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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刺繡在線閱讀 - 九.完結章~番外

九.完結章~番外

    四十.

    “爹今日早晨才回府里,提著兩包藥,當時娘正跟我講話,看見爹進來瞬時就紅了眼眶,說爹還知道回家?!?/br>
    陶澄問,“又吵起來了?”

    “沒有,爹說‘我還能真放著你不管嗎’,兩人互相瞪了半晌,各自誰也不理誰了?!碧粘褐比嗝夹?,“雙九趕緊長大,我一個人可承受不來。娘也不問爹這兩日去了哪兒,爹也不問我你和輕陌如何了,估摸是心里門兒清?!?/br>
    陶澄失笑,“我理虧,理應我回去請罪,但還是要麻煩麻煩你,你若是不愿,我再另想法子?!?/br>
    陶澈瞇起眼,“你要我做什么?”

    “回去再命侍女去找陸季肖,理由么,就說娘又懷疑陶府二少爺也是個斷袖,要如法炮制一番。待約好了人,我提劍去會,取人頭、跟爹娘請罪、領賞金恰好一并?!?/br>
    怔愣變作難以置信,陶澈驚道,“你那叫請罪么,你那叫威懾差不多!”

    “愿意與否,不行我就再想...”

    “哥!”陶澈無法,“哥,你安生些,容我先回去試試,畢竟他從軍五年,警惕性不比平常,萬一他不上當...”

    陶澄拍拍他肩膀,笑道,“留下來用飯?我掌勺?!?/br>
    輕陌醒來時找水喝,入眼是晚霞滿天,他負傷后又能吃又能睡,就這么三兩天就圓了一圈,又看陶澄和陶澈坐在湖邊那葉扁舟里說笑,心下一哽,那小船就沒被用來做過什么正經事,陶澄也不害臊。

    他用手腕撐著起身,磨蹭到石桌邊,手心里的鈍痛都可以忍受,只是被穿刺的指尖一用力仍是疼的鉆心,他歪歪斜斜的捧著茶杯還沒沾到唇邊就被拿走,隨后腰上一緊,整個人穩穩的坐進了陶澄懷里。

    喝過水,輕陌指指桌上鮮嫩的光毛雞仔,肚子里塞著蔥節和姜片,身上涂抹著醬油料汁,他已經想到了它烤得外焦里嫩的樣子,“晚上吃雞?”

    “我們吃,你眼饞?!痹谔粘嚎床灰姷牡胤?,陶澄揉揉他屁股,“今晚要請陶澈吃飯,他點名椒麻雞塊?!?/br>
    還是騙他,等火堆燃起,烤架架起,雞崽子從屁股穿到腦袋在鐵串子上滋滋冒油的時候,輕陌才后知后覺腌雞塊哪有一整只放那腌的,他和陶澈一人蹲一邊,拿著小毛刷刷醬汁,另一旁陶澄在熗鍋做湯面。

    “腿腳都好些了?”陶澈見他只有手上還纏著繃帶,沒話找話。

    輕陌點頭,“嗯,傷口雖然多,但都是小傷,有些已經結痂了?!?/br>
    長衫將他遮的嚴嚴實實,陶澈連他腳尖都瞧不著,遂往臉上看去,一下子就看到他脖子上那道傷疤,回憶歷歷在目,陶澈想起自己對他的百般排擠和嫌惡,仍是將那句未道完的歉說出口,“輕陌,對不起?!?/br>
    聲音很低,輕陌聞言一頓,毛刷上的醬汁滴到火堆里滋拉一聲,他“唔”到,“我知道了?!?/br>
    又兩日后,杜六拿著一封手信交給陶澄,背著他小主子做這事兒他心虛的片刻都待不住,來了就走,叫輕陌直接就沒瞅見他的影兒,信里道:明日巳時,陶府院后小樹林。

    陶澄將信團成團丟進茅廁,晚上抱著輕陌連哄帶騙,“我明天還得去學府一趟,把你一個人留在這里我不放心,帶你去郭先生的私塾,好不好?”

    自然是好,輕陌求之不得,“你去學府交接事宜么?”

    “嗯,大約午時就回,若是有意外,約莫就要拖到下午了?!?/br>
    “什么意外?你也會被綁走嗎?”

    陶澄親他,“會被嚷去請客吃散伙飯?!?/br>
    輕陌知道學府里有幾個同陶澄年紀相仿的授課先生,彼此之間還算志同道合,他期盼道,“明日把我打扮的知書達理些,別叫郭先生嫌棄?!?/br>
    陶澄笑話他,“郭先生是那以貌取人的人么?再者,穿的再端正也遮蓋不及你滿心浪蕩?!?/br>
    又調侃他,輕陌應景他的話,費勁兒的縮進錦被里,只讓陶澄看他在被窩里拱來拱去,“你不許動!”悶悶的呵斥聲后是陶澄一口倒吸氣,他一把掀了被子,看輕陌埋首在他雙腿間,口里隔著褻褲又是哈熱氣又是舔咬,眨眼功夫就讓他硬的發疼。

    “你就不怕我把你雙手捆著吊起來cao你?”陶澄托起他的臉,“怕不怕?”

    輕陌不識好歹,嘴唇顫抖著似乎在做心理斗爭,猶猶豫豫的,他喏喏道,“哥哥,疼疼我吧?!?/br>
    一敗涂地,陶澄直上頭,太陽xue突突的跳,催著要他把人拆骨入腹,他撈過輕陌壓覆在床鋪里,三兩下扯開素白小衣,入眼盡是細小淡粉的痕跡,筆直白嫩的雙腿上還有好些處掛著艷色的血痂,仿若兜頭一盆冷水澆醒了要入魔的陶澄。

    動作陡然溫柔至極,輕陌顫著心肝睜開眼,還不待再勾引一句就被刺激的大聲呻吟,豎起的性器落入一腔溫暖濕滑的包裹中,還有一片靈活又柔韌的舌頭在來回舔舐,輕陌弓起腰肢,舒爽的連嗓子都在顫抖,一聲聲“陶澄”喚的動情又難耐,好似央他憐惜,又好似求他凌虐。

    陶澄雙手抓揉在兩團滑膩的臀rou上,手腕用力,頂著輕陌要他一下一下cao進自己口里,他稍稍抬眼就能瞧見心肝寶貝被yin弄的臉蛋潮紅,紅唇眼角每一處都透著情欲和沉淪,他心滿意足,快感從心里蔓延全身,被刻意忽略的性器腫脹在空氣中彈了彈,頂端冒出一股黏膩汁水。

    算算有將近八九日沒有親熱了,輕陌一丁半點的受不住,陶澄才做了第一個深喉他就唔唔啊啊的噴了人家滿嘴,連著神志都射出去了,酣暢淋漓的好幾大股要他半晌都沒能回神,許是正在喝藥的緣故,陶澄咽下去時發覺略帶著苦味,他好心的含著慢慢吸吮,直到口里的性器癱成軟趴趴的一團才吐出,擦擦嘴角,又朝著那兩個可愛的卵蛋親了一口算作罷休。

    輕陌死過一回,復又起死回生,哼哼著勾在陶澄身上不撒腿,“別走,我也想讓你舒服?!?/br>
    陶澄只求他收斂些媚態別撩撥人,“明天還想不想去私塾了,當心爬不起來床?!?/br>
    “想!那...那你輕些弄...”

