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嚴重性超乎想象，葉秋寒在ICU病房外整整守了五天，不分白天黑夜，忙里忙外，人熬的快脫了形。

    最難以控制的是輿論，電影快殺青的時候不過是補拍鏡頭出現了重大事故，對后續的審片排片都會造成惡劣影響，這個項目到最后很有可能打了水漂，一切努力付諸流水。但人命關天，一個攝影師，一個反派演員都還未脫離生命危險，別的一切都靠后。

    只是最令葉秋寒氣憤的是，趙董和趙偉父子兩個竟然悄悄躲避風頭去了F國度假？而楚邦集團屁都不放一個，一些他們集團安排來的主創人員例如王制片、楚澤運等人回去再也沒回來。更讓葉秋寒心寒的是，洛玉瓷這五天一次都沒出現過，哪怕一個電話都沒打來。

    葉秋寒過的渾渾噩噩，利用了朋友人脈，包括從前不屑用的所有關系，把人搶救回來了，并和家屬簽訂了補償協議，他的項目所有員工都買了HK的保險，損失不算巨大。也勉強，暫時穩住了項目，然而最讓他惡心的是，楚邦集團還利用合同上的文字漏洞做游戲，廠牌下要撤走后續電影制作的一半投資，終止全分工合作全分紅合作，只拿院線分紅卻不肯付出風險的代價，直接卸磨殺驢?。?！

    先轉到普通病房的聶聰全身各處都有骨折，脖子，腦袋都像個木乃伊一樣動不了。

    他吃力的紅著眼，咧嘴笑的比哭還難看：“我……我沒事老弟……都怪我自己貪財……”

    葉秋寒問過護工情況，叮囑聶聰：“先養傷，別的什么都不要想?！?/br>
    “司旭成怎么樣了？”

    葉秋寒面無表情的說：“毀容，身體臟器全部衰竭，情況比你要嚴重，還要繼續在ICU觀察幾天，不行我就送他去國外治療?！?/br>
    一個中年男人就這么在葉秋寒面前痛哭流涕，不停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以后不止你要記住這個教訓，我也要記住?！比~秋寒臉龐白的發青，目光犀利幽深。

    一個月，葉秋寒幾乎都在醫院和工作室劇組兩頭跑。

    損失了太多錢，但他絕對不能讓項目毀于一旦。

    好在宮一若是個夠意思的，派了特助去了工作室送來了合同和現金支票，打電話給葉秋寒：“秋寒，這次你可不能拒絕我了吧？哈哈，看看，還是咱們倆合作最合適，楚邦的人只認錢的，我可是認人?！?/br>
    葉秋寒根本不想簽合同，但是楚邦走了一大半資金，他工作室沒有那么多的吞吐量，更沒有那么多資金能維持，只能和宮一若簽訂。

    宮一若倒是也好說話，承諾一切都聽葉秋寒的安排，他們宮海傳媒只負責投資和管理參與進去的演員。

    不得不承認，宮一若的人格魅力要比楚宇飛強太多。

    忙忙碌碌三個月，擱置的項目重新撿起來，補拍也取消了。

    而洛玉瓷的新mini專輯也上市，并且參與了綜藝節目的拍攝和打歌節目，楚邦集團營銷炒作洛玉瓷拍攝了安導、葉編劇重量級的電影預計明年夏放送等等，洛玉瓷反倒發展的更是一帆風順，拿下了三個國際奢侈品的形象代言人。

    葉秋寒在工作室里沒日沒夜的指導剪輯，和送審宣發的公司、特效制作的公司、版權代理公司洽談等等。

    大部分工作人員都是洛玉瓷的粉絲，都會在休息的時候看看MV和一些短視頻。葉秋寒這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洛玉瓷的實火。

    “洛玉瓷最近的新專輯的舞蹈你們學了沒？我拍了一段自己跳的，唉，他怎么就能跳的那么高級性感？我就不行？我還是女的呢！”

    “主要是你臉和身材不行！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聽說wuli小玉玉代言了Amani的鉆石系列手表，我一定要剁手支持??！”

    “唉真的好漂亮，分期還行?！?/br>
    葉秋寒濃重的黑眼圈就像被人打了兩拳，他雙目無神的盯著屏幕：“對，鏡頭加一個空鏡，嗯，拉——”

