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個秋天
郁秋往前走了,一步三回頭地走。 孟緒對待大學仍舊是和以前不在意的態度一樣,菜場里挑蘋果似的,隨意選了一所離省立大學直線距離還算近的小透明???,連開學也不跟孟叔叔說一聲,自己拉了個行李箱就報到去了。 他開學早,原本說好的那天請假去陪孟緒,結果臨出校門又被老師叫了回去,還間接地挨了一通思想教育。當晚他和孟緒視頻,一肚子話怎么說也說不完,最后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 那一夜仿佛做了上千個夢,醒來后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沒電自動關機的手機,他又不受控制地開始胡思亂想——明明離得這樣近,直線距離甚至都不到三公里,可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自己和孟緒中間好像一下子就隔了千重山萬重水,一天見不到孟緒,他都心慌地整宿睡不著覺。他也想不到原因,只能安慰自己說是不習慣分別,時間長了就好了。他甚至覺得是自己太敏感了,有時候都為此厭棄自己。 他從來沒想過是別的原因,直到那天,他看到孟緒和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上了一輛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豪車。 車子飛馳而過將他遠遠拋在后面的那一刻,他只覺得,渾身都涼透了。 · 這天是周六,他難得沒有課也不用跟項目,原本一整天的時間都可以和孟緒在一起。但現在,事實上,他卻一個人孤零零地漫無目的地走在不知通往哪里的公路上。兜里的手機已經安靜了一整天,孟緒一個電話也沒有給他打,一條信息也沒有給他發。 天早就已經黑透了,他懼怕黑暗的生理反應在滿腹委屈的催化下更加嚴重,走著走著渾身就沒了力氣,心里也揪得難受,只能坐在路燈下兩眼無神地抱住了自己。 已經快十點了,不請假夜不歸宿是要扣學分的,微信上舍友見他遲遲不回,已經發了十幾條消息給他報警。他看著滿屏幕的感嘆號,第一次打心底里厭煩這些所謂的規矩,干脆按了關機鍵,把催問都鎖在了屏幕里。 路上車來車往,偶爾也有行人走過,他一個人一盞燈,和整個世界仿佛被分割成了兩半。夜風那樣涼,吹得他忍不住將自己抱得更緊。喧鬧嘈雜的陌生街頭,眼淚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濕了臉龐。 · 孟緒是在車子即將駛過路口的那一刻看到郁秋的——整個人縮成那樣小一個,一撞進眼里,叫人心都不會跳了。 “停車!”他幾乎是吼出來的,看那架勢司機不停他都有去搶方向盤的打算。 司機原本已經打了轉向燈,聽見這句“停車”,下意識就是一腳剎車。后面緊跟著就響起急促的鳴笛聲,司機從鏡子里朝后看過來,用眼神向坐他左邊的男人請示著。他也來不及解釋,只說了句“抱歉”,就打開車門下了車,不要命似的越過擁擠的車流,朝路邊跑了過去。 信號燈轉變只在一瞬,車流很快重新啟動。一輛黑色賓利掉頭停在馬路對面,車窗降下,程文默一手輕敲著手機屏幕,看著孟緒單膝跪在了路邊,把一個看不太清模樣的小男生抱進了懷里。 他臉上也沒什么表情,遠遠看了幾眼后,收回視線,拿起手機撥了孟緒的電話。孟緒倒是很快接了,聲音夾在周遭的紛亂聲中傳過來,語氣很誠懇地再次說了抱歉。 “出于我們的合作關系考慮,提醒你一句?!彼醚凵袷疽馑緳C可以走了,視線落在窗外匆匆一撇,話音里似乎略帶警告,“處理好你的私事,今天這種情況,我不希望還有下一次?!?/br> “......”孟緒短暫地沉默了幾秒。 