    “要么不弄,要么弄死你?!?/br>
    聽著有些嚇人,輕陌眼巴巴的瞅著他下床去漱口,又伏到桌邊去提筆記賬,一張紙都快寫滿了,陶澄念叨,“嘴饞咬人,加重重的一筆,單這一項你都快要湊齊四個‘正’字了?!?/br>
    輕陌羞恥的自暴自棄,“我還能再給你加四個!”

    陶澄不知道還要怎么喜愛他才好,浸了一條熱手巾給他擦擦身,“乖一點,大夫都說你體虛不宜出精太多,以后再不可縱欲?!?/br>
    輕陌往他身下瞟,還豎著呢,他開心又惆悵,暫且乖巧的陷在枕頭里聽話,“我舒坦了,可你還沒消呢,怎么辦?”

    陶澄親他的手心窩,又為他吹掉一盞燭火,“自瀆,去去就回?!?/br>
    輕陌甜蜜的心口冒泡,鼓起臉蛋保證道,“以后補償給你,任你為所欲為?!?/br>
    翌日,兩人破曉晨起。

    陶澄將藥煎在爐上,命杜六留心看著,隨后帶著輕陌往私塾去。

    一別十五年未見,輕陌再見郭先生既是緊張又是羞慚,三人站在走廊間,聽聞朗朗讀書聲,先生笑道,“你那么小,我牽著你,你還記得嗎?”

    輕陌連連點頭,“記得,我全部都記得,您說‘塞翁失馬焉知非?!?,您教我識字寫字,背誦,我沒忘,也不敢忘?!?/br>
    先生已經兩鬢白發,他拉過輕陌的手,又對陶澄道,“我與這孩子敘敘舊,你不是還要去忙么,去吧?!?/br>
    陶澄謝過,又看向輕陌,淺淺一笑,那眼神明晃晃的就四個字,等我回來。

    出了私塾,奔去的方向與學府相背,陶澈早心神不寧的等在門口,一見他哥下馬回來就迎上去,“我同你一道去!”

    陶澄笑他,“爹娘知道了嗎?”

    “自然不知,我哪敢說,那侍女都被我威逼利誘的以生病為由,躲在偏院里好幾日沒見過人?!碧粘鹤ё√粘?,“哥,我同你一道去,我擔心你?!?/br>
    “不擔心?!睆拈_始有殺心到眼下,陶澄一直是副悠然自得的模樣,“時候還未到,我先去和爹娘打聲招呼,幾日不見,氣消了沒?”

    “怕是見你就要掀桌?!碧粘嚎诶镌饬撕脦滋帩€,說不說話都疼,“你去吧,不愿聽你們吵,我在你臥房里等你?!?/br>
    已經用過早飯,陶老爺在逗雙九嬉笑,喬晴坐在一旁喝茶繡肚兜,陶澄倚靠在假山旁靜靜的望了一會兒才走近喚道,“爹,娘?!?/br>
    喬晴一愣,繡針立刻歪了線腳,一旁陶老爺只瞪著他不做聲,奇恥丑聞,不論是于他自己還是于陶府,喬晴將陶澄從頭看到腳,“你爹說,你這幾日都在青樓院?”

    “是。輕陌在那養傷,我們暫且住在那里?!?/br>
    “那你此趟回來是如何?”兩句話,喬晴就再忍不住翻涌的情緒,“你那日不是磕頭道別讓我們忘了你這個不孝子么!你還回來做什么!”

    陶澄緩緩嘆息,“回來請罪,因擅闖軍營又打傷十人,林威列了一張賠款,拿來給爹過過目?!闭f著將林威的手信放到石桌上,“軍營里沒人知道輕陌是咱們陶府的大公子,你們放心,他們只當是我發瘋?!?/br>
    手信瞧也沒瞧,陶老爺懷里還抱著呀呀的雙九,只好低聲呵斥他,“滾!”

    喬晴似又要垂淚,陶澄無奈,“爹娘息怒,我先回屋收拾一番,等會兒再過來?!?/br>
    陶澈坐在屋里擦劍,聽門吱呀一響,他立馬站起來,“桌上這些都是我準備的暗器,你看哪些順手?!?/br>
    “真當我要在院后解決他么?”陶澄看那些冷硬的武器,搖搖頭,最終只握起自己的佩劍,“人死在家附近,多晦氣?!?/br>
    陶澈已經要被他哥氣定神閑的樣子逼迫到崩潰,“你行行好,你到底如何打算的!”

    “隨便牽輛馬車停在樹林外等我,車里備上鐐銬?!?/br>
    “不行!我要同你一道!萬一你敵不過他,我們還可以一起上!”

    陶澄欲要張口,索性又傾身將陶澈攬進懷里抱了抱,“不打緊,你要相信你的兄長?!?/br>
    陶澈嘴里疼心里疼,憋的眼眶通紅,也抬起手擁住陶澄,“你別死了?!?/br>
    “能不能有點兒吉祥話,當心我以后不給你寫家書?!?/br>
    “你別死了?!碧粘阂а狼旋X道,“也別負傷?!?/br>
    陶澄勾起唇角,應他,“好?!?/br>
    完結章.

    這邊輕陌在私塾里與郭先生聊得開懷,那邊陶澄對上了陸季肖。

    陸季肖簡直氣笑了,他盤腿靠坐在樹干下,同那天看喬晴失魂落魄時一個模樣,可今天本該等來的喬二奶奶沒有出現,只看到陶澄目光冷漠的朝他走來。

    “我現在跑是不是來不及了?”陸季肖形容散漫的站起身,追悔莫及這幾天在做其他人rou活兒,沒多留意一下這邊的情況,被丟去做營妓的那個難不成這么快就被喂魚了?可不管死了沒死,陶大少爺這眼神都是要他償命沒跑了。

    陶澄在他幾步之外站定,“既然知道來不及了,不若直接束手就擒?!?/br>
    “當我是你那小狗兒好哄么?”陸季肖嗤笑過后也不再多廢話,上一瞬還在聳肩,下一瞬就擲出兩枚尖鏢劃破空氣,陶澄偏身躲過,揚起長劍飛速逼近,“叮---”,兵器碰撞發出脆鳴,陸季肖使一把短刀,不及陶澄佩劍一半長,他要想威脅到陶澄,必定得要近身。

    正好,正是陶澄所求,兩人力道相當,稍作僵持后陸季肖屈腿進攻下盤,陶澄跳開,復又挑劍緊追,陸季肖只覺眼前風涼,連忙向后仰去,一點鋒利的冰涼擦過鼻尖,頓時胸口遭了秧,衣襟劃破,大敞開露出沾了長長一道血絲的胸膛。

    陸季肖顧不上許多,連連后退數十步妄想拉開距離,可惜陶澄緊追不舍,要他連還手的空擋都找不出,陸季肖怒道,“你娘買兇,你有火沖她發去啊,尋仇尋到我頭上,你不知道點規矩么!”

