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書卿和柳致有相似的惡趣味，比如好好欣賞連飛光打翻調色盤一樣的表情，難得一見的“驚喜”。

    食堂外，連飛光瞪著眼睛：“開玩笑，你…是男人？怎么可能！”

    柳致從前清純?；ǖ男蜗笊钊肴诵?，到現在風情萬種如帶刺的紅玫瑰，沒有一點和男人沾邊的痕跡。

    柳致勾唇一笑，熱情拉住連飛光的手往自己的方向，褪去偽裝的嗓音清冽磁性，大大方方邀請：“你不相信啊，可以親自檢查?！?/br>
    “不不不…”連飛光跳起來，收回手一身雞皮疙瘩。他看向賀書卿：“她是柳致？是假的吧，假的吧！”

    賀書卿打破連飛光最后的希冀：“是他?！?/br>
    哪個直男能接受旗袍美女是胯下有大吊的男人？

    還他媽是自己的初戀！

    一想到高中時期和賀書卿爭奪?；?，而?；ǖ恼鎸嵭詣e為男，連飛光筆直筆直的性向搖搖欲墜。

    試煉場太刺激，連飛光第N次懷疑人生：“……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賀書卿稍稍回憶：“一開始?！?/br>
    高中時期的?；伦非笳叨嗳缗Ｃ?，鬧出高冷男神賀書卿和陽光校草連飛光共同追求、互為情敵的傳聞后，反而讓更多人喜歡上他。

    年少的柳致私底下告白，賀書卿沒有揭穿他的秘密，順手拿連飛光做擋箭牌：“我和他約好了，不因為女生傷感情?！?/br>
    柳致甜美的笑容變了變，咬住下唇：“因為連飛光？我明白了?！?/br>
    他恢復自信的微笑：“放心，我會排除阻礙，給你機會喜歡我?！?/br>
    賀書卿：“……恩？”

    不知道柳致腦補什么，他第二天就轉學了，再見面就是在試煉場了。

    連飛光欲哭無淚：“你怎么不告訴我？”

    賀書卿：“你沒有問，還以為你知道?！?/br>
    他不關心柳致偽裝的隱情，也就沒有提醒。如今連飛光總把人家當情敵，只好點醒他，順便欣賞青年三觀崩塌的表情。

    “我沒有！我怎么會喜歡男人呢？”連飛光梗著脖子，說真的，他寧愿一輩子不知道。他天生顏控，純純的初戀臉變成大男人，完全承受不起打擊！

    柳致挑眉，意見很大：“誰知道呢。你現在真確定？”

    連飛光不自覺看了眼賀書卿，心臟狂跳，腦海里一句話瘋狂刷屏：難道，我本來就不直？??！

    他恨不得打一巴掌，不是的，他以前看上的是柳致的初戀臉。如今連飛光對賀書卿動了真心，不是因為性別。

    由于賀書卿在，連飛光硬著頭皮地否認：“我確定！如果知道你是男的，我絕對不會喜歡你?！?/br>
    柳致笑了笑：“哦，你別后悔?！?/br>
    他一顰一笑極為動人，“誒，大明星，你還沒有回答我，你當年說不會因為女人和兄弟翻臉。那我是男的，是不是沒有阻礙了?！?/br>
    連飛光心提起來了，擋在賀書卿面前：“廢話，是男的更不可能?！?/br>
    他在心里幽怨：我都沒機會，你個小妖精還癡情妄想？

    賀書卿搖頭，拒絕得不留余地：“從前不可能，現在同樣?！?/br>
    “還是一樣無情呢，”柳致沒有失望，笑靨如花，“你是唯一拒絕我的人。反正你現在單身，我還有機會?！?/br>
    連飛光危機感滿滿，我去！為什么柳致變成了男人，還要和他搶書卿??？