他十幾歲就接手了家里的生意,縱橫商場到今天可以說早已是閱人無數,和孟緒接觸了這段時間,多少已經對孟緒有了些了解。所以他很清楚,這短短的幾秒鐘,是孟緒在無聲和他對峙。 果不其然,孟緒并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還反嗆了他一句:“既然是私事,就不勞程總費心了?!?/br> 說完,電話就被直接掛斷了。他幾不可查地挑了下眉,一偏頭,不以為然地淡笑了聲。 商場如戰場,這話可不是說著玩的。孟緒有一個這樣要命的弱點,早晚要吃虧。愛情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也就是年輕時候信以為真,再過幾年,誰對誰錯自然會見分曉。他等著看,孟緒栽跟頭的那一天。 · 已經回不去宿舍,孟緒帶郁秋去了最近的酒店。 路邊打的出租車,一路他都不說話,靠著車窗坐得離孟緒老遠。孟緒大概是礙于有司機師傅在,并沒有做什么,只等到了地方才拉了他的手。他也沒掙扎,等進了房間孟緒來抱他,他才突然爆發,反應激烈說什么也不讓碰。 “郁秋!”孟緒似乎急了,直接抬手把他按在了門上。 驀地抬高的一聲,和后背硬邦邦且冰涼的觸感,一下子把他的委屈沖上了最高峰。他紅了眼眶,忍了一路的眼淚再次囂張起來,嘶吼著要從眼眶里跑出來。 孟緒看見他的淚,滿心的無名火一熄,試探著來抱他,聲音放軟了一萬倍:“怎么了哥哥?是誰欺負你了嗎?” “......”他被問得心里一酸,想到自己一整天的胡思亂想,又害怕又忍不住想知道答案,臉埋在孟緒肩頭好一會兒,帶著哭腔道:“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孟緒聽得一怔。 他卻以為這短暫的猶豫是在默認,難過壓到極點終于崩潰,哭著喊著問:“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沒有!”孟緒總算反應過來,一把就抱住了他,唇貼著他耳朵不許他躲,“我怎么會不要你——” 話說到一半,某些猜測突然跳進腦海。 “你今天去學校找我了?”孟緒松開了他。 他哭得已經上氣不接下氣,根本冷靜不下來,只揪著孟緒的衣服問:“他是誰?那個人是誰?” 這么一問,孟緒心里的猜測立刻落到了實處。 “別哭了哥哥?!泵暇w又把他抱進了懷里,緊緊地摟著他,“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我愛你還來不及?!?/br> “我不信,你騙我!”他任性地發著脾氣,不斷掙扎著,“你和別人在一起,你一整天都沒有理我!” 說著說著又委屈起來,他哇一聲又是一波眼淚攻勢。孟緒給他哭得疼得不得了,可同時,心里頭又覺得滿足覺得guntangguntang得。那留下來的每一滴眼淚,都一路順著流到了有情人的心里去。 “我沒有騙你,哥哥,我永遠不會騙你的?!泵暇w說著,捧起他的臉輕輕親了親他,眼里的心疼貨真價實,“不要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碎了哥哥。不要哭了,聽我解釋好嗎?” “不好......”他扭著頭不肯叫親。 孟緒原本緊蹙著眉,這會兒又被他逗得忍不住笑了聲:“是我不好,我以后有什么事一定都跟哥哥提前報備?!?/br> “......”他哭得都要打嗝,把頭一扭,靠在孟緒肩頭小聲啜泣著,也不說話。 “今天是我走得太急了,哥哥是來學校找我了對嗎?”孟緒摸了摸他脖子,聽他悶悶地嗯了一聲,回應似的在他發頂落下一個吻,溫聲跟他解釋道:“你看到的那個人叫程文默,我跟你說過的,他是江河集團的太子爺,也是赴潮科技的創始人。還記得嗎?” 程文默,他記起這個名字,悶聲應了:“嗯?!?/br> 孟緒緊跟著問:“那哥哥還記得我說過什么嗎?” “......”