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抗議無果
為了抗議天降包辦,荊書晗拉著箱的吧的吧趕了早班的機回了趟老宅。 鬼知道徐嘉昂會恁麻利地給家里主事的吹陰風。 想到待會兒的急風驟雨,荊書晗抹了把臉,心里開始發涼。 “嘉昂這小子我看好,會周旋又皮實,剛好補了你的短處,你別擱著叨叨嫌棄人家,成天見的眼珠子長頭頂上不帶瞅旁人的,你能看上哪個,”荊老太爺九十有余依然耳聰目明,記性好的很,“還等你自己挑,別又和誰家閨女攪和嘍!哪輩子能見著你給我招個正經內家的,莫要鬼佬兒你記??!” 荊書晗眼皮跳了跳,小步子一挪堪堪避開砸在腳尖前的拐杖,把那句“咱是沒遇到合適的”的歪話咽回肚里。 學校那邊自己的破事是誰給通風報信的已經很明顯了。 “爺啊,可徐嘉昂那性格我受不住啊?!?/br> “呵呵,你那相上眼的,也沒見一個追到手?,F成有個上桿子的,你還起毛怪勁兒了?!?/br> 我的親爺啊,這話也恁扎心窩子了。荊書晗慫了吧唧地閉上嘴、老老實實地杵那兒挨呲。 “你爹媽夠不著外國,那邊消息你自個兒打聽去,要是沒大簍子就這么定了?!鼻G老爺子瞇了瞇眼睛,斟酌了一會才又添一句囑咐:“實在不行,就問問毓斐,他……雖然對家里不親近,但好歹和你一個鍋里吃了幾年飯,總能掏出點話?!?/br> 老頭這話里話外是真不待見他大曾孫子啊,語氣那叫一個勉強。 欸,但訂婚這事還真就是被家里扔外頭好幾年的荊毓斐給通的氣,電話里對她那是一陣陰陽怪氣的哼唧,鬧得荊書晗都有些怵他了。 “得嘞,您別費神了,我有數的?!?/br> 就沖徐嘉昂那德性,國外呆四五年沒一沓黑歷史才見了鬼。 想拉自己做面子耍,發夢去吧。 次日,廣州?大學城。 荊書晗劃瞥過聯系人里備注的大侄子,果斷劃掉改成毓斐,算了算時差,還行應該起了,于是指甲邊磕了磕屏幕,撥號。 “喂,毓斐啊,假期老家不樂意回、跟我到南邊聚聚唄?!?/br> 聽著揚聲器里心不在焉和枕頭繾綣不分的一聲嗯,荊書晗心里duang地一墜,睡到這個點,昨兒怕不是去哪瞎玩了,邊上有沒有旁人還不一定呢,忙找補:“方便講話不,緩不過神就歇著,我發郵件一樣的?!?/br> 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過后,慵懶低啞的聲線勾著耳邊響起: “你把板子開了,露臉講話?!?/br> “……我沒化妝呢,還熬夜了,顯臉糙不好看,別了吧?!?/br> “就你懶,就你會敷衍,掛了?!?/br> “誒呦別介,開了開了?!鼻G書晗刨了刨滿桌子的紙筆,好不容易給騰個空,剛抬頭就被暴露在一線陽光下刷了金粉似的淺棕色裸體懟了一臉。 不虧是兼職模特,就是玩票的,鏡頭感也挺絕,還有這姿勢—— 謎之色情。 學不來學不來。 玻璃杯后,豐潤的蜜色嘴唇緩慢開闔,影影綽綽得反射著晶亮的酒液, “好看嗎,小姑姑?!?/br> 荊書晗習慣性地上下嘴皮子一碰,遛出一沓奉承,“當然好看,特別性感,你寫真我都論箱買,毓斐大美人我問你點事啊,” “哦,箱呢?” “……” 就,口嗨一下,放過她吧。 等到荊書晗忍辱負重地哄著虛長自己兩歲的小輩,好話說盡對方才開了尊口: “許嘉昂是個雙,sao成那德性不是才怪了。睡過的倒捂得挺嚴實,他家里都沒注意不是,但真想知道也不難?!鄙钌つw的年輕男人用灑脫的語氣說著另一個男人的壞話,表情自然隨意的像是談論行程,“和你見面之前都有個沒斷干凈來著,私下鬧得可難看,夠不夠?” “聽著都圈里的啊,那沒用的?!鼻G書晗知道那些做生意的小朋友嘴都嚴得很,不由意興闌珊地團團自己麻木的臉蛋,連帶覺著鏡頭前隨意繞著幾綹聊勝于無的深色布料的美麗rou體都黯然失色起來。 “剩下的那個不是,聽說是正經人家的小孩?!鼻G毓斐嘲諷地勾起嘴角,和荊書晗有五分像的眼睛里流淌出熟悉到刺眼的輕慢:“隔壁院里的高材生,你可能認識的?!?/br> “哪個啊,怎么就算認識了?!?/br> 荊書晗和留學圈的那幫子人不熟,知道糾結也沒用,荊毓斐就是故意吊著她玩的,但還是下意識地把新做的指甲送嘴里啃。 “指甲給養好了,等我回去,”荊毓斐拿眼風斜了一下荊書晗,成功逼停她的小動作后才順心順意地開始拿喬,“只請我一個?” “額,那肯定的,知道你不想見家里,保證碰不到大哥?!鼻G書晗嫻熟地順毛摸,把老家里大堂哥委婉曲折的殷切期望隨手甩出腦袋?!盎貋砬巴ㄖ幌?,我去接你?!?/br> “記得了?!鼻G毓斐晃悠兩下手腕,心滿意足地先關了視窗。 盯著變黑的屏幕,荊書晗臉上寬和親近的表情跟剝落的墻漆似的稀里嘩啦地往下掉,直到留下平淡的空白。 她好像猜到那個小情兒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