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帶妞兒拍馬未遂,得知驚人真相!
(三十二) 夢見被推下湖里雖然是假的,但那匹喜歡戴蝴蝶結的駿馬卻是真的。 它也的確是叢禎的馬。 自皇家馬場遷址之后,檀燁就很久沒有去過舊馬場了。朵嘰依舊養在原來的地方,十八年過去,它和花郎都成了垂垂老矣的馬兒,因此留在舊址養老,沒有隨其他馬駒搬去新的馬場。 檀燁親自開著飛行器,不遠處只有一架飛行器隨行,但馬場卻已經全部換成了他的人。他暗自慶幸,舊馬場可以在女王的眼皮子底下安排清場而不被發現,便格外舒暢地一邊駕駛,一邊為叢禎播放二十年前流行的音樂。音樂是他喜歡的曲子,叢禎對音樂的嗜好檀燁并不了解,畢竟兩人曾經相處時,他并沒有給叢禎什么挑選音樂的權利。 叢禎跟著音樂的節拍晃動著身體,前幾晚發的那場燒對他似乎沒有造成什么影響,康復后他又接受了一次檢查,據醫生說,這次清醒后,他的認知水平又恢復得更完善了一些。在檀燁籌備的這幾日里,他甚至和芮慈一起下廚做了一次飯。很奇妙的,似乎是因為擁有著終身標記自己的Alpha,叢禎失憶后的心態一直都十分穩?。核患庇谙肫鹉切┩?,仿佛活在當下才是重點。檀燁有時都在懷疑,叢禎是不是打一開始就什么都知道,但他很快就否認了自己的想法,畢竟他還不配叢禎費盡心思,演這么一場大戲。 “晚上……老公會帶我出去吃飯嗎?”叢禎今天打扮得也十分養眼:他戴了一條黑白印花的小絲巾,遮住后頸腺體上淺淡的咬痕,玫紅色的緊身T恤勾勒出胸部鼓脹的線條,牛仔褲的褲腳被寬寬地卷上來,黑色皮帶束腰,腳上是白色的低幫球鞋,仔細看,右側腳踝上扣了一條細細的金質腳鏈,正中仍是一枚小巧的孔雀石。 他的美是中性的,正如他的身體一樣,男性和女性的氣質與器官毫不矛盾地融合在一處??匆娝麜r,你不必思考他到底屬于性別的哪一個象限,只需接受他是叢禎便是了。 檀燁自然為叢禎安排了燭光晚餐,他摁下自動駕駛鍵,偏過頭捏了一把叢禎的臉蛋,“帶你去吃豪華大餐?!彼謫枺骸耙灰俳o禎禎開間套房?晚上我們不回家了?” “那倒不用?!眳驳澋男θ萦幸唤z傻氣,他主動扣住檀燁的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閃耀到令人無法側目,“還是家里床睡起來舒服?!?/br> “傻寶寶?!碧礋顪愡^去,與叢禎接了個淺淺的吻,“我愛你?!?/br> “我也是?!眳驳澯掷^檀燁的手,親了親他的指節。 朵嘰是一頭很老的馬了。 他沒有原來那般矯健,連打起喯兒來,也好像沒有了那股精神氣兒。不過朵嘰仍是漂亮的,他卷曲油亮的鬃毛被保養得依舊富有光澤,按照叢禎原來的習慣,系成粗粗細細的麻花辮。上面點綴的銀色蝴蝶結也一如既往,據駐場的馬夫說(已經不是原來那位和叢禎鬧過緋聞的那位了),一旦被換發型朵嘰就要暴躁,所以他們也只能二十年如一日地,按照前任王妃的習慣打扮這頭公馬。 檀燁和馬夫聊天的時候叢禎在更衣室里換裝,檀燁掐著時間就讓人提前離開了,他進去換衣服的時候接了一通公事上的通訊,等出來后叫了兩聲叢禎竟沒人應答。