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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宮喚魂】簡介:南(男)館小倌兒白啟得了失心瘋,隱姓埋名自稱“陶鐵”的邪神饕餮,用春宮畫兒讓小倌兒們排著隊給白啟講葷段子,看各種圈叉姿勢如何被譜成詩,挺有意思的。 * “對了,咱們慢慢兒來,一個一個,每個人吶,給咱們啟官兒,講解一頁你最喜愛的春宮??纯凑l,能將他丟掉的魂給喚回來!” 神識不知在何處遨游的白啟,被陶鐵架到了小院兒里,坐在藤椅上,兩眼失神、頹然望著前方,全然一副人事不知的樣子。 雖說齊魅將照顧白啟的活計交與了陶鐵,可陶鐵才不會像伺候齊魅那樣,精心地伺候白啟,只是將他的頭發隨便挽了,直直地豎在頭頂,發髻上頭還飛著三兩根雞毛亂發,頗有些滑稽。 陶鐵倒好,一派悠閑,搬了張低矮的柳木小凳,疊著腿繼續嗑松子,一邊指揮著其余不接客的小倌兒們排成一隊。 小倌兒們手里,各自拎了一頁紙,嘰嘰喳喳地議論,竊竊私語地調笑。這場景,不像是要給白啟治病,倒像是熱熱鬧鬧地排隊趕集。 鴇父和齊魅坐在一旁的回廊上,交換了一個眼色。 鴇父憂心忡忡,那眼神分明是在詢問:真要隨著陶鐵這樣子胡鬧?白啟得病的事,不保密了? 齊魅淡定地搖一搖頭,意思是:隨他去,我自有打算。 齊魅算是半個欽差,鴇父心中再有疑慮,也只能聽他安排。更何況,之前發生了那么多案子,按照他自個兒的方式,一個也沒查出過端倪,還不如信齊魅這一回,看看他有什么好法子。 “啪!”那頭,陶鐵伸到白啟面前打了個響指:“嘿,我說啟官兒,醒醒了,打起精神來。聽聽看,你生前、啊不是,是你的‘魂兒’在世的時候,最愛的葷段子?!?/br> 白啟當然還是毫無反應,但陶鐵這就算給白啟交代完了。他轉過頭來,對著排在第一個的那小倌兒擠弄一個眼色:“小美人兒,你可以開始了?!?/br> 被喚作“小美人兒”的那個,臉上立刻起了紅暈,畢竟是對著陶鐵這樣一位英俊的大男人。他有些緊張地揉一揉手中紙,本來準備好的詞兒,頃刻忘了。 后頭立刻有人起哄:“喲,阿鐵小使喚,你不是一向只稱呼齊魅哥哥為‘美人’的么?還說什么,我們都是石頭刻的俗人,只有你的魅官兒,是璞玉雕的天仙。今兒個這是怎么了,竟然管寧官兒叫‘美人’,這真是破天荒的稀奇事兒呀!” 陶鐵挑著眉,在自己下巴上摸了兩下,笑而不答。 又有心思玲瓏的,立刻想到了緣由,故意把手攏在嘴邊,朝著花魁哥哥所在的方向,扯著嗓子喊:“我知道了!還不是因為齊魅哥哥,將自己的貼身小使喚,撥去給啟官兒用?咱們阿鐵傷心了,因此呀,口不擇言了。唉,也不知齊魅哥哥聽見沒有,心里頭呀,懊惱不懊惱,該不會,吃上我們寧官兒的飛醋了吧?” 一眾人全都往齊魅那處斜眼,陶鐵也就勢,將曖昧神色往正主那處飛。 齊魅面對眾人的挑撥,充耳不聞。他抬著一腳,坐于廊上,徐徐搖著團扇,遙觀遠處的一只金絲雀,掛在樹梢上,于楠木籠中蹦跳起舞的樣子。紅衣羅裙,自松木回廊邊沿垂下,一直鋪陳到鑲嵌著碧綠青苔的方石之上,好一派悠然自若的閑適。 眾人見齊魅無動于衷,不免有些掃興。 陶鐵更是蹙眉不耐道:“行了行了,寧官兒快開始吧,可別讓我們啟官兒給等急了?;仡^,要是啟官兒的魂魄飛遠了,你就是上演一出活春宮,都叫不回來!” * “啟官兒啟官兒,你看哈,這一勢,是最基本的云雨姿勢?!?/br> 寧官兒指著手中撕下的書頁,上頭繪有兩人,一人躺于塌上,雙腿張開,扶著自己的腰身微微上挺;另外一人,則立于那打開的雙腿之間,將巨龍推入洞中。 “這一勢啊,最考驗咱們小倌兒的腰力。當初咱們一道訓練的時候,你還笑著打趣說,自己的腰快斷了呢,你還記得么?” 見白啟還是凝望著虛空一點,毫無反應,那小倌兒也頹了,嘆口氣說:“行吧,好懷念當初,咱們同為新人受訓的時光。就算如今你得了癔癥,魂兒不知上哪兒去仙游了,就讓我再念一次,這一勢‘如夢令’旁邊的配詞給你聽,也算送一送你罷?‘一夜雨狂云哄,濃興不知宵永。露滴牡丹心,骨節酥熔難動。情重情重,都向華胥一夢?!?/br> 陶鐵在旁聽得直樂,聽罷還意味深長地,瞥了那寧官兒的腰身一眼:“真這么有力么?改日咱倆試試?” “去!”那寧官兒嬌羞道,“阿鐵你就會嘴上討個便宜。誰不知你對齊魅哥哥死心塌地?有本事,你來真的呀!” “哈哈哈,”陶鐵又偷覷齊魅一眼道,“沒本事,沒本事。我就是嘴欠而已。下一個,下一個了?!?/br> “啟官兒你看啊,這一勢,叫做‘夜行船’,咱們當年學過的,你還記得么?” 另一小倌兒蹲到白啟面前,展開一頁春宮畫,上頭照例繪有二人。底下那個如梭形小船,翹著頭腳,任另外一人趴伏在他腿間,將rou器嵌入窯洞里,搖櫓一般前后晃動,故而謂之“行船”。 “唉,啟官兒啊,當年你還笑話我,說我練起這姿勢來,不像是在行船,倒像是在行車,行的是拖大糞的牛車!當時我惱你,還咒你快些去死來著,可沒想到,真沒想到……嚶嚶嚶,啟官兒,我當年真不是有意的啊,你的魂兒快些回來吧,???我再表演一回行牛車給你看,任你笑話就是了……‘眼花臥柳情如許,一著酥胸,不覺金蓮舉。云鬢漸偏嬌欲語,囑郎莫便從容往?!?/br> 讀罷配詞,這小倌兒抽噎著走了,陶鐵忙又叫了下一個。 * “哎喲我的啟官兒吶,瞧你如今變得這副樣子,真是叫我心酸不已唉。你可還記得,咱倆一起坐在玉枕之上,練過的這一勢‘望海潮’?” 所謂玉枕,是南館小倌們平日里用來練習的一種道具。下頭是一塊方石,上頭豎著一根玉`勢,寒涼,卻能給激烈摩擦間的熱燙后`xue,以最好的紓解撫慰。一般為墨石質地,頗重,如此便能保證在激烈吞吐之際,不會肆意搖晃,而能堅若磐石,穩如泰山。 這小倌兒拿的書頁上,扮演“磐石”的那名男子,躺于底下,以后肘撐地,一派慵懶,傲然翹著那柄rou劍,任憑另一纖弱男子,背對著他坐于其上,張合著貪婪的小嘴,一上一下地吞吃,顛鸞倒鳳,目色迷離。旁邊亦有配詞:“春興將闌,芳情欲倦,美人別逞風光。自顛自倒,自吞自吐,個中滋味深長。低首望巫陽,任浮沉,一似浪動帆張。眼看欲化,魂斷難支,再商量?!?/br> 陶鐵高拋一個松子,堪堪用嘴接住,嚼了一口,贊道:“好詞,好勢!我跟你們說,我這輩子呀,要是能跟魅官兒來一回這個,那真是死而無憾咯!” 接著,他在眾人一陣“不可能、下輩子都絕無可能”的恥笑聲中,泰然自若地一揮袖:“下一個?!?/br> * “到我了到我了,你們的呀,都不行。誰不知道,這云雨之事,需先做好充足的前戲,直接就入洞,哪里能得什么大趣?啟官兒啟官兒,來,跟我一同回憶回憶這一勢——‘法曲獻仙音’?!?/br> 這一頁上頭,繪的是頭尾相接的兩人。在下那人,對在上那人、滴著蜜液的緊口,以手愛撫、點弄,謂之“探春客”;在上那人呢,則以口,品味那支飽滿挺硬的巨簫,隨著口中的吞吐、吹奏,從口角溢出的yin聲浪語,匯成了一曲“仙音”,這一勢因故而得名。 “啟官兒,你聽這配詞哈,寫得真雅:花滿雕欄,春坐玉院,樂奏九成將倦??谄范春?,手摩花鈸,不數風笙龍管。細細吹,輕輕點,各風情無限。情無限,畢竟是雨偏云半,怎療得兩人饑饞渴戀?鷂子翻身,方遂了一天心愿。怎么樣啟官兒,我現在只盼著你快快醒來,給兄弟們再演示一番這吹簫的要領呀,唉……” “咻——”陶鐵聽罷呼了一聲頑皮的溜哨:“這吹簫,原來還有這許多門道吶?真叫在下長見識了!不知道我家魅官兒的那一支‘玉簫’,吹起來,能發出什么銷魂仙音,哈哈哈?!?/br> “你就做夢吧你!”那小倌兒翹著指頭點了一下陶鐵額頭,“魅官兒的簫你也配吹?除非你那唇瓣是鍍金的嘻嘻!” 陶鐵揉著額頭嘟囔道:“怎么就肖想不得了?不讓我吹?好呀,等改明兒,魅官兒被我迷得神魂顛倒的時候,我再叫他吹我的。嘖嘖,想想就美滋滋呀,嘿嘿……下一個下一個?!?/br> * “啟官兒?啟官兒?”這小倌兒將手拂擺在白啟面前,搖了幾下,“唉,真失魂了???可惜了,啟官兒你身嬌體軟的,最最適合耍這一勢了。不知你之前所遇恩客之中,是否有臂力強勁的呀?你看啊,這一勢‘鵲踏枝’,戲耍起來可是最最刺激的了?!?/br> 這一頁春宮圖上,繪的是兩人交纏在一處,猶如一枝獨錦挺立的情形。強壯的那個,直立,托抱著纖瘦的那一個;被抱的那個,兩條玉腿攀附在男人腰間,猶如攀墻纏繞的藤蔓,在男人身上急急地索歡。由于全身的重量都頂在相接那處,每一次壓下,都如星辰隕石的撞擊,其中的酸爽可想而知。 那配詞也是寫得有趣:“牡丹高架含香露,足短難攀,小幾將來度。宛如秀士步云梯,疑似老僧敲法鼓。輕輕款款情無限,又似秋千,搖曳間庭院。興發不堪狂歷亂,一時樹倒猢猻散?!弊詈竽蔷?,更是暗喻了出精的暢快。 齊魅的注意力,其實從未離開過眾人,只不過是假裝不在意而已。他能聽見小倌們每一句如臨當場的講解、陶鐵每一回沒羞沒臊的評說,如此活色生香的春宮詞,響在耳邊,真要說心內無波無瀾,那又怎么可能? 那小倌言罷,陶鐵故意站起身,舉著雙臂瀟灑回旋一周,沖著遠處喊:“哎喲,我的臂力可強悍了,把人抱上一炷香時間猛干,那也不成問題呀??上Я?,沒人愿意跟我試試這一勢吶!” 齊魅實在是繃不住,躲在團扇后面,笑出了聲。 陶鐵見扇面之上,繁花抖動,便知心頭那人,定然已笑顏如花。他滿意了,才一勾手道:“下一個來?!?/br> * 終于輪到李桃出場了。 “啟官兒,這一勢你肯定最是喜歡。誰不知道你是我們館里邊,最愛舞文弄墨的花街sao客呀?你看,這一勢‘翰林風’,就是在紙筆走墨的書案上頭逞的。你的詩文才情,那是一等一的絕好……”說到此處,李桃有些猶豫。 畢竟,在齊魅西遷來長安之前,這話確實不假,但齊魅來了之后,白啟那‘南館第一翰林學士’的頭銜,恐怕也要退位讓賢了??