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學期，班上有新同學轉過來。林許在讀的是一所私立學校，入學條件嚴苛，很少人能夠在高三這一年轉學過來。

    新轉過來的男學生，人高高瘦瘦，面容白凈秀氣，一張清秀的臉很吸人眼球，可臉上表情卻總是帶著淡淡的冷漠，給人拒人千里的疏離感。

    高三這一年，日程每一天都被安排得很滿，沒有人有閑下來的心思特意去關照一個冷冰冰的轉學生。

    于是開學近一個月，新來的轉校生還是一個人獨來獨往。

    林許是英語課代表，收作業時留意了一下這個冷淡的轉校生的名字。練習冊封面字體纖秀，工工整整地寫著周顧生三個字。

    周顧生給林許的感覺很不一樣。高三的學生，不管學習成績好或不好，身上都多多少少帶著些生命力旺盛的沖勁和隱隱按耐不住地即將逃離高中生活的興奮。而周顧生沒有，他給人的感覺就像一汪深潭，表面無波，深不見底。

    林許在班上沒有特別親密的朋友。他是走讀生，在學校外租房住，衣食住行都由保姆陪護。少了宿舍里一起光著屁股洗澡的經歷，也自然就少了那份知根知底的情義。

    私立學校的住宿條件很好。房間都是帶有獨立衛浴雙人間，空調洗衣機一應俱全。林許之所以選擇走讀，一是他從小被嬌慣到大，自理能力為零，一個人完全沒有辦法好好照顧自己，二是他的身體和別人有點不一樣。

    林許是雙性人，既有男性的生殖器，也有女性的生殖器，而且兩性生殖系統都發育完全。特殊的身體結構讓林許在男生和女生中沒什么歸屬感，但他沒有為自己不一樣身體而羞恥。

    林許有兩個父親，生父也是個雙性人。他在父親們的愛意包裹下長大。小時候他的生父就告訴他，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而他只不過是身體上又特別了一些。

    林許長得很好，五官精致，皮膚白皙，身體線條介于男生和女生之間，修長卻不過分柔和，平日在學校里，穿上統一的校服，一頭烏黑的長發束在腦后，很難讓其他人分辨出性別。

    有段時間，關于林許性別的都市傳說在學校里被傳得沸沸揚揚。

    上午第二節課下課后的課間比其他課間要長一些。

    這天，林許把收齊的作業抱到辦公室，臨走時，被隔壁的數學老師叫住，讓他幫忙把桌上的文件送到檔案室。

    檔案室在教學樓五樓。學校的教學樓一共五層，一樓是實驗室，二到四樓分別是高一到高三的教室，五樓則是一些多媒體教室和檔案室，這一層平時很少有學生會去。

    五樓中間是一條筆直的走廊，兩邊的教室排列著分布。這個時間沒人使用，靠著走廊這邊的窗簾都是拉上的，自然光線透不進來，走廊漆黑一片。

    四周異常的安靜，聲控燈伴隨著林許的腳步聲一亮一熄。

    林許走到檔案室前，拿出老師交給他的鑰匙，剛準備開門，一聲低沉的撞擊聲劃破安靜的空氣傳來——像是rou體撞擊在堅硬物體上發出的悶響。

    隨之，又是一陣刺耳的猛烈抽打聲，仔細分辨的話還能聽出聲音中夾雜著的細微人聲。

    林許分辨出聲音是從走廊盡頭穿來。五樓的走廊盡頭是一間廁所，平日里這層樓很少有學生上來，廁所也幾乎沒人會使用，幾近荒廢，就連打掃的保潔員也懶得上來打理。

    抽打聲戛然而止，細微的人聲變得清晰，在低沉狠厲的男聲中，林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cao你媽的！你賤不賤啊周顧生？長了一張婊子臉還想勾引老子兄弟？在宿舍里沒把你cao爽是不是？趕著來教室里發sao？＂

    林許在驚恐中還沒來得及消化聽到的內容，一陣激烈的rou體撞擊聲伴隨著更加不堪入耳的辱罵回蕩在空蕩的走廊上。

    ＂賤人爽不爽？肯定爽飛了吧？要不然怎么上趕著找人cao？又sao又浪水又多，你的爛xue到底被多少人cao過？籠子里的雞都沒你會發sao。＂

    ＂老子就該把你栓在這兒找人把你輪jian了，一次性把你cao爽了看你還敢不敢犯賤。＂

    夾雜著臟話的辱罵和激烈的撞擊聲聽得未經人事的林許面紅耳赤，一時他竟僵在原地不知該做何反應。

    這種情況很明顯是一方在對另一方施暴，可對話中又表明兩人好像一直有這種關系。

    rou體的撞擊聲越發急促，清冽的男性呻吟聲越來越清晰。

    ＂啊……唔嗯……＂

    聲音的主人是周顧生。林許幾乎沒怎么聽到過周顧生說話，對周顧生聲音的認識也只是來自于早上收作業時簡短的交流。周顧生平日里的聲音像山上潺潺流下的清泉，帶著絕對的疏離，但這時急促的呻吟，卻帶上了幾分粘溺迷離，仿佛蛋糕里包裹著的流漿。

    林許眉頭微皺，咬了咬牙，打開檔案室走了進去。檔案室材料分得很細，林許找了半天才找到要放的那個書架，把檔案袋使勁塞了進去。

    等到出來時，走廊已經回到了一片寂靜之中。已經打過上課鈴，林許出門邁著步子向樓道口走去，可越走心里越不踏實，腳步愈發猶豫，最終停在原地僵直地站了半分鐘，果斷轉身向走廊盡頭的廁所奔去。

