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沉思往事恨難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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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秋涵撿起幾張飄落于地的宣紙,遞到王難手中。 “易之大人,”他低徊嘆息,“想不到再見時竟是如此場景?!?/br> 王難從前與他并不相識,彼此只是遙遙見過兩面,不明白這人為何像是與自己極為熟稔的樣子。 時差境誤,索性也就不必再講什么虛禮了,王難正色道:“荀兄何故以大人相稱,你我如今不過都是階下之囚,雖則僥幸逃得樊籠,卻也身如轉蓬,流離無定。若不嫌棄,荀兄可以直接叫我易之?!?/br> “易之,”青年從善如流,“你也喚我與微吧?!?/br> 說著,他從懷中拿出半截花枝,放到王難手上。那花枝干枯細瘦,王難嗅了嗅,神色動容道:“是雪骨草?” 雪骨草乃是江湖中一味奇藥,功效不下于人參雪蓮。昔年望春山上那位神醫最喜歡拿它入藥,用到好處,據說可以活死人生白骨。傳言當然略有夸張,不過雪骨草也確是神效。 “我身邊只帶了這么一點,應該也夠用了?!避髑锖瓕⑦@半枝雪骨草放入口中嚼碎,再吐到手心里,敷在王難被銀蝎咬破的紅腫傷口處。 王難只覺一點沁人涼意從四肢沖入靈臺,黯淡不明的視線陡然清晰了兩分??丛谘劾锏氖挛锶匀恢挥袀€模糊輪廓,卻也讓人安心不少。 映入眼中的是一道清逸身影,隱約能看出那是張只人特有的柔白面龐,正含了點笑意注視自己。 “與微?!?/br> 他猶豫一瞬,還是叫出了口,心中頗有幾分不自在。卻見那人在他身前蹲下,將他垂在兩側的冰涼手掌攏入懷中,隔了衣裳緊貼著那片溫熱胸膛。 “你做什么?” 王難大驚,想要抽手,卻因為身體實在虛弱,竟沒有掙脫。那人抬眼看來,容色嫻雅氣度沉靜,淡然道:“易之的手太涼了,且讓我為你暖一暖?!?/br> “這如何使得?”王難皺眉,“與微,快放開,你太折煞我了?!?/br> 青年垂眸不語,細長素白的手指緊緊攥住他的雙手,王難一時竟掙脫不開,只得任他握著。 “多謝你?!睂χ@位故國的同僚,他心中愧疚不已,實在不知該如何與其相處,便只能聽之任之。 “先前在獄中多有冒犯,還望恕罪?!彼m然這樣說著,卻沒有半分懇求寬恕的態度,反倒意緒消沉,很希望青年能夠愆責自己一番,好稍稍熄卻心中愧疚難安之意。 荀秋涵卻笑了笑,柔聲道:“那怎么能算是冒犯?!?/br> 他聲音里帶著低沉的沙啞,卻又雜了一絲柔和而醺然的甜意,恍然如醉,不知不覺道出了心事:“在下對大人傾慕已久,得償所愿,實為幸事,何談恕罪?” 王難臉上錯愕之色難掩,簡直要懷疑自己是否聽錯。 “易之,大人,”荀秋涵再也抑不住心中熾熱情愫,將頭伏在對方雙膝之上,guntang的側臉埋在柔軟衣料中不住摩挲,蹭出一片綺麗的酡紅?!拔蚁氲煤每??!?/br> “何故如此?”王難皺眉問道,語調低沉如石。 這清貴出塵的只人將一顆頭顱伏于他膝上,肩頸至腰身纖軟如細柳新枝,全是冀求攀折垂憐的姿態。 “大人或許不知,朝中百余只人,半數以上都曾為你心折?!?/br> 王難又是愕然。他并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受歡迎的人物。 “宣陽殿上,你把陛下罵得那樣難堪,只為救下一個小小的御史。大人啊,你真是如日之輝,令人欽仰?!?/br> 荀秋涵感嘆道:“也唯有你,會對一個毫不相識之人,赤誠以待?!?/br> 王難回想當日情景,也不禁微微一笑,說道:“那是陛下仁厚……” 他忽然哽住,想到故國已逝,想到而今處境,一時失卻言語。