    陶澄當他狗吠,另一手倏然舉到耳邊,指節夾緊,兩人還在追趕之中,陸季肖只能看到他手上動作,卻壓根看不到任何欲出的武器,登時心下慌張,立刻掉過頭將后背暴露給陶澄,腳下奮力的點地逃跑,毫不戀戰。

    似乎有非常纖細的長針破空之音,陶澄全神貫注,視線緊隨這微弱的聲音穿透衣衫,扎進皮rou,本在全力奔逃的人瞬間栽倒在地,結結實實的撲出去好幾丈遠,直到頭磕在樹干下才狼狽不堪的停住。

    就像是繡針刺破布面,拉扯住繡線穿透布料的窸窣聲,太過微弱,幾乎進不了耳朵,可它就能索人性命,陶澄在一步步走近那具無法動彈的敗家之犬時如此想到。

    陸季肖瞪大一雙眼,吃了滿嘴的泥土還是要罵,難聽至極,陶澄單腿半蹲下,垂著黑沉的眼神看他,“到底誰更像一只狗?”說罷手腕一動,不知從哪兒又取出三枚長針,他回憶程大夫教給他的xue位,一針一處沒入皮rou,頓時就讓狂吠之聲消弭。

    陶澈心急火燎,嘴里都快沒地方給他生瘡了,鐐銬被他狠狠一丟,只看他剛奔進樹林就頓住腳,在他對面,陶澄扛著懸賞犯大步走來,月白的衣衫沾了幾點血漬,仍舊氣場卓絕,風度翩翩。

    馬車朝著衙門行去,車外陶澈問,“哥,你看住了,當心他再醒過來?!?/br>
    車里陶澄回道,“他沒暈,醒著呢。我跟程大夫學了兩招,他現在只是不能動,不能言,不能看,不能聽?!?/br>
    陶澈啞聲半晌,“哥,我也想學?!?/br>
    陶澄笑道,“好,待會兒教你?!?/br>
    進衙門前,馬車停在深巷深處,兄弟倆躲在車廂內,陶澄將xue位指給陶澈記牢,隨后拔出兩根,“你出去吧,當心弄臟衣裳?!?/br>
    陶澈無甚所謂,“弄臟就弄臟吧,屆時回憶起來---這是我哥殺絕后患時濺到我身上的血,還能有點兒念想?!?/br>
    陶澄冷酷無情,“出去?!?/br>
    毫無周旋的余地,陶澈掀簾下車前看見陸季肖驚恐的眼神,他守在車外,聽陶澄道,“在八角涼亭里,你多瞧了他兩眼,不怪我取你性命前再多廢你一雙眼?!?/br>
    只有劍落血流的聲音,陶澄沒讓陶澈久等,撩起車簾后將那幾根長針扔進一旁溝槽里,他屈起腿隨意的往車座上一靠,“走吧,去領賞?!?/br>
    臨近午時,兄弟倆回到府上,本應該是用飯的時候,府上卻瞧不見一個傭人,陶澈先去庭院里,看他爹娘還坐在桂花樹下,便走近道,“爹,娘?”

    喬晴紅著眼,她問,“你哥呢?他來看過一眼又走了,說不多時再回來,可我們去屋里尋他,只看見了一桌子的暗器,他的劍也不見了,你們到底去哪兒了?”

    陶老爺又氣又擔憂,來回踱步,“以前沒見多么鬧心,合著憋著一口氣給我來個翻天的?!?/br>
    陶澈坐到喬晴對面去,為自己倒了杯茶水,“他在臥房里換衣裳,很快就過來了?!?/br>
    “你們到底去干什么了!”陶老爺怒的吹胡子,“到底!”

    陶澈沉吟,倏然低低一笑,“去為民除害?!?/br>
    他仰起頭灌下一杯茶,余光瞟見陶澄提著佩劍和包袱走來,只覺得茶葉的甘苦浸透潰瘍,刺痛的他心頭發緊。

    喬晴憔悴了太多,妝容也遮不住她的疲憊,她看陶澄將一紙畫像放在石桌上,還沒看清楚就被陶老爺一把拿起,“這是什么!”

    “是陸季肖的懸賞令?!碧粘蔚?,“費了點功夫扔去衙門了,來日投胎做鬼也是個失明的鬼,尋不著我?!?/br>
    陶老爺震驚無比,而喬晴如墜冰窟,牙齒都因發抖而打顫,她喃喃了一句什么,陶澄沒聽清也沒追問,只道,“此后我與輕陌游山玩水,不愿被些鬼祟之人打擾,望爹娘寬恕?!?/br>
    下跪磕頭都已做過,無甚留戀的,陶澄轉頭看看陶澈,勾起一笑,“將來你遇見心上人要成家之時,我再回來?!?/br>
    陶澈起身勾搭上他的肩背,在兩雙驚懼和憤怒的眼神中朝著府門走去,陶澈笑道,“那我每年成一回,你可得年年都回來?!?/br>
    “胡說八道?!碧粘吻庾菜乜?,“陶府將來就倚靠你了,千萬別讓我在外聽聞到有關落魄的壞消息?!?/br>
    背后陡然一聲巨響和驚叫,陶老爺把石桌掀了,他嚷道,“兔崽子!你站??!”

    沒人搭理,陶澈勾緊他哥的肩膀,“當哥的在外瀟灑,做弟弟的在家奮斗,你真好意思?!?/br>
    陶澄只笑,兩人走到府外,陶澈推他哥,“你走吧,我在家賺錢給你瀟灑,錢鋪拿印取錢,別不好意思?!?/br>
    陶澄回過身與他擁抱,在陶老爺怒氣沖沖追來前,頭也不回的駕馬離開。

    午飯后郭先生要歇息,軟塌上一躺下就打起呼嚕,輕陌守在一旁,滿屋子的書香讓他沉醉不已,可眼下卻有些心不在焉,他盤坐在蒲團上愣神,以手臂為枕,趴伏到桌上想念陶澄。

    沒趕回來一同用午飯,那應是被嚷去酒樓請客了,會喝醉嗎?喝醉了可怎么辦,自己一雙半殘的手要如何照顧他?萬一酒后沒點兒把持的胡鬧起來,把馬車cao翻了豈不是出大丑?

    輕陌被自己逗笑,又想起今日沒坐馬車,是擁在陶澄懷抱里騎馬來的,那...馬背上可是施展不開吧?

    輕陌嗚咽一聲,埋下臉,無顏見人,這滿腦袋都是些什么要不得的下流思想。

    迷迷糊糊就要伴著呼嚕聲也睡去之際,身側挨上一熟悉的溫暖,輕陌懶洋洋的眼睛都不睜,只嘟起唇討親,隨后唇上就染上了一點兒溫熱。

    在郭先生的私塾里做這檔子事兒,輕陌刺激的心臟亂跳臉蛋暈紅,他被攔腰抱起,身子騰空了他才掀起條眼縫,氣音道,“喝醉了嗎?”

    陶澄莞爾,也輕聲回,“你聞聞看?”

