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節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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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國公府仗勢欺人,逼得袁家把兩個孩子的都送了出去。 這可是天大的事,陳家乃一等公爵,只在皇室宗親之下,這京師里稍有些動靜誰會注意不到。 何況陳令安母親早殤,旁人只會論說小林氏這個繼母做得不好,就是林氏自己都覺對不住長姐。 她總算知道那天姐弟兩個在商量什么事,這是要把國公府的臉面都丟盡。 偏兩個孩子,一個jiejie留下的孤女林氏舍不得責罵,另一個已是國公,她縱然要罵也只會在背地里說兩句,何況她大多數時候都聽她這兒子的。 林氏抑郁在心,竟生生把自己給氣病了,雖不嚴重,卻還是纏綿病榻幾日才稍微好些。 陳令安沉默并不語,就是筆挺地跪在她榻前都不肯松口。 “娘教你念書識禮,怎會養出你這樣叛逆的性子,你讓我死后如何去跟長姐交代?!绷质夏ㄖ鴾I道,“何況當初是你要嫁那袁固,他并沒有做錯事,姐兒、哥兒都生了,你無端離什么?我們婦人哪個不是這般過來的?!?/br> “母親,難不成明知錯了,還要一條道走到黑么?” 林氏一時梗住,竟無話可說,擺擺手道:“你下去罷,我這兒有小丫鬟伺候著,用不著你?!?/br> 然而木已成舟。 陳令安剛往外面走兩步就讓林氏喚住。 “我已經與王氏講過,讓她把你以前那間院子收拾出來。還有你的嫁妝,自有你兄弟們給你出面拉回,既是和離,便不能便宜了袁家?!?/br> 國公府內的主子不算得多,陳令安待字閨中時地方還空著。 “是?!标惲畎驳?。 陳令安和離回來,心思最重的怕就是王氏了,這姑子與她不對付倒在其次,就怕陳元卿一個心血來潮讓她代管中饋。 陳元衛被削了官職賦閑在家,他們大房就指著她那幾個鋪子過活。這年節走動哪里不要銀子,若沒中饋明里暗里的貼補,大房早捉襟見肘。 她那娘家妹子韓初寧也是個沒眼力勁的,不知道常去林氏院里說笑解悶兒,陳元卿向來孝順,要入了林氏的眼,何愁沒有好日子。 “你雖父母沒了,叔叔伯伯卻還是在的,我母親也無法替你做主。你啊,如若不為自己謀個前程,以后還不知道要被嫁到哪里去?!蓖跏咸贮c了下她的額,“也不知去老夫人那走動走動,她最近身子不好,你正好幫著我一同去侍疾?!?/br> 不曉得什么硬物磕在韓初寧眉間,她面露痛楚捂住眉,瞥了眼王氏手腕上鑲著珍珠的碧綠翡翠玉鐲,兀自把腳往回縮了縮。 她腳上這雙錦鞋已穿了好幾年,緞面有些發白,珠子還是后來的另縫補上,連這府里大丫鬟都不如,可這已是她最上得了臺面的。 王氏嘴上說得好聽,其實不過推她出來,總歸成敗都是她自己的事,而王家最多算是識人不清。 “老夫人不大喜歡我,上次只叫我在院外請安,便讓我回了?!表n初寧低著頭小聲道。 還有陳元卿,他身邊左右都是侍候的人,別論近身,就是說句話都困難。 “母親時??淠懵敾?,你就不會自己想想辦法。好了,你幫我捏捏肩罷,連服侍老太太幾日,可累得慌,你姐夫也不知又去哪處姨娘那兒廝混,半點忙都幫不上?!?/br> 仲春十五花朝節,正是百花爭放的時候,時人愛花,無論男女皆愛簪花、賞花。 法云寺附近的海棠開得極盛,層層疊疊的花樹將寺院隱在其中,且這日寺中設道場,更引得不少香客前來。 陳元卿一早起床獨自在書房待了好會兒,出來后換了身素衣,突然讓鄭或囑咐門房備車,去法云寺。 國公爺平日里最是厭煩湊這種熱鬧的,尤其花朝節與元夕節一樣,人異常多,他如何說這個時候要去法云寺。 鄭或最近明顯遭了陳元卿厭棄,便是心中疑惑,也按捺下來,不敢做任何反應。 鄭或去時正好遇到王氏出門,他忙作揖禮:“大夫人?!?