半晌,頹然垂首,臉上現出慘淡的岑寂之色。 荀秋涵見他心緒如此低落,以至形銷骨立,不由寬解道:“凡事莫要太過放在心上,易之又何必自苦?” 王難只是怔怔注視著前方,喃喃自語地說道:”不如盡歡,何必自苦?我知道的,從前他也這樣勸我?!?/br> “他?”荀秋涵見他如此神態,不由對那人生出些好奇,“是誰呢?” 王難卻不愿,也無法再說下去了。他將頭埋在雙手間,靜默了許久,方才突兀地泄出一絲喑啞的嘆息。 荀秋涵心疼得胸口悶痛,再也顧不得禮數,伸臂將他抱在懷中。 沈梧棲喬裝打扮走過鬧市時,一眼瞥見了熟悉的人。 王平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他悚然一驚,下意識便想到了留在客棧中的王難,生出些許不好的預感。 難道是為此而來? 眼見那道紫色身影漸行漸遠,沈梧棲咬咬牙,果斷跟了上去。 他輕功已臻化境,遠不是王平那種邪門歪道的路子所能比擬,因此一路上倒也沒被發現。 紫衣青年走得極快,神色卻空茫失落乃至魂不守舍,腳步匆匆,宛如一個幽靈般穿梭于人群中。 不多時,他走進一處僻靜小巷,七橫八拐地穿梭在青石砌就的小路上。最終在一顆大槐樹下站定,叩開槐樹下左數第三扇木門,飛快閃進門去。 這是個普通的農家小院,籬墻卻砌得不同尋常的高。顯然主人有一些秘密不愿意讓外界探聽到。 沈梧棲正要跟進去一探究竟,卻忽然察覺到一股極不尋常的感應。身為武者的警覺告訴他,此間定有高手。 他不敢再動,以防被對方鎖定氣息,慢慢將身形隱在了院墻之外。 以他的耳力,也只能聽見風中傳來的模糊不清的幾個字句: “……北齊皇帝……小公子被關在……皇宮……救出……” 沈梧棲聽得一頭霧水,直到聽見自己的名字。他悚然一驚,凝聚全部心神,細細探聽,終于聽到那人說的是:“……沈梧棲已將主上救走……” 沈梧棲聞言大驚,心道,此人為何會知曉此事,難道是暗羽門派來的人在尋我們?不行,要快些回去將師兄接走。 “什么!大哥被救走了?那大哥現在何處?”此時,王平的聲音卻突兀響起,打斷了那人的話。 他因激動而變得尖細的聲音,聽著實在刺耳不已。 沈梧棲皺眉,摸了摸下巴。這人稱師兄為主上?難道會是王難的人?不對,此人既與王平交接,而師兄卻不知道王平叛變之事,顯然不會是他手下之人。 他實在猜不出院中人的身份,見也探聽不到什么機密,便身形一閃,化作一縷輕煙,隨風遠遠遁走了。 沈梧棲走后,那院中卻忽然步出一人,素衣廣袖,容貌平常,氣度卻如淵如海,深不可測。他身后跟著兩人,一個做文士打扮,正是方才說話之人,另一人卻是王平。 素衣人淡淡道:“聽琴,你可探出了他的虛實?” 話音未落,從槐樹上躍下一人,做蒙面打扮,恭敬跪地,道:“屬下無能,此人武功不在我之下?!?/br> 素衣人嘆了口氣,“這不怪你,堂堂的小壺山傳人,鳳鳴劍沈梧棲,自然不是你能對付之人?!?/br> “不過,”他話音一轉,“作為風雨樓的殺手,你能否尋到此人蹤影?” 聽琴單膝跪地,語氣低沉堅定,不含一絲情緒:“可?!?/br> “跟上他?!卑滓氯嗣畹?。 聽琴立刻執行吩咐,轉瞬便消失在了三人眼前。 王平忽然道:“公子,你怎知我大哥是被他救走的?” 素衣人還未開口,他身旁的文士卻笑了一笑,道:“公子這是故意使詐,好激他露出破綻?!?/br> “其實我們也不知主上現在何處,只知他已被人救走,沈梧棲作為主上同門,自然最有此嫌疑。而主上若真在他手中,他聽到你我對話,以為行蹤已經暴露,便會急急回去將主上轉移至安全之地?,F下我們只需跟著他,便能找到主上了?!?/br> “??!”王平恍然大悟,“怪不得公子要我引他來這里?!?/br> 素衣人展開手中折扇,搖了一搖,輕笑道:“他雖喬裝打扮,卻還是一眼叫我認了出來。見他那副神色,我便知曉,易之一定在他身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