    賀書卿眼眸疏離：“白費力氣?！?/br>
    連飛光高興又沮喪，書卿如果知道自己的齷齪心思，一定會殺了他吧？

    柳致躍躍欲試：“那我更期待了?！?/br>
    ……

    柳致自爆秘密，林歡歡和方小姐不可置信，這么好看的御姐大美人是男的！還喜歡男的。

    方小姐刷新了認知，柳致比女明星還美麗明媚啊，太令人羨慕。

    她又看看賀書卿和連飛光，身邊男生的顏值都好高啊。賀書卿比視頻里還好看，氣質出眾沒有一點瑕疵。

    連飛光仿佛背后長眼睛，轉過頭看了她一眼，波光瀲滟的桃花眼暗含警告。

    方小姐立刻收回了目光，是保鏢嗎？警惕心好強。

    單司機落荒而逃，五個人聚在羅馬柱下繼續看校園論壇里的第三個惡作劇。

    這次地點是在體育館，傾盆大雨的下午，畢業前的最后一場測試，高三十一班的同學分成三列按照順序進場。

    測試剛剛開始，館內的廣播回蕩奇怪的音樂聲。

    后來活下來的人清清楚楚記得，夢魘般的歌謠：“一號小人跑步摔了腿，二號小人跳繩少了眼睛，三號小人跳遠少了耳朵，四號小人仰臥少了嘴巴…滴滴答答…十個小人輪到你啦……”

    “是誰？”體育老師很生氣去廣播室抓惡作劇的人，卻發現空無一人，廣播臺也沒有工作。惡意滿滿的歌謠，仿佛沒有由來在整個體育館回蕩。

    外面瓢潑大雨，體育老師不能讓人撤出體育館，板著臉讓大家開始測試。

    意外開始發生了。

    第一位同學跑步的時候莫名被絆倒，捂住腿慘叫一聲暈過去了。

    體育老師讓兩個同學背著人去醫務室。

    同時跳繩的場地，三人中間繩子的手柄甩了出去，旁邊人捂住眼睛大叫，指縫溢出了鮮血。

    可怕的歌謠更加歡快地回蕩，現場亂作一團，背著受傷同學的兩人回來，焦急不堪：“大門出不去?！?/br>
    體院老師也慌了，叫?？荚?，身強體壯得幾個人一起出力撞不開大門，聯系外面然而沒有信號。

    陰森的歌曲還在繼續：“十個小人在一起，永遠永遠……”

    在熙熙攘攘的校園之內，隔絕所有的求救，化體育館內作了地獄牢籠。

    后來，一個班受傷昏迷十人，剩下四十四位學生和老師神神叨叨。

    他們對地獄考試只剩下了模糊的記憶，體育老師受到極大的刺激，大口咒罵著惡作劇的人，沖上馬路出車禍去世了。

    第三次的事故已經不能稱上惡作劇，校方查來查去，聲稱是食堂的飯菜讓大家產生幻覺。

    最后，樓主話鋒一轉：“我就是其中的一員，但是我那天從來沒有去過食堂，沒有吃過食堂的飯。誰能解釋我們見到了同樣的事情？”

    “如果不找出惡作劇的人，我們會一直困在這里……直到神看膩了惡作劇，大家都得死：）”

    論壇帖子簡簡單單的話語，讓人后背生寒。

    林歡歡摟住方小姐的手臂，瑟瑟發抖：“惡作劇的會不會不是人？”

    她看向四周，臉色蒼白：“指不定，它們在暗中盯著我們！我們怎么斗得過鬼？”

    現場靜了靜，不寒而栗。

    方小姐安慰她：“我們只要抓惡作劇的人?！?/br>
    賀書卿慢條斯理地抽出信封：“就算是鬼，也有現形的時候?！?/br>
    他很少開口，從容鎮靜的模樣無意中安撫了眾人。

    “別喪氣，”連飛光跟著點頭，“不過這里的確有鬼?！?/br>
    在兩個女孩震驚時，他說出了在男洗手間和體育館死里逃生，惡作劇者暴露身份，還會變成鬼怪的棘手事實。

