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八級廚師樊白令
第三十二章 八級廚師樊白令 十一月初的時候,外面已經下過幾場大雪,鵝毛雪每次連下三四天的那種,空間中的氣候與外界一般無二,雪已經堆積了厚厚的一層,這就讓她很感嘆木屋的內部設計,已經是這種黑寒紀元,為什么屋頂還要安裝電扇? 石片壘成的壁爐也就罷了,電子壁爐畢竟還可以懷舊,雖然房間用的是地暖,熱氣從地板蒸騰起來,不是一定要用壁爐來取暖,不過有那樣一個石砌的老式壁爐,倒是很可以點綴房間,房屋內部一眼望去全都是木頭的紋路,有石材設備在一角,便顯得富于變化,不再那樣單調,而且與木材也很相搭配,愈發烘托出那種質樸的風格,堪稱純正的森女系。 更何況壁爐也是很實用的,樊白令如今也可稱生活技術家,她特意查了一下地暖的優缺點,發現地面上不適合鋪墊地毯,以免造成火災,另外地暖升溫較慢,自己也不好在出門的時候關掉地暖,十幾個小時后回來了再打開,雖然木屋保溫性能很好,然而終究也有散熱,等待房間升溫的過程實在有點痛苦,于是她便將地暖的功率調低,另外點起電子壁爐來給房間加熱,這樣就既可以鋪地毯,又能夠享受溫暖的環境,她實在是舍不得將那一大塊黑白斑馬紋的長毛地毯就這么卷起來,收藏在閣樓里。 樊白令仰起頭來望了望屋頂酒紅色的風扇葉片,可是這樣的吊扇能夠讓自己回憶起什么呢,從前溫暖的時代?地球軌道既定如此,短時期內大概是難以改變了吧,樊白令不認為在自己幾十年的生命之中還能再遇到一次地球漂移,所以這樣的吊扇簡直是過去年代所遺留的化石,就好像恐龍的骨骼一樣,已經沒有了生命力,卻仍然頑強地保留在那里,給人們講述曾經的歷史,啊,從前…… 零點二十幾分的時候,樊白令從工廠回來,換了衣服就進入廚房,她今天沒有在食堂吃飯,工廠的深夜餐實在是不怎么樣,如今樊白令也開始講究生活的品味,雖然廚藝依然不佳,但是一些簡單的東西還是會做的,比如她此時就打開冰箱,取出兩只雞蛋。 在從前,她是認為冰箱對于自己沒有太大的必要,因為系統里面青菜都可以論條來買,單人份食材很少量的,實在并不需要冰箱,然而如今有了木屋,這里面標準搭配了全套家具家電,樊白令忽然發覺,從前有一些自己覺得并不必要的東西,竟然也需要了,比如說冰箱,比如說烘干機,有的時候她就會從外面買一些食物來放在冰箱里,房子里明明只住了自己一個人,而且還是經常吃食堂的,冰箱居然也填得滿滿的。 小煎鍋已經放在電熱爐上,樊白令點開系統,一邊聽著音樂,一邊煎雞蛋,正在播放的是純音樂“雨道”,雨中的街道,很靈動清爽的一只曲子,只是樊白令聽著開頭處背景的雨水聲,莫名便覺得與自己日常煎雞蛋的聲音十分相似,然而旋律卻是十分清涼的,沒有煎蛋的油膩。 樊白令忽然想到,等到夏天的時候,哪一天如果下雨,自己一定要聽著這首曲子來煎雞蛋,那場景實在太配合了,而此時廚房里是如同雨水一般的煎蛋聲,外面則是在飄雪,雪落下來是安安靜靜的,不像雨那樣有存在感,此時乳白色的燈光從廚房窗戶散向外面,照得房屋下方的積雪也明亮了起來,顯得周圍分外寧靜。 