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歡:戳破窗戶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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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以往也就罷了,又或坐在這兒的是旁人,不是他孟千秋,宿歡大概亦不會多說什么。 可偏生是此時此刻此情景,教她輕嗤一聲。 “正巧,我也想問賀中丞?!彼逇g故作停頓,語氣微微泛著冷嘲,“不若由賀中丞來講講,我該有些甚體會?” 她沉下臉,場面當即難堪起來。 楚珚之不好開口,只得看向賀厭春。而孟千秋慣來不是圓場的人,如今更不做聲,也轉眸望去,看他作何反應。 “人之多言,亦可畏也?!彼c宿歡兩相對視,眸底隱含譏誚,“而女郎有甚體會,我從何得知?” 再揪著非與賀厭春辯論下去,倒顯得她蠻不講理了。 “賀中丞就職御史臺,我是說不過的?!彼逇g偏要蠻不講理,“卻不知……” 孟千秋沒再讓她說下去,“事關女子清譽,還請賀中丞慎言?!?/br> “身為世家子,如此行徑,”他語速不疾不徐,姿態矜貴,氣勢卻極盡端嚴威肅,“著實失禮且粗鄙?!?/br> “咳、咳咳……” 她不過爭一時之氣,也無意在此時鬧得下不來臺,哪曾想被孟千秋竟拿這事來說。賀家的事……她眼見著賀厭春冷下臉,當即將一盞茶遞到他面前,“賀中丞請!” 宿歡丟了個眼色給孟千秋。 他挪開眸。 “人言可畏?!泵锨镞€是依著她的意思,冷淡道,“中丞說得有理?!?/br> 這面遞來臺階,那面哪怕賀厭春氣得不輕,看在楚珚之面上,也得忍下來。他接過宿歡手里的杯盞,擱在桌上,聲響清脆。 自這時起,待到用過膳后,席面上一派和諧。 晚間。 宿歡在驛站后院賞了許久殘月。 賑災須得入城,而流匪則在城外。這般,兩行人馬也該分開了。 她目光自一扇扇軒窗掠過,而后定在孟千秋歇著的那間房的窗戶上。 今夜無雨,他也沒關窗。 默不作聲的度量過了間距,宿歡足尖輕點,悄無聲息自墻頭躍進孟千秋屋中。 “嗡”—— 劍鳴聲悅耳。 在皎潔月色下,緊抵著宿歡咽喉的劍身寒光凜冽。 下一瞬,他看清是誰后當即收劍。 孟千秋借著月色看她,“……” 而宿歡也反應過來,抬手摸了下頸間,再望著他,眼底情緒復雜,“……孟將軍劍術又精進了?!?/br> “……”孟千秋長劍入鞘,拿過一旁的外衫披上,“你作甚?” 他嗓音略微泛著啞,該是剛醒……咳,被她驚醒的。思及此處,宿歡忍不住說了句廢話,“我不知你已休憩……咳……” 這句話被她又咽回去。 房中熄燈了,可前些天那晚上,孟千秋也無有睡呀。 兩人心知肚明的事,說出來便不好。 故而,宿歡并未將話講完。 孟千秋系著衣帶的手指略微頓住,待過少頃方才再繼續動作。他清楚宿歡未盡之言,也知曉她并非有意。正是如此,才從心底覺得酸澀不已。他道,“夜深了,有事明日再說?!?/br> “……那你穿衣作甚?”她戳破了那層用于遮掩的薄紙,語氣篤定,教孟千秋幾近無所遁形,“白日里又為我解氣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