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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四月芳菲盡”。不得不說,四月底確是放風箏的好時候,加上細雨剛停,飽經風霜的四合院內鋪設安靜深沉的石板縫隙間沁出新鮮的泥土氣息,和著野草的清香,更是難得的機會了。 “先生,先生?!备吒叩膲Ρ诟糸_了街市的喧鬧,稚嫩的童聲在這空間里回響著。七歲左右的小男孩手中緊緊牽著一根風箏線。 “長風?”回答的聲音竟也是同樣年輕,聞聲望向西廂房中匆匆走來的身影,原來是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她的頭發還沒完全梳好,一縷長發垂落在臉頰。 “瘦沙燕!”“先生”此刻全沒了架子,也不顧輩份,踉踉蹌蹌跑過去,滿臉的喜悅——她畢竟只是個容易激動的小女孩啊。 小男孩回頭望著她急急忙忙煞有介事的樣子,嬉皮笑臉:“先生怕是看錯了罷?” “休要哄我,什么看錯了……”目光順著風箏線移向天上,她緩緩地抬頭。 藍天,白云,幾束陽光,黑白相間的風箏。 “真是黑鍋底啊……”她喃喃著,眼中消逝了些光彩。 小男孩奇怪于她的表現和神情,也愣愣地向天上看。 藍天,白云,幾束陽光,黑白相間的風箏。這有什么異常? 四九城里人們的共同愛好之一就是放風箏,只不過城北風靡的是“黑鍋底”:結實、耐用,風箏只有黑白兩色,黑色使用家里鍋底畫的,放在天上很扎眼、很出眾;城南的“瘦沙燕”很輕,彩繪,比普通沙燕瘦一些,放著舒服,應景。 彩繪的風箏和黑白的風箏怎么會這么輕易就混淆了呢? 是因為……朝霞映在上面的色彩太濃?還是…… “還是忘不掉家啊……”她嘆了口氣,低頭用手捋頭發,帶著一些勉強裝出笑顏,“我先不看了,你好好玩兒?!?/br> 小男孩才回過神來,嘻嘻地笑:“嗯,嗯?!?/br> 暖風半陣,風箏輕搖。 “先生……”一晃十年,兩人都變得沉默少言,郁郁寡歡。他不再是當年只會擦著鼻涕猛拽風箏線的小破孩兒,卻執意這樣稱呼她,“先生……一定要走么?” 她點點頭:“時局動蕩,變故窮出,我終歸是個受苦的命吧?!?/br> “在此不夠安寧么?”他疑惑地問。 “不、不,”她趕忙說,無故地緊張,“我……我不愿思想落伍,望回學校讀書罷了。近幾年,無意中看見你讀的書……” “只是為此?”他輕松地笑了,“險些疑煞我。我可以教你讀啊?!?/br> 話剛出口,他便安靜了。十年口口聲聲“先生”叫著,他心底竟僅把她當個大姑娘看而已,全亂了輩分。學生教先生,成何體統?不知不覺,他臉發紅。 她靜靜地看著他,嘴唇微張,想說什么似的。 氣氛著實尷尬。 “那么就不多說了?!彼囍{和,“我要向伯母道別了。還要多謝十年間你和伯母的關照,家父家母在天……” “家父與伯父本是莫逆之交,這何足……”他敷衍地笑著回答,又立刻回過神,“有兩件東西,一會兒請來取一下吧?!?/br> “就不再帶其他雜物了罷?”她整了整黑紗坎肩,“路途遙遠,行囊還是輕些的好?!?/br> “稍等?!辈蝗菟f完,他已經跑出門去,直奔西廂。 她耐著性子等待。 長風一溜小跑,手中提著一個布袋子,另一只手則拿著一個小本。 那是個陳舊的本子,紙頁邊緣已經大幅度翹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