    輕陌便埋首進他的領口,登時周身一僵,再無慵懶的樣子,他抬起臉瞪大了眼睛盯著陶澄,差些失聲,“你??!”

    陶澄暗道失策,他轉身拐到庭院的小花壇邊坐下,好聲哄,“不生氣?!?/br>
    輕陌氣的猶如沒頭蒼蠅,“哪兒來的血腥味?不是吃飯吃酒去了嗎?連衣裳都換了,在哪兒換的?是回去陶府了嗎?被陶老爺揍了?”

    倏然一凜,想起陶澄說要回去討揍,輕陌抬手就去抓他的衣襟往旁邊扯,“讓我看看,得是揍成什么樣??!出了多少血怎么連衣裳都要換?”

    陶澄都插不進他的連連問,索性低下頭以唇相堵,又撥開他的雙手,“當心手疼?!?/br>
    輕陌不依,“你哄不好了,除非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騙我了?”

    之前瞞了好幾天都沒點心虛,當下卻莫名的不知如何承認,陶澄抿起唇醞釀說辭,輕陌等不得,“你是不是琢磨怎么繼續騙我呢?郭先生就在這兒,你不怕我告你的狀嗎?老師面前還說謊,你不怕戒尺打手嗎?”

    陶澄真的是折服了,“你這張嘴...把你厲害的,嗯?”

    輕陌還欲兇,被一聲輕咳打斷,兩人連忙禁聲看去,看到郭先生揣著手站在樹下瞇眼瞧著他們,頓時兩人都不敢再造次,輕陌還窩在陶澄懷里呢,羞的臉蛋可以煎雞蛋,兩人匆忙站好,尷尬的想要遁地逃走。

    郭先生走來,“不知規矩,這是讓你們肆意胡鬧的地方嗎?”

    兩人乖巧的搖頭認錯,陶澄伸手,“先生掌我一人,輕陌那份我替他受?!?/br>
    郭先生挑眉笑道,“要上課了,你們若要留下來就安分些,不然我可真要拿戒尺了?!?/br>
    “就不留了,他還得要回去喝藥?!碧粘蔚?,“今日勞煩先生了,以后給您寄書信?!?/br>
    輕陌點頭附和,“一封兩書,我也給您寫信?!?/br>
    揮別郭先生,兩人馭馬慢慢往青樓院顛去。

    輕陌的臉皮也就只能在陶澄面前厚一些,熱燙的溫度半晌下不去,他沒好氣逼供,“你答應我不回去討打的,你那一紙記賬食言作廢?!?/br>
    下巴抵在他腦瓜頂,陶澄坦白道,“沒食言,我確是回去陶府了,可我爹沒揍成?!?/br>
    “那血又是哪兒來的?難道不是你的?”

    “不是?!?/br>
    特意尋了人少安靜的小路漫步,陶澄事無巨細的娓娓道來,又拿過包袱遞給輕陌抱著,拆開結扣,“不是總問我把你的刺繡都藏哪兒了么?藏在床頭小柜里?!?/br>
    包袱里是一張張熟悉的繡畫,輕陌半晌無言,仿若聽了一個話本里才有的故事,他百感交集,又輕輕破涕為笑,“繡的...繡的好丑,快系起來?!?/br>
    陶澄低頭親他的臉蛋,將包袱重新系好,輕陌抱在懷里,想起他孤獨煎熬的過往,刺的每一針都像刺進心頭扎出血珠一般,可再回想起來又遙不可及,只有眼下溫暖可靠的懷抱才是真實的。

    輕陌喃喃,“你餓不餓?”

    陶澄“嗯”道,“有一些,你呢?”

    “我也餓,郭先生給我尋了個湯匙,可我用不好,匙柄戳在手心里有些疼?!?/br>
    “想吃什么?等回去了,有相公伺候你?!?/br>
    回到水榭小院里,杜六樂呵的來報喜,他昨日晚上等梁芷下工后,兩人一起去逛了長街。

    杜六道,“還是托公子的福,我們每日都通一封書信,講不完的話,我的字也越寫越能看了?!?/br>
    輕陌真心實意的為他高興,從疊疊刺繡里選了一張喜鵲打架送給他,“若是修成正果,到時我們回來吃你的喜酒?!?/br>
    笑臉變作哭喪臉又變作笑臉,要不是陶澄在一旁,杜六真想撲上去擁抱輕陌,他揣好刺繡下去了,不打擾他心里的這對神仙眷侶。

    南瓜疙瘩湯盛上桌,兩人共一副碗筷慢慢吃完,輕陌趁著陶澄洗刷的空擋跑回屋里,不一會兒又出來,手腕間夾著一只紅燭,嘴巴里叼著一把剪刀。

    陶澄瞧見了趕忙接手,也舍不得真的兇他,輕陌問,“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嗎?”

    心頭一跳,陶澄反應過來,“剪下一縷頭發藏進桃核里?!?/br>
    剛戴上小桃核的時候就這樣說,一直拖到現在,輕陌端坐在躺椅上催他,“小筐里容不下一縷,少剪幾根發梢搓一搓塞進去吧?!?/br>
    陶澄心軟成一片,好似輕陌說的每一句話都浸過糖漿,從耳朵聽進去能甜蜜蝕骨,他半跪在草地上,指尖順起輕陌的一縷發梢,“結發夫妻?!?/br>
    輕陌有些害羞,“是啊,結發夫妻?!鳖D了頓又道,“所以你再不可以身涉險,萬一不幸,你要我如何獨活?我化作厲鬼也不放過你?!?/br>
    喜愛到失去言語,陶澄只傾身與他唇舌纏綿。

    發絲交纏成縷,盤旋在狹小的筐籃內,又被燭淚密封,垂掛在頸口處。

    輕陌捧著它撫摸,幸福到如墜云端,他問,“還記得小時候第一回見面,你叫我不要哭,變丑了你就不跟我玩兒了?!?/br>
    陶澄微微失笑,“童言無忌,別當真?!?/br>
    輕陌也笑,“可我總會變老,變老要就變丑了。陶澄,咱們尋一處桃花源,或許那里會有靈丹妙藥?!?/br>
    陶澄將他抱進懷里,一同望向波光粼粼的湖水面。

    “哪里都好,世間遼闊,我們流浪到途中遇見了喜愛之地,就留在那里生活?!?/br>
    “那里就是桃花源么?!?/br>
    “嗯。眼下這處水榭小院也是桃花源?!?/br>
    輕陌后知后覺聽了滿耳朵的情話,他不再言語,沐浴著徐徐微風遙望天際。

    世間遼闊,斗轉星移。

    月色初上之時,有一雙相思鳥依偎著歸巢了。

    番外一.

    到常州時已經過了小寒,陶澄擔憂輕陌體寒體虛,成日里將他包裹的好比個棉花球團子成了精,輕陌不大愿意,“我從上到下就只能露著兩眼睛瞅你?!?/br>
    陶澄特別不好說話,“要我瞧見你眼睫毛上結了霜,你眼睛也別想露出來?!?/br>
    “可我想親你?!陛p陌費勁巴拉的往陶澄身邊擠,馬車車座上就這么大點兒地方,要他去車廂里烤火爐他還不樂意,偏要一起淋雪馭馬,輕陌的聲音悶在圍脖里,仰著臉巴巴的望著陶澄,“你看前面了無人跡,不趁機香一個嗎?”