這木屋是建在一片平坦的林地之中,為了減輕林中慣有的潮濕,所以整棟房屋都是用木樁高高地從地面上抬起來,那門前的樓梯倒也不完全是為了情調別致,此時樊白令向外一望,只見下方的地面上、小灌木上都落滿了雪,寒冷季節風也很大,在房間中都能聽到北風的呼嘯聲,有的時候就吹起積雪來,貼著地面旋轉亂飛,再向遠處望去,只見黑黢黢的一棵棵樹干筆直地站在那里,仿佛暗影一般,很有一種詭異的震動感,真的是很可惜,當自己住在森林里的時候,卻再也看不到月光。 烤箱里的烤土豆條也已經熟了,樊白令將土豆條裝在一個盤子里,在上面淋上許多番茄醬,煎蛋上用餐刀劃了十字,滴了一些醬油,又拿了兩片面包出來,再配幾片香腸,幾片生菜,這一餐飯就很完滿了。 坐在小餐桌旁,樊白令一邊吃著晚飯,一邊看著對面墻上掛著的那幅風景畫,林木蔥蘢的山間啊,景色是多么的優美。 話說如今自己居然對做飯發生了興趣,樊白令也覺得有些稀奇,其實自己也并不是很經常做,只是每當情緒萌動,便覺得很有興趣,木屋之中如此輕松安然的氛圍,竟然讓自己發覺了之前從不知道的另一面,倒也很讓她感到新鮮。 最起初,自己是看到廚房里掛著的那么多鍋具,覺得既然系統為自己配置了如此多的炊具,倘若只是掛在這里卻不使用,很有些浪費,于是休息日就做一兩餐飯,哪知到了現在,竟然覺得在這樣安寧的雪夜聽著廚房里的滋滋聲,竟然別有情趣,當然了,自炊也有經濟上的優勢,買來食材自己燒飯畢竟比點外賣要便宜一些,哪怕是系統外賣。 樊白令吃過了飯,將餐具放進洗碗機,自己便抄起椰棕刷子開始刷鍋,她輕輕嘆了一口氣,雖然洗碗的工作是擺脫了,然而鍋灶卻還是要自己清理,吸油煙機每個月都要徹底清潔一遍呢,自己當家cao持可真是不容易。 洗過澡之后,樊白令坐在書桌前,這里也兼做自己的梳妝臺,上面擺了幾個瓶瓶罐罐,自己如今三十一歲的年紀,也該注重一下護膚了,從前三枚金幣的雪花膏雖然擦著倒也好,不過樊白令還是想體驗一下更高端的產品,于是這一個冬天,她便花了四百多元人民幣,買了面霜精華素和眼霜。這個價位的東西擦在臉上之后,要說那感覺也確實不太一樣,不過卻也不至于立刻便容光煥發判若兩人,樊白令只是喜歡那種每當洗過一個熱水澡后,在皮膚最柔軟水潤的時候,細細地一層層涂抹護膚品的心情,仿佛是對辛苦一天的慰藉,滋潤的不僅僅是皮膚。 樊白令看著書桌上放著的幾本口袋圖書,封面都是很精致的,最上面的一本叫做。 本來臥室里出現幾本書是很正常的,不過在樊白令這里,就顯得頗有些不太一樣,因為她隨身攜帶一個海量書庫,很不必儲存紙質書的,更不要說這幾本書還是她用金幣兌換來的。 說到這奇異的行為,還要回到兩個多月前,她剛剛購置木屋的時候,當天晚上她雖然竭力冷靜,淡然處之,然而內心仍然是極其激動的,如同表面平靜的暗潮,那深沉強大的興奮感幾乎將她卷入水底,因此那個夜晚她只是看了大概,卻沒有留意到某些細節,第二天晚上,她又進行木屋巡游,這個時候便給她發現了奇特之處,客廳的柜子上居然放了幾本畫冊,硬皮封面銅版紙頁,印刷都非常精美的,毫無疑問,這個成本也算在房價之中。當初看圖片選房的時候,柜子上也擺有書,她以為只是為了宣傳效果的,哪知交房的時候居然真的有。 樊白令自然不會去問系統君“為什么系統里明明有那么多書,卻要擺幾本在這里?”