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平安夜順利升級

    終于到了水電WIFI齊斷的地步，樊白令不知道管道煤氣是否還能用，這棟公寓樓比較老舊，沒有安裝燃氣管道，與外界的消息又是隔斷的，所以她也無從得知。

    然而無論如何，樊白令仍然是洗了臉，洗臉水她沒有倒掉，留著上過廁所后再洗手，這樣的條件下，一切都要節約使用。樊白令開始了發散思維，在想這樣的情況下，假如沒有兌換系統，自己應該怎樣生存？她甚至感到手動沖水馬桶都是一個意外的福音，這一次好在是有預先提醒，許多人都存了水，倘若面對突如其來的斷水，用自動沖水馬桶的人可能很快就沒有了水來沖廁所，而住在簡單出租屋里面的這些人，一般都有存廁所水，日常洗臉洗衣服的水都倒在大鐵桶里，所以或許會意外地多得一些便利。

    回到臥室，樊白令巴在窗前向外望，雖然多了一層塑料布，然而卻也可以看到，外面的風雪是愈發的大了，樹枝搖得仿佛要斷掉一般，如同迪廳里狂舞的人們，一個個還真的都是伸長了手臂的。

    樊白令起開一罐八寶粥，懸在火上稍稍加熱了一下，這樣的天氣，她實在不想吃涼粥，一邊熱著粥，樊白令一邊想，此時也不知家里面怎么樣，如果老家也是這樣一番情形，以那幾個人的生存能力，實在讓人樂觀不起來。

    早飯后又是讀書，如今的樊白令已經成為一架機器，一個瘋狂的書蟲，除了戲劇和，她還讀一些詩，畢竟五百字就有兩枚金幣，收入也不錯呢，不過她很少讀古詩詞，大部分都是看現代詩，中國的外國的都看，古詩詞雖然也是很優美的，但是時代距離太遙遠，經常要看注釋，而注釋是不算在有效金幣文字內的，要這樣囫圇吞棗地略過去，即使系統有漏洞，能夠投機取巧，但樊白令如今已經不僅僅是把讀書系統當做一個賺取金幣的工具，她是真的喜歡讀書，不希望自己騙自己，因此她便是多讀現代詩。

    要說現代詩有一些確實是比較抽象朦朧，有時看了之后不太明白詩人想要表達的意思，比如說什么“我有三顆心，就像一棵樹上 停著三只烏鶇”，或者是“在人群中，這些面孔幽靈般顯現，濕漉漉的黑色枝條上的許多花瓣”，不過大體上倒也能順得下來，起碼那種情緒是體驗得到的。

    她正在讀著書，忽然外面一陣警笛聲，樊白令直起身體，趴在窗邊向外看，有一輛警車亮著警燈從下面駛過。這種時候居然還能看到警車，讓她很有一種安全感，雖然這種天氣警察巡邏肯定比從前要少，但是能看到一次也是很值得振奮的，這對于一些想要違法的人也是一個心理震懾。

    樊白令也看到有人用盆和桶在下面挖雪，她馬上就想到，真是個好主意啊，雪融化就會變成水，這樣起碼不必擔心缺水，唯一的問題就是，融化過程要吸收熱量，假如是放在室內自然融化，會降低房間里的溫度，這樣就最好是有取暖設施，或者有燃料直接加熱雪塊。樊白令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只想著買水買水，怎么就沒有想到外面有許多現成的固態水呢？好了，如今起碼是不用擔心水源了。

    風雪愈發的大了，到了二十號的時候，電和WIFI都短暫地恢復了一陣，下午三點多一點的時候，房間里的燈突然亮了起來，樊白令見有了電，飛快地下床充電，將手機、手提和充電寶都連在插座上，電量已經快耗盡了啊，然而自己還差一千分，必須趕快補充。

    然而室內的光明只持續了一個多鐘頭，就“啪”地一下又斷電了，樊白令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也已經充了許多電，或許不知什么時候又會來電的吧？

    電雖然又斷了，但是這個時候仿佛奇跡一般，網絡連接上了，手機上噼里啪啦一連收到了幾條消息，第一條就是市政府發來的全國大范圍強烈寒流警告，預計低溫嚴寒天氣還要持續一周時間，請民眾堅持忍耐，在此期間，警局和醫院正常運轉，政府呼吁在斷電情況下，有私家發電設備的企業個人請共享能源，另外各個區都有生活物資銷售點，請有需要的人去現場購買，地點如下：XXXXXXX。PS:不接受信用卡支付，請刷銀行卡或支付現金。

    看到最后一句話，樊白令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這一次災難是全國性的，經濟損失一定不小，肯定有人是還不起卡債的吧？