    “休息一會兒?！比~秋寒拍拍剪輯師的肩膀。

    剪輯師是個年輕小伙子，洛玉瓷的狂熱粉絲，很興奮的和葉秋寒聊天：“寒哥，你是項目制片人，你見過玉瓷小天使的真人嗎？”

    葉秋寒表情一空，頓了頓：“見過?！?/br>
    “是不是特別漂亮？特別可愛？還特別善良又不好惹精靈那種混血兒的感覺？”

    葉秋寒：“……算是吧?！?/br>
    剪輯師悄咪咪的探身問葉秋寒：“我們加入項目前，負責人都要求簽訂保密協議，寒哥，您和洛玉瓷真的是……”

    “是工作合作伙伴關系，以后和項目五官的傳言不要理會?！?/br>
    剪輯師做壞事被發現一樣吐了吐舌頭，忙道歉：“好的好的?！?/br>
    也才二十三四歲的年紀，葉秋寒看著青春洋溢的剪輯師，心頭有所觸動。

    他今年馬上就要過去了，過了今年他就三十歲了，而洛玉瓷才二十二歲。

    他和洛玉瓷已經整整兩三個月沒聯系了，偶爾發過一兩條問候的微信也就沒了。

    B都，公園附近老舊小區。

    快要過年了，法定假日，劇組有一部分人留下趕工加班。葉秋寒得知竇彩霞和小姑娘一起陪著養父過年，他也就不回去了。竇阿姨和葉原野給葉秋寒快遞寄了許多年貨甚至還有一箱子手工包的各種餡兒的餃子、元宵，還有他的小meimei給他的一副畫。摯友陸寧臣也郵遞過來許多特產。

    他實在是太累了，糟心的年末，只有他未來的繼母是個善良熱心的好女人，他那可愛的小meimei，這幾件事值得慰藉開心的。

    拖著疲憊的身體，抱著沉重的三箱子年貨，爬上樓梯。

    六樓。

    他還住在三年前購買的二手房小區住宅樓。那套三環精致的小公寓仿佛是夢一樣消散在他的生活里，而現在，他的私人生活和公事混亂成一套，成了一地雞毛。

    把兩個大箱子一個小箱子放在地上，掏出鑰匙打開門。剛把鑰匙插進門鎖，門鎖自己就打開了。

    “嘭——”被噴了滿頭滿身的彩帶。

    “surprise??！”洛玉瓷的無懈可擊的混血笑顏就這么毫無預兆的出現在葉秋寒視線內。

    他只穿著一身白色絲質長袖長褲的鑲紅邊兒的雅痞中性風格居家服，頭發似乎是剛剛清洗過還半濕的披散著，臉也雪白透著粉紅，渾身帶著新鮮的水蒸氣和濃郁的芍藥扁桃香奈兒訂制系香體乳的味道。

    門一打開大了些，屋里就涌出一股子食物的香氣。

    葉秋寒的鼻子有點癢癢，下意識的問：“你怎么來了？”

    洛玉瓷的表情瞬間變得僵了，但故作無事，還有點畏縮的理直氣壯：“你這話說的，我、我是你對象，我怎么就不能來了？”

    但感覺照著這個說話的方式發展，他們又要吵起來，洛玉瓷又咬唇覺得自己說錯話了，大眼睛濕漉漉的凝視葉秋寒：“你瘦了好多，很辛苦是不是？”

    說著就想伸手去摸摸葉秋寒的臉，葉秋寒側過臉躲開：“我先進屋，還有很多東西?！?/br>
    葉秋寒實在太累了，不想吵，只是淡淡的岔開話題，把身上的令人惡心的彩帶弄下來，“嘭咚——”一聲關上門，在玄關拖鞋：“年末那么忙，你打歌錄像還順利？”

    洛玉瓷忙給葉秋寒拿了一雙拖鞋，燦爛的笑：“對呀，特別順利，你去年給我的詞真的很棒，對不起寒，我最近幾個月也有點忙，電影還有受傷的兩個大哥都沒事了吧？”

    對于這種試探性的“明知故問”，葉秋寒已經懶得回答了。

    穿上鞋，抱著幾箱子東西來到廚房。

    洛玉瓷本來想幫忙，但一看箱子有點臟兮兮的，就不想碰：“我剛剛洗完澡，怕弄臟衣服，辛苦你啦，都是些什么東西呀？”