伤自捲趺凑f來著——“死者為大”,盡管現在白啟還沒真斷氣,但魂離,類同于身死,為了給他招魂而撒個無傷大雅的小謊,相信齊魅哥哥也能理解的吧?于是李桃又繼續拍白啟的馬屁。 “試想一想,你與你鐘情的六郎,在一番吟詩作對、奮筆疾書之后,將心中的情意書寫于墨紙之上。隨后,就那樣‘嘩啦——’一揮袖,揮去了臺上所有筆墨紙硯、礙事詩文。你的身子坐于案上,圓臀擱于案邊,滋溜滋溜,那是六郎在你花洞里進出的聲響。你二人一邊交歡,一邊將那歡愉情濃賦匯成詩……”他描述的,正是書頁上所繪的內容,“你的六郎,照著這一勢的配詞吟道:案上香盈果滿車,誰家年少潤無暇。為探薔薇顏色媚,轉來試折后庭花。半似含羞半推托,不比尋常浪風月。搖頭低喚快些兒,叮嚀休與他人說。怎么樣啟官兒?還不快快醒來試上一試?” 李桃那雙眼,緊盯在白啟臉上,生怕錯過任何一絲轉機。然而白啟雙目,依然空洞無神,什么春宮畫卷、激情yin景的刺激,統統吸收不進去,叫費了半天口舌的李桃,好一陣失望。 但這時,陶鐵卻突然站了起來,一拍白啟肩頭,緩緩地,將唇瓣湊至他耳畔,就跟念魂似的,在他耳邊徐徐送氣:“六郎……六郎……啟官兒,聽到沒有?桃官兒說,是你的六郎來了,他要與你,在桌案上共赴云雨呢……” 這一不尋常的舉動,立刻引來了齊魅的注意,他終于不再假裝閑坐,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陶鐵,一邊移步探近。 突然,那雙原似無瀾古井的瞳仁里,泛出了波波驚醒的漣漪?;璩林械陌讍?,聽到了陶鐵口中、反復提及的“六郎”,渾身一震,像是天外之魂,驀然回歸了本體,眨眼之間,那癡傻的臉上,便又再現了勃勃生機。 “六郎……我的六郎呢?是六郎來了嗎?他在哪里!”白啟一醒來,便急著找尋心上人,當看到面前并無六郎,反而有一隊小倌兒排成長龍,他滿臉不解,根本不知發生了何事。 陶鐵見白啟醒了,趕忙揮手道:“散了吧,都散了吧啊。沒事了,感謝桃官兒,幫咱們把啟官兒的生魂給叫回來了?!?/br> 一人馬上道:“???就這樣???這就醒了???我們還有好多勢,沒來得及給啟官兒講吶!” 另一人淬他:“胡說啥呢,你個蕩貨!啟官兒醒了,這是件大好事呀。還是桃官兒有辦法。走,咱們兄弟喝酒慶祝去,尤其是要敬敬桃官兒,回頭咱們要是也得了失魂癥,還指賴著桃官兒給我們叫魂呢,哈哈哈……” 李桃盡管莫名其妙,但對眾人的夸獎受用得很,腆笑著被人拉走了。 “都走啦走啦,啟官兒剛醒來,魅官兒還有許多話要問他!你們嘰嘰喳喳的,別在這里擾了啟官兒的清靜?!碧砧F一邊揮手驅散眾人,一邊還不忘把那一頁頁的春宮畫頁,收到自己手里。 待眾人散后,陶鐵不忘向齊魅邀功:“魅官兒,你給我出的難題,我給你辦成了,怎么樣?你要怎么賞我?” 齊魅勾著一絲笑意:“你說,想要什么賞?” 陶鐵把那一疊畫頁,舉在齊魅眼前飄了飄:“這上頭的姿勢,統統照著來一遍吧,好不好?” 齊魅不看陶鐵,低眉抬手,幫白啟理了理亂發,才道:“不好?!?/br> 男人竟像孩童一樣耍起了無賴,湊到齊魅面前蹲下,眨了眨無辜的眼睛。 “那就一張,我從這里頭抽一張,”說著,他一咬牙,從中叼出了一頁,“嗯、嗯嗯嗯……”意思是:就,這一張。 齊魅“唰”地一下,從陶鐵齒間抽走那一張“鵲踏枝”,“嘶啦”一聲,撕成了兩半,丟到了遠處。意思是:還是不好。 陶鐵“呸”地一下吐掉了牙縫里還殘留的紙頁,說道:“魅官兒你可真狠心!” 齊魅燦然一笑:“知道阿鐵你臂力大,回頭,一定給你機會表現?!?/br> * 【清泉滌腳】簡介:陶鐵幫齊魅洗腳,這個男人特別會撩人。 * 陌塵走后,陶鐵重又打了一盆熱水,殷勤地端至齊魅面前,放置到了地上:“魅官兒,坐?!?/br> 齊魅有些不適應地愣神望著陶鐵,畢竟剛剛才交手,差點掐死了她的未婚妻,這會兒他又跟沒事兒人似的,心情大好地說要伺候齊魅。變化之速之劇,前后簡直判若兩人。 “坐——”陶鐵兩手輕扶著齊魅的柳腰,往下一沉,齊魅便被按到了木椅上??催@架勢,似乎不像是要給他浴面,倒像是…… 果然,陶鐵爽快地蹲下,像捧珍寶似的,小心翼翼捧起齊魅的雙腳,給他褪去鞋襪,再輕輕放入溫熱的水中。暗紅色的桃木盆里,一對白嫩纖細的柔荑,被握在一雙溫柔大掌里,男人的指腹在腳背上刮搔輕撫,細細揉搓,慢慢品味那細膩柔滑的觸感。 屋內的紫煙熏香,隱隱氤氳著芬芳。兩人身側的燭影,搖曳得愈發曖昧,將一雙壁影投照在墻上,像極了一對濃情蜜意的夫妻,夫君對妻子憐愛到了極致。 陶鐵忽而抬起了深情的眼眸望向齊魅,吟道:“清清池內生金蓮,纖纖玉筍裹輕云?!?/br> 齊魅什么都說不出來,只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要溶化在了這一盆熱氣騰騰水霧中,都快要不會思考了。 