    真是被寵的越發會撒嬌了,陶澄捧住他的臉蛋定定的看他,可惜輕陌壓根不受威脅,自覺主動的扯下毛絨圍脖露出一雙嘟起的唇,“頭一次這樣近的看你穿毛大氅,太惹我垂涎了?!?/br>
    陶澄眼神帶笑的親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待親的人魂兒都要飄了才松開口,“既然這樣垂涎,晚上就披著它干你好不好?”

    身子牢牢的擠在一處,腦袋也枕到陶澄肩膀上去,輕陌剛一幻想那種場景就笑出聲,“里面空著,赤光溜條披著它,不像撲棱蛾子嗎?”

    陶澄一哽,毫不客氣的把圍脖給他拉嚴實,“撲棱蛾子也能把你干的嗷嗷叫,等把周姨叫喚過來了,問你大半夜的干嘛呢,你就說‘床上有一只大蛾子可嚇死我了’?!?/br>
    輕陌笑的要從馬車上掉下去,“周姨一聽,多大點事兒,提著鞋底就要進來幫我拍死蛾子,結果推門一看撲棱蛾子正吃人呢,估計真得要嚇死她?!?/br>
    還有二十來天就是除夕,往年都是孤苦伶仃的輕陌和孤家寡人的周姨一起過,兩人湊一塊包頓餃子喝碗熱湯就算過了年,別人家守歲放鞭炮時他們已經鉆進被窩里睡下了。

    今年兩人一合計便決定來常州尋周姨,從輕陌徹底養好了傷的立冬出發,一路晃晃悠悠連玩帶歇的走了兩個月,中途不知享了多少美食,賞了多少風景,每一日輕陌都飄飄欲仙,伴在陶澄身邊開懷的不知朝夕。

    果園與五年前離開時沒有太多變化,正是年貨出售的緊張時候,馬車一路行進來就能看到一車車的柑橘、蘋果往外拉運,輕陌把鼻子露出來,“聞見了嗎,果香?!?/br>
    陶澄應他,“聞見了,早十幾年前就聞見了?!?/br>
    是輕陌給他回的那一紙書信上浸透的香味,兩人心照不宣,陶澄將馬車停在一處不礙事兒的地方,牽著圓滾的輕陌往園里走,可惜問了一遭才得知周姨已經嫁為人婦,和那攤燒餅的如意郎一起開了家粥鋪,搭伙過的有滋有潤。

    雪絮絮飄飛,兩人又往城里去,在長街的紅燈籠一盞接著一盞熄滅時,馬車停在了粥鋪門口。

    鋪子不大不小,柜臺后的小姑娘埋頭撥算盤,聽聞腳步聲抬起頭,一句“打烊了”頓在嗓子里,雙眼放光的望著陶澄。

    “我們來找人的,”輕陌哈了滿口的哈氣,“勞煩請問,周姨在嗎?”

    話音剛落,周姨就從后院廚房里掀簾進來了,兩方直直打了個照面,輕陌笑起來,“周姨!”

    周姨愣了一瞬才驚喜的大步跑來,“是輕陌!”又看向陶澄,“大少爺!”

    小丫頭耳朵豎的奇高無比,只聽眼前這人聲音和他樣貌一樣攝人心魄,“不必再喚‘少爺’,直接叫我姓名就好?!?/br>
    輕陌高興的臉蛋通紅,把周姨撲的一個踉蹌,他道,“我們特意從果園尋過來看你的!”

    鋪子后面就是一四合小院,安頓好馬車,周姨招呼兩人趕緊喝碗砂鍋粥暖暖身子,她朝柜臺后喚到,“淺淺,去找你爹過來!”

    淺淺忙去,不多時和一面容樸實的男人一起回來,她挨蹭到周姨身旁去,“二娘,這就是你常念叨的輕陌哥哥嗎?”

    周姨拍拍她的手背,介紹到,“說來也巧,男人跟我一個姓,周竹,這是他閨女淺淺?!?/br>
    “真的太好了?!陛p陌窩心道,“我們就怕你一個人過年太冷清,現在真的太好了?!?/br>
    周姨聽罷就要落淚,“這么說來你們是特意來陪我過年的?那千萬別走了,就住到過年,人多不嫌熱鬧!”

    周竹和淺淺也附和,十五六歲的姑娘睜著水汪兒的眼睛瞧他們,不論是看哪一個都要她臉蛋發熱,“對呀,兩位哥哥若是不嫌棄就留下來吧!以往只有我和我爹,今年多了二娘,她天天念叨輕陌哥哥,擔憂你在臺州人生地不熟,給你寄了好多封信,哥哥都收到了嗎?”

    輕陌抬眼看看陶澄,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座上還有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輕陌權宜道,“收到了,想著這不是要過來了么,人都來了,信就沒回?!?/br>
    吃過飯后夜已經有些深了,周姨帶兩人到小院二樓的空房里,“新打的床絮棉被,和陶府肯定比不上,但總比客棧強,就多委屈委屈大少爺了?!?/br>
    陶澄掛好毛氅,笑道,“已經很好。不用再給輕陌收拾房間了,我們倆睡在一起?!?/br>
    就算心里諸多猜測,可周姨還是被這一句話給震在原地,輕陌有些害羞,“在飯桌上沒好開口,其實我沒去臺州,喬二奶奶把我賣到青樓院去了?!?/br>
    輕陌拉著周姨坐到茶桌旁,將前前后后簡單解釋了一番,仍是害羞,“周姨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對陶澄心懷不軌了么,眼下我終于苦盡甘來?!?/br>
    周姨心下惶惶又感慨萬千,真想抱怨幾句陶府的不是,可又礙于陶澄就坐在對面,她道,“老爺和二奶奶知道你們在常州么?”

    陶澄道,“臨出發時給陶澈傳了信。我爹在氣頭上,明面上揚言再管我就改姓,暗里命人一路跟著,隔三差五馬車里就多幾袋子銀元,盯的緊呢?!?/br>
    全然沒有伺候喬二奶奶時那種富貴人家的架子,周姨聽他語氣輕松,也跟著失笑,“是非對錯的,希望老爺早日看開吧?!?/br>
    翌日一早天還沒亮,窗外窸窸窣窣,雪似乎落得更大。

    輕陌哈欠連天的揉眼睛踹被子,“你起開...”又去撥擁在腰上的手,“起開啊...”

    陶澄將他摟的更緊,腦袋埋在他肩窩里拱,嘟囔一聲“不起”。

    “不叫你起床,叫你起開,放開我...”輕陌胡亂推搡不成,暖和氣烘他的睡意沉沉,“我得起來...幫幫,幫幫周姨...”

    陶澄無法,寄人籬下得懂事兒些,他腦袋又往下拱去,蹭開輕陌的小衣,張口朝著那點嫩紅連咬帶吮,要輕陌一下子就軟了尾巴根,“你個...嗚...個混賬...”