    學校的廁所大門口沒有門，裝著一副遮光的塑料窗簾。

    周顧生眉頭緊蹙，臉色慘白，下半身一絲不掛，抬著一只腿踩在洗手臺上，一手掰著大腿內側，一手探入腿間那個本不該存在的花xue，吃力地摳著剛剛那人射在里面的jingye。

    手指在綿軟的嫩rou中探索攪動，想要將觸及到的粘稠guntang的液體帶出來。

    這個過程對于周顧生來說無疑是煎熬的。

    被舍友強jian羞辱，這種放在其他男生身上荒誕荒唐的事，因為他畸形的身體，好像都解釋得通了。明明是男人，身上卻張著一個發育完全的女性生殖器，扭曲怪異，不倫不類。

    周顧生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對強暴自己的舍友產生強烈的恨意，他自己比任何人都更厭惡自己的身體——這具他擺脫不了，又無法主宰的身體。

    那人剛剛粗暴地抵著zigong口射了很多。周顧生掏不出來，只有抽出手指，放松下體，等宮內的jingye慢慢淌出來。雖說懷孕的事也可以吃靠避孕藥解決，但身體里有其他人的jingye這個事實讓周顧生幾近崩潰。

    林許掀開簾子，抬眼就看到周顧生一只腳踩在洗手臺上，朝著門雙腿大開，雙腿中間，低垂著的秀氣yinjing的下方，赫然有一處林許無比熟悉的地方。

    周顧生也是雙性人。林許心中泛起抑制不住的喜悅，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瞥了一眼面前人的身體，又飛快地把視線移開，臉上泛起淡淡的緋紅。

    聽到有人進來的響動，周顧生飛快地將腿放下來收緊，可還是遲了一步。

    來的人是同班的林許，班里的名人。

    他看到了嗎？那么明顯，他一定看到了吧?？墒羌热豢吹搅?，他為什么會是這幅表情？周顧生沒有一味的欺騙自己林許沒有看到這具畸形的身體，可是林許看到自己身體的反應，確實和之前看到自己身體的人的反應都不一樣。

    見過周顧生身體的人，要不就是帶著驚異，恐懼，厭惡的神情遠離疏遠他，要不就和他的舍友一樣，像是終于發現獵物的貪婪虛偽的捕食者，恨不得把他嚼碎了吞進肚子里。

    林許這樣害羞地避開視線的反應，周顧生還是第一次見。

    ＂不……不好意思……＂窄小的廁所間內，安靜得出奇，氣氛很是尷尬。林許小心翼翼的開口，模樣像是一只畏畏縮縮的小兔子。

    周顧生沒有回答，看到來人一張緋紅的漂亮小臉低垂著，細瘦的身體微顫，大腦內緊繃的神經沒來由的放松了些，轉身拾起被隨意扔在墻角的褲子開始往身上套。

    林許背在背后的手被自己掐得生疼，見周顧生好像沒有興趣沒有搭理自己，試探地抬起頭，視線不受控制地向周顧生裸露的腿上飄。

    周顧生又高又瘦，比林許高了快一頭，一雙腿光潔修長，線條飽和流暢，大腿內側接近臀縫的地方對稱分布著幾道紅痕，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惹眼。

    林許覺得現在偷瞄著周顧生大腿的自己有幾分猥瑣，可就是控制不住內心想要窺探這具身體的欲望，雙腳像在地上生根，挪動不了。

    ＂看夠了嗎？＂

    周顧生特有的冷清聲線響起，他彎腰拾起地上的腰帶，對折起來握在手上，用弧形的一端勾起林許白皙精致的下巴，＂你也有‘性’趣？＂

    林許臉上的紅暈從臉頰飛速蔓延到了耳根，在眼神對上周顧生一剎那，立馬移開了視線。

    周顧生一雙細長的眼睛里閃動著曖昧的神色，勾得林許心跳如鼓。

    他好漂亮。

    林許這十七年過得相當純情，從未體會過這種身體燥熱，春心萌動的感覺。

    周顧生見林許小臉通紅，神色閃躲，輕笑出聲，將身體又靠近了些，手攀在了眼前人細瘦的腰上。

    腰上傳來的觸感讓林許心頭一驚，條件反射地伸手推開面前這個幾近貼著自己的人。

    “不……不是的……”林許低吼著喊出這句話，猛地抬頭，眉頭微皺，一雙濡濕的小鹿眼狠狠地瞪向周顧生，而后轉頭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第一次，林許做了春夢。

    夢里他和一個身材高挑修長的雙性人在一張綿軟的大床上纏綿。那人分開他的腿，從臀縫舔到未經人事的花xue，又將他幼嫩的花芽含進嘴里吮吸。

    他們在床上放縱糾纏，拋去了一切不必要的物質，好似靈魂脫離了rou體漂浮在柔軟溫暖的云層里，只有最純粹的欲望和最銷魂的快感。

    醒來時林許感覺到下體被粗糙布料摩擦產生的不適，掀開被子一看，內褲上有兩塊斑駁的白痕。聯想到學過的生理知識，林許羞得把自己裹進了被窩里。

    在那之后，兩人的關系沒有發生實質性的變化。只是林許開始特別留意起周顧生來。

    周顧生一般是獨來獨往，上課的時候全神貫注，成績雖然不拔尖，但算得上優秀。

    林許發現，周顧生身邊偶爾會出現幾個男同學的身影，其中一個是周顧生的舍友，另外兩個是他舍友的好兄弟。

    想到上次在五樓聽到的那些，林許對幾人的關系有了定義?；蛟S就連林許自己也沒有察覺，在他將那幾個人的關系定義為情人時，心底閃過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