齊魅就那樣,任自己的雙腳浸泡在一腔柔情里,手里頭拽著絲線和一枚香囊,徐徐穿引。 那香囊,就是那日在船上,陶鐵扯開了一點封口,從里頭拽出一片香葉來吹奏的那個,而且還是他們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齊魅在心中品著這個詞,沒想到那日自己胡亂的隨口一說,如今在此就著這燭火細細縫補,還真像是那么一回事。他的余光,可以感受到陶鐵正凝望著自己,眼神中的火熱,叫他不敢回視那雙眼睛。 那人呆呆地看了我這么久,他在想什么呢? 一想到這些,他不由地紅了耳尖,忙不迭叫自己專注,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阿鐵,我給你縫一顆珍珠,綴在收口處作裝飾,你看好不好?”雖是個問句,但事實上齊魅已經將珠子縫上了。他拿在手里晃了晃,柔美的光華,在燭火的明暗下,顯得朦朧而精致。齊魅女紅功夫果然不輸于任何女子,制作出來的小物都叫人愛不釋手。 可陶鐵的回答卻耐人尋味,他問:“你喜歡珍珠?” 明明是齊魅問他喜不喜歡;可陶鐵竟反過來問齊魅,是不是喜歡珍珠。 “你……不喜歡?”齊魅有些疑惑,也有些失望。本以為陶鐵會稱贊他的用心,至少不會反感,可齊魅從他的目光中沒看出半分的欣喜來。 陶鐵原本支撐著頭的手肘忽然收了回來,收斂了慵懶的姿態,坐直了身子不置可否道:“你喜歡就好?!?/br> 這話擺明了,就是不喜歡。 齊魅有些惱了,他忽然覺得,自己方才真如個女子一般,思慮著如何博取“心上人”的歡心,真是蠢到家了。心里這樣想著,手上就失了準頭,想把珍珠扯掉,一不小心,便被針尖扎出了一滴血珠子來,像在雪白的枝頭開了一朵紅艷艷的梅花。齊魅的表情微變,“嘶”地吸了一口涼氣。 “怎么這么不小心!”陶鐵立馬湊上前來,還未待齊魅反應過來,那朵漾著鐵銹味的紅梅便被含進了溫熱的口中。陶鐵閉著眼睛,忘情吸吮著齊魅腥甜的血液,直到那白皙的手指上不再綻放紅花為止。 齊魅的感官,全被陶鐵舌尖濕熱的觸感給占據了。一時間,連自己的手指已經被拿了出來,都沒反應過來。 “是我不好,”陶鐵抓過那個香囊別回了腰際,“別扯了,珍珠,我喜歡的。若是你產的,我更喜歡……” “嗯?”齊魅冷不防地聽了這句,心里頭滿是疑問。我產的?什么意思? 可陶鐵直接忽略了齊魅鼻息中發出的那個“嗯?”字,抓著他的指尖看了又看,隨后問道:“魅官兒,指甲長了,要不要也給你修修?” “哦……好?!饼R魅心里還在想珍珠的事情,他懷疑自己可能是聽錯了,也許陶鐵說的是“你纏的”,意思是,你用線纏上去的?齊魅在心里笑自己太過敏感了。 于是,陶鐵又握著一柄糙木制的小銼,用上頭粗糙的木紋,摩擦在齊魅的指甲端上。 一邊狀似無意地隨口問道:“魅官兒喜歡留長指甲么?” “我不知道啊,有時候想起來就磨一下吧。怎么這樣問?”齊魅總覺得,今晚上陶鐵的好多問題,都是意有所指,可他不懂,也猜不透。 “哈哈,沒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來,有些女人為了引誘男人,會留很長很長的指甲,還會染成深紅色,沒準那樣,也挺美的,還催情呢?!碧砧F說罷,便又湊到磨好的指甲上吹了一吹,吹散了甲片變的齏粉。 齊魅蹙眉,不解地望著陶鐵,他心中的疑問更深了。 “要不下次,咱也染個紅的玩吧?我去采紅花,搗成汁給你染一個,好不好?” “阿鐵你……你可真會玩,”齊魅無奈道,“我又不是女人,整那些奇奇怪怪的修飾做什么?” “勾引我呀?!碧砧F狀若無心地吹了一聲溜哨,讓人讀不懂他話里到底幾分真假。 “好了,別開玩笑了?!?/br> 可陶鐵像是全然沒有聽見齊魅的抗議,又心血來潮地加了一句:“要不染個黑的吧?拿墨汁染,沒準別有一番風情呢?” 說話打趣之間,水涼了。陶鐵又端著一盆熱的,往里添了一些。 “唔、嗯……”齊魅的紅唇微顫,柳眉輕蹙,嘴里吐出的魅惑氣息,像極了在行歡好之事。 然而,陶鐵只是輕輕地在揉捏齊魅的腳心。十個靈活手指,準確把握住了每一處能讓人飄然欲仙的xue位,或輕或重地在其上點按、揉搓。時而春風拂柳,時而蛟龍舞壑,時而如三月春雨淅淅瀝瀝,時而如臘月霜雹無暇翩至。 “嗯……??!阿鐵!”不知是按到了哪里,齊魅整個人一陣酥軟,像是快要化了一般,眼里含著春情,柔柔地倒在了椅背里,竟沒有了呻吟的力氣。 陶鐵的嘴角浮起一絲笑意。人的足心,最是全身敏感之所在,只需灌入一點靈力,點在正確的xue位上,就能叫他的魅官兒欲仙欲死,放松了全身的戒備,只為他化作一灘春泥。 使壞的男人終是滿意了,他慢慢地、慢慢地順著齊魅白嫩的腳背撫摸上去,把手徹底探入了他長長的衣擺里。