系統肯定會回答她,“是為了品味與情調,營造富于文化氣息的家居氛圍”,她當時腦子里忽然冒出來的是,自己從前瀏覽商品的時候,看到貨架上居然還有實體書,便很好奇地問:“系統君系統君,為什么你還賣實體書?”系統君回答道:“因為有人會想要收藏鴨!”樊白令:“系統君你說起話來越來越可愛了o(╯□╰)o” 于是樊白令就換了幾本小清新的書放在這里,也算是增加一點個人色彩吧,從拿到木屋鑰匙直到如今,房間中的裝飾布置幾乎全都是原版,拆封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現在也大致是什么樣子,基本上仍然是系統的設定,雖然也是很雅致舒適的,十分溫馨,處處看著都順眼合意,可是這里面唯一缺少的就是自己獨特的感情。 樊白令擦完了面霜,回到床上便打開系統來看書,那些吃力的書留到休息日再讀吧,工作日的閑暇就先看看網文開開心,樊白令今天看的是一個空間種田文,要說隨身空間這個設定也真的是很離奇的了,不過樊白令看了一會兒,忽然覺得還是系統兌換更簡便一些,積累了積分直接就可以換成自己想要的物品,設想一下假如開啟的是一個自然空間,那就還要自己辛苦去種田的,在這樣寒冷的時代,人力耕種也是很辛苦的啊,更何況許多東西還都不是自己在空間里能夠制造的呢。 樊白令腦子一轉,黑寒時代雖然很艱苦,不過倒也有一件算作是好事的,那就是幾年過去,女性的內衣問題已經不那樣敏感了,這樣挺好的,多留意一下正經事吧。 評論發出,又是0.2金幣,樊白令一看很好,今天綠葉蔬菜的錢賺出來了。 第二天是休息日,樊白令睡到十點鐘便起了床,上午不能睡得太多,因為從明天起調班,自己是上早班,所以今天要調整一下時差。 啃過一根烤玉米后,她便悶著頭看書,本來以為柏拉圖的東西很枯燥乏味,不過開看之后覺得還是挺有意思的,估計讀完整部書之后就很善于掐架,而且她似乎也知道蘇格拉底是為什么死的了,見一個辯一個,肯定很惹人煩。 她正專心看書,忽然手機一響,樊白令看過了這一段,打開手機來一看,原來是陳曉露發來的:“真的是頭痛,樓上又在吵?!?/br> 樊白令連忙出去一聽,果然是駱秋伊又在那里大喊大叫,她回到木屋,給陳曉露回了一條消息:“好像最近經常在吵的樣子?!?/br> 木屋真的是相當現代化,居然有免費的WiFi,所以樊白令便把外面出租屋的WiFi停掉,這便又省出一筆錢來,反正她一半時間在工廠,一半時間在木屋,工廠生產線上自然是沒有時間看手機的,回到家里便有系統WiFi可用,很可以節約一點外面的費用,偶爾外出,話費套餐送的流量也夠用了。 陳曉露發了個皺眉的表情:“要命哦,老問題加新問題,除了原來的出軌疑云,又添了經濟矛盾,黃尹希把錢拿給家里了,據說是給了meimei?!?/br> “啊,這是怎么回事?” “他姑姑家的meimei,剛生了一對龍鳳胎,他連續兩個月拿錢回去,秋伊就很不高興,于是便不斷地吵。要說秋伊的心情,我也很可以理解,這邊也是有孩子的,還是帶了黃尹希的血緣,本來黃尹希也應該顧全這邊,不過她們兩個麻煩的在于沒有結婚,所以她這樣吵對自己就不是很有利?!?/br> 樊白令搖了搖頭:“結了婚也可以離婚啊,如果是結婚不許離婚,那倒是生死綁在一處了,不過也挺可怕。對了曉露,你要不要上去勸一勸?” 陳曉露一笑:“我還勸呢?