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按頭相親
荊書晗和多數富二代不同之處在于,她經歷過自家家族企業的破產再崛起的全過程,剛好銜接了她最張揚跋扈的中學時代末尾和低調做人的大學生活前夕。 在她最為灰暗的高中階段,最討厭的混蛋同學時隔四年坐在了她的相親桌前,大搖大擺地沖她咧嘴一樂,然后轉頭對中間人套近乎,一堆屁話那是張口就來:“荊姑姑您不知道吧,我和書晗高中時是前后桌呢,可惜我后來出國了,才淡了聯系,可您看,這不巧了嘛,我剛回來就又遇上了?!?/br> “哎呦,這可不是頂有緣分的,那你們老同學慢慢聊啊,姑姑就先撤了?!?/br> …… 頂著大姑姑一步一回頭的慈祥凝視,荊書晗默默摁住了試圖走道開溜的腿,露出乖巧的假笑回望,直到看不見影兒才掛下臉子,“徐嘉昂,你冒什么壞水呢?!?/br> “呀,老同學,這話說的,”男人穿著正裝也蓋不住那副熟悉的輕狂樣,“你我兩家都是老派人,長輩那是說一不二的,要你成家立業就得成,找個知根知底的不好嗎難道?!?/br> 你特么根底就是個歪的,好個棒槌。 荊書晗吊了個白眼珠,懶得拿陳年舊事噎人、顯得自己心眼小。 “咱們說開了,我家做證券的,你家做實業的,面兒上可配得很?!毙旒伟河圃盏幕瘟嘶巫约猴Lsao的自然卷,只側過臉瞥她,上挑的眼尾堪堪框住圈著藍邊的金褐色的虹膜,賤不嗖嗖地鬼扯,“我腦袋上有我倆哥頂包撐場子,你家就你一根獨苗苗,添個我不就有三個助力呀?!?/br> 神特么有三個助力,跟吃絕戶似的,你當我那一溜排的堂哥侄子是死人不是,“你這sao話有種當著我家老爺子面講,看腿不給你撅折了?!?/br> “老爺子可舍不得打我,我多會來事兒,臉也討喜,”說一半這人還摸摸自己的臉,洋洋得意的勁兒直讓人犯惡心,“你虧不了啊?!?/br> 說實話,徐嘉昂的確長的挺好,高眉深目的,大概是前幾代混了點北面的毛子才有的冷白皮相,加上渣得渾然天成的自戀氣質,以前桃花就旺得不行。 腦子聰明,嘴皮子也溜,還出國貼了層金,除了是徐家三子,看一圈條件都壓了荊書晗半個頭,認真挑不出毛病,四年前如此,四年后依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你這款的沒興趣…開什么屏呢擱這?!?/br> 菜單之外的,再能撩sao也沒用。 “我們結婚也不是奔著這個去的…況且我沒尋思著不讓你追求興趣啊” 虧的上菜的小姑娘還盯著這人臉紅,瞧瞧嘴里說的是人話嗎…… “去去去,誰要跟你結啊,怪瘆人的,拿我做跳板使吶,” “至少我可以幫你干活嘛,有用的很~” 不了,她還不想年紀輕輕就成為一個綠帽批發商。 話說論熟悉,他們也是真的熟,熟過頭了那種,十歲時這狗東西和她打架就敢往她臉上招呼了,不然這種沒輕沒重的話荊書晗也不會往外吐嚕。 不只是兒時結怨,是脾性上根本就合不來,相處起來針尖對麥芒似的刺撓。 在雙方眼里,徐嘉昂是驕縱放肆到不擇手段地爭強好勝的小流氓,荊書晗則是眼高于頂陰晴不定用青白眼錯著對人的假清高。 學生時代他仗著成績好,有事沒事就逮著荊書晗稀爛的理化卷子刻薄她沒腦子,這還算輕的,至于他對別人做的破事就不提了……總之有這么個愛攪山挑水的刺頭加上家庭的起落,當時確實煩得她心態爆炸; 現在長大了正而八經得上桌子相親,倒是能屈能伸起來,就是原本有商有量的事情又暗搓搓就著她現在不喜交際的性格大做文章、里外話不就覺得她守不住家業嘛,說的跟離了他就沒了選似的。 都什么時候了還要壓她一頭,簡直有病。 老PUA大師了。 但今時不同往日。 現在荊書晗的心湖和鐵水澆筑的沒兩樣,拿鋸挫都未必能聽個響,全程只托腮看著對方演,當瞅個樂呵。 所以別看她嗯,啊,哦,噢,挨個轉著回,實際聊煩了之后,什么話都沒往心里去,凈琢磨之后去哪做個什么款式的指甲去了。 包括那句怪話—— “要是定下來,還能送你個有意思的東西,包滿意?!?/br> 什么玩意,講的跟皮條客似的。 于是,幾個月后返回南方做著答辯準備的荊書晗接到了遠方大侄子的訂婚祝福,要訂的是一出她自己都不知道哪來的婚。 嚯,這就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