那雙小腿,大概是西天瑤池中生長的藕段,透著被池水反復滌蕩、親吻過的細膩,觸感纖韌,彈動有質,叫人想抓到嘴邊,狠狠地咬上一口才罷休。 “不要,阿鐵,你干什么……”齊魅總算從方才的失態中回過神來,急忙縮了小腿,蓋住衣擺,及時阻止了那只得寸進尺、還想要伸到更上頭作怪的手。 “嘿嘿,魅官兒叫我摸得舒服么?嗯?要不要再給你按摩一會兒?” 陶鐵戲謔的語氣,就仿佛齊魅是臺上表演的丑角,想讓他以怎樣羞人的姿態丟丑,就可以肆意擺弄。 齊魅不悅了,嗔道:“不要了!”眼里盡是欲拒還迎的春色。 “是真不要?真真不要么?嗯?”陶鐵一遍一遍問,同時還用撓癢癢的方式,搔刮齊魅的腳心。 齊魅被他弄得“咯咯”直笑,左躲右閃著,像一柄亂顫的花枝。 “呀??!阿鐵你干什么?快放我下來!鞋襪都沒穿呢,叫人見了,成何體統!” “哈哈哈,”陶鐵一手抄起齊魅的膝彎,另一手托著他腰背,以一個打橫抱起的姿勢,擄了光腳趾的齊魅,就踢了門往外走,“要什么體統?這里本就是尋歡作樂的地方。你聽……” 星光下,小院四周,隱隱傳來yin浪的呻吟。是了,其他小倌兒此時都在男人的床上輾轉承歡,只有他們的花魁哥哥,夜夜青燈,獨守寂寞。 “那阿鐵你,也想同我作樂么……”齊魅任由男人抱著自己,玉指捻著一簇青絲,堪堪地繞在男人頸上,環了一個圈,還輕輕扯動,無異于惹火。雖然從未經事的他,心中也不免有些緊張,但他告訴自己,只有發展到那一步,讓他自愿脫了衣衫,自己才能確定陶鐵的身份。 可沒想到,男人卻從廊間的圍欄上,拾起一柄團扇,正是白日里齊魅用過、丟在那里忘記了的那把。上繪清荷一片、美女一位,亦是持扇一把,又有青綠色小墨點若干,旁邊還用娟秀小楷題了一句詩——“荷塘月色出塵煙,輕羅小扇撲流螢”。 陶鐵將扇柄塞到齊魅指間:“魅官兒,尋歡作樂的方式可以有很多,比如說……‘輕羅小扇撲流螢’。你可拿好了喲,待會兒流螢飛出來的時候,我就抱著你,你使勁撲?!?/br> 齊魅覺得陶鐵的話甚是有趣,可季節不對?。骸艾F下里還未到夏末,哪里來的螢火蟲呢?” 陶鐵神秘一笑,摟在美人膝彎里的右手輕輕一開,竟有好些黃綠色的光點盈盈飛舞了出來,繞在齊魅身側,調皮似的貼著美人的臉龐擦過,而后又直上天穹,叫人可望而不可及。 齊魅看得分明,那哪里是什么流螢,而是用高深莫測的靈力凝聚而成的靈火,要想幻化出這幾簇光暈實體,非有千年的修為不可為之,且極傷靈元本體。 齊魅喃喃問道:“那是……” “那就是流螢,喜歡么?”正在齊魅不知如何作答之際,陶鐵忽又喊了一句:“準備好了么?我們上去撲!” 說著,他便抱著齊魅,以輕功躍起,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旋身之間,抓著齊魅的手,對著光點一撲——靈元四散開來,居然在空中散成一朵絢爛花火,閃著奪目光華。 陶鐵抱著齊魅穩穩落了地,兩人昂首凝望著深黑色天幕上流逝的璀璨。這情景太美、也太震撼了。 “怎么樣?這里雖沒有荷塘,但它比荷花要好看百倍吧?” 齊魅不由自主地摟緊了男人,把半邊臉埋進他寬闊的肩頭。 * 【玉背盲棋】簡介:邪神饕餮偽裝為小廝陶鐵,蒼生御狩佯裝為花魁,兩人互相試探,繼續在小小的南館里潛伏著。這天晚上,陶鐵脫了齊魅的衣服,要與他在裸背上對弈一局盲棋(憑記憶記住每個棋子的位置)。饕餮的腹部有一根長濕的軟舌,時刻覬覦著齊魅的身體。 * “還沒睡?”陶鐵送走“客人”,推開齊魅臥房的門,見燭影搖曳,美人撐肘支在玉枕旁,托著下頜,俯臥在床榻之上,若有所思。 聽到動靜,齊魅轉頭,對上陶鐵含笑的眼眸。近來的陶鐵,越發的放肆,敢在他只穿輕薄單衣的就寢時分,隨意地闖入進來,大概,真是被自己給溺慣的吧。 男人輕輕走至齊魅床邊,溫熱掌心撫在他的肩頭,輕柔一按,那力道像一顆小石墜落湖心,隨即漾開了一室無形的曖昧春波。那手掌黏在了齊魅的芙蓉香肩上,就再也不肯拿下來了。 “嗯……嗯哼……”隨著陶鐵按摩的節奏,一泓泓碧波似的靈力,涓涓地灌入齊魅體內,溫熱的靈流,行走在齊魅的七經八脈上,運行了好幾個周天。齊魅全身的每一處毛孔,都在叫囂著舒適,鼻息里頭,自然也抑不住瀉出了陣陣輕喘。 “舒服么?”男人的聲音,似乎就是貼在齊魅的耳朵尖尖上問的,齊魅敏感的耳垂又開始泛紅,全身都酥軟了。 這問題還用答么?齊魅用一聲聲更加酥人的低喘,回應了陶鐵的疑問。 正當氣氛恰好之時,從陶鐵口中流出的、混著一絲斥責的話語,卻打斷了齊魅的享受:“魅官兒,你若想要練棋,怎么不找我呢?你與旁人對弈至深夜,叫阿鐵心里好難受。我不禁都要想,你該不會,是看上了那個不男不女的怪人了吧?你喜歡他什么,是不是喜歡他比我多金,能金山銀山地捧著你,嗯?” 手掌甫一收緊,齊魅感到肩頭有些吃痛,陶鐵的“訴苦”還在繼續:“唉,連我抱著你畫的那幅,你都可以隨意賣了人。