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驚喜
事實證明我的決定是對的,意外“驚喜”果然送上了門。 事情發生在除夕的當天晚上,這幾天天氣一直不錯,除夕晚上更是繁星滿天,像一個個眨動的小眼睛。 因為我堅持要繼續上班的原因,易旵就沒有再提給726員工放假的事。 刀疤當天下午被易旵派去處理易家的事去了,刀疤走后不久易旵的手機果然不再鍥而不舍的響了。 晚上八點不到刀疤回來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他面色陰沉,眉心緊蹙,蹙著眉在易旵耳邊耳語了幾句后跟在易旵身后急匆匆的走了。 易旵臨走前吩咐其他幾個保鏢照看好我們,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們一個都別想脫得了責任。這話說的倒是有夠委婉的,這分明就是讓人看著我別帶著小媽跑路嘛。 我也只在心里腹誹了兩句,面上依舊笑著讓他注意早些回來之類的日常話。 易旵走前垂眸看了眼我左手的位置,我順著他的目光看下去,那枚在燈光下泛著銀光的指環正安安靜靜的套在我的無名指上,仿佛是在提醒著我是歸誰所屬。 大概十點多的時候我把幾個保鏢都喊上,把昨天掃蕩的煙花搬了些出來,在院子里跟小媽和萌萌一起放煙花。 我們把煙花擺成各種不同的形狀后再一個個點燃?;鸸庥|碰火線,幾聲“刺啦啦”的火光后煙花“嗖”地一聲接二連三的沖向天空,然后“砰”的在生命燃盡之前努力獻出了它最絢爛的模樣,最后化作一縷青煙飄散,像是從未來過。 每次煙花沖向天空的時候小媽都會開心的拍手叫好。 很多時候我其實不太希望她痊愈,那樣她會想起以前的那些糟心事,她這樣就挺好的,開心的時候會笑,傷心的時候會哭,這樣的她比頭腦清醒的時候更像個有血有rou的人。 走之前我叮囑好萌萌有事打我電話。 萌萌一臉迷惑,“笑然哥,你的新號碼還沒告訴我呢?!?/br> 我納悶,“我沒換號,還是老號碼?!?/br> 萌萌的不信任幾乎是頃刻間溢了出來,心直口快的問我,“沒換?那我之前給你打電話怎么一直打不通呢?上次也是因為打不通我才留字條的,你看看是不是你手機壞了?” 手機壞了?手機怎么可能會壞。 上個月的一天易旵忽然說我手機不好看,在我的再三阻止下硬是給我買了部跟他手機一模一樣的手機。事后他跟我解釋,“這是情侶手機,我看公司的情侶都用的這款?!?/br> 我記得當時我還笑他幼稚。 步入社會這么多年我幾乎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對方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我就能把里面表達的東西猜個八九不離十。 我趕緊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撥萌萌的號,接通后萌萌手機上顯出一串阿拉伯數字,每個我都認識,連在一起卻又那么陌生。 怪不得,怪不得所有信息都沒了,怪不得從我被囚禁在這里到現在除了易旵其他人的一個電話都沒有接到過,怪不得…… 呵,我悶笑一聲告訴萌萌,“你看我這記性,換了號都能忘?!?/br> 小姑娘疑惑的表情單純到毫不掩飾,看上去似乎根本不相信我的話,卻還是笑著把剛才手機上顯示的號碼存了起來。 易旵,你一定能找到我的!我摩挲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指環無聲的笑笑。 晚上十一點半的時候保鏢送我去726,期間易旵打了個電話過來,說讓我下班后務必在會所等著他,他處理好事就來接我。 他應該是在門外打的電話,雖然聽得不是很清晰,卻依舊能聽出那邊嘈雜的聲音,聽上去好像有重物撞擊地面發出的聲音,還有女人一波接一波的尖叫聲。 手機緊貼著耳朵,我努力辨別著易旵那邊發出的各種聲音。 “出什么事了?要緊嗎?” 我聽到刀疤在催他,“老板,快進去吧,夫人那邊控制不住了?!?/br> 易旵又叮囑了我兩句就匆匆掛了電話。 到會所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快二十四點了,平時我一般九點左右就會過來,因為易旵的專制,后面估計還得有一段時間這么晚才能過來。 毛毛他們還在臺上一如既往的表演著。自從我接管726以后就不再登臺了,駐唱是前不久從一個直播平臺上挖過來的,唱功不錯,人也算機靈。 原本我是想讓毛毛頂上的,但是自從我把沈十行辭退了以后毛毛就沒有以前那么愛說話了,每天準時上班,到點下班,一分都不會多留,安安分分做著自己伴奏該做的事。 從上次聽到他們的談話可以看出毛毛是不想讓沈十行繼續留在這里的,但沈十行自己走和被我趕走,在所有人看來就不是一個概念。 更何況沈十行走后我還接管了726。 之前不明白為什么毛毛生的這樣一張好皮相卻可以在這種地方明哲保身,現在想來應該都是沈十行的功勞。 上次沈十行來的時候走路還歪歪斜斜,也不知道現在恢復的怎么樣了?毛毛心里對我有怨念我也能理解,便也就隨著他去了。 況且我之前也答應過沈十行不會為難毛毛。 我讓小吳給我調了杯果酒,在吧臺坐了會兒,見沒什么特別的事就想著回辦公室坐著等易旵過來,路過監控室的時候不知怎么想的就轉了進去。 見我進來,屋里的人忙起身給我讓位子。 臨近年關,客人果然比往常多了些,監控室里的十幾臺電腦屏幕里一眼看過去接待客人的地方幾乎座無虛席。 我盯著電腦看了會兒眼睛有些不舒服,閉上眼捏了捏鼻梁,起身把座椅還給工作人員。 就在我剛轉身要離開的時候,眼睛無意間瞥到左下角的一臺電腦屏幕,屏幕里一個身形偏瘦的中年男人正與服務生爭辯著什么。 十幾年過去了,那張尖嘴猴腮的臉還是能在瞬間與記憶里的那張臉重合。 我死死盯著左下角的那臺電腦屏幕不敢眨眼,生怕錯過一個細節,大腦充血發脹,整個身體都在發抖,胸腔像被一塊巨石壓著,呼吸都開始困難。 要不是我的手還撐在椅背上,我想我一定站不穩。 我的表情一定很難看,因為他們都被嚇到了,有人大著膽子拍了下我的肩膀問我怎么了? 我一個激靈回過神,做了個深呼吸,努力調整呼吸平復自己的情緒。 大腦里做過數不清多少次的練習,我以為這份“驚喜”來臨的時候自己會很鎮定,卻還是在每次都差點讓自己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