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區瘋批玫瑰前夕
平靜如水的語氣,輕描淡寫的講述,好像不悲不喜的溝壑了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這樣灰蒙蒙的童年,讓一向看不慣埃頓一脈的尤文都有些微微動容,看向這位公爵的眼神都帶了些憐憫。 也虧得他的兄長要比他的父親仁慈一點,否則,這場充滿硝煙的奪位之爭中,埃頓大公加冕的那一刻,就會是一面是宣布自己的勝利,一面宣布胞弟的死亡。 想著,尤文就看向了自己的好友,以為她會有比自己更為良多的感觸,畢竟這可是她放在心間上的人物,自己都得罪不起的人物。 同時這位賞金女獵手最出名的,就是護短!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克萊爾聽聞過后,卻只是微微垂了眼,眉都未皺半分,攏了攏頭發,不過沉思了半刻,便輕飄飄的在少年眼睫處落了一吻。 “等著?!?/br> 拋下一句摸不著頭腦的話,女人就像是沒有多少耐心似的,幫著用尤文的外套系在少年的腰上,轉過頭,用眼神向他示意,抱著人要離開。 這,就算安慰了? 護短的克萊爾去哪兒??? 尤文跟在后面,一瞬間心也不累了,曾經受的氣都如數歸還了回去。 親密事做夠了又如何?在克萊爾的心里,還不是沒有蕩起一絲漣漪。 可惜了呀,這個被素有美杜莎之稱的克萊爾勾的欲罷不能的無能公爵。 嘖嘖嘖。 尤文剛剛還在錯把他當做對手的念頭一瞬而過,重新掛了笑臉,慢慢的跟上了克萊爾的腳步。 “能憋氣嗎?” 重新潛入水中之前,貼著面的女人到底還是問了這一句。 埃頓雖然知道這個強硬的女人分不出多少真心對待自己,但也難免掩不了心中的失落,咬了咬唇,懂事的點了點頭。 三人隨即像游魚一般沒入水下,回到夾板之上。 飄搖的風雨還在進行,半個船身已然被海水的勢重壓于一側。 苦苦支撐著船帆的眾人終于看到了熟悉的紅發身影以及她懷中的烏發少年。 第二波大浪像是有人精心cao控似的,遲遲沒有到來,一等她們三人現身,船下的涌動便又開始了蓄力。 這一次似乎是實打實要將整船的人掀翻于巨浪,吞入大海的深腹。 還能怎么辦? 尤文都有些慌亂,克萊爾剛剛發出最近的救援信號也離目前的偏離的位置有著一百多海里,人員的集結又尚且需要一定的時間。 在這漫長的時間里,明明知道風浪會先救援一步,但他們也只能乖乖等待,等待上帝的一紙判書嗎? 靜悄悄的時刻,有人打破了靜謐。 “我想,我可以試試?!?/br> 眾人瞬時看向說話的人,竟然是克萊爾懷中的少年。 濕漉漉的額發墜著水滴,順著精細的眉骨落下,他緩緩從埋首的深V中坐起身,幽幽嘆了一口氣。 “我想,這場風暴既然是我兄長的程序所cao控,那就只有我是最了解,最有希望破開它的人?!?/br> “不能相信他,既然他是人質,拉我們同歸于盡都是有可能的?!?/br> 對于這位油鹽不進的公爵突然的示好,兩位大副首先表示出了懷疑。 “對呀,誰知道他們兄弟倆是不是一丘之貉?!?/br> 人群中的質疑聲越來越大,獻策的時候全部悄無聲息成一團,如今逮到機會鬧事的聲音卻不小。 尤文也處于兩相掙扎的階段,一方面,他們已經無路可退,不如放手一搏,另一方面,難以馴化的埃頓公爵是否是真心誠意想要幫助他們,還是想要加速大家的死亡,這一切都未可知。 如果一旦做出了錯誤的決定,將會背上不小的罵名。 埃頓無奈的撇了撇嘴,回頭死死盯著可以拿出最后決策的人,靜待著她的抉擇。 “克萊爾,他們不相信我?!?/br> 那你呢? 那你呢? 克萊爾。 半小時后,逼仄的船艙里,就只留下伏在一堆儀器面前專心做著檢查的埃頓,以及他旁邊拿手槍貼的緊緊的紅發美人。 “克萊爾,別靠我這么近,我怕我會分心?!?