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歡:青棠小娘子,多年不見,風姿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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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那副好皮囊,宿青棠笑起來時是極其好看的。 眉若墨畫、目似含情,哪怕蓄著礙眼的髭須,也遮不去他半點兒風姿。那眉眼真是極好看,笑的時候仿若勾魂似的。 盡管他的眸底是涼的。 宿歡辨別不清那里面是低沉抑或晦暗,再或者僅僅是他常有的清冷淡漠,總歸是分毫不存暖意的,涼入心底。 漫不經心的斂著眸子直起身,宿歡只覺他沒有以前好哄了。 “你是為了誰來的?!?/br> 而他卻忽的這么問了一句,音色如玉、清越溫潤,此刻低著聲音說話時更是讓人耳底酥麻,撩撥人心似的好聽。 “嗯?”宿歡眉梢輕挑,側頭裝傻,“為你來的啊?!?/br> 她話音落下,宿青棠嗤笑出聲,“謊話連篇?!?/br> “那……您這是愿意理我了?”繞過案幾走過去,宿歡打蛇隨棍上,彎著眸子朝他笑得極其無害,“不氣了?” 淡淡挪開眸子,宿青棠對她不曾作答并借此試探他的行為不置一詞。他拿過案幾上的孤本,修長蒼白的指尖翻過泛舊的書頁,方才知曉這是本詩集。抬眸去看她,宿青棠問,“你怎曉得近來我在尋這冊詩集?” “啊,我不知道啊,許是湊巧罷?!彼逇g去扳他緊扣在案邊的手指,見其避開也不在意,笑意盈盈的裝傻充楞,“你不是向來喜歡這些東西么,我就投其所好了?!?/br> 宿青棠不耐得與她繞圈子,徑直問她,“為甚來尋我?我要解釋?!?/br> 這院子自他搬來后,她便沒來過。 “當年你放冷箭我都沒要解釋,你干嘛要?”瞇眸瞧他,宿歡又轉眸去看旁的,面上仍舊是那懶懶散散的作態,語氣卻也有些涼了,“青棠啊,你非得和我鬧得不可開交,然后兩相厭惡不成?” “是?!彼虼?,“我不信你了?!?/br> 所謂的交好,有幾分利益瓜葛又有誰不清楚呢,宿青棠恨不得離宿歡遠遠的,老死不相往來最好。 聽言,宿歡側首去看他,“恨我?” 見他不理,宿歡忍不住又嘆,“你造孽不造孽,明明是你錯了還得讓我道歉,怎的,我還得既往不咎然后把心掏出來給你?” “夠了?!绷滔略娂?,宿青棠沒那心思聽她胡扯,直截了當的道,“宿家主來意為甚。是祝家二郎、抑或太子殿下?” “哦,讓你手底下的人多遞些彈劾祝侍郎的折子,然后再勞請你將京都里近來的謠言傳到今上面前,唔……該怎么做你心里有數?!币娝@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宿歡只得干巴巴的講明了來意。只可惜這些年宿青棠是愈發城府深沉了,宿歡除卻開頭惹惱他時見他流露了三兩分情緒,如今卻又丁點兒都看不出了。她輕嘖了聲,道,“你這人,真是愈發不討喜了,明明年少時還……” “我知道了?!贝驍嗔怂逇g的話音,他薄唇微啟,語氣淡淡,“此處不留客,恕不遠送?!?/br> 宿歡不理,還放肆至極的抬手去觸宿青棠細瓷似的面頰,在他猝不及防下極其準確的摸到他耳后那不甚平整的某處,而后“呲啦”—— 撕下了他用于遮面的假胡子。 “啊呀,我就說,你這體質怎會有這般濃密的胡須,果然是假的?!彼逇g得逞后笑得眉眼彎彎,指尖流連在他細膩蒼白的面頰上,甚于幾度撫過那溫軟的唇角,語氣輕浮,“多年不見,小娘子的風姿不輸當年啊?!?/br> 猛然推開她,宿青棠手指綣緊攥起又再度展開,氣得面色泛白,拿過宿歡送來的那冊詩集便扔了出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