/br> 王氏正由韓初寧攙扶著,身后站了四個小丫鬟,她準備上馬車,聞言停住隨口問了句:“國公爺今日不是休沐么?” “爺說今日要去法云寺?!编嵒蚬響?。 王氏手下一頓,看了看自己身旁小娘子笑道:“真是巧,我們今兒正要去附近看海棠花,沒料二郎也有這般興致?!?/br> 說完便上了馬車。 鄭或回頭與陳元卿說話:“國公爺,我方才在門前遇到大夫人的馬車,她們今兒個也要去法云寺附近的?!?/br> 陳元卿不說話,徑自將手中的昭文袋遞過來,沉甸甸的,也不知道裝的什么。 鄭或瞬間噤聲。 國公爺心情著實瞧不出多好。 前兒個還令婆子將件衣裳扔出去扔了,鄭或就守在門外碰見,他瞧著,不就是通宣巷那小娘子親自給國公爺做的么。 “您看,也不知道誰送給國公爺的。料子極差不說,今早爺好容易給了面子說要穿試試,這衣卻比爺身量小許多,完全穿不上。誰膽子這樣大,不是拿爺開涮么?!?/br> 婆子邊道邊將衣扔了去。 - 等到法云寺,陳元卿由寺里僧尼迎了進殿,鄭或這才知道昭文袋里都是國公爺親手抄寫的經文。 他便說爺哪里來的這興致,分明是給小主子超度來了。 “你去殿外守候?!标愒涞?。 寺內正殿數位僧侶盤腿而坐,華燈點燃,案上供奉著兩個牌位,擺著各類瓜果吃食,殿內梵音悠悠。 鄭或站在殿外香爐邊復而嗟嘆兩聲。 國公爺雖嘴上不說,那孩子落了,他心里也未必多好受。 聽說府里老國公生前就是不著調,寵妾滅妻,個庶子比嫡女還年長兩歲,生生將前頭夫人給氣死。 后面老夫人進府,生了國公爺,又親自給老國公納了三房年輕貌美的妾室,府里才勉強消停。 陳元卿隔了一個多時辰方從殿內出來。 他卻沒有回府的意思,反而往法云寺附近走去。今日山中男女往來無數,嬌艷的海棠簇擁在山間,望不到盡頭。 陳元卿站在山腰處眺望著,不像是在欣賞美景,倒像在尋什么人。 這花朝節又是青年男女幽會的好日子,除了尚未婚娶的女郎、公子,還有不少小夫妻相伴牽手出來看花。 眾人臉上都攜著笑意,如此看,陳元卿一臉郁色站在其中真真顯得幾分怪異。 “二郎?!眳s是王氏,“方才出門遇到你身邊的鄭或,我還當這小廝渾說,原來你真來了?!?/br> 王氏笑著走近,又不動聲色左右打量了番,只陳元卿帶著他的小廝在此處,未見旁的人。 “大嫂?!标愒鋺?。 王氏身側清脆的聲跟著響起:“見過國公爺?!?/br> 陳元卿漫不經心頷首,山間喧嚷嘈雜,男人的目光落在不遠處忽愣了下。 “二郎,聽說這法云寺的素齋飯不錯,我與初寧正打算來嘗嘗。二郎既得閑,不若一起的?”王氏笑問道。 陳元卿未答。 王氏循著他的眸光望去,人頭攢動,卻不知他在看什么。 陳元卿回過神,道:“大嫂不了,我這還有些公事要辦,便先回府去?!?/br> 他既這么說,王氏雖覺可惜,也沒有強留他的道理,不過怎瞧著她這二弟腳步似有些急切的模樣。 見鬼了! 陶幼金喜歡花,在京師那些年,也就花朝節才讓她感到幾分人氣。她每年今日都要來的,遂同王婆子出門。 元夕那日陳元卿拂袖而去,至今已有一月,她怎想到還會這處遇到他。聽齊圭講他府里的那園子就夠逛半天的,哪用得著出來。 “婆婆,我們回?!?/br> 先前送他們來的車夫也不知道跑到哪兒歇息去,幼金轉了兩圈沒找到人,也不再管,就忙扯著王婆往山下走。 “娘子,怎么這就回了?”王婆子不知就里,娘子方不還說一會兒要去寺里磕個頭,捐點香火的。 幼金根本顧不得,腳下走得飛快嘴里道:“婆婆,咱快些走罷?!?/br> 兩人緊趕慢趕走了兩三里地,身后忽傳來噠噠噠的馬車聲,幼金與王婆往邊上避了避,沒想到那馬車忽在她們身側停下。 卻見車簾被人掀開,里面坐著的赫然就是陳元卿。 幼金這扭身去看,正好對上他的眸光,幼金驚了瞬,不覺往后退了步,差點兒滾到山澗里,還好王婆及時拉扯了她一把。 幼金反應這樣激烈,倒使陳元卿呆在怔了須臾。 男人蹙眉瞥了她眼,幼金低下頭,馬車轉瞬已從她身旁駛過。 幼金如釋重負,待要往前走,才發現自己腳踝發疼,剛動了下就難受。 