/br> 調控著一堆亂碼的少年額間已經蓄了一層薄汗,卻仍時不時帶著盈盈的笑意寬慰著身后的愛人。 剛剛在眾人面前選擇了自己的愛人。 不管她是無計可施,還是另有圖謀,但在她驟然打斷眾人喧鬧的質疑,選擇相信自己以后。 埃頓覺得,剛剛失落的心到底還是找補回了一塊兒。 克萊爾看著面前的人興致勃勃的神色,在死亡的威脅之下,也許就只有這個傻子還在開心的唱著不知名的贊歌。 她很想催促槍下的人加塊手中的速度,卻也知道一堆下屬都無能為力的程序的有多復雜。 不管他最后能不能幫助自己破開這一局,都已算是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她默默的將備好的扳機扣了回去,聲音透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縱容與松動。 “埃頓,你要是實在不行的話,”也沒事。 想說的話都還未來得及全盤脫出口,那一邊的少年就已經打斷了她。 “找到了!” 簇長的眼睫瞇了瞇,落了光的面上帶了些慍怒,修長的手指迅速的游離在cao縱室的界面以后,船上所有的人都感覺身體已經傾斜了一個方向,緩緩向著逃離風口的方向行駛。 隨著一聲聲巨大的歡呼,他們都知道精明的埃頓公爵已經暫時性的壓制了暗處的大公先生,為他們奪得了一場勝利。 而彼時的埃頓只是裹了裹堪堪蔽體的外套以后,就慢慢回了頭。 克萊爾以為他是要討賞,便沒有防備,正準備收回槍,就陡然被少年一把拉下,貼在耳邊,咬牙切齒的警告了沒由來的一句。 “克萊爾,你知道的,永遠,永遠不要隨便說一個男人不行!” 你知道的。 他一向為你而充滿了活力。 就為這句破事? 克萊爾為他狹隘的心胸感到既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氣,隨之看向了外套的某一處,想了想,十分若有其事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萬一,小埃頓,中看不中用呢? 看著沒心沒肺的紅發女人,埃頓·塞繆爾默默向上帝做了保證。 要不是這一路都為防止再生變故,他還需要盯緊面前的程序,否則…他的某個晦暗的想法頓了頓。 反正不管怎么樣,總有一天,他要讓面前的美人就這一件事上,重新上演一遍剛才的點頭與搖頭。 一次由他cao控與之相反的點頭與搖頭! 一百海里的里程不過行過了三分之二,誰也沒能想到只有半只船尾的美杜莎號能夠迎來最后的救援。 船體是其兩倍的波塞冬號蕩著水花緩緩行至眾人面前,身邊是無數早已先行趕到的快艇。 待所有的救援來到后,拖著病體盯了程序一夜的埃頓公爵早已支撐不住,緩緩倒了下去。 臨近意識消散的那一刻,他感覺到了熟悉的氣味快人一步接住了他。 剛剛從D市趕回來的心腹零號半跪在夾板上,將托盤中的鑰匙緩緩呈上去。 “克萊爾小姐,你吩咐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br> “什么,準備…好了?” 埃頓的聲音越來越淺,意識越來越模糊,難道做了這么多,克萊爾還是不曾半分與自己交過心嗎? 然而他等了許久,也沒聽到她的回答,只是感覺到了她的手掌再次遮住了自己拼命想要睜開的雙眼。 只是聽見了她輕飄飄的一句。 “沒什么,好好睡上一覺吧,埃頓公爵?!?/br> 懷里的少年漸漸不甘的陷入了沉睡,克萊爾替他擦過眼角最后倔強一滴傷心之淚,便拿過鑰匙,面無表情的向最大的船艙走去。 零號看著緩緩升起的金屬艙門后,赫然陳列著一輛輛克萊爾昔日最愛的名車展品。 而今,怕是都要齊齊出動。 才能以博她懷中的美人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