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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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點也不懷疑她有病,說沒病他都是不信的。 姑娘燙得像是熨斗的額頭貼在他的心口,看著他被水沖得發白的傷口。 那是位于肩頭的傷口,看起來像是勾爪的傷,從槍口發出帶有倒鉤和繩索的勾爪,如果順利的話,可以貫穿身體,張開倒鉤將人牢牢摳住,被繩子拽著往回拖。 “出去?!?/br> “你生氣啦?” 年鳩舔了舔嘴角,低頭忍不住用手勾了勾他的小東西。 不出意外感受到他猛力扣住自己的手腕,卻是一點也不在意那微乎其微的疼痛,猛地點點頭:“那我就不打擾你洗澡了,我去你房里等你哦~” 麟梧:“……” 他本就高她一個頭,她貼在他身上又被水淋得透徹,如今頭上還簇著他沒沖掉的泡沫,一團頂在頭上,搖搖晃晃的就要往外走。 他忍無可忍把她扯回來,拿著花灑把她頭頂的泡沫沖掉,皺眉。 要不是他實在是體力不支,他當真就要把這個人給扔出去了。 他洗完澡回房間的時候,年鳩坐在床上拿著浴巾胡亂地揉著頭發,聽見聲音便朝著門口看去,呼吸都停滯了幾分: 出浴的裸男,還是帥氣的狙擊手! 這簡直是讓人占有欲爆棚好嗎! 麟梧眼神涼得像是冰:“你拿著我的浴巾干什么?” 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在自己房間里干什么! 年鳩完全不會去理會他惡劣的語氣,她跳下床將頭頂的浴巾雙手奉上,兩只眼睛都像裝滿了小星星,亮晶晶的:“來!給你用!” 麟梧:“……”謝謝你啊。 “出去?!彼敛豢蜌庀铝酥鹂土?,對著這個看起來就有那個大病的姑娘冷聲,伸手拿過浴巾圍在腰間,對上她略微失望的眼神,只覺得自己已經控制不了嘴角的抽搐。 年鳩眨眨眼:“就不能讓我強jian一回嗎?這可是我第一次強jian人誒?!?/br> 不要把強jian這種事情說得這么普通平淡好嗎? 麟梧冷著面色砰的一聲把她關在門外,沒管外面的姑娘怎么想,坐在床邊拿出藥瓶和繃帶,打開臺燈給自己上藥,還沒涂上去,便聽見門外的姑娘鍥而不舍地敲門:“麟梧,麟梧,你在嗎?睡著了嗎?能不能讓我進來???” ……好吵。 姑娘輕聲細語:“實在不行,我給你上藥呀?!?/br> 麟梧面無表情坐在床上,不為所動。 怎么今晚上就突然發病了呢?分明以往都是好好的井水不犯河水。 年鳩在門前站了好一會兒,堅定道:“我今晚是一定要睡了你的,麟梧,勸你做好覺悟,不要拼死頑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們要有這樣的覺悟!” 誰跟你有這樣的覺悟。 麟梧在房間里面無聲無息地給自己受傷的腰腹和肩膀纏上繃帶,門外傳來她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他略略抬眸看著門口的方向:終于走了嗎? 沒有被纏著的感覺真是……如釋重負。 他垂眸顫了顫睫羽,繼續給自己上藥,思緒飄遠卻是不自覺想到了她貼在了自己身上的那一幕。觸覺遠比視覺要敏感,她的柔軟潛藏在絲滑淺薄的睡衣之下,蹭到胸口的感覺實在是糟糕。 他又不是柳下惠,怎么會沒感覺。 “麟梧,開門呀~” 麟梧被她喊得渾身一顫,手上的藥膏險些滑到地上。他側目看向緊閉的房門,心中莫名就緊了緊,殺手天生的直覺告訴他,接下來似乎會有十分不好的事情發生,而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非她莫屬。 “你不開門的話,我就自己進來了哦?!?/br> 年鳩的聲音帶著笑意,她眉眼彎彎地看著緊閉的房門,卻是突然道:“麟梧,你信不信,老子把你門鎖都給揚了?!?/br> 麟梧眼皮子跳得厲害。 他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甚至還沒有回頭,房門突然被她一腳踹開。 麟梧看著門口站著的年鳩。 她手里拿著試管,微笑:“老子說了,把你鎖給揚了吧?!?/br> 這哪里是要把他門鎖給揚了,這是要把他骨灰都給揚了吧? 門口的鎖已經被試劑溶解得只剩下一個空落落的大洞,甚至還有不斷往下腐蝕的趨勢,饒是麟梧也看得心驚rou跳。 他鎮定地看著她把試管放在桌上,心底突突的跳個不停,卻是垂眸,看著自己腰上圍著的浴巾,抿唇:“有事?” 年鳩突然甜甜地把他抱住,軟聲:“當然是來強jian你啊,說好的呢?!?/br> 誰跟你說好了??? 她一下子把他壓倒在床上,潮紅的面頰上浮現出些微不正常的笑意,她秀氣的眉毛往上挑,眼眸里如水潭里星辰的倒影,帶著略顯輕佻的神態將他下頜挑起。 “吻我喲,不然我吻你了?!?/br> ……有什么區別嗎? 麟肆垂眸,伸手摸向床上解下來的褲子,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剎那間將漆黑的槍口頂住了她的額頭。 “出去?!?/br> 年鳩睜大眼睛。 原來除了狙擊槍,他還有手槍的嗎? 槍口硌得額頭有些疼,渾身上下的燥熱混合著莫名的神經疼痛,她看著他扣入扳機的手指,莫名被刺激得興奮起來:這就是站在死亡面前的感覺嗎? 死亡,從未體驗過的經歷呢! 第一次的死亡,就要降臨了嗎? 可是她還有很多很多的第一次都沒有試過,就這樣死亡,是不是就不能擁有更多的第一次了? 她心臟越跳越緩慢,卻是歡喜得連手指都顫抖起來。 是體驗死亡,還是活下來繼續體驗更多的第一次? 好興奮,好興奮??!真是難以抉擇的事情呢! “真是讓人一點也忍不下去……” 她露出微笑,像是有些無奈般地嘆了口氣。 渾身的疼痛和被子彈貫穿大腦的疼痛,不知道哪個更讓人難以忍受,所以啊,來試試吧? 即使會失去未來很多很多個第一次,她也想要試試呢! 他手肘撐著上半身,另一只手高高舉起握槍抵在她腦袋上,看著她笑著嘆息,眼眸略顫。 年鳩握住他的手腕,雙目睜大,睫羽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起來,“不開槍嗎?” 她深吸一口氣,竭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像是害怕一點,卻是怎么也止不住臉上向往的神情,她真是忍得好辛苦啊,這種等待死亡的過程……真是太讓人享受了! “麟梧,開槍??!” 她真是等不及了! 這種明明看到了蛋糕卻不能上去吃的感覺,煎熬到她幾乎要發瘋了??! 她拇指搭在他扣在扳機的食指上,狠狠按了下去—— “砰?!?/br> 少女死在最美好的年華。 生命定格在她最美的時候啊…… 年鳩閉上眼睛,緩緩倒了下去。她流光溢彩的眸子露出點點渴求的神色,抓著他的手,斷斷續續地低聲:“死了之后…幫我安葬在我房間里的冰柜里好不好?溫度調到9℃…那是、那是…我…最喜歡的溫度了?!?/br> 麟梧:“……”就好像有那個大病似的。 他把槍放在一邊,把她拎起來,蹙眉:“要睡去你自己房間睡去?!?/br> 年鳩虛弱地睜開眼睛,面色都有些蒼白透明,睫羽顫得厲害,小小聲委屈得緊:“可是人家被你殺掉了呀?!?/br> 麟梧面無表情:“……給我出去?!?/br> 他逃脫的時候就已經把彈夾打空了,哪來的子彈能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