    葉秋寒半蹲，一件件的拆開往冰箱里塞：“我爸媽朋友郵遞來的年貨?！?/br>
    “搞那么麻煩，年年都郵遞，直接定一桌年夜飯多方便啊?！甭逵翊啥自谌~秋寒邊上，嘟噥。

    葉秋寒回頭看了眼飯桌上保溫罩里的東西：“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烤牛排、海鮮意面、rou醬焗烤千層、買了現成的三文魚蔬菜沙拉和奶油蘑菇湯，別人送了一瓶櫻桃香檳。你快點收拾，我去熱一下意面和湯，我們開飯?！甭逵翊纱蟠蟮淖仙弁宄簻厝?，看著像可憐的小波斯貓兒似的一刻也不曾離開葉秋寒的臉，他感覺得到葉秋寒對他的疏離，因而加倍溫柔小意。說完還快速的湊過去親了一下葉秋寒的側臉，一觸即離，就走了。

    葉秋寒的心軟了一下，但似乎那種心跳的感覺，不如以前那么強烈。

    吃飯就更讓葉秋寒感到悲哀了。

    洛玉瓷的廚藝真的一瀉千里，三年不曾下廚，牛排烤的老的切都切不下來，像石頭一樣硌牙，海鮮意面又齁又腥冷凍蝦仁只熟了外層，rou醬焗烤千層底下全糊了。

    吃的葉秋寒如鯁在喉。洛玉瓷也吃不下去，主要還是吃三文魚沙拉和蘑菇湯。

    葉秋寒的胃疼，默默的抽出幾張紙巾把嚼了二十分鐘都嚼不爛的牛排吐出去，扔進垃圾桶里，去冰箱拿出一袋餃子，煮熟，上桌，默默地吃。

    洛玉瓷看著那盤熱騰騰的餃子，難受。

    他以為葉秋寒會直接說出來難吃，他可以重新做，或者他們點外賣，但葉秋寒卻直接去自己另做，這令他覺得非?！?。

    他們之間，原本是無話不談的，什么事兒都可以商量互相理解的。他也是拍攝完非常累的情況下去買菜回到著破房子里做的飯菜，他也想道歉的。

    熱乎乎的餃子幾只下肚，葉秋寒舒服多了，見洛玉瓷看著他，把盤子推過去一些：“吃點？”

    洛玉瓷看了他一會兒，紫色大眼睛裹著厚重的水膜像是寶石湖面一樣波光粼粼，垂下長長的睫毛：“對不起，我……很久沒煮過飯了?！?/br>
    他也不喜歡煮飯，但他知道葉秋寒喜歡在家里做東西吃，不喜歡外食。

    葉秋寒倒不會因為這點事就生氣，但累了，回家吃戀人煮的難吃的胃疼的菜也是會火氣上涌，但人之所以是人就在于控制情緒和本能上面，他平靜的給洛玉瓷夾了一只，和和氣氣：“沒關系，吃餃子吧，我父親對象包的餃子，味道不錯?！?/br>
    東北老家郵遞來的正宗手工水餃，葉秋寒豬了一小袋牛rou蘿卜餡兒的一小袋酸菜豬rou餡兒的。

    洛玉瓷吃了一只，眼睛亮了一下，撇撇嘴：“還挺好吃的?！?/br>
    葉秋寒輕笑著搖頭：“呵……”

    身量修長，手肘搭在椅背上，一雙溫柔靜謐的深邃黑眸，又大又溫厚，漫畫里的人物似的，脫俗，俊逸，美好，干凈。

    洛玉瓷只是看一眼就會心跳加快，也覺得放松了一點，因為他感覺葉秋寒似乎不生氣了。

    把剩下的二十來只一掃光，洛玉瓷眨眨眼，舔了舔小紅嘴：“看來我還是L國的基因比較重，中餐也合口味，我還想吃?！?/br>
    “再給你煮半袋？”

