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今宵剩把銀釭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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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沈梧棲急忙趕回客棧,破門而入,見男人睡在榻上,頭顱卻枕在青年膝間,蒼白面容流露出一絲倦怠之色。 荀秋涵垂著眸子,靜靜地凝視男人的睡顏,聽見動靜也未抬頭,只是將食指放在唇上,做了個安靜的手勢。 沈梧棲心中訝然,但來不及細想,只能將方才所聞之事說給青年聽。 “得趕快離開此處?!?/br> 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瞬,荀秋涵將王難扶起,放在沈梧棲背上。 “他剛吃了藥,此刻藥勁入體,一時半會兒醒不來的?!避髑锖瓬芈暤?,“沈公子,可否容我一問?” 沈梧棲背著王難,并未回頭,抬腳徑直走出房間?!澳銌??!?/br> “以閣下的內力,若被人暗地里跟蹤,你可能察覺?” 沈梧棲停下腳步,轉身看青年皎月似的眉眼,“你說什么?” 荀秋涵苦笑道:“沈公子,你怕是中了那人的計?!?/br> 果然,未等二人走出客棧,便有一隊黑人蒙面死士打扮的人闖進來,分成兩路,默不作聲地將他們圍在中間。 沈梧棲已然明白過來,咬了咬牙,抽出佩劍,準備殺出一條生路。 客棧里原先還吵吵鬧鬧的,顧客們只管大肆吃喝,盡情玩鬧,此刻這些人竟都消失無蹤,只剩下老板和老板娘瑟瑟發抖地縮在堂前,抬眼見到一抹素白身影眾星拱月地走進來,結結巴巴問道:“客……客人要打……打尖還是住店?” 素衣人道:“住店?!?/br> 他的嗓音雖極為清悅,卻有些沙啞,像是刻意壓低了聲線。 沈梧棲與他對上目光,悚然一驚,只覺這人功力不在自己之下。他暗暗皺眉,握緊了劍鞘,思索脫身之法。 素衣人視線只如蜻蜓點水掠過了少年,卻停駐在他背后那人身上,平靜如水的眸光宛如被巨浪攪動,再也掩不住那份熾熱纏綿的癡絕,飽含著極深的痛苦思念,嘆息般吐出那兩個字:“易之……” 他竟然知曉師兄的表字,沈梧棲有些驚訝:“你到底是誰?” 站在少年身后的荀秋涵卻驟然間變了臉色,心中一片駭然——會用這種語氣稱呼王難的,世上只有一個人。 但那人……不是已經死了么? 素衣人道:“我么?只是易之的一個故交罷了。此處不便說話,還是進屋去細細商議,閣下以為如何?” 仿佛有所感應,少年背上的人動了動,掀起眼皮,朝這邊望了一眼。目光在與此人交匯之時,倏然涌起一絲熟悉之感:怎會如此之像? 是在夢中么? “言玉……”他凝望著素衣人,困倦而惑然地吐出這個名字。 “師兄?”沈梧棲皺起眉頭,細細打量著對面的青年,“你們認識?” 王難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勉力醒過來這一會兒,已耗費了許多精神,此刻又昏睡過去。 被喚做言玉的素衣青年臉上浮現出一抹繾綣的憐惜之意,他走到少年身后,伸手撫摸著男人的鬢角,溫聲道:“他中的是銀蝎之毒,還有……情蠱?!?/br> 說出最后兩個字時,青年眸底翻涌著烏云般冷凝的墨色。 “我有辦法解他的毒?!?/br> 這一句勝過千言萬語,沈梧棲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終于暫時掩去對這人的敵意,跟著他們回到房中。 