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朕從來沒有舊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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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南宮蕊咽不下這口氣,第二天,皇后就親自來了。 日上三竿,拓跋蘭走進勤政殿后殿時,只見檀香浮動,卻掩不住那一室的yin靡氣息,床幃隱隱約約透出兩個白花花相覆的人影,她羞恥地別開臉,怒道:“陛下尋歡作樂,也該有個限度,是被這妖孽迷了心嗎?” 南遙此刻正躺在赫連衡身下,與之水rujiao融,他聞言并不慌,反而覺得好笑,于是故意掀開一角床簾,輕挑道:“臣妾參加皇后?!?/br> 嘴上恭敬,行為卻是實打實的挑釁。 拓跋蘭轉過頭,一眼就看見她的夫君正壓在這美人身上,南遙一雙桃花眼泛著水汽,臉色緋紅,香汗淋漓,長發凌亂地披散在枕畔,美得動人心魄,連她一個女人都自愧不如,但也確確實實激起了她的嫉妒心,她滿心怨毒,狠狠地剜了南遙一眼。 赫連衡捕捉到這個眼神,登時不悅,駁斥道:“朕尋歡作樂,可曾誤了國事?” 拓跋蘭:“那倒沒有?!?/br> 赫連衡:“那你廢話些什么?皇后不會真以為,有長老們撐腰,朕就不敢動你吧?!?/br> “臣妾不敢?!蓖匕咸m畏畏縮縮退下。 這一天,赫連衡去上午朝時,南遙閑步到御花園,冤家路窄,剛好撞上拓跋蘭和南宮蕊,他想躲已經來不及,只得硬著頭皮上前道:“臣妾參見皇后?!?/br> 拓跋蘭將手中一枝盛放的早櫻丟在地上,狠狠踩了幾腳,踐踏成泥,才悠然道:“你還知道你是妾?一個不能生育的男人,還是個紅帳出身的婊子,陛下也就圖新鮮玩一玩,真以為能飛上枝頭變鳳凰?長老們已經盯上你了,你就等著被本宮捏死吧?!?/br> “放馬過來吧?!蹦线b心虛,但氣勢上絲毫不輸,他泰然道:“哦?我這位親愛的堂姐沒告訴您嗎?我是能生的,還有,提醒您一下,您一口一個婊子罵我,可沒有半點皇后該有的教養,而我呢,我如今是卑賤,靠男人茍活,但好歹也是前南越的皇子,我從未想過要飛上枝頭變鳳凰,因為我本就是龍雛鳳種,比起你這樣一個草原小部落出身的野蠻女子,不知高貴多少,想捏死我,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br> 他是刻意壓低了聲音說的,皇后忍無可忍,甩手抽了他一巴掌。 “臣妾就不打擾皇后賞花了?!彼堑簧鷼?,還滿面笑容,從容退下,唯留拓跋蘭一人遍體生寒。 果然如他所料,赫連衡在他身邊布了暗衛眼線,皇后打了他一巴掌的事,還沒下朝,就傳進了赫連衡的耳朵。 赫連衡下朝后,迫不及待去看南遙,南遙照舊逗弄著那只波斯貓,笑得愉悅,不曾流露半點可憐之態,這樣的南遙,比任何時候都讓赫連衡動心,他走過來把南遙圈在懷里,溫柔道:“朕已經將皇后禁足,你那個jiejie,朕也攆出宮了?!?/br> “嗯?!蹦线b淡淡應了一聲,但赫連衡能感覺到南遙很開心。 朝夕相伴,他早發現了,這個人開心的時候,眼尾上揚,眼角眉梢都會有種明艷的神采,像貓咪開心了打呼嚕一樣明顯。 當夜,皇后突然發了急病,高燒不退,冒出一身紅疹,緊急召了太醫搶救。 赫連衡聽著太監稟報,無動于衷,只把懷里南遙摟得更緊了些,笑道:“你倒是不吃虧?!?/br> 不用問也知道,這是南遙的手筆。 南遙當然不會承認,明知赫連衡猜到了,還是嘻嘻哈哈道:“是啊,臣妾就是不想吃虧,不想多出力,只能讓陛下受累了?!?/br> 赫連衡沒料到他把話題這樣引開,笑著捏他鼻子,罵道:“小狐貍精?!?