勸不了的,秋伊正在氣頭上,不要一時間急了把火氣發到我頭上?!?/br> 樊白令也笑了,要說這幾年來,單元樓里也形成一個體系,上官蕾相當于樓長,陳曉露給她幫忙,鄂壽純和聶少波也都很支持,有的時候同樓的人缺了點什么東西,外面不好買的,樊白令就及時販售一下,號稱是有門路,因此大家都叫她“奶媽”,五人團關系很不錯。 只不過樊白令不擅交際,單元樓里的人際關系大半都是上官蕾和陳曉露來維護理順,鄂壽純那個家伙雖然身材高大很勇猛,但是說話太直,聶少波倒是很活潑的,不過讓他搞這些人際往來,他就不是很有耐性,所以只能上官蕾和陳曉露出面,各人有一點什么糾結,總喜歡找她們來說,樊白令有時候覺得,有點像居委會阿姨。 駱秋伊那里這一陣吵成這樣,上官蕾和陳曉露當然不能坐視不理,有的時候鬧得厲害了,就或者一個人或者聯袂上樓去勸說,然而駱秋伊的性格實在有些太過激烈,黃尹希有的時候處理事情也不是很成熟,為了駱秋伊懷疑他有外遇,居然兩天不回來,這樣肯定激化矛盾的。 往往兩個人之間劍拔弩張無處轉圜的時候,很需要第三方的力量來緩和氣氛,有陳曉露上官蕾兩位知心大jiejie過來打圓場,其實很可以借此下臺,有分歧慢慢溝通,可是駱秋伊的性情有的時候是很能鉆牛角尖的,當她急起來,甚至有些不辨是非,對著來勸解的人發起火來,這種時候就讓人很尷尬了,所以如今陳曉露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想再勸,用她自己的話說:“誰是誰的親姐妹呢?我也盡到責任了,她自負完全正義,我又能有什么辦法?” 這是上一次自己拿了蔬菜肥牛去她房間煮清湯火鍋的時候,兩個人悄悄說起來的,陳曉露不是很能吃辣,因為鼻粘膜太薄,容易流鼻血,飲食便偏清淡,雖然不加辣椒,不過有沙茶醬做蘸料,那涮鍋的味道也是不錯的。 五人團里面,樊白令與陳曉露關系格外近一些,上官蕾這個人雖然分析問題清楚明白,能主持公道,也有組織能力,不過她另一面也是有點政治化的,樊白令覺得她在性格上有點類似周芷若,心思是相當縝密的,處理事情手腕也靈活,但是總感覺不是很容易接近,到了一定程度就再難向里深入,當然樊白令也是主張人與人應該有個界限的,只是上官蕾的疆界范圍就比別人直徑要大一些。 陳曉露是一個非常機靈的人,與人也很能說一些心里話,于是樊白令有的時候到她這里煮火鍋,或者找她上來吃飯,這種時候兩個人就能聊一些比較隱私的話題,微信聊天總有痕跡,促膝說話如風過耳,說過了就算了,再要追尋毫無蹤跡。 要說陳曉露也是為難,她有一個meimei,如今已經結婚了,可是卻欠了她的錢沒有還,有一次陳曉露和meimei說起這件事,meimei很是惱火,道是“你讓我去哪里找錢還給你???”樊白令很是皺眉,想了一想便給她出主意說:“這件事可以找你家老人,讓老人說話,她就沒的說了?!标悤月懂敃r默默點頭,不過沒有說話,也不知是否實行了這一策略,不過樊白令猜測,她是不容易這樣做的。 回到眼前,六零六的爭吵也不知此時有沒有停止,好容易有一個休息日,結果卻是這個樣子,也真是令人頭大,自己在木屋里還能得個清靜,其她人就給打擾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