他被問得一愣,愣過后臉又一紅——程文默雖然是個實打實的富二代,卻一向不靠家里隱蔽,赴潮科技能從一個寂寂無名幾次瀕臨倒閉的路邊小店做成如今引領市場前景無限的科技公司,靠的全是程文默自己的本事。孟緒一直想做游戲,又得不到孟叔叔支持,如果程文默愿意投資,那一切都會事半功倍......這些話孟緒的確都和他說過,可他又不認識程文默,怎么會想到這些?心生猜測胡思亂想才是正常。 見他不說話,孟緒便知道他想起來了,于是便故作憂傷道:“哥哥總是這么不相信我?!?/br> 這個罪名有些大,他咬著唇猶豫了幾秒,把頭扭過來,伸手抱住了孟緒。 “對不起?!彼e能改。 孟緒也不端著,立刻就原諒了他,一低頭在他臉上重重親了一口:“我也有錯。咱們扯平了?!?/br> 說完又問他:“現在開心了?” “不開心?!彼Y聲甕氣道,“夜不歸宿要扣學分,明天韓教授又要說我了?!?/br> 說著還撒嬌似的蹭了蹭,孟緒給他逗笑,一低頭又親他一口:“我給你想個理由——你就說家里弟弟病了沒人照顧,你一時著急沒來得及請假?!?/br> “撒謊?!彼鸬土艘徽淼哪X袋來,去看孟緒的眼,“你病了嗎?” “我不僅病了?!泵暇w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摟著他的手慢慢滑落,一使力就將他整個人都抱了起來,唇貼著他的,曖昧道:“我還沒得治了?!?/br> 不治之癥,被下了一種名叫“秋天”的毒。他聽懂這話里的表白,臉慢慢紅成了粉色的。 孟緒抱著他三兩步走到了床邊,壓著他一并倒了下去,吻過他的額頭和臉頰,順著下巴吻向了脖子。他下意識弓起腰來,正將胸前已經挺立的乳尖送到了孟緒唇邊。隔著一層薄薄的T恤,孟緒含住他,用舌尖繞著圈,他長長地吸起氣來,正忍不住將呻吟脫口而出,不知道哪里突然先傳來幾聲嬌喘,隨后便是一連串的嗯嗯啊啊,打斷了他都已經走到喉嚨的所有聲音。 “......”孟緒的動作也是一頓。隨后他們一個抬頭一個低頭,對視幾秒后,孟緒先反應過來,輕輕挑了下眉。這眉挑得有些意味深長,他臉色瞬間爆紅,側身揪起被角,一頭就扎了進去。 可惜什么也擋不住,那嬌喘是一聲更比一聲高,明明隔著墻,聽著卻像就在旁邊似的。他聽得臉紅脖子粗,忍不住想抬手捂耳朵,孟緒卻攔著不讓非要他聽,鬧得他又羞又急,恨不能把自己整個裹被子里去。 偏孟緒還一個勁在他身上煽風點火,追著來親他,手伸被子里在他背上來回地摸,大灰狼哄小紅帽一樣,不懷好意咬他耳尖道:“哥哥,我們可不能不戰而敗啊?!?/br> 什么戰不戰的,他真快羞死了:“你別說了!” “不行,我就要說?!泵暇w耍無賴似的在他耳邊吹了口氣,“而且我不僅要說,我還要做——” 尾音拐著彎挑上去,他耳朵被吹得發癢,還沒來得及伸手去捂,便覺得身下一涼。孟緒扒掉他褲子,壞心眼地在他屁股上揉了一把。白花花的兩瓣,摸著又滑又軟,勾得孟緒一下就來了興致,褲襠說撐就撐了起來,抵在他腿根蠢蠢欲動。他感覺到那滿滿的進攻欲望,立即屏住了呼吸,下意識緊繃起來。 “放松點哥哥?!泵暇w在他臉上啄吻著,靠唾液做潤滑,用手指給他做起了拓寬。他蝦米似的蜷縮著孟緒懷里,花xue一縮一張地,硬從條細細的縫里撐出個不大的洞來,接納了手指的入侵。 “嗯——”他咬著唇仰起頭來。很快,那長長細細的手指便輕車熟路地找到了目的地,輕輕一摳,便摳得他渾身一軟,不受控制般顫起來。 他這身子敏感得仿若天生就該被男人干屁股,沒用孟緒怎么動就饑渴難耐般扭起了腰。孟緒已經捏準了他這一點,知道自己越急越重他就越快樂,所以也沒跟他溫柔客氣,直接抽出手指換了yinjing抵上去,吐了口水匆匆一揉,擠開那細小的xue口便沒了進去。 墻那邊戰況激烈不斷,孟緒似乎真要跟人一決勝負,都沒等他適應那巨物的填塞就箍著他的腰抽送起來。沒有潤滑劑,只靠唾液進起來多少有些干澀難行。他起先受不住,被那脹痛感激得臉都白了些,但沒一會兒,隨著孟緒變抽送為攪弄,磨著關鍵地方卯著勁地往里鉆,他又奇異地感受到了爽。 “啊——嗯啊——”他腿根發顫,叫得一聲又比一聲高。 孟緒不知道哪來的勝負欲,好像覺得他叫得還不夠響,難得沒說惹人羞怯的葷話,只掐著他的腰不管不顧地往里頂。身下床晃得厲害,他給頂得脖頸通紅,想求饒都說不出話來。 “哥哥?!泵暇w的唇又貼上他的耳朵,愈發大力地重重頂了十來下才停下,摟著他一翻身,將他整個壓在了床上,“沒有聲音了?!?/br> “嗚......”他險些被一口氣頂到射精,這會兒還沒緩過勁來,聽見這句還一愣。 孟緒低頭親他脖子,正笑,墻那邊戰鼓又擂,天生嬌軟的女聲如熱油里熬出的糖漿,又甜又黏地拉起絲來。 “呵?!彼犚娒暇w不以為然地嘲笑了聲。 隨后腰被朝上一抬,他下意識撐起胳膊,屁股上緊跟著“啪”一聲,孟緒似乎被男人的那點自尊心刺激到了,二話沒說就拉著他更重更深地頂撞起來。 “??!”他脫口叫起來,有那么一瞬間幾乎以為自己要死了。 偏孟緒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用在他身上,越進越急還不肯射給他,鬧得他明明前頭已經梆硬到都快崩潰了,卻怎么也射不出來。 “嗚!”他又急又委屈地哭起來,伸手向后想推孟緒,“不要了——” “秋天乖?!泵暇w分出精力來哄了他兩句,“我這就好了?!?/br> 正說著,孟緒似乎真的要到了,手臂緊緊勒著他,他被壓得朝下一趴,yinjing擦過被單,磨得他渾身又是一個激靈。 “cao!”孟緒被他下意識的收縮夾得一抖,低吼了聲,和他同時射了出來。 “嗚——”他哭得快背過氣去了。 孟緒的勁還沒泄完,仍然箍著他急急頂著,一口氣頂到灼熱的jingye全射出來才停下。 “他媽的?!泵暇w莫名暴躁地罵了句,也沒等緩一緩就從他體內退了出去,重重地喘著氣。 墻那邊早就沒了聲音,就他們號角吹得起勁。這么著急干上一次,活跟大戰了一晚上似的。他渾身又酸又軟,連哭都提不起力氣來,只趴在那里小聲啜泣著。 孟緒冷靜了兩三秒,傾身要來抱他。他正委屈著,膽子也大,說什么也不肯乖乖給抱。孟緒大概也開始覺得自己這勝負欲來得過于莫名其妙了,心里也識趣,開始“低聲下氣”地哄他。結果哄著哄著,后腰又被戳了一下。他本來氣都消了,意識到是什么在戳自己后,立刻一肚子委屈都成了怒火,頭一回吼孟緒道:“你干什么!” 孟緒:“......” “......”短暫的沉默過后,孟緒老老實實從他身上挪了下去。 他也不吭聲,把臉往枕頭里一埋,手指頭都懶得抬。孟緒在他旁邊躺了下去,拿被子給他蓋了蓋,試探著親了親他的臉,事后補救呵護備至道:“今天吃飯了嗎?餓不餓?我給你叫點吃的?” 這時候才想起來問人家餓不餓,剛才使這么大勁的時候怎么不想著問一句? 他傲嬌地一扭頭:“哼?!?/br> 孟緒:“呵——” 還笑?他立即又把臉扭回去,自以為兇狠地瞪起了眼。孟緒的笑聲頓在喉嚨里,臉一正,收斂了。 “咕——”好巧不巧,他的肚子很沒眼色地叫了一聲。 “......”干嘛啊,他好想自己給自己一拳。 孟緒看著他的小表情,唇立刻又要彎,彎到一半生生憋回去,語氣溫柔地跟要滴水似的,伸手來摸他的頭:“想吃什么?” “......”誰說要吃了? “吃燒烤嗎?再點份小龍蝦?我給你剝?!?/br> “......”小龍蝦......好像可以勉為其難吃一口。 “點了哦?!?/br> “......”咕。肚子又在叫。 “我要喝可樂?!彼诿朗车恼T惑,往孟緒懷里一扎,咕噥了一句。 “碳酸飲料喝多了不好?!泵暇w把他一摟,壞笑了聲,“以后多喝牛奶,補充蛋白質的?!?/br> “......”他聽懂一半,身下被頂一下才懂另一半,怔了兩秒后,臉唰得紅了。 “孟緒!”兔子急了,要咬人。 “我錯了?!焙囊宦?,把他的“脾氣”都堵在了唇邊。 “唔!”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