難道說,阿鐵在你心里,真就比不上那些個身外之物?” “不是,不是的……”齊魅不知要如何解釋。 說到底,那幅畫不過是他用來試探陶鐵下腹,是否生有邪神長舌的工具而已。所謂的恩愛情篤,不過都是臺上演的一出戲。那些人看他如此寵幸一個無名小廝,而自己連齊魅的身也近不了,就會生出更多的渴望,愈加拼了命地,想要來討好他這個花魁。 齊魅只是覺得好玩,覺得當眾突破禮教,十分的過癮。既然那些人想看他認真作畫比試,他就偏不。他只是帶著一貫的風sao和矜傲,用游戲人間的心態,作為對那些欲望熏心者最赤裸裸的嘲弄,而那幅畫里,又怎會真的蘊著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絲呢? 如果真的有……那齊魅也不允許。他在試圖奪回,對自己心的控制。 陶鐵也不糾結那畫的事,他話鋒一轉:“好,如果真不是,那魅官兒跟我來練棋,以后,就只準跟我一個人練?!?/br> 這男人,真的叫人琢磨不透。他有時像孩童一樣頑劣調皮,對著齊魅任性撒嬌;有時又像愛極了齊魅似的,對他百般呵護討好;可有時,當他的眸子里閃過黯光的時候,每每能讓齊魅心中一凜,提醒自己,興許前兩種樣子,都是他戴的面具。 齊魅只得用向來寵溺的語氣,輕聲應了一句:“好?!?/br> “我去取棋盤?!闭f著,陶鐵便站起身,朝燃著紅燭的桌案走去。 齊魅剛想說“這里沒有棋盤啊,棋盤還在見客的房里呢”,可室內驟然一暗,是陶鐵吹熄了燭火。今夜月光幽暗,透過窗欞照進來的月華,本就沒有幾許,再加之齊魅是俯在床上,床幃那側幾乎是濃稠的漆黑。 “阿鐵你……” “噓——別起身,我已經把棋盤給拿來了?!币浑p手掌,重新撫在了齊魅的雙肩上,將他壓了下去。 哪里有棋盤?分明就是胡扯??纱丝痰凝R魅,哪里還顧得上駁斥? 床幃兩側的掛幔,已然被陶鐵垂落下來,關了一塌的隱秘幽芳。一片漆黑里,一個圓臀朝上、極其誘人地趴著,一個脫了靴、盤腿坐于一旁。 原本鋪散在齊魅背上的一片青絲,被陶鐵輕輕挑起,撥去了一邊?!八焕病币宦?,是衣衫被人從后頸處撕開的聲音,齊魅突地感到一陣寒涼,那是如涼水般的夜色,侵入被撕開的縫隙,覆上齊魅溫軟如玉的肌膚所帶來的觸感。 在齊魅沒來得及反應前,他窄腰以上的軟背,便落入了陶鐵的雙掌之下褻玩。隨著一波波自上而下的舒緩愛撫,男人的指尖像是帶著某種魔力,將齊魅光滑如玉的裸背,揉壓得漸漸燙熱。不稍片刻,齊魅便連反抗都忘了,趴在那里,任憑男人掌控得游刃有余。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見,因而身體的每一處末梢,都變得愈加敏感。 齊魅能感受到陶鐵吐著熱息的唇瓣,就貼在自己蝴蝶骨上:“魅官兒,我們的棋盤準備得差不多了,可以開始對弈了。咱們下的這一種,是棋藝中的最高境界——‘盲棋’?!?/br> 那低啞曖昧的男性嗓音,仿佛真就化作了一只翩翩振翅的羽蝶,立在含苞待放的花朵上頭,勾引道:你開花呀,你為我開花呀。讓我看看你的美,否則,我可要飛去別處了哦。 * “這一粒,我要下在你的……”一根手指,從停在美人裸背上的某個點位開始輕移,一路煽風點火,刮搔起最深入骨髓的曖昧,直到齊魅裹在幽藻發絲下的鼻息,開始變得紊亂,那根惹火的手指才算停下,陶鐵說完了最后兩字,“這里?!?/br> 這是他們的游戲。陶鐵的手指,剛剛位于的起始處,就是他上一步棋擺放的位置,而現在,他又置落了無形的一顆。 齊魅的裸背,被陶鐵用指尖規劃出一個“橫一十、縱三十”的長方棋盤,這是從未有人體驗過的“人身盲棋”,只有陶鐵這樣奇思妙想、又貪玩調皮的人,才能想得出來。 這是智者的游戲,考驗的不僅僅是棋力,還有記憶。對于每一顆落子的位置,都要全數記在腦海里,哪個格子已被占據,哪個格子還是空井,哪一片已經被敵手連成了氣,回天乏力,而哪一隅的戰場上,尚存著轉機,可以博取。 與陶鐵相比,齊魅的下棋方式,則更加地虛幻,他以口報出數字:“橫七、縱十八……阿鐵,這一處應該還沒有棋吧?” 男人不答,像是在思考。 這也是一個君子游戲,即是說,兩人中如有一人,對另一個報出的位置不與認同,非說那里已經有了別的棋子,那這局棋便進行不下去。好在齊魅和陶鐵,都是絕頂聰慧、又玩心未泯的好勝者,他們之間的較勁,絕不會在這種無意義的耍賴上,在棋力上一見高下,才是他們彼此征服的方式。 齊魅等了一會兒,又問:“阿鐵?……唔!” 齊魅背上本該是“橫七、縱十八”的那處,忽被陶鐵用牙關叼住,一小團香軟的皮rou,落入了男人口中,“嘖嘖”的吸弄,伴隨著略微的一絲痛癢,蠻橫地滲入齊魅的感官。 饑渴的狼齒終于放過了齊魅,陶鐵摸上那一處還留著余溫的凹痕說:“魅官兒,剛才確實是沒有棋,可現在有了。是阿鐵幫你留的棋印,你喜不喜歡?” 趴伏在黑暗中的齊魅,雖看不見陶鐵表情,但他感覺,那人應是在盯著那處齒痕笑,就好像……就好像獵物被打上了烙印,任由他的主人欣賞,宣誓所有權。 