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縱情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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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縱情高歌 川口忍這邊密切關注著朝鮮半島的戰爭,從六月二十五號開戰之初一直到七月底,北朝鮮簡直是節節勝利,漢城、大田、木浦、晉州很快便為北朝鮮軍隊占領,韓美聯軍給壓縮到釜山一帶,只差一步便要給趕下海去,駐日美軍全體動員起來,準備進行大舉反攻。 隨著時間的推移,局勢逐漸明朗,日本的軍需產業給大規模調動起來,日本本土的制造業、維修業和運輸業快速復蘇,如同一條條本已干癟的血管,短時間內便呈現飽滿的樣子,走在街上,能夠看到越來越多的人臉上露出生氣,希望在日本迅速蔓延,這意想不到的“特需經濟”啊,簡直是從深淵中拯救了日本,之前的日本簡直如同地獄,人們從精神到物資都一片空虛,這片土地仿佛給神拋棄了一樣,走在上面的不是人,只是游魂,就連千代夫人都說,如果這樣繼續下去,日本很可能要發生赤色革命,如今幸好有了朝鮮戰爭,簡直是天照大神在拯救日本。 川口忍抓緊了機會,很快成立了“甲陽運輸株式會社”,簽訂了大筆軍事運輸訂單,滾滾金元流進川口組的系統。 十月二十六號這一天,川口忍坐在廳中,與千代夫人正在下棋,川口忍“啪”地一聲,將一枚黑色的棋子清脆地放在棋盤上,咯咯笑道:“真的是好驚險啊,還以為這場戰爭就要這樣結束,然而中國終于出兵了?!本驮谧蛱?,十月二十五號這天,中國軍隊在北鎮對聯合國軍發起突襲,占領了溫井,美軍措手不及,戰局顯然發生了變化。 千代夫人也微笑著說:“中國出兵比蘇聯出兵要好,可以把戰爭拖下去,又沒有那樣嚴重的世界大戰的危險?!?/br> 川口忍也不住地笑,幸好中國出兵,戰爭能夠繼續打下去,否則從六月到十月僅僅四個月,日本國內的“特需景氣”剛剛起頭就要收尾,讓人怎么能夠忍心呢?川口忍真的太愛這場戰爭了,這一回自己不必在前線承受危險,只要在后方賺取高額利潤就好,真的是一場安全而又利益豐厚的戰爭啊,這就是最完美的戰爭。 時間慢慢地進入十二月,二十四號這一天傍晚,金鐘勛正坐在房間中,忽聽拉門一響,川口忍輕快地走了進來,對著金鐘勛含笑說了一聲:“ただいま~~” 金鐘勛在桌前微微一俯身:“おかえりなさい,外面很冷吧?” 川口忍來到他身邊坐下來,將手里的東西放在桌面上,伸出一只手來便握住金鐘勛的手:“給你摸人體氣溫計?!?/br> 金鐘勛一笑,果然是一陣寒氣呢,從川口忍的身上散發出來,自己其實也是剛剛回來不久,自然知道今天外面是有多冷,于是金鐘勛便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放上來,兩只手握住川口忍那只帶了些冰氣的左手,說道:“不如明天就穿半纏出去吧,這種洋式的大衣總覺得不如半纏暖和?!?/br> 川口忍搖了搖頭:“半纏雖然是很溫暖,但是讓人看了就會覺得……太過鄉土風了一點,雖然倒是一副忠厚的樣子?!?/br> 聽了他這樣的話,金鐘勛便笑了起來,而且是笑出聲來,就覺得川口忍真的是很有意思的啊,自從朝鮮戰爭爆發,他居然西化得毫無障礙,走在外面西裝革履,錚亮的皮鞋,他從前便很注重形象,此時不但頭發齊整,很有造型感,就連皮膚都似乎愈發緊致了,泛著潤澤的光,川口忍今年三十二歲,從前因為黑市生意,本來就過得比別人滋潤,看起來不過三十歲的模樣,如今更顯得好像只有二十七八歲年紀,愈發年輕了,精氣神也非常好,如今的人生正如同火樹繁花,他怎么能不得意呢? 不要說川口忍,川口組其她頭目也是如此,千代夫人半點不落風潮之后,做了一件西式禮服長裙,配的日式陽傘,就連三浦和夫都穿起西服,頸上掛了一條領帶,梳起小油頭,行為舉止收斂了許多,居然做出一副文質彬彬的派頭兒,有的時候金鐘勛看著就覺得有點不太適應,他還是更習慣從前那個風風火火直來直去的三浦,相比之下,倒是自己的風格最為保守了。 川口忍暖過了手,站起來便更換衣服,他在外面雖然是穿西裝,然而回到私人的領域,仍然是喜歡穿和服木屐,即使是這樣的冬季,走在庭院里看枯枝也是要套了厚棉襪再穿木屐,似乎是努力挽留住舊日的昭和風情,其實金鐘勛也覺得,川口忍還是穿起和服來更加有味道,他穿西裝的時候,雖然是顯得很“現代化”的樣子,然而卻總覺得少了點什么,缺少了那樣一種耐人咀嚼的回味,還是千代夫人能夠說得明白:“和服啊,就是那樣含蓄蘊藉,那是千百年歲月積淀出來的?!?