    其余幾條消息都和這一條類似，樊白令簡略地翻過一遍，移動公司的那條不錯，冰凍災害期間，個人流量使用完全免費，警局則說希望大家潔身自好，不要發布不實信息造成sao亂，更不要從事其她違法犯罪行為，否則一定嚴懲，樊白令看過這些，便去看微信，方才微信也響個不停呢。

    只見線長說：“接廠長通知，工廠暫時停工，開工時間待通知?！蹦赣H是十八號發來的消息，說天氣變化很大，讓自己注意保暖，還說家里也冷得要命。

    藍錦屏也發了一條消息來，說廣東省發生了嚴重的海嘯，當局組織大家緊急撤離，廣州現在已經被海水淹沒，早知這樣，她也一起來四川，四川離?？墒沁h得很。

    樊白令看到藍錦屏的這條，不由得一陣頭皮發麻，自己當初離開廣州，本來是想換一個城市重新開始，而且成都的食物自己也是向往已久，哪知誤打誤撞居然躲開了海嘯，比起嚴寒，海嘯是更為恐怖的存在，反應時間非常短，寒冷天氣可以想辦法慢慢熬，給卷進海里立刻就沒命了。

    樊白令連忙問：“錦屏你現在怎么樣？住在什么地方？對了，還在老公司那里干嗎？”

    過不多時，藍錦屏回復道：“住帳篷唄，冷得要命，我前不久也辭職了，誰耐煩在那里受氣?！?/br>
    樊白令想，走就走了吧，離職也好，那家快遞公司很可怕的一件事是，女主管被轉去做財務，男業務員男司機被轉去做經理，整個省內薪資一萬的崗位，總監經理之類，只有一位女總監，別的幾十個站點全是男經理男總監。

    這時線長發來一條消息：“各位同事請注意，如果家中沒有取暖設備，請來工廠集中供暖，廠內發電機正常運轉，請自備電暖設備?！?/br>
    樊白令一看，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如果自己手機斷了電，倒是可以去工廠充電，只是自己如果不帶上行李過去住，去那邊只為充電，看著多少有些奇怪，但樊白令真的不打算與那么多人聚居一處，畢竟不便于系統兌換。

    樊白令給大家都發了消息回去，成都的同事有一些很快回復了自己，但是母親和藍錦屏還有顧青梅都沒有動靜，樊白令想了想，莫非她們那里也斷了信號？

    天氣越來越冷了，一直到了二十四號，嚴寒仍舊沒有緩和，而且樊白令也發現一個奇怪的事情，那就是黑夜似乎越來越長，白晝越來越短了，每天能見到太陽的時間只有七八個小時，而黑夜則居然有十八九個鐘頭，讓她簡直有一點懷疑自己的數學計算能力。

    樊白令這些天讀書已經讀得昏天黑地，二十四號這一天下午三點的時候，外面的天色便已經昏黑下來，這混亂的時間啊，如今真的有點難以根據手機鐘點來安排生活作息，如果只看外面那奄奄一息的夕陽，還真以為應該吃晚飯，然后準備休息了。

    樊白令坐在床上，手里不住地搖著一只手搖充電器，那一次送電之后，短暫地也來過兩次電，但這兩天都沒有電，最糟糕的是WIFI又斷了，不知道外面的情況。

    手提和充電寶里的電量已經用完，但金幣還差一百零幾枚，樊白令下定決心，今天務必要沖級過關，她不能等手機電量完全耗完才來手搖充電，因為這個小小的發電機效率實在太低，因此今天整整一天，樊白令都在輕輕地搖著手柄，左手累了換右手，右手累了換左手，保持手機里的電量緩慢下降，到如今還有百分之四十的電。

    因為已經是最后關頭，樊白令迫切需要那種讀起來比較快，然而積分又很高的書，所以她此時選擇的就是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推理。

    樊白令并不是一個書單很豐富的人，書架里的那些書要么是偶然發現，要么就是名氣很廣的著作，或者是快銷，或者是經典，莎士比亞巴爾扎克這一類她當然知道，她也聽說過，順著這個一找，就找到了阿加莎的全集，而且居然也是五千字二十枚金幣的經典呢，這可讓自己太開心了，莎士比亞看得有些累了，如今很該換一下口味，讀一讀這種偵探推理，想來積分賺得更興奮吧？

    樊白令就這樣一邊小心地搖著發電機，一邊飛快地掃著屏幕上的字，確實寫得很引人入勝啊，哪怕是上個世紀的作品，仍然很是扣人心弦，樊白令不知不覺就一章又一章地翻了過去，忽然間只聽“叮鈴”一聲，手機上出現一個新的界面，淡綠的背景色上有幾個大字：恭喜升入二級系統。

    樊白令“啊”地一聲叫了出來，聲音雖然不很響，卻充分表達了她的興奮，她登時就將手搖充電器丟在床上，甩著手抖了起來，這一天簡直搖到手斷，當時精神緊張還不覺得，此時便發現手上簡直好像要抽筋麻痹一樣，再這樣搖下去，只怕自己的手都要變成殘疾。