    在被窩里瞎胡鬧了小半晌兩人才爬起來,今日不用浸在風雪里,輕陌好歹能穿的輕快些,下樓一進鋪子他就聞見茶葉蛋的香味。

    周竹瞧見兩人,驚到,“起這么早?”

    輕陌笑道,“有什么能幫忙的?我們倆都能打打下手?!?/br>
    那可要不得,周竹昨晚睡前聽了老長的一段故事,唏噓不已,要把兩人當貴客供起來,恰時周姨端著一大籠還沒上鍋的小籠包走來,“旅途勞頓,怎么不多睡會兒?”

    “早起起慣了,睡不著,來看看有什么可以打下手的,”輕陌扯謊笑道,“賞兩個茶葉蛋吃就行?!?/br>
    推辭不過,兩人如愿套上了圍裙,周姨把茶葉蛋遞給輕陌時看見了他貫穿指甲的一道淤血,委實嚇人,她連忙捉過來仔細心疼,“這是怎么弄傷的?得有多疼??!”

    捧到眼前了,才發覺輕陌手心里印著大大小小的許多傷痕,頓時就紅了眼睛,周姨二話不說將他圍裙扯下,“不管怎么弄的,你都給我老實待著,你就去柜臺里幫著淺淺收銀記賬去?!?/br>
    陶澄甚為贊同,也拍他后腦勺,“去,記錯了自己添銀子補虧?!?/br>
    淺淺還在睡,柜臺里就輕陌一人,鋪子倒是陸陸續續的越發熱鬧起來,陶澄忙著端盤,砂鍋米粥、包子餃子、燒餅燒麥,輕陌在收銀的空檔里看他身影忙碌,倏然頗不厚道的想象他們倆才是這間鋪子的掌柜,過著稀松平常的老百姓小日子,不知道和男耕女織的田園生活哪一個更美妙。

    淺淺的到來打破了幻想,輕陌摸摸鼻尖,“今日起我給你打下手?!?/br>
    淺淺以為還做夢呢,轉頭看見陶澄正招呼客人,那人是繼好多人之后又一次驚嘆,“老竹!你打哪兒找的這么養眼的店小二??!”

    番外二.

    臨除夕還有三天,明天粥鋪打烊歇業。

    當晚陶澄早早就把輕陌壓到了床鋪里,“不用早起,看你還拿什么做借口?!?/br>
    輕陌雙手推他,“想想水榭小院里的躺椅,這床不見得比那結實?!?/br>
    陶澄居高臨下,那雙眼神絕算不上友善,他“哦?”道,“那咱們慢慢來,輕輕來,別忘了你還欠著我兩張紙的賬沒算呢?!?/br>
    “你!”輕陌要震怒了,抬起手掐住陶澄的脖子,“蘇州到常州路上的這兩個月,你算的還少了!你捫心自問!早結清了!”

    陶澄俯下身嚴嚴實實的壓住輕陌,把那張如何也親不夠的唇舌同樣堵的沒有一絲縫隙,半晌后兩人均是氣喘吁吁,陶澄由嫌不夠的啄吻他臉蛋,啞聲道,“成日看你和那小丫頭在柜臺里說笑,新添一筆?!?/br>
    吃吃的笑了一會兒,輕陌放松下身子任他揉捏,“比壇子里的醋還酸?!闭f著手心也流戀在遒勁的身軀上越摸越往下,“不許兇,要比窗外飄的雪花還輕柔,知道嗎?”

    陶澄不知道。

    輕陌被束縛了手腕綁在床頭,口里塞著不知誰的小衣,起初捏著他臉蛋強迫他咬著時他還委屈的要哭了,眼下陶澄怕他悶著,卻是想扯都扯不開。

    火盆都不比床幃里的兩人燒得旺,幾縷汗濕的碎發黏在輕陌額上,陶澄也好不到哪兒去,都是被水磨工夫的情事逼迫出來的,他用著前所未有的耐心慢慢廝磨,將那溫柔的內里一寸寸碾磨成融化的脂膏一般,高熱濕滑,yin水泛濫成災,隨著兇器似乎永無止盡的緩慢抽弄染濕了一片床鋪。

    被管制的身子異常熱情,輕陌感覺骨頭都被這漫長的快感熬成了汁水,他嗚嗚的挺動腰身,再也耐不住這樣慢條斯理的折磨,他祈求驚濤駭浪一般的兇狠,可惜被陶澄一雙灼熱的手心按住了腰肢,“寶貝兒,這樣夠不夠輕柔?”

    已經只靠著后面高潮了數次,前面滴滴答答的卻一次都還沒能出,早就憋脹成了熟透的顏色,輕陌奮力的抬起雙腿往陶澄身上勾蹭,討好的意圖特別明顯,陶澄被撩的嘶氣,勉強穩住要全力侵占的心神,張口往那泌著細細汗珠的鎖骨上啃咬了好幾口以發泄喜愛,又去啄那滾動的喉結,他打趣道,“聽聽,這床還沒哥哥叫喚的聲兒大呢?!?/br>
    正逢輕陌快要死掉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小跑聲,隨后就是淺淺叩門試探道,“哥哥,我可以進來嗎?”

    這一驚驚的輕陌滿臉淚水,陶澄被那驟然縮緊的小洞擰絞的要斷掉,他額角青筋狂跳,埋在深處一動不敢動,偏偏還有心思玩那惡劣的一套,他伏到輕陌耳邊去哄,“乖一點?!闭f著就把他口中的小衣拿走,半分不容拒絕。

    輕陌扭頭往門口看,視線被床幔遮住,只看到兩副交疊的身影,全然是巫山云雨的春宮圖,他羞恥的咬唇,深呼吸加咽口水,一張嘴聲音跟浸了雪花一般濕潤,“我已經睡下了,有事兒嗎?”

    “這么早就睡了啊,我們打算出去買些年貨呢?!睖\淺聽那疲乏的聲線只當輕陌是累了,她頓了頓又問,“陶澄哥哥呢?也睡下了嗎?”

    沒呢,正擱這兒嗅來嗅去找地方下口吃人呢。

    “他...他睡的可死了,抱著我不撒手,”輕陌軟綿綿的憤憤道,“不然我肯定,跟你們一道去?!?/br>
    淺淺被逗笑,“那你們歇息吧,爹和二娘還在樓下等我呢,我們就先去了?!?/br>
    腳步聲跑遠,輕陌緊繃的神經才算徹底放松下來,他兇巴巴的看回陶澄,還不待嚷上一句就被驟然強勢的頂弄cao的失聲呻吟,之前的快感仿若涓涓細流,而這一下就如翻卷的海浪拍擊的輕陌暈頭轉向,陶澄不再壓抑yuhuo,他掐緊了輕陌的細腰肆意揉捏,“眼下這小四合沒別人了,就算把床cao塌了也不擔心被聽見?!?/br>
    輕陌瑟瑟的發起抖,不知是爽的還是被嚇的,陶澄俯下身,堪比流氓一般舔他的唇,“哥哥,準備好了么?!?/br>
    輕陌著急的搖頭,可惜怎么會管用,眼淚模糊了視線,他只感覺自己猛的被拋到了洶涌浪尖上不停歇的翻騰,耳邊似乎有媚到了極致的求饒,或許不是求饒而是鼓勵,他聽不清,四肢百骸都被浸軟了,任憑折騰,倏然之間就連魂魄都離了這具身子,仿佛飛去九霄之巔,欲仙欲死。

    待輕陌再睜眼回到人間時,已經是翌日日上三竿。

    也不知道周姨是不是故意的,見到兩人下來后,招呼著陶澄去端了一鍋蜜棗紅豆粥,輕陌望著那糯乎乎的粥一言難盡,“我...我是坐月子么...”

