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因雪想起昨晚的事情。

    翡翠縮在他身邊，顧因雪睡在沙發上，項歌一開始有防備，后來倦意襲來，迷迷糊糊就睡過去了。

    均勻的呼吸聲飄在空氣中，顧因雪悄悄下床，坐在床沿，摸了摸項歌的肚子，柔軟而溫暖，里面是他的小朋友。

    項歌忽然翻了個身，顧因雪趕忙蹲在地上，翡翠在黑暗中喵嗚一聲。顧因雪覺得它會干擾項歌睡覺，把貓抱走，躺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順毛。

    對于孩子，他向來是無可無不可的態度。不過這個小朋友，也許能幫他留下項歌。那么這是件好事。要開始學當爸爸了。

    顧因雪閉上眼睛，慢慢也進入夢鄉。

    項歌方回到家，一進去，把門一關。顧因雪道：“你不請我進去坐坐？”

    “免了?！?/br>
    葉錦文從樓上走下來：“顧因雪？“

    “是他?！?/br>
    葉錦文走到項歌身邊，捏捏他臉頰：“身體怎么樣？”

    項歌笑了一下：“我沒事?！?/br>
    “最近少出去為好?！比~錦文語氣溫柔，“別讓哥哥擔心?！?/br>
    項歌愣了一下，慢慢道：“好?！?/br>
    葉錦文只是委婉地提了一句，沒想到行動上卻很堅決。項歌再想出門時，又被攔了下來。連續半個月，項歌只能待在房間里，看窗外的鳥，無聊地快發霉了。

    手機響了一下，拿過來一看，顧因雪給他發消息了。

    ——有時間嗎？

    項歌不回復。

    很快又一條信息，不過換了個問法。

    ——能出來嗎？

    ……

    ——帶你出門。

    項歌回復了一句。

    ——不用。

    ——院子后面種薔薇的地方，我已經到了。

    ——謝謝，但是不用，在家里挺開心的。

    ——送你去跟虞醫生約會，如何？

    ……

    ——你有病??！

    ——對，正好咱們一塊去看醫生。

    顧因雪又回了一條——我等你十分鐘。

    項歌只猶豫了一小會兒，迅速換好衣服，悄悄走出去，隔著面墻，聽到顧因雪的聲音。

    “我要怎么出去？”

    “翻墻?！?/br>
    ？

    “你知道我懷孕了嗎？”

    “知道，你從里面可以直接爬上來，很簡單，我上次來的時候看過?！鳖櫼蜓╊D了頓，“孕夫也要經常鍛煉?！?/br>
    項歌一陣無語。

    “還有五分鐘，我要走了?！?/br>
    “我爬了?！?/br>
    項歌搬了個凳子，借著墻邊的力，果然是輕輕松松爬上墻頭。

    顧因雪竟然用幾個桌子給他壘了個臺階。

    到最后的時候，顧因雪抱住他，把他抱到地面。

    坐上顧因雪的跑車時，項歌還有種不真實感。

    “你要帶我去哪兒？”

    “拐賣你?！?/br>
    “你……”

    “之前說了，去見虞醫生?！?/br>
    太奇怪了。

    “為什么？”

    “去我家也行?！?/br>
    “……算了?！?/br>
    到醫院的時候，虞書槐正在做手術。顧因雪陪他在隔壁大學里散步。

    微風拂面，日光溫和。曬一曬，溫暖而舒服。這會兒項歌暫時不想生氣，對顧因雪態度稍微緩和了些。

    “你到底為什么要這樣？”

    “哪樣？我希望你開心?！?/br>
    “開心所以生下來的小孩比較健康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顧因雪有些無奈，“你是最重要的?！?/br>
    項歌杠精勁兒上來了：“所以孩子不重要嗎？”

    顧因雪摸摸他腦袋，又重復了一遍：“你是最重要的?！?/br>
    細碎的光落在顧因雪眼眸里，往日里冷冰冰的，如今有了幾分溫度?？粗臅r候，羽睫微微顫動，專注而迷人。

    放在以前，項歌想都不敢想，他會得到顧因雪這樣的目光。他心里驀地有一絲慌張，連忙躲開顧因雪的手。

    項歌有些遲疑：“你怎么突然好像變了一個人？”

    顧因雪收回手：“你喜歡哪樣？”

    追根究底是人不一樣。當初周家倚著他，偏偏周洛書這人不知足，還整天拈花惹草，讓他頭頂一片綠油油。他忍了，所以長期處于抑郁狀態。

    項歌可不一樣，一不依靠他，二又被他傷害過。再不改變策略，老婆就再也追不回來了。顧因雪性情確實冷漠，但不是傻瓜。

    項歌撇過頭：“都不喜歡?！?/br>
    顧因雪歪著腦袋：“你哄哄我，下次還帶你出來?！?/br>
    怎么聽起來在撒嬌？

    惡心壞了。

    項歌臉都皺了，別別扭扭地回答了一句：“現在這樣，勉勉強強還行?！?/br>
    沿著湖邊走了兩圈，估摸著虞書槐快做完手術了，顧因雪和他回到醫院。

    “有事打電話?！?/br>
    “沒有事?！?/br>
    眼見著項歌要走，顧因雪眨眨眼睛：“今天沒有獎勵嗎？”

    “Nope.”

    “如果親我一下的話，”顧因雪指指自己臉頰，“幫你拖住葉錦文?！?/br>
    “今晚九點前，葉錦文都不會……”

    項歌飛快地親了他一下。

    “……回家?！?/br>
    “玩得開心?！鳖櫼蜓╊D了頓，又向項歌的肚子揮揮手，“小朋友也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