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孩子了
凌晨的時候顧軟就醒了。 他挪動了一下身體,雙腿幾乎快要合不攏,帶著血的液體順著他的大腿流淌。 Alpha躺在一邊,手還緊緊的拽著顧軟的手臂。 顧軟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傷口結了一層薄薄的痂,或許過幾天就好了。 他呆呆的在一旁坐了一會兒,jingye從他的身體里溢出,沾濕了身下的被褥。 顧軟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些發燙,心臟怦怦直跳。 標記后的正常反應。 顧軟苦澀的笑著,alpha體溫已經恢復正常了。 還好昨天晚上的家伙的劑量還沒下的那么重,alpha的身體能夠自我綜合掉剩下的藥劑。 顧軟在床邊做了一會兒后,費力的將自己的手腕從肖禁的手中抽出,托著酸疼的身體將近乎破碎的衣物套在身上,順便拿走了alpha扔在一邊的外套。 他縮縮脖子,外套上的拉鏈刮到了脖頸上的傷口疼的他一陣抽氣。 天微微亮了。 顧軟檢查了一邊肖禁帶在身上的東西,并沒有帶什么重要的證件,只有一張簡簡單單的零時批假條,假期批準時間是到今天,下方還有一小串類似電話號碼的數字。 他是來看自己的,只是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顧軟苦笑著,將東西又重新塞回了肖禁的口袋。 “再見了?!?/br> 顧軟看著肖禁沉睡的臉,“蠢孩子?!?/br> 他吻了吻肖禁的嘴角,隨后爬起身,蹣跚著離開了旅館。 顧軟回到家后,首先就走進了浴室。 溫熱的水流順著他的頭頂留下,將原本微微結痂的傷口沖開。 顧軟疼的皺眉,他將水流關掉,開始擦拭身上的各種痕跡。 手腕上紅了一片,脖頸上布滿咬痕,大腿微張著,一些血痕黏在上面。 他將浴室里的沖頭換成了一個細細的導管,尖銳的管壁握在手中涼的可怕。 得把東西弄出來。 Alpha埋進自己體內的東西得全部都導出來。 顧軟握著那根細細的導管,手不停的在發抖。 還有用嗎? 霧氣淼淼的浴室內Omega的心臟揪了起來。 標記的傷口那么深,結也已經在體內張開。 顧軟聞著自己的信息素,里面已經隱約的含有了一絲alpha獨有的苦澀。 還有用嗎? 他看著那根細細的管子,腿一直在發抖。 最終顧軟鉆回了自己的被窩。 他躺在床上,看著白茫茫的天花板嘆了口氣。 隨便吧。 他縮著身體,撫摸著自己平坦的腹部。 都已經被標記了,在弄那些已經毫無用處了。 再說了,之前的時候,沒別標記的時候,那些管用過嗎? 體溫有些偏高的Omega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那件還保留著alpha信息素的外套溫柔的包裹著他。 稍晚些的時候,Omega暫時醒了過來。 他爬起身,趴在床邊,嘔吐了起來。 胃部抽攪著,顧軟沒吃什么東西,只能吐出一口又一口的酸水。 等他幾乎把胃吐空的時候,氣管一陣陣發癢,他咳嗽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顧軟靠在床邊,覺得自己好了很多。 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體溫稍稍的降了下來,思緒也開始變得清明了起來。 他爬起身,從身邊拿過了那件自己從alpha那拿來的外套。 外套上還留有alpha的氣味,顧軟將它握在手里,準備把它疊起收好。 就在這時,他發現了外套里星星點點的血跡。 顧軟愣住了。 那件外套是早就被扔在一邊的,哪來的血跡。 他仔細的察看著,血跡一大片的集中體現在外套腰部的位置。 昨天晚上帶著碎片的記憶朝他襲來,在nongnong的酒精下,alpha身上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受傷了嗎? 顧軟的手有些發抖,他越想越覺得自己昨晚好像摸到了alpha腰間的,在那件薄薄的黑色襯衫下隱藏著的疑似繃帶的東西。 “肩上的傷口是怎么回事?” Alpha沉默著,過了好一會兒,干巴巴的回答。 “工作弄的?!?/br> “我可能會出門一段時間?!?/br> “有點重要,不用擔心我?!?/br> Alpha還可以賣給軍隊,Omega能做什么? “不好說嗎?” “也不是,反正,不是什么好的故事?!?/br> “你,你好!” “……” “肖禁他現在在——” “情況可能不是特別好,你們能來人接他一下嗎?” “知道了?!?/br> 料子很好但卻找不出牌子的穿著,位置優越的公寓,只有他一個人,屋里沒有第二個人生活的痕跡,不應該是家長贈與的公寓。 二十出頭的年齡,對金錢似乎沒什么概念也沒什么煩惱,身上零星的傷口,是不是會出現的嶄新的傷痕,給出的解釋是因為工作上弄的。 什么樣的工作會這么危險。 軍隊的alpha。 豐厚的報酬預示著危險系數極高的工作 一個或許可能的結論在顧軟心里產生,他緊張的直冒冷汗。 隨后他又搖搖腦袋,自己都管不好了還有心情關心別人。他抿著干燥的嘴唇,肖禁都已經平平安安活到二十多歲了,他應該已經完全熟練了才對。 才不會,才不會那么容易喪命的。 顧軟抱著肖禁的外套,大口的喘息著,身體不停的發抖。 他的心臟揪的厲害,恐怖的想法不停的席卷著他,在此之前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感受,從來都沒有。 淚水順著他的眼眶流出,Omega恐慌的要命,但是身旁卻并沒有alpha陪著他。 肖禁醒來的時候自己躺在醫院的床上。 他動了動手指,牽涉到腰上的傷口,疼的他直皺眉。 手背上插著針頭,腰部上的傷口已經被重新包扎過了。 他頭疼的厲害,正當肖禁思索著自己是怎么來的醫院的時候。 一旁坐著的人出聲了。 “醒了?” 