/br> 金鐘勛的這種偏好,川口忍也看了出來,有一次的月夜,喝過幾杯酒之后,川口忍便摟住了他,樂呵呵地問:“鐘勛,你是不是喜歡看我穿和服?” 金鐘勛手握著酒杯一笑,點了點頭,這種時候也顧不得什么朝日大防了。 川口忍輕輕晃著身體,笑道:“那我就一直穿給你看??!” 有的時候想一想也是很有些慚愧啊,當川口忍身上穿的是和服,金鐘勛感覺自己的內心確實更加容易sao動起來,穿和服的兩個人抱在一起,氣氛都不一樣。 川口忍換過了衣服,打開手袋,從里面取出今天剛剛買來的東西,除了一些雜物,比如羊羹之類,還有一本書,金鐘勛拿起那本書來,見封面上標題是。 金鐘勛翻了幾頁,便將書放到一旁,嘆道:“我畢竟是個不會讀書的人,這幾年是可以看看了,然而這樣深奧的書終究還是讀不下去?!?/br> 川口忍笑了笑,道:“我也不是很能讀懂,就請了一位大學里面的教授講給我聽,回來再問一問千代夫人。其實我讀書的目的并不高尚,不過是為了賺錢,不像那些有大學問的人,是為了修養而讀書,不帶任何金元色彩的?!?/br> 金鐘勛:那個境界確實是太高了,凡人無法企及。 這時千代夫人送了食材上來,是一大盤寬條牛rou,金鐘勛便去后廚拿了鐵板上來,放在炭爐上,燒熱了鐵板之后,在上面抹了油,放入牛rou慢慢地煎,rou熟后便放進各自的餐盤里切開來,蘸了旁邊的蘿卜泥一起吃,烤牛rou配蘿卜泥,也算是日本特色的牛排吃法。 就連姿勢都很特別的,三浦和夫是左手刀右手叉,川口忍則正好反著來。 金鐘勛吃了幾塊rou之后,便要站起來去盛裝米飯,還問了一句:“有誰需要米飯嗎?” 川口忍遞過碗去:“幫我裝一碗,謝謝?!?/br> 三浦和夫口中塞滿了牛rou,含含糊糊地說道:“有這么多牛rou,為什么還要吃米飯?美國人吃牛排,不是不配飯的嗎?” 川口忍笑道:“好在沒有美國人在這里?!?/br> 金鐘勛往川口忍的碗里裝了兩勺飯,成為平平的一碗,然后端起自己的碗,右手持著飯勺,說道:“不知為什么,雖然牛rou很好吃,但是不吃一點米飯,總覺得不成為一餐飯的樣子,好像不太飽?!?/br> 千代夫人嘆道:“我們日本人就是食米的民族??!” 金鐘勛:朝鮮人也是。 金鐘勛回到餐桌邊,將一碗米飯放在川口忍面前,端起自己的碗,將牛rou放在米飯上,又夾了一些紅姜放在上面,混合著米飯便吃了下去,吃了兩口之后,很有些驚喜地說:“這烤牛rou和紅姜一起送米飯,真的很好吃!” 三浦和夫:“是嗎?我嘗一嘗?!?/br> 他夾了紅姜絲便放在了牛rou塊上,與蘿卜泥一起作為調料,吃了一塊牛rou:“味道果然不錯,這樣能吃進更多烤rou!” 川口忍笑著也試了一下,確實是很獨特的風味,糖醋姜絲又酸又甜,還帶了嫩姜本身的辛香,非常能夠打開人的胃口,與蘿卜泥一起中和了牛rou的油膩,讓這烤牛排也顯得清新了起來,配著米飯來吃,真的是很相宜的,這便是日式牛rou紅姜蓋飯,其實也是很平民化的。 喝過幾杯清酒之后,三浦和夫的興致便高了起來,他一把摟住川口忍,咧嘴笑著說:“組長,幸虧是跟了你,才有這樣的好日子過,我的家族從我這一代開始,就算是改變出身了?!?/br> 川口忍拍著他的肩膀,鼓勵道:“加油,三浦君,好好干!” 三浦和夫舉起酒杯,擠著眼睛放聲高歌: “ヤーレン ソーランソーラン ソーランソーランソーラン(ハイハイ) 男度胸なら 五尺の身體 どんと乗り出せ 波の上” 金鐘勛笑了,原來還是自己熟悉的三浦君,扯開衣領還露出了里面黃銅色的項鏈,吊了一個護身符在胸口。 很快千代夫人在那邊舉著一枚面包片卷成的話筒,也加入進來:“即使是偏僻的島嶼,只要春天一到,海鷗就會成群結隊,我們的漁船乘風破浪,我們是北海道的鯡魚船……” 千代夫人雖然已經年近六旬,然而嗓音仍然高亢嘹亮,與平日里說話的聲音不同,非常有激情,再搭配三浦和夫那粗獷的喉嚨,一者如同天邊清越的鶴鳴,一者如同地面風卷的落葉,三浦和夫雖然沒有專門練習過歌唱,然而此時情緒高昂之下居然也唱得十分不錯,兩個人的聲音配合在一起,十分和諧美妙。 川口忍此時也十分高興,伸出右臂將金鐘勛也摟在一起,哈哈地笑著聽她們二人唱歌,金鐘勛給他的手臂搭在肩上,恍然間回到了從前與幫派同伙們勾肩搭背,在朝鮮酒館吃炒年糕喝燒酒的日子,然而眼前卻是與川口忍千代夫人在一起,聽著拉網小調。 金鐘勛忽然想到,如果再加上三線的彈奏,這就是一個非常完美的日本風情的平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