心中把那人罵了底朝天,她也不是多溫順的性子,以前跟周氏掐起架來誰也不讓誰,偏見到他就忍不住打怵。 王婆扶住她:“娘子,怎么了?” “該是方才不小心扭了下,不礙事?!庇捉鸬?,“你扶我去那石頭上坐會兒,還能走的?!?/br> 王婆哪里不知剛才小娘子是為了避開那位大人,她想了想:“娘子,車夫該還在法云寺附近。不若你在這等著,我回去尋他,銀錢已付了,好過我們自己走?!?/br> “也好?!庇捉饝?。 沒想到王婆才剛走遠,鄭或又駕著馬車趕回來。 鄭或有些頭疼地看向坐在石塊上一臉戒備望向自己的小娘子,扭身去跟簾子里人說道:“國公爺,我們到了?!?/br> 簾內“唔”聲。 “娘子,快上馬車罷,爺吩咐載你一程的呢?!编嵒虼叩?。 幼金不動,他那日不是已讓她好自為之滾,怎又扯上,她張嘴便道:“多謝大人,不過我租賃了輛馬車?!?/br> 鄭或的車不走,簾內又傳來男人低沉的音:“上來,我有話與你說?!?/br> 幼金心想左右生死還不是由著他一句話的事,自己這掙扎覺著委實可笑,便忍著痛一瘸一拐地走過去。 鄭或見幼金這樣本想伸手扶她一把,然而想想車內的國公爺還是作罷。 他也是怕了這小娘子,似每次沾上她自己就沒什么好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欠她的。 “大人?!庇捉鹂翱靶辛硕Y,因腳實在撐不住,也不等他應就尋了門邊的地方坐下,“王婆去喚車夫,回來要是見不到我該著急?!?/br> 陳元卿看都不看她,起身往外面走去:“鄭或,你在這守著?!?/br> 幼金聽到陳元卿囑咐鄭或,然而很快馬車駛了出去。 明明剛才見這人身邊只帶了鄭或的,幼金偷掀開簾看,坐在外面駛著馬車的人竟是陳元卿。 幼金慌慌張張地掩了簾。 “我沒讓人去殺你?!焙熗夂鰝鱽砟腥顺练€的聲。 幼金一愣,才意識到這人說的前世的事兒。這樣的話,自己果真沒有猜錯,這人確是同自己一般的。 鄭或明明就是他的人。 但是他沒有必要在這點事上騙她,就是以前知道他殺的,她也沒有要去找他拼命啊,不是拿雞蛋去碰石頭么。 幼金想了想輕聲道:“謝大人?!?/br> 謝他的不殺之恩。 陳元卿卻又不開口。 以前齊圭替府下做事時手腳并不老實,茶湯巷那兒地段極好,一年的賬面比其他鋪子還要少個百余兩。 不是沒別的掌柜告到府里來,然而他從來只是睜只眼閉只眼,后來掌柜們都知道這齊圭是國公府的遠親,再沒人多說話。 國公爺都不計較,哪里輪得到他們置喙。 陳元卿手中韁繩不自覺扯緊,馬兒吃痛猛地往前跑了數米。 毫無防備地,幼金只來得及驚呼聲,身子左右搖晃,她撞到車壁,又狼狽地摔在車廂內。 馬車驟然停下。 男人掀簾站在馬車邊,小娘子蹲坐在那兒揉著腳,乍見了光,忙將襦裙理好抬頭看他:“大人,您放我下來吧,我自己回去便好?!?/br> 她喚他大人,語氣輕飄飄的,卻把他耍得團團轉,跟那雜班里的村落野夫似打諢、供人取樂。 陳元卿心覺惱怒,又不僅僅是惱怒。她從沒想過要進府,原先便算,可方才他已然告訴她,并不是自己殺她,她還是對自己唯恐避之不及。 就像在山上那會兒,看他跟見鬼似得就跑了。 事情隱隱在失控,陳元卿清楚,他明知她今日會去看海棠花。 “我先送你去醫館?!标愒淇粗哪_,生硬地抿唇道,讓人發覺自己駛著馬車過市終究不好。 一路下了山,直到醫館附近才停。 幼金讓陳元卿打橫抱著進了醫鋪,這小婦人身上一直有股子香味。這天開始暖和,她穿得少了些,味兒就散了出來。 陳元卿腳步很穩,將她攬在懷里,背后猶如被人猛地重擊瞬間沒了知覺,他輕捏住她的肩,緩住已完全凌亂的氣息。 幼金的腳踝并沒有什么大礙,只是被拉傷到,那坐堂醫給她開了幾副膏藥:“相公回去給你家娘子連敷三日即可?!?/br> 幼金愣住,但這事哪里能開口反駁,要不是夫妻,兩人都該拉去浸豬籠,她尷尬地閉了嘴。 好在男人沒當場發怒砸了人家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