待他把王難放到床上,素衣人一拂袖,兩指搭在男人腕間,吩咐下屬道:“把藥盒拿過來?!?/br> 素手拈起銀針,也看不清他是如何施為的,幾息過后,王難皺眉,胸膛抽動著咳出了一口黑血。 青年又從隨身攜帶的玉瓶里掏出一顆藥丸,和水喂他服下。 “這樣便解了?”沈梧棲迫不及待湊過去問道。 素衣人默然點頭,用錦帕將王難嘴邊的血跡拭凈,又愛憐地看了他一會兒,才和沈梧棲兩人走到外間。 還未落座,只聽錚然一聲脆響,少年的秋水利刃已經架在這人脖頸上。 沈梧棲沉聲道:“你到底是誰?與師兄有何關系?” 這青年被人拿劍指著脖子,竟還笑得出來,悠然仿佛置身事外,兩指拈著酒杯,瀟灑一笑,飲下這口美酒,方才開口,卻是對著他身旁的荀秋涵道:“與微冰雪聰明,應是已經猜到了吧?” “不錯?!避髑锖c點頭,聲音卻不可避免地帶了一絲顫抖。 “必……”只是他剛說出口一個字,便看見對方輕輕搖頭,只好咽下聲音。 深呼吸幾口氣,他斂容整袖,走到青年身前,便要下拜,卻被對方伸手攔住,溫聲言道:“不必拘禮?!?/br> 荀秋涵無法抗拒,只得跟隨那股力道站直身體。 沈梧棲看得一頭霧水,不明所以,“你倆在打什么啞迷?” 荀秋涵已然冷靜下來,“這位……公子,確是易之大人的舊交?!?/br> 他嘆了口氣,澀聲道:“其他的,等易之醒過來再與你說吧?!?/br> 沈梧棲無語,片刻間,這兩人竟像是結成了什么同盟,看上去相談甚歡,讓他找不到插話的機會。 少年回到房間,坐在床前,凝視著男人沉睡的面容,眉眼沁出一絲疲倦。他握住對方的手,慢慢把臉頰貼在上面,發出一聲飽含痛苦的嘆息。 “師兄,你快些好起來吧。我快要撐不下去了?!?/br> 他不怕勞累險阻,不懼艱難困苦,卻不能接受與男人分別一刻。 縱然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此生也只能困溺于此了。 “你要我怎么辦,師兄?若我不是小壺天的傳人,不是江湖上的少年俠客,也不是沈家的嫡嗣,只是你的師弟……不,只是你的妻子,那該有多好啊?!?/br> 沈梧棲性子是急了些,卻并不愚笨,看到荀秋涵那番作態,若是還猜不出那素衣人的身份,他便真的是個蠢貨了。 傳聞當日燕京城破時,敵軍并未找到南明皇帝的蹤影,偌大的皇宮不知被何人放了一把火,燒得一干二凈。之后,明崢發下手諭,嚴令追捕宣帝,卻始終未獲成效。南明國內幾次起義也令他焦頭爛額,抽不開身去親自處理這件事。 也因此,沈梧棲一直相信,他們的陛下還在世,仍在韜光隱晦,謀取良機,只等東山再起。 說來也怪,盡管亡國的大部分原因都在國君身上,他的子民們卻并未怪他,反而一直堅信皇帝陛下會回來,帶領他們反攻北齊皇城,登上象征榮耀的神武祭壇。 南明尚武,神武祭壇專為戰爭而設,每次大戰凱旋,中軍都會在祭壇上祭饗先祖,以證功勛。 宣帝年少時也是聞名于世的戰神,千里奔襲,馳軍突圍,三箭定燕山,于萬人中取下敵軍首領的頭顱。勇武之姿,讓多少人敬慕仰望,銘刻心底,難以忘懷! 即使他后來沉溺酒色,荒廢朝政,也仍能在戰場上帶領軍隊以少勝多,牢牢拱衛著南明的國土。 除卻那一次亡國之戰。雖是因為有人叛敵,里應外合攻破了城門,但皇帝竟也不做抵抗,任由對方占領了都城。 沈梧棲初聞此消息時,心中失望之情,簡直難以壓制。 為何棄國?難道有更重要的事,比得上這座王城,這個國家嗎? 現在他卻有些明白了。 一人重,泰山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