/br> 罵完,狠狠地將南遙推倒在床上,粗魯道:“腿張開,相公受累好好疼你?!?/br> 南遙乖巧地張開了腿,隨即,yin靡的媚叫聲響徹整個大殿。 元公公守在殿外,哪怕他是個閹人,都聽得面紅耳赤,忍不住感嘆這美人當真是蝕骨銷魂,叫得人魂都酥了。 他聽了會兒,憋不住走遠了些,數著冰冷的地磚才冷靜下來,默默感嘆,世道變了呀,皇后病得要召太醫急救了,性命危在旦夕,皇帝竟不去看看,還在這和美人紅簾帳暖度春宵,看來皇后怕是徹底失了寵,這宮里要變天了??! 拓跋蘭煎熬一夜,才醒轉過來,一睜眼看到自己渾身上下乃至臉上,都是紅疹,還瘙癢出奇,頓時就崩潰了。 她被毀容了呀! 這下不用皇帝禁足,她都沒臉出門了,太醫說疑似花粉過敏,沒十天半個月這些紅疹消不了,以后她也得避風,避免外出。 而另一邊,勤政殿內,赫連衡正抱著南遙批閱奏折,他有些乏累,南遙便剝了蜜餞,一顆顆喂他,兩人時不時親吻一下,弄得嘴唇都是水靈靈甜膩膩的,連空氣都是甜的,他們依偎在一起,仿佛真是對蜜里調油的新婚夫妻。 其間,皇后的長兄拓跋隱覲見,好言相勸,說還請赫連衡顧及拓跋氏的顏面,去皇后的棲梧宮坐坐,被赫連衡一口拒絕,怏怏離去。 南遙受寵若驚,試探道:“陛下,你這是有了新歡忘了舊愛啊,皇后好歹是小皇子的母親,你真不去看看?” “朕要是去了,你不得氣得撓貓抓板,你舍得讓朕去?” “不舍得?!蹦线b老實回答:“但臣妾會擔心,若他日陛下又有了新歡,妾身下場是否也和皇后一樣?!?/br> 赫連衡抱緊他,習慣性地撫摩他的蝴蝶骨,安撫道:“不會的?!?/br> “為何?” 赫連衡認真道:“你該聽說過,北狄原定的可汗繼承人是我哥哥,他死于部落沖突,才輪到我。拓跋蘭是我哥哥的遺孀,耀兒是朕的侄兒,朕可憐他們母子才按北狄的規矩繼娶了她,又迫于長老們的威勢,在入關后封她為后,那些妃嬪也是我哥哥遺留下來的,但我從未碰過她們?!?/br> 南遙有些驚訝,難怪赫連衡對皇后這般冷漠。 這根本就是一場為保全家族利益的政治聯姻,拓跋氏只要拓跋蘭做皇后,至于皇帝是誰,是否與之相愛,不重要。 他仔細回想,的確,北狄是繼婚制,赫連衡的床上功夫,一開始要是很生澀的,只一味蠻干,而且彤史女官那般興奮,想來赫連衡說的是實話。 赫連衡貪婪地吸吮著他脖頸間的氣息,吻得纏綿悱惻,曖昧道:“朕從來就沒有什么舊愛,朕的新歡是你,余生也都是你,朕……一直在等你?!?/br> “老混蛋!”南遙罵道,嘻嘻哈哈地起身玩貓兒去了。 借此掩飾心中的悸動。 可赫連衡分明看到了他泛紅的耳根,偷偷笑了。 他起身,把南遙和貓都抱在懷里,溫柔道:“沒說完呢,朕同你說過,入關是長老們的集體意愿,朕無法左右,拓跋蘭能穩住這個位置,就是因為他哥哥拓跋隱,是我們北狄各部最德高望重的長老,一言九鼎,一手攛掇我哥哥籌備入關的,就是他?!?/br> “就剛才那個人?”南遙不可置信道:“他明明還不到四十歲的樣子,竟是長老?” 赫連衡:“他頭腦聰明,也很有野心,北狄枕戈飲膽這些年,國力由弱變強,從籌措組建精銳騎兵,到優化武器,乃至繪制南越地形圖,都由他監督完成,穆邇誠然是一員猛將,但調度這些猛將的軍師是拓跋隱,這樣的人,再年輕也能登上長老之位?!?/br> “此人唯一的弱勢,在于不姓赫連,沒有可汗繼承權,他其實很不服朕的?!?/br> 南遙了然,說到底,赫連衡只是這個龐大長老族系所cao縱的傀儡。甚至還是因為哥哥死了,被迫上位,但他性子烈,想必不甘心就這么任人擺布,和拓跋隱等人極不對付,雙方捅破窗戶紙是遲早的事。 看來北狄王朝,也并非鐵板一塊啊。 南遙計上心頭,決定找個機會再見李燼一面,把光復南越的計劃再次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