    “嗯嗯，多一些，反正也休息了，不用身材管理?！?/br>
    葉秋寒又給他煮了十幾只，看著洛玉瓷吃東西。

    和以前沒有半點形象吃的滿臉都是的小野貓兒完全不同，現在的洛玉瓷言行舉止都經歷過專門的調教和培訓，完全的優雅斯文，帶著新聞傳播上所謂的“仙氣兒精靈妖精氣兒”。

    洛玉瓷被他看的臉紅，撒嬌：“干嘛～我怪害羞的，別看我吃飯?！?/br>
    “你過年回家嗎？”葉秋寒不再看他。

    洛玉瓷噘嘴：“我哪兒有家可以回呀，不是早早就說好了，今年我們一起過嗎？”

    葉秋寒挑眉不置可否：“嗯?！?/br>
    洛玉瓷用餐巾擦擦嘴：“我吃好了，我來收拾廚房，你去洗澡休息吧，等下，我有話想對你說?！?/br>
    把廚房收拾的干干凈凈，把難吃的食物都倒掉。

    洛玉瓷洗干凈了手摘下圍裙，悄悄的看向客廳，葉秋寒沖了澡，穿著白T恤和灰運動休閑褲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節目。

    正好是洛玉瓷的廣告。

    洛玉瓷分飾演三角色，女裝，中性裝，男裝在沙漠里的各種和伴侶蜜月的橋段。

    “蜜月期，愛她就買BISKK防曬噴霧，噴一噴燥熱煩悶無蹤影，愛他，噴一噴清新愛意在身邊，呵護女性呵護雙性的最佳首選，男性也可以用哦……”

    廣告詞兒太搞笑羞恥，廣告拍攝內容倒也算有趣。

    “噗……”葉秋寒拿著遙控器，感覺好笑。

    洛玉瓷坐在茶幾上，拿出包包里的指甲油涂，看到了也不像以前覺得羞恥了，反而大大方方的，笑笑：“我定下來我發展的方向了，還是以歌舞，廣告，走秀為主，更適合我，演電影和電視劇不適合我，你不覺得我廣告里演技還不錯嘛？”

    “嗯，決定了就好?！?/br>
    “不過，要是別人主動花大價錢請我拍電影，網劇，電視劇什么的，我也沒有必要拒絕，賺錢嘛～誰會嫌錢多呢？”

    “嗯?！?/br>
    葉秋寒回應的很短，很應付。

    洛玉瓷知道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把遙控器拿過來，調小聲換了個頻道，坐在葉秋寒對面的地毯上抱著膝蓋，湊近葉秋寒的臉，二人距離不足二十厘米。

    “你覺不覺得，你對我的話越來越少了？”洛玉瓷眼珠轉來轉去在葉秋寒臉上巡視。

    葉秋寒靜靜的越過這章驚艷要人命的臉，看著電視屏幕。

    洛玉瓷又略微朝后擋住了葉秋寒的視線，很委屈又帶著小心：“我想解釋，你能聽我說說嘛？”

    “你不是一直再說么？”葉秋寒異常冷靜，他甚至都推算出來洛玉瓷接下來的話是什么。

    洛玉瓷抱著膝蓋在地上，兩手糾結的摳著指甲，小聲：“對不起，這次你的電影項目因為我，差點被毀了，但，我，我，我也冤枉啊，我不知道楚邦集團會那么不夠意思，那么陰險，而我只是楚邦集團的簽約藝人，我……我行程很多，也有歌唱事業要發展，電影只是一項，尹哥拉著我走的，他讓我分得清內外。我其實真的很害怕，我怕……因為這次事情，我什么都毀了，趙偉那個王八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是我看走眼了。對不起，讓你一個人扛著項目這么久，讓你損失了這么多?！?/br>
    “洛玉瓷，你撒謊?！甭牶?，葉秋寒不咸不淡的陳述。

    洛玉瓷猛地抬頭，睜大眼睛異常委屈冤枉：“你不信任我?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的害怕……”

    “你的三個新奢侈品代言，有兩個是趙董和他兒子幫你聯系的，嗯，后續還會有幾個奢侈品定制限量系列的品牌宣傳大使。Mini專輯在你前面之前，還有一位楚邦集團的老藝人要發，但是先給你發了?！比~秋寒長長嘆氣，按了遙控器，把電視機關了。

    洛玉瓷抿著的唇動了動，硬著脖子反問：“我身為楚邦集團的藝人，和董事打好關系從而獲益，是我做錯了嗎？”

    葉秋寒坐起來，擼了把短發，露出英俊禁欲的臉，因為神情肅穆冰冷五官更好看了：“你別偷換概念，行嗎？我們倆現在在說什么呢？你我之間到底有三年的感情，真誠一些，行嗎？”