    陶澄笑的別提多討人嫌,“小娘子,不得挑食?!?/br>
    除夕那天買了許多炮竹回來,等著入夜來聽響。從下午開始小三口和小兩口就忙在后院里準備年夜飯,周姨和周竹都是北方人,講究年夜飯要從掌燈時慢慢吃到深夜,米飯還要是大米和小米一同煮,代表著有金有銀,還有許多規矩,但也不那么規矩,開開心心的就算過了個好年。

    夜幕降臨,瑞雪兆豐年。

    在這滿滿當當的一桌子菜肴里,每人都露了兩手,淺淺不咋熟練的煎了盤脆皮豆腐,大家很賞臉都吃了個精光,陶澄舉杯熱黃酒敬周姨,感謝他這么多年視輕陌如已出的悉心照顧,周姨哪敢當,“視若已出,可他吃了多少苦,我只能眼睜睜看著?!?/br>
    周姨心緒感慨,“要他走他也不走,如何說如何勸都不走,你知道他是為了什么嗎?”

    陶澄認真道,“我知道?!?/br>
    輕陌微微有些醉,眼眶盡紅,他不愿回首千瘡百孔的過去,只一把抱住周姨道,“別說了,眼下我們不都很好嗎?”

    淺淺也湊過來抱住周姨,“二娘,輕陌哥哥有人疼了,多好呀!你也是有失有得,他要云游四海離開你身邊了,我不是來了嘛!”

    周姨破涕為笑,一左一右摟了滿懷,發覺自己也同輕陌一樣,苦盡甘來。

    不知誰家先響起炮竹聲,緊接著整條街巷都噼里啪啦鬧成一團,淺淺膽子小,和輕陌抱在一起躲在柱子后,陶澄和周竹拿著長竹竿撩起鞭炮引線去打火,周姨扯著嗓子喊都不太能聽見她的連聲叮囑,只看那一點火星滋滋的跑,下一瞬煙霧四起,紅絮飄飛,響徹天際。

    陶澄反身也躲到柱子后,把輕陌連帶著淺淺一并擁進懷里,三人演猴戲似的,輕陌捂著淺淺的耳朵,陶澄捂著輕陌的,淺淺踮起腳尖也夠不著捂住陶澄,急的直叫喚,輕陌便要她自力更生,轉頭就和陶澄互相恩愛起來,淺淺瞪著眼睛看他們倆都快在震天響里親到一處去了,跺跺腳一扭頭,心道,也不怕親滿口煙渣子。

    新年就這樣鬧鬧騰騰的過完了。

    大年初八,兩人收拾收拾行囊,打道回府,回蘇州陶府。

    周姨千萬般的舍不得,淺淺抱著馬車哭,周竹看的好笑又無奈,“要不你跟著哥哥們去蘇州好不好?”

    淺淺這才松了手,哭答答的被周姨攬在懷里,“你們還會再來嗎?”

    輕陌摸她頭發,“保準兒來,以往就周姨叫我掛心,現在還多了一個淺淺,我們肯定會再來的?!?/br>
    番外三.

    馬車沐浴著薄薄的冬日陽光行上大道,朝著蘇州的方向緩緩前進。

    在小年打揚塵那日,果園派了個伙計把陶澈的書信送到粥鋪來,信里言簡意賅:成親,同輕陌速回。

    也不知誰和誰成親,何日成親,陶澄想起那句“那我每年成一回,你可得年年都回來”不禁有些擔憂,“你說,他會不會是在誆騙我們?”

    輕陌縮手縮腳團成一團挨在他身邊,懷里捧著手爐一時片刻都離不開,“騙不騙我們都已經回程了,而且咱們之前也誆騙過他,就算他一報還一報,也還是咱們理虧在先?!?/br>
    陶澄失笑,“還挺明事理。不怕被騙回去浸豬籠?”

    “怕?!陛p陌悠悠一嘆,“不知道攔街搶新郎和一道浸豬籠哪個更驚天動地?!?/br>
    陶澄撈起他就要親,“傻不傻?!钡扔H夠了才安撫道,“不怕,等回城了打聽打聽,陶府二公子成親,動靜小不了?!?/br>
    走了十來天,不想路途上多了兩個同行的伙伴,正是當初那個惹輕陌吃醋的街轉角的酒鋪小掌柜舒憂,和他的店小二。

    當時舒憂全身發熱,燒的不省人事迷糊在車廂里,店小二嚇的嗷嗷哭,第無數回翻遍了行囊還是找不見退熱的藥丸,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幸虧遇見了陶澄和輕陌。

    程醫館的藥丸吃下去,當晚舒憂就悠悠轉醒要水喝,輕陌捧著小杯一口一口的喂,喂完得了一句軟乎乎的“王八蛋”,手卻被捉著怎么也抽不開,于是和衣而臥伴在舒憂身邊睡了一晚。

    友誼就是從這一睡迅速成長起來的,幾十日的朝夕相處讓舒憂成為了輕陌在這世上最喜歡的第四人,陶澄第一,周姨第二,淺淺第三,舒憂榮登第四。

    輕陌偷偷和陶澄嘀咕,“果然擔得起‘可愛’一詞,你若是也喜歡他,我不吃味?!?/br>
    “你是不吃味,你欠揍?!碧粘文笏樀?,“我都喜歡別人了你還不吃味,不是討揍是什么?”

    大約還有小半日的車程就能進蘇州城了,不說舒憂,店小二就要對兩人千恩萬謝,“你們是不知道,我家掌柜的要是出了一丁半點的差池,我腦袋和脖子絕對得要分家,不開玩笑?!?/br>
    輕陌詫異,對舒憂道,“難不成你是微服私訪的小皇子?”

    “別聽他胡說八道?!笔鎽n拿帽子招呼店小二,“但確實要好好感謝你們!傍晚進城后,容我請客吃飯吧,你們不是住在水榭小院里么,正好我十分饞青樓院的八仙蒸?!?/br>
    那就如此說好了。時間尚早,兩輛馬車進城后先各回各處,沐浴洗塵一番后再于青樓碰頭。

    可惜,碰頭時本應是二對一,變作了三對三。

    時間后退兩個時辰。

    陶澈長了千里眼,陶澄和輕陌剛在小院里落腳,陶澈就歡天喜地的找上門來,那邊是杜六抱著輕陌不撒手,這邊便是倆兄弟相擁著仿佛幾年未見。

    陶澄拍拍他肩膀,開門見山,“寫封信還惜字如金,你要和誰成親了?”