齊魅說不上來自己喜不喜歡這種感覺,理智告訴他,不能喜歡;可是身體,卻因為這其中微妙的刺激,開始興奮戰栗。盡管極其微小,卻逃不過陶鐵的覺察。 男人開始更加肆無忌憚地撫摸他,就像無形中,揮落了一背的亂棋,將齊魅整個身心,都變成他的領地,攻城奪池,將齊魅堅守的白子,都染成屬于他的黑子,沾染上欲望和禁忌的漆黑。 “魅官兒,你背上的棋盤,好美……” 大手來到突起的胛骨,陶鐵說:“這里,是峰巒……” 大手來到深陷的窄腰,陶鐵說:“這里,是幽谷……” 再往下的,是更加誘人的禁忌,是他暫時還不打算攻陷的處子嶺,他說:“幽谷下頭,聳立著兩座飽滿山丘,呵呵,讓人不禁想要攀爬呢。阿鐵想要登上那玉峰,往下頭幽深的澗泉里望上一眼,看看里頭,是否掩藏著一個無人涉足過的藏寶洞xue,白霜露水、甘甜醴泉,就掛在洞口外,潺潺地引人探入呢?” 黑暗中,什么都沒有,沒有任何越矩的舉動,沒有在齊魅臀上肆意揉捏的手掌,更加沒有長驅直入幽xue中的手指,甚至覆在他身上的衣料,都依然好好地蓋著他的臀丘,可單單是幾句不著痕跡的言語撩撥,竟就叫齊魅下意識地收攏了兩腿,連……后頭那處羞恥的地方,也開始不由自主地緊縮。 似是抗拒,又似是滿懷期待,齊魅第一次知道,談什么控制自己內心,他竟連完全控制自己的身體反應,都難做到。 完了。這一局棋,他是徹底輸了。 本來四藝之中,就屬棋藝,齊魅過去練得最多,也最擅長。雖不知陶鐵究竟是何來路、在何處學的棋,但以齊魅的過人才智,八歲那年就熟背棋譜、橫掃鏡山上各大長老的弈局、堪破困擾世人多年的真龍殘局,又怎么可能輸得如此輕易? 只因為心亂了,所以一敗涂地。 “吃……”男人炙熱的吐息,灑在齊魅耳畔。明明知道他那一字,指的是齊魅的白子又被黑子吃掉了一片,可不知為何,齊魅總覺得自己就像個快要被他吃掉的獵物,不知不覺,陷入到那片泛著溫柔泡沫的深沼里。泥足深陷、再難自拔,說的不會是自己吧? 下一瞬,真有一條溫熱的舌苔,觸上了那一片陷落的困局,風卷殘云般在那處舔舐,濕熱細膩的觸感,不僅卷走了每一顆隱形的白子,連同著齊魅的理智、抗拒,也一同被擄走,成了黑暗的俘虜。 “嗯……嗯……”齊魅被陶鐵舔得舒服,魂靈都飄然離了體,如墜云霧氣澤間,唇角溢出的滴滴輕喃,如清沙沉入湖心,一圈圈蕩開漣漪,勾挑起一湖的春光。 可就在他被陶鐵用上面的舌頭,伺候得飄飄欲仙之時,另一個奇異的觸感,倏然襲上了他的腰窩,沿著那處縫隙狠狠地刮舔了一下,竟還有順著往下、鉆入衣縫中去的趨勢! “什么東西!”齊魅瞬間恢復了理智,掙扎著坐起來,要去摸身后的陶鐵??伤氖?,卻被男人以不容拒絕的氣勢擋住。 “沒什么,”窸窸窣窣,是陶鐵下床提靴的聲音,“天色不早了,魅官兒早些休息?!?/br> “等等,等等阿鐵!” 可不待齊魅挽留,陶鐵已經熟門熟路地出了房間。走得那樣急,就好像生怕被齊魅發現他最深邃的秘密。 齊魅呆坐在黑暗里,下意思地攥著背后開裂的布帛,回味那觸感。那分明,像是一條又長又粗的軟舌,觸感像蛇一樣冰涼。齊魅趕緊去摸被冰舌舔過的地方,粘到一手濕淋的黏膩,那是它的涎液。 他終于可以確定,方才不是幻覺。 * 【胭脂弄乳】簡介:饕餮控制不住舌頭了,為了不讓怪舌占他心愛的齊魅的便宜,他自請離去。齊魅有點失落,為了激他,故意放出話去,說要拍賣初夜。當天早上,齊魅坐在鏡前要陶鐵幫他梳妝,被顏值汝乳,玩了茱萸。 * 齊魅說有用得著陶鐵的地方,便是要他替自己置備那些東西:錦被、紅燭、羅帳、油膏,甚至是添趣用的捆縛紅繩、細軟皮鞭,都要他一并添來了。 齊魅當然沒打算真用,什么初夜拍賣那都只是幌子,他從來沒有公開承認過有此一說。若棋藝比試后真有人提起,他便說那是席間笑談,被其他小倌當真了而已。他就想看看陶鐵的反應,是否真能舍得下自己。 今日的齊魅,分外的明艷動人。他穿著一襲鮮紅的鎏金短袍,大團大團的牡丹金繡,來不及盛開般簇擁堆疊在一起,爭奇斗艷,耀目晃眼。這件袍子的主人,刻意披散著黑發,只在額上環了一道極細的小辮,辮上穿了幾顆瓔珞小珠,玲瓏剔透,瑩碧翠光。 他緩緩打開一只木盒,望著里頭靜躺的胭脂紅粉,思忖了一會兒,便對那邊正給他鋪床的小廝說:“阿鐵,你來幫我涂胭脂。好么?” 陶鐵先是一頓,隨后直腰轉身,望向那只執紅餅的手。 “魅官兒,你即便不做那些多余修飾,也已美極媚極了。何必跟個女人似的,涂涂抹抹,把頂好看的小臉,搞得像個sao透的猴屁股?” 齊魅笑笑,朱唇邊輕浮著幾縷散亂青絲,連嗓音里都似釀著桂花甜酒:“那只是阿鐵一廂情愿的說法。誰知道今晚要將我買下的人,會有怎樣的喜好?萬一,人家就是喜歡秾麗的呢?這一盒紅粉,是我從白啟那里借來的獨到配方。據啟官兒自己說,涂上它,勾情牽欲,就沒有它拿不下的?!?