?問的又是什么罪?是我突然告別嗎?可我們不過認識幾個月罷了,一起睡過幾次,看過幾場電影,幾次話劇,上過若干館子…… 還是,他只是想見我。 我的手心出汗,整個頭連帶著臉都在發燙,就像過速運行的電腦,生出無數離奇古怪的指令,最后卻得出一個結果。 這個結果不是事實,只是我潛意識的希望,但我明白這是最不能擁有的想法。 “你的臉很紅,”他站起來的姿勢優雅而冷靜,和我之前認識的家伙稍有不同,記憶里的男人常常在我面前透出一股純真的直率,是因為我傷害了他嗎? 不,不會,不至于,我不過是他人生中一個路過的人。 “你看上去很驚慌,”他露出了令我熟悉的深深的笑紋,“你越苦惱,我就越解氣?!?/br> 我不自覺向后退了一步,他突然加快腳步,在我猶豫逃跑之前,拉住了我。 “律師朋友按我提供的照片和名字年齡去警局查到你的身份檔案,”他手上的力度緊了一些,“我不但知道了你在哪里出生,上過什么大學,你爸爸mama的名字,你有一個小很多歲的弟弟,也知道你沒有正當工作,離職超過一年……齊曉杰,你謊話連篇?!?/br> 我手腳冰涼,目光閃爍的落上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他的喉結,又轉而墜向地面。 “你從沒準備等我回來,你只有喝醉時在電話里說的才是真話,”他掰開我的掌心,將溫暖的掌心貼在我冰冷汗濕的掌心上。 我正陷在我一生中的低谷,那是東非大裂谷橫亙在星球上巨大的傷疤,我掉在里面一年多了,往后也不知會深陷多久,這樣的太陽,只會烤炙著深淵下徒步亡命奔走的我。 他的手觸碰著我的下巴,我順著他溫柔的動作抬頭望向他。 即使在饑渴中,也會想要看向太陽,那刺眼但美麗的光芒。 醫院外的豆漿店,人頭攢動,聲音嘈雜,接近午市,客流量很高,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到了位置。 我點了兩杯豆漿,以及兩份鹵rou飯,拿著叫號牌回座位,一眼就對上他盯著我的眼睛。 其實他連爺爺都找到了,我也沒地方可躲的。 “房子都退了,你住哪兒?” 我看著牌子上大大的56:“住朋友那里?!?/br> 他很快的跟了一句:“男朋友嗎?” 我愣了愣神,小聲的笑了笑,瞇了瞇眼望著他:“為什么不是女朋友?” “那是女朋友嗎?”他一點都不理會我的打岔,反問著我。 我沒說話。 “你不想說的時候,就這樣緊緊的抿著嘴,”我看著他苦笑的臉,但他的笑聲已經被周圍的喧囂吃掉了,“再問你恐怕就是逼你扯謊?!?/br> 我接不下去,他也不再說。 餐點到了,我們自管自的吃著,等我吃完了,發現他的飯只動了幾筷子,像喝咖啡那樣淺淺的啜著豆漿,顯然對哪一樣都不滿意。 “不好意思,醫院附近沒什么好吃的,”并不是對餐點的糟糕致歉,我對他滿懷愧疚。 他放下豆漿,向我湊近了一點,臉部的線條勾畫出溫柔的情緒:“我出生在國內,稍大一點就和家人移民了,每當假期我會去酒店餐廳打工,烹飪是我的個人愛好,只要家宴我就是總廚,大學畢業后繼承了一部分家業,比較忙,生活上就懶了,昨天我在家里試了從沒用過的烤箱,烤了面包,手藝似乎還沒生疏?!?/br> 他用手指尖戳了戳我的手背:“喂,要不要來我家住,我給你做帕尼尼,藍莓華夫餅,還有超多干酪的牛rou卷,把你養得肥肥的?!?/br> “……秦嶺,你別再進入我的生活了?!蔽矣盟械牧庋b作平靜的說出這句話。 身上那些隱藏著的,好了的,沒好的,結疤的,潰爛的傷口,一起疼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