    連飛光暗自慶幸賀書卿沒有被惡作?。骸拔覀冎灰页鍪Ｏ碌膬蓚€人?！?/br>
    柳致從容一笑：“也許不止兩人呢?！?/br>
    賀書卿眼中的無數血掌印滲透信紙，如同無情的警告：“對，所有人都值得懷疑?！?/br>
    他就是下一個惡作劇者，無法逃避。

    試煉場讓他們互相敵對的惡意分明，別怪他下手太狠。

    連飛光一愣，若無其事地說：“我們先去惡作劇的地點看看?！睘榱苏疹櫫謿g歡的心情，他沒有直白說是案發現場，“三天時間有限，我和書卿請病假去?！?/br>
    校規嚴厲，只有校醫同意才能請假。

    柳致抱住胳膊，眼角彎彎：“交給我?！彼噶酥纲R書卿，“你和我一起，只有我們兩個人?！?/br>
    連飛光：“不需要你！我去?！?/br>
    賀書卿拒絕連飛光的阻攔：“我可以，你等我?！?/br>
    連飛光悲憤，他是被發小嫌棄了？

    賀書卿拍拍青年的肩：“你幫我去小賣部買點吃的?！?/br>
    連飛光頓時燦爛了，他最了解賀書卿的喜好，從小到大的情誼不是蓋的。

    旁觀的林歡歡和方小姐：……連先生有點好哄啊。

    ……

    柳致施施然走進校醫室，一眼撞上了床位上的單司機。

    中年男人右手綁著夾板，左手捂住嘴，眼神滿是恐懼和憤怒，渾身在抖。

    柳致當作沒看見，笑著對校醫說：“我要五張請假條?！?/br>
    校醫穿著白大褂坐在椅子上：“哪個班的學生，還想逃課？”

    柳致俯身，笑意加深：“按照我說的做?！?/br>
    校醫的眼神逐漸呆滯：“……好?！彼统霾v本開始按照要求寫內容。

    柳致輕輕松松拿到了假條，賀書卿在校醫室打轉。

    單司機忽然出現在柳致身后，手中銳利的手術刀對著他狠狠的刺下：“嗚嗚嗚……”

    去死吧——

    賀書卿身形一閃，掐住了單司機的手腕，刀尖離柳致的脖頸只差分毫。

    柳致轉頭，一腳踹了過去：“你找死！”

    他揪住了中年男人的衣領，笑意加深：“你剛才想對我做什么，在你身上做一遍?！?/br>
    單司機目光混沌，立起了手術刀對準了自己……

    賀書卿背過身，離開校醫室，沒有看接下來血腥的一幕。

    柳致腳步輕松走在一邊：“現在知道了吧，我只讓你來?！?/br>
    賀書卿：“你的異能是催眠?！?/br>
    柳致笑：“怎么？怕我催眠讓你愛上我?！?/br>
    賀書卿：“你做不到?！痹賲柡Φ拇呙弋惸?，都不會對他產生影響。

    柳致勾住賀書卿的下頜：“放心，我要你…心甘情愿愛上我?！?/br>
    賀書卿面不改色推開柳致的手：“無聊?！?/br>
    柳致笑的更開心了：“有你就不無聊了?！?/br>
    連飛光在路口等著，一下子擠入兩人之間。他可聽得一清二楚：想勾引他發小，沒門！

    ……

    校醫的假條很有用，老師放了五人休息。

    那個失蹤的男生叫鄭東，從手機搜索記錄，看出是他模仿班草的筆跡，將許苗苗騙到了天臺。

    柳致帶著兩個女孩子去那個天臺查探。

    賀書卿和連飛光走到小樹林，第二個惡作劇事件宋小玲心臟病發的地點。

    小樹林在碧藍湖泊旁，石頭路立著牌子：“禁止入內”。

    日頭正盛，郁郁蔥蔥的小林子陰涼潮濕，小石頭路長滿了野草，隨風微微晃動。

    賀書卿踏上小石板，連飛光從后拉住了他的手：“書卿，”

    連飛光捏緊了青年的手心：“只要你開口，我都會幫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