/br> “哦……原來是這樣,那我一定要幫魅官兒,好好地抹一抹了……” 齊魅坐在鏡前等。陶鐵慢慢走過來,先是把齊魅兩鬢的烏發撩至肩后,隨后接過胭脂盒,涂了滿滿四個指腹,才把盒子放下。 齊魅仰著脖頸,與站在身后、居高臨下垂眼看著他的陶鐵對視。 “魅官兒,閉眼?!?/br> “為什么?不閉。待會兒我上擂臺的時候,你就走了。這是你最后一次伺候我,我要好好把你的樣子,看個究竟!” 今天的齊魅,就像一朵迫不及待要盛開的牡丹,有意無意地吐著花蕊招搖出他的美,勾人迷醉。催情胭脂……他這安的什么心思,陶鐵心內,又怎會不了然? 他略一撇嘴:“行,你想看就看吧?!?/br> 男人的指腹,流連在齊魅細嫩的雙頰上,打著圈兒地涂抹。所到之處,無不暈開一片芳菲紅霞,就像是在霜林雪原之中,栽了一片深情的桃花。人面桃花相映紅,說得大概就是這等誘人的絕色了。 齊魅觀望著,映在陶鐵眼中的他自己。 “真好看……”他突然說,“阿鐵,你的眼里蘊著火,真好看。那火里,明明有我……”齊魅沒有說下去,但那意思分明是:你怎么舍得,硬生生地降下冷雨,將那已經燃起來的火撲滅呢? 陶鐵的手停下了。他就那樣,用一雙燃了火焰的眸子,與齊魅昂揚的俏臉對視,片刻之后,他雖分毫未動,鼻息卻更粗沉了。 齊魅看到,陶鐵盯著自己的視線,開始下移。轉至脖頸,鎖骨,領襟開口,似乎還要往下滑去……忽然,齊魅整個人被陶鐵架了起來,半托半曳地被迫直起身。男人的兩人,從他的腋下穿過,伸至前胸,“嘶啦”一下扯開了他的前襟。雪肌玉骨一般的胸膛露出來,由于男人猝不及防的粗暴而劇烈起伏,透著誘人凌虐的白皙。 “阿鐵,你想要做什么?”齊魅也不掙扎,望著黃鏡中映出的那張邪肆俊顏,柔弱無骨地往后靠去,后背貼著陶鐵的前胸。 * “我說過,一定要幫魅官兒,好、好、地抹一抹。又怎么會……忘了這里?” 男人的手,終是撫上了那對茱萸,主導了這調情勾火的旋律。帶著薄繭的兩指,時而粗暴、時而愛憐地,一下下捏動兩顆rou珠,滿意地瞧著它們,由初時不識人事的粉嫩,漸漸成熟,染上了醉人的靡麗煙霞。那兩粒紅,不知是胭脂本身的艷色,還是齊魅的敏感情動使然??傊?,蕊珠如火,凸得像嬌艷欲滴的新鮮梅果,誘人含入、遍嘗甘味,任君擷摘。 “嗯……啊……嗯唔……”齊魅鳳目微閉,沉溺在陣陣酥癢的欲濤里。 可就在他渾渾噩噩,爽得不由自主靠后,將這具身體更往身后的男人貼去時,忽然感到,有一個鐵硬的東西,抵在了他的后腰。那絕對不是陶鐵的rou刃,否則,又怎會如蛇一般冰冷,帶著狡黠,隔著衣料,緩緩地沿著他的腰身游移,吐著涎水,濕了他的衣衫。 這一次,陶鐵沒有回避,沒有遮掩,直直白白地,任禁不住誘惑的怪舌,從衣襟里鉆了出來。 齊魅大駭,盡管心中那個答案早已雪亮澄澈,卻還是禁不住本能地問了一句:“你是誰!” 陶鐵箍住了齊魅的前胸,不讓他掙扎分毫,依然毫不客氣地玩弄著那兩點紅艷。只是這一次,沒有了耐心婉轉的技巧,用的全是疾風驟雨般的撥弄,但偏偏齊魅卻受用得很,身子爽得不受控制,輕踮在地的腳,都快軟得站不住了。 鏡中的餮,斂去了所有偽裝,微睨著兇眸,望著齊魅情動時、花葉飄搖的樣子,語氣里含著毫無波瀾的陰鷙:“我是誰?魅官兒,齊大家主,從頭到尾,我就沒有瞞過你吧?我的名字,早在第一次見面之時,不就已明明白白地叫你知曉了么?你應該換個問題,問問我究竟知不知道……你是誰!” “??!”齊魅的乳首,被餮用力一掐,幾乎就要滲出血來。鉆心蝕骨一般的劇痛,讓他促然驚叫一聲??呻S后,那力道又放松了。 “魅官兒,你說,這世間有沒有一種傻瓜,明知道擺在他面前的,是一杯誘他自盡的毒酒,卻還要仰著頭,假裝心甘情愿地喝下去,飲鴆止渴?”說完這句,他竟然攥過齊魅的嬌軀,在那處被掐傷的乳尖上舔舐,就像安慰一只受傷的小奶貓,又像真是在品味一杯甘醇濃烈的毒酒。 飲鴆,止渴……這個詞是什么意思,不是再清楚不過了么?原來,饕餮從一開始就知道,齊魅就是來捕獵他的人。齊魅就是饕餮的毒酒,而饕餮對于齊魅,又何嘗不是? 這兩人在南館之中相處的所有時日,都是一場綿里藏針的較勁。真的,假的,甜的,苦的,淡的,濃的……兩人以笑里藏刀的交杯姿勢,假模假式地碰了碰杯,彼此嗅到了鴆酒的危險氣味,卻沒有人會真的傻到,喝進肚子里……的吧? 但齊魅懷疑,自己真已在不知不覺間,逢場作戲地喝下去了一點。毒液已經深入骨髓里,混著那人的名字,融于一體。 陶鐵就那樣走了。就在那一舔之后,化在了齊魅眼前的黑霧里。本來么,邪神想來便來,想走便走,來去如風,自在隨性,他又怎會為一個本該不共戴天的御狩而停留? * 以上是第一季的精選。如果您感興趣,可以移步去看正劇。也可以繼續購買第二季,給作者打賞。古代篇總體來說比較素雅,現代篇比較黃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