他心下有了計較,多走幾步來到馬場,就看見叢禎已經抱著被牽出來的朵嘰在一旁親昵了。 叢禎穿著白色的騎裝,細膩的臉蛋貼著磚紅色的駿馬,嘴里嘰嘰咕咕地不知道在說些什么。朵嘰只在頭部佩戴了簡單的牽引,這匹馬沒有第二個人敢騎,因此馬夫以為檀燁要把朵嘰牽出來,也不過是看著王妃的舊馬睹物思人而已。 “你就是我的馬,好漂亮,你真是一匹漂亮的馬?!?/br> 朵嘰讓叢禎抱著自己的脖子,溫順地發出舒服的嗡鳴,叢禎摸著他的麻花辮,又湊到他耳邊,嘰里咕嚕地發出和馬喯相似的聲音。這是檀燁原來就無法理解的語言,他有時候也能遠遠看見叢熙這樣和咩寶親密,這父子倆在這一點上簡直驚人的相似。 他甚至腦補過叢禎教年幼的叢熙與馬兒交流的場景,Omega帶著小Alpha嘰里咕嚕地學習,實在令人忍俊不禁。 檀燁搖搖頭,上前搭上叢禎的肩膀,“還記得它的名字嗎?” “老公?!眳驳澟ゎ^分給檀燁一個短暫的眼神,“寶寶,”這回是對著朵嘰說的,“你叫什么名字啊?!?/br> “花朵的朵,嘰里咕嚕的嘰?!碧礋畲蛄讼聟驳澋钠ü?,“等著,老公去給你拿馬具,讓你騎著它溜一圈?!?/br> 叢禎似是而非地嗯了一聲,撫摸著朵嘰胸前柔軟的毛發,“朵嘰,一會兒讓mama騎一會兒,好不好?好啊,真乖,朵嘰寶貝真乖?!?/br> 還自稱mama,檀燁忍笑,這馬年紀能當叢禎爹了。 他有心給叢禎與朵嘰多些獨處的時間,便先是繞道去看了眼花郎,想學著叢禎撫慰朵嘰樣子和花郎親昵兩句,可花郎這幾年不在他身邊早被養大的脾氣,面對檀燁東施效顰的嘰里咕嚕絲毫不為所動,糗得檀燁只能佯作發怒地打了下花郎的脊背,走到馬廄外側翻找叢禎的馬具。 馬具全部都被存放在標有銘牌的柜子里,因為叢禎與檀燁離婚后也未保留任何頭銜的緣故,他的那個柜子便是突兀地沒有任何署名。檀燁摸了摸銘牌被撬掉時留下的洞眼,拉開這個頗有些老舊的木柜。 成套馬具都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在封閉不見光的十八年里,甚至看不出絲毫歲月侵蝕的痕跡。檀燁的花郎脾氣比朵嘰還大,曾經他也得親自為花郎上鞍,路過叢禎這間柜子時,便常??桃饣乇茏约旱囊暰€。 檀燁取出馬鞍敲了敲,這二十年前的做工放到今日也絲毫沒有過時。馬具太多,需要專門的小推車,檀燁拉來一輛,近乎虔誠地將每一件馬具拿出來,端詳片刻,再放進車里。 最后是叢禎的馬鞭,收在專門的防塵袋中。檀燁拿出袋子,有些好奇地掂了掂,感受到里面似乎裝著除馬鞭外的一個小件。他沒覺出什么異樣,直接打開袋子往里掏去,先取出細長的馬鞭,檀燁再掏,很快摸出一個小巧的金屬物件。 是什么啊,檀燁將那玩意倒在手心。 原來是一枚銀質的紐扣,分量不輕,檀燁舉到眼前仔細辨認上面刻著的花紋,迎著午后的陽光,檀燁發覺,這是他冊封親王前專屬的王子徽紋。 三朵百合花簇擁成火焰的形狀,檀燁突然一個踉蹌,想起十七歲那年,那件莫名丟失掉前襟第二枚紐扣的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