劉可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肖禁,”能耐啦,傷都還沒好透就趕去酒吧野了?” 肖禁被嚇了一跳,差點將手邊的點滴瓶打碎,被劉可一把扶住了。 “還沒人下藥,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啊?!?/br> “就不說別的,你就不能學聰明點,怎么的,喝個酒也能被別人騙啊?!?/br> 肖禁還想解釋什么,劉可擺擺手。 “別別別,有這功夫還不如好好檢討下你自己,下次別再這么混了?!?/br> 肖禁啞然。 “要不是喬長官幫的忙,我們還真不知道怎么找你。明明都過點了,人不出現還老是聯系不上?!?/br> “他來了?” 肖禁有些緊張的問。 “沒呢?!眲⒖杀梢牡目戳怂谎?,“又走了,好像是有什么事吧?!?/br> “哦?!?/br> “哦什么哦,你馬上就得出院,歸隊了,還有任務等著你,別想在這偷懶?!?/br> 劉可說著,看了肖禁一眼,肖禁被那一眼看的毛毛的. 肖禁坐在床邊,看了一眼手上的針頭以及一旁的藥水袋上寫著的內容,試圖回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但他的頭疼的厲害,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模模糊糊的,好像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霧氣,他什么都看不清。 一些零碎的記憶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腦海。 在Omega的屋子里,Omega和另外一個人—— 他拿過床邊的手機,按著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號碼,他的手在不停的發抖。 電話嘟嘟的響了起來,但并沒有人接聽。 “肖禁,肖禁——” “求你了,不要?!?/br> “不要這樣?!?/br> Omega的哭喊聲突然躥入了他的腦子。 手機從肖禁的手中滑落,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堅硬的地面。 Omega在哭,淚水不停的從他的眼眶中涌出,他看著自己,身體卻因為恐懼而不停的發抖。 “肖禁,肖禁,肖禁!” 肖禁抬起頭,在劉可擔憂的搖晃著他的肩膀。 “怎么了?” “劉哥——” 肖禁的嘴微微顫抖著,他看著抬起頭看著劉可的眼睛。 他在害怕。 “我昨天沒,做什么過分的事情吧?” 他看著他,瞳孔因為恐慌而縮小,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 劉可看著肖禁,隨后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這么著急上火?!?/br> “你昨天晚上啥都沒干,只不過別人下了藥,躺在一家旅館里半死不活的而已?!?/br> “能干什么壞事?” 當顧軟第三次將自己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不好了。 他窩在沙發里,明明什么都沒吃下去,但胃還是一陣陣的犯惡心。 他轉過身,換了個舒服點的方向躺下,不停的吞咽著口中的唾沫,想要將那股惡心的感覺壓下。 脖頸上最終還是留下了一圈淡淡的傷痕,是alpha留下的記號。 因為標記的緣故,顧軟發現自己真的再也干不了之前的工作。那些信息素的因子沸騰在他的血管里,讓他一被其他的人撫摸就止不住的犯惡心。 糟糕透了。 Alpha留下的東西還遠遠不止這些,除了討厭的標記外他還留下了更為致命的東西。 顧軟撫摸著自己暫時還平坦的腹部,下腹暖暖的,散發著不同于Omega身體的熱量。 噩夢最終成為了現實,一團留有alpha血液的rou塊。 或許它會長得像一個孩子,但那些都是假的,因為它沒有生命。 顧軟有些不敢細細思索那個在自己腹中成長的小東西是否具有生命,他只知道自己每一想到這個話題,胸口就會泛起一陣酸澀。 他根本就養不起這樣一個孩子。 他也根本就不能保證這個在自己身體里發育的小rou團擁有生命。 但他期望著,在恐慌中同時也期望著,平坦的腹部里會有一個活著的生命。 它的小心臟會怦怦的跳動,隨著時間的推移,它能夠在自己的身體里舒展手腳。 它能夠從自己的身體里誕生,然后看著自己,叫自己mama。 雖然最近一直都過的不太順心,但總有好的境況發生。 那個人最近都一直沒有再找顧軟要錢了,甚至莫名的,顧軟還會收到一筆筆的從那個早就爛熟于心的賬戶重轉來的錢。 不多,但足夠生活,一筆一筆的,十分規律。 顧軟也給那個人打過電話,問母親的醫藥費是否已經足夠,那些錢都是怎么回事。 但這些問題只會得到那人冷冰冰的回答。 別管。 不知道。 他不承認那筆錢是他轉的,但那畢竟是他和母親唯一共有的賬戶。 除了那些來歷不明的錢款外,顧軟去探望母親的請求也被駁回了。 她不會想看見你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關心她,先照顧好你自己吧。 那個人冷冰冰的回答,隨即掛斷了電話。 小東西長的很快。 顧軟站在鏡子面前,看著變得越來越夸張的腹部。 他將手指輕輕的放在腹底,良久之后,將手放下。 還是什么都沒有,什么感覺都沒有。 omega嘆了口氣將衣服放下,他不敢去醫院檢查,他害怕醫生會拿著他的檢查報告對他說,流掉吧,沒有聽到心跳。 哪怕只有一絲絲的可能omega也在心里祈禱著,期待著自己體內不斷長大的小rou塊能夠有一顆跳動的心臟。 它長的真的很快。 顧軟扶著腰慢慢的坐下,在平常來說應該還不太顯的月份到了現在這邊腹部就已經隆起的很明顯的。他能夠感覺到因為這團小rou塊的緣故,他的身體并不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