    “我……我怎么不真誠了？我道歉了呀！你還要我怎么樣？你的損失我加倍賠償給你不行嗎？又不是我弄出來的事故！我難道不想項目好嗎？你干嘛這么兇，從回來就對我冷冰冰的?！甭逵翊裳蹨I直接滾出精致的眼眶，睫毛兒濕了，他根本無法理解，疑惑而委屈的大聲道。

    葉秋寒抓了抓頭發，整個人有些頹廢，手肘抵著膝蓋，兩手交握，看到茶幾上的礦泉水打開來，咕咚咕咚的喝了半瓶，漆黑的眼睛剛剛還有許多溫柔深情的亮光，但現在什么都沒有黑霧沉沉的一片，深邃的眼窩，瘦的窄窄的臉，黑眼圈，白的發青的皮膚更顯得他憂郁苦悶：“不，玉瓷，你沒必要賠償我，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么嗎？我其實也有許多話想對你說?！?/br>
    洛玉瓷聲發顫了，紫色的瞳仁兒在眼眶內不安上下左右流轉，一眨不眨的盯著葉秋寒，鼻音濃重：“你想對我……對我說什么？”

    “呵，我想說，要是有一天，我不再是國際新銳導演編劇，不是秋寒影視工作室的葉總，我像劇組里的攝影師反派演員一樣，出了車禍，或者我做電影失敗欠了巨款，成了窮光蛋，你是不是會和我分道揚鑣，撇的一絲一毫都不剩，甚至于最后，反咬我一口，踩我一腳?！比~秋寒表情狼狽，略收著下巴，眼睛半瞇著冷冷的看著洛玉瓷。

    洛玉瓷肩膀顫抖，櫻桃酒紅的精致嘴唇動了動，眼底蓄著淚：“我在你心里，是不是……沒有信用值可言了？”

    “已經快了，因為你，太讓我失望了，不過從你的角度來說你是為了自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是，人不能只顧著自己，除非你有背景，否則損人利己，終究走不遠?！?/br>
    “我、我怎么損人利己了？我怎么就什么都對不起你了？我怎么損害你了??！葉秋寒你說啊你都說出來！你果然都是一直看不起我的嗚嗚嗚嗚嗚嗚嗚……”洛玉瓷沒忍住嚎啕大哭出來了，扯著葉秋寒的衣襟，憤怒委屈搖晃追問。

    葉秋寒悲哀的搖搖頭，他在說什么，洛玉瓷完全、完全就聽不懂，聽不懂?。?！

    “玉瓷，我們兩個人，走的是兩條不同的路，我一直在努力盡量幫你，我們一起完成各自的理想，但是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我協助不了你，你的野心，你的夢想。我沒有那么大的能力。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我們還只是戀愛的關系呢？所以我真的不怪你，只是，我們恐怕不合適，玉瓷唔——”葉秋寒語帶悲愴，握住揪著他衣襟的小手，一如既往的溫和寬厚。

    洛玉瓷瞪大淚汪汪的紫色貓眼，驚愕的松開抓著葉秋寒衣襟的手，突然捂住葉秋寒的嘴，全身抖的可憐的要命，像是被傷害的神話書中的脆弱精靈，濕糯的哭腔都帶著奶氣和可憐，眼淚噼里啪啦的掉，卻笑了一下：“不要說，求你，別說了，以后，我再也不會摻和你的事業了，我不會再讓你做任何你不喜歡的事情了，對不起，我們不要再說這件事了好嗎？馬上就要……就要過年了，我還想和你好好的過個年，我沒有親人，我只有你，老公，別對我那么殘忍好么？嗯嗚～”

    淚珠滾落的樣子都美的令人想要保住他好好哄一哄，什么都想答應他，為他做。

    混血美人說著說著，緊緊窩進男人的懷里，死死的抱著，紅唇發抖貝齒打顫。

    葉秋寒閉上眼，狠下心：“小玉，對不起，我們分——唔唔！”

    嘴被重重堵住了，洛玉瓷瘋了一樣撲倒葉秋寒，咬著葉秋寒的嘴深吻舌吻啃咬，用盡所有力氣只要葉秋寒發出聲音，就咬葉秋寒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