    樊白令坐在那里抖了一會兒，大腦終于漸漸降溫，她在之前就已經設想過，當自己升到二級的時候要做些什么，這時便有條不紊地實施。首先，她取出自己貼身掛著的吊墜，只見那上面果然有了變化，原本是白色透明晶體，此時幽幽地放著藍光，樊白令根據方才手機里的指示，輕輕地按了一下那枚晶體，只見晶體倏地轉成了綠色，在自己面前憑空出現一個IPAD大小的虛擬屏幕，一個個圖標浮現在上面，和手機界面一模一樣，樊白令試著碰觸了其中一個圖標，打開了梁實秋的書，又退出這本書，進入“我”界面，點擊“金幣”，只見里面的金幣累積數額是一萬零七點四枚，現存結余九千九百六十四點三枚，樊白令眼睛盯著這個數字，登時有一種富足充實的感覺。

    樊白令點開兌換系統，只見“能源”的按鈕從灰色變為橙紅色，后面展開來的內容是：電力、天然氣、液化石油氣，樊白令點開“電力”，只見上面標價：0.3金幣/度。

    樊白令想了想，先買了三十枚金幣的電，這就是一百度。

    這個時候是下午六點多，然而看外面的一片黑暗，還以為已經是深夜，樊白令穿上羽絨服下了床，用手一撥懸浮在床上的界面，便將它挪到了堆放物資的地方，借助界面那幽幽的光找出電暖風，在光波屏幕上按了電能的“使用”鍵，只見面前驀然便出現一個浮在半空的長條聯排插座。

    樊白令用手按了一下光團，將那插座壓得降低了一些，然后拿起電暖風的插頭便向上面插去，下一秒只聽一聲巨大的嗡鳴在自己耳邊響起，與此同時一股氣流從風口噴了出來，然而樊白令嚇得連忙便拔掉了插頭，也顧不得這樣快速插拔會不會損傷機器，這種時候最重要的是不能引來旁人的注意。

    樊白令手撫著胸口吁了一口氣，沒想到這電暖風的噪音這么大，早知道就不該貪便宜買這樣簡易的電暖風，如今根本不敢用的，不過好在自己有系統，這個時候還可以兌換，這次一定要找一個安靜發熱的取暖工具，否則這樣的噪音不要說明顯暴露隱秘，即使自己的房間是全隔音的，自己的耳朵也受不了啊，太吵了，尤其是晚上休息的時候，估計就不要想睡了。

    樊白令在系統里找啊找啊，終于找到了自己最中意的一樣物品——電油汀，外形好像暖氣片，運行起來安靜無聲，價格也不很貴，只要二百八十金幣，還送一個專用的衣物烘干架，不要贈品減少三十金幣，樊白令想了想，還是把烘干架一起拿來吧。

    支付了金幣后，臥室地面上馬上便出現一個十三片式的油汀，上面還附著兩根曬架，前后各一根，好像兩只翅膀，樊白令仔細一看，原來是用螺絲固定在暖氣片突出部位的，應該比較牢固，但肯定不能晾曬太厚重的衣物。

    樊白令暫時顧不得吃飯，將電油汀連在電源上后，連忙去廚房隔間的小陽臺，借著手機電筒的光，將那幾件凍得有點發硬的內褲取了下來，搭在晾衣架上面，因為沒有暖氣，廚房陽臺相當冷，這些清洗了的小件衣服倒是不再滴水，但冰碴卻凍在上面，一直不能消散，樊白令急著升級，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再等下去自己就沒有內褲穿了o(╯□╰)o

    電油汀很快便運轉起來，絲絲熱氣從暖氣片上散發出來，這是一個最大功率2200瓦的油汀，樊白令此時將功率調到了最高，她可實在是受夠了這樣的冷，連續降溫這么多天，房間里簡直好像冰窖，洗手間塑料桶里的存水都結了一層冰，哪里還有悠閑小窩的樣子？樊白令早已經關掉了水閘，否則水管爆裂就麻煩了，雖然相當多時候是停水。

    此時外面的夜色已經如墨一樣地黑，自然房間里也是光線昏暗，除了電油汀小紅圓點的指示燈，便只有浮動插座、系統界面的光影熒熒地閃著光，看上去竟然有一點妖異，讓人想到了那些離奇的都市傳說。

    樊白令輕輕地揭起窗簾的一角，向外邊看了看，只見一片茫茫的黑暗之中，一些窗戶里散發出朦朧微黃的光，倒是給了這樣的寒夜一點慰藉。樊白令放下窗簾，點著打火機點燃了床頭柜上的蠟燭，然后將手機也連在電源上，這時她才記起，今晚竟然是平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