    聞言陶澈立馬苦了臉,“哥,我有些擔憂...我們陶府怕不是要...”

    話未說完,輕陌那邊嗷了一嗓子,“真的嗎?!你要和梁芷成親了!”

    杜六興沖沖,“是??!我本不愿說的,怕耽誤你們瀟灑游玩,但二少爺知曉后跟我保證你們一定來,沒想到你們回來的這樣快!”

    輕陌高興的團團轉,又抱住杜六使勁兒晃,“太好了,太好了!我...我給你繡身新郎禮服,還來不來得及?要不給...”

    “直接給元寶?!碧粘伟演p陌撈進臂彎里牢牢攬住,“你這雙手,還有這雙眼,休想再碰繡針?!?/br>
    忘乎所以過了頭,杜六兒趕忙附和,“元寶也不要,公子和大少爺來了就好,就特別好!”

    誰和誰成親破了案,獨留陶澈一張苦悶至極的臉色有待分解。

    杜六忙去了,剩下可以說家長里短悄悄話的三人圍坐在石桌邊。

    陶澈單手撐著額角,“我有些擔憂...我們陶府怕不是要絕后了?!?/br>
    陶澄一驚,輕陌正喝茶,被嗆的連連咳嗽。

    陶澈嘆到,“你們走了之后,爹娘比我想的要好一些,不吵不鬧安安心心的過日子,倒是我,心情一不大好就跑去‘舞劍’找人比試,次數多了,我發覺,我似乎...對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公子上心了,總是忍不住在意他...”

    陶澄給輕陌拍背都拍的心不在焉,一臉的難以置信和無語凝噎。

    陶澈又嘆,濃眉豎起來遷怒兩位兄長,“就怪你們倆,在我面前膩膩歪歪十余載。哥,你說雙九他會不會也喜好斷袖?”

    陶澄好無辜,可又無從辯解,“那你...那你往后別在雙九面前膩膩歪歪?!?/br>
    輕陌好不容易止住了嗆,捂著脖子順氣,問,“那小公子劍法如何?”

    陶澈道,“比不過我?!?/br>
    “那你讓著他么?”

    “讓?!?/br>
    只說了兩句話陶澈就已經不自覺的面帶笑意,“讓著他他還不樂意,偏要我認真來,可等我不讓他了,他又要被欺負哭?!?/br>
    輕陌哽住,“現在你想他嗎?想見他嗎?”

    陶澈有點兒羞澀,但毫無猶豫,“想?!?/br>
    “想抱他嗎?想不想親他?甚至想不想和他親熱?”

    陶澈還未答,陶澄倒是插嘴道,“你就是這么判定是否心悅于我的?”

    輕陌鼓起臉蛋,眼神給足了暗示,“那雨不像是雨,倒像是迷魂湯?!?/br>
    陶澈的兩只手都撐到額頭上去了,“別膩歪了你們倆?!彼让?,“我想,我都想?!?/br>
    陶澄安撫的拍拍他,輕陌火上澆油,“嗯,陶府還想傳宗接代,就只能靠雙九了?!?/br>
    不論怎么樣,于千萬人之中尋到了心上人總是件開懷的事情,陶澈死活要不醉不歸,于是兩人就把他帶著一并來見舒憂了。

    舒憂見對面也加了人,好歹舒了口氣,卻不待他介紹就聽陶澄笑道,“張小王爺,袁擔當?!?/br>
    怪不得那店小二說舒憂若是有半分差池他就要掉腦袋,陶澄心道,原來真不是在開玩笑。

    陶澈沒少和陶老爺一同見過這兩人,大家都算半生半熟,輕陌和舒憂多么巧的在沐浴之后穿上了同一款的月紋長襖,兩人座位挨在一處,正評比八仙蒸里哪一蒸最可口。

    袁起開口打趣道,“聽舒憂講,幸虧有你們幫忙,他這記性,除非我們幫他把藥箱放到馬車上,不然總也不記得?!?/br>
    陶澈正倒酒呢,酒壺一歪,撒了半個身子,他愣愣道,“舒憂?”

    一桌人都朝他望來,舒憂想要怒瞪袁起的眼神都彎到陶澈身上去了,他也愣愣的應,“???”

    酒還往外漏著,被陶澄搶救擺正,“怎么了?”

    “舒憂?”陶澈一凜,再瞧一眼舒憂,頗為尷尬道,“約莫是...約莫是重名了,我在劍館里也認識一位公子叫舒憂,一時間沒反應過來?!?/br>
    舒憂眨眨眼,有些好奇,“我這么獨特的名字還能重名,誰啊,我想會會?!?/br>
    張晉遠低低的笑了會兒,“行,哪天記性好了,不要人cao心了,我就帶你去會一會?!闭f罷在舒憂的看殺里朝陶澈道,“家妹近來多有念叨二公子?!?/br>
    陶澈又愣了,輕陌在桌下去捏陶澄的手,難以抑制的興奮。

    “那小公子是家妹喬裝打扮的,我時常忙,能騰出的時間都用在小掌柜的身上,她頗有意見,耍起脾氣來就把舒憂的名字拿去瞎胡鬧,實在是見笑了?!?/br>
    舒憂含著口雞蛋羹咽下去都是齁到心里的甜蜜,他哼哼了一句啥誰也沒聽清。

    張晉遠攤開手說笑,“別抖出去是我說的,應付小妹比應付什么都費心?!?/br>
    陶澈處在震驚中已經不會言語,輕陌推推陶澄小聲道,“看他都傻了,快把他魂兒叫回來?!?/br>
    飯過八分飽,酒過十分醉。

    舒憂知道輕陌不在蘇州多停留,一杯接著一杯的碰酒下肚,自己迷迷糊糊還把輕陌也灌個好歹,竟學壞了,陶澄來捉他手他不是嚷著“混賬”就是嚷“王八蛋”,一整個雅間里都是這倆醉鬼的叫罵聲。

    袁起實在無奈,拍拍舒憂臉蛋哄道,“還回你那小酒鋪么?”

    不知舒憂聽成了什么,捉緊袁起的寬袖不撒手,眼里水潤潤的,“不要走,別走,你不想我嗎?”

    袁起好聲哄,“想,快一個月沒見了,怎么不想?”

    陶澈被沖昏了頭腦,拉著張晉遠問東問西,恨不得明日就去送聘禮下婚帖,張晉遠連連失笑,本想找陶澄救命,一看陶澄懷里黏著的人正哼哼唧唧的討親,九成九是沒空管他的胞弟了,索性拍拍陶澈肩膀,“再多說一個字兒擾我春宵,回去我就關家妹一個月禁閉?!?/br>
    舒憂乖順至極,被袁起打橫抱走了,走出雅間時又胡亂揮著胳膊也要找另一個王八蛋,被隨后跟去的張晉遠牽住了手心窩才算消停。

    陶澈一晚上都在想自己那點情愛之事,眼下目送三人遠去,陡然頓悟,再回頭看看正抱著輕陌連哄帶騙的他哥哥,心里一瞬間歡愉無比。

    原來心悅是這番滋味,喝醉了上好的美酒,飄飄欲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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