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篡位
“不必多禮,公主?!?/br> 桑蕪望著他漠然得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睛,心想這次的和親大概比她想象的還要順利一些。 太子并不喜歡她,但該給的禮節都做足,一點都不落她的面子,儼然是履行朋友囑托的工具人。 她很想問阿姊到底許諾他什么條件,想法在腦海中繞過幾道彎,什么也沒有說。阿姊不會告訴她,太子同她非親非故,更沒有告訴她的必要。 在他眼里,她大概就是個累贅和麻煩,不需要知道的東西不必知道。 “太子表哥,最近可好?”宋橙笑嘻嘻地朝著傅期遲打著千,轉而同桑蕪說道,“小公主,我回家啦,你自己保重?!?/br> “謝小將軍一路的照顧?!鄙J徝佳蹚潖?,眼中好似有星光萬點。 宋橙怔忡,反應過來之后翻了個白眼。 “誰要你謝了,我這是給太子表哥送媳婦來了,要謝也是太子表哥謝我?!?/br> “自然?!备灯谶t頷首。 宋橙身姿流暢地上馬,騎著馬兒就往城東去了,一襲朱紅衣袍灼灼翻飛,痛快又肆意。 桑蕪領著阿望,目送著他遠去,羨慕之色言溢于表。 她在官驛住下,婚事早在月前就已經cao辦,就等著卜算最近的良辰吉日。 她竟然要嫁人了。 景望坐在屋頂小口地飲著酒,桑蕪倚在窗沿望著官驛里十幾尺見方的庭院,計時的滴漏長滿綠色的苔蘚,院中靜謐無聲。 她使喚官驛的婢女翻找出陪嫁中的繡繃和針線,繡著方帕。 這段時間事物多到她無暇顧及,竟然差點忘記阿望的生日要來了。 少女眉眼柔和,夕陽的光線斜照進庭院,落在官驛的白墻上,橘光涌動。 宋橙踩著屋頂,大喇喇地在景望身邊坐下,拍開酒壇的泥封,灌了滿嘴,酒液順著下巴淌到朱紅衣袍上,洇濕一小片。 他用衣袖擦著嘴,手臂繞過景望的肩,拍了拍他的背。 “怎么不去陪陪她?”宋橙又灌了一口,“一個人在這里喝悶酒?” “沒有,”景望抿著甘冽的酒,“我替她高興?!?/br> “搞不懂你們這種情圣,明明心中難過,卻還要自欺欺人做出一副欣喜的模樣?!彼纬饶闷鹁茐退隽艘幌?。 “既難過,又替她高興?!本巴ν纬?。 如果從來沒有得到過,可能不會這么難受。 他最近幾晚閉上雙眼,都是阿蕪義無反顧朝他奔過來的模樣,山洞、客棧、山谷還有地牢…… 每次都是他怯懦不安,阿蕪勇敢地朝他邁出一步又一步。 他的小公主,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唉,”宋橙嘆了口氣,“逛花樓去嗎?說不定遇到個可心的你就不想了?!?/br> 他晃蕩了兩下酒壇,摟著景望哥倆好的模樣。 “你這酒一點都不醉人,量還少,喝著有什么滋味?!?/br> 景望無奈地搖頭。 “你要給她守身如玉???”宋橙的聲音陡然變大。 “嗯?!本巴哪樣行┘t,不知道是酒氣上涌還是羞臊的。 “小爺我這輩子真沒見過你這樣的男人,看著挺陽剛的小伙,性子比良家婦女還良家,人還沒娶你呢,守望門寡?”宋橙皺眉將酒液全往嘴里灌,他又接著說道。 “其實我有時候也挺羨慕你的,能有個那么喜歡的人,我喜歡的人在哪里還沒著落呢,小爺我找了十八年了?!?/br> “人生有幾個十八年,哎,你笑什么啊,不許笑?!?/br> “我就想有個姑娘吧,她長得不一定要頂好,但一定要配得上我,我覺得桑國的長公主就不錯,可惜桑國不可能把兩個女兒都嫁到齊國來?!?/br> “哎,你居然還會翻白眼,真的稀奇?!?/br> “我就喜歡那樣的姑娘,就感覺做事情特別有成算,萬一我哪天戰死沙場,她也能面不改色地給我收尸?!?/br> …… 景望聽著他絮絮叨叨,末了說了一句。 “會有的?!?/br> “你就會安慰人,我覺得這輩子都不可能了,我怕是要孤獨終老了,你怎么又笑?這兄弟沒法做了……” “我陪你喝酒去?!本巴鹕?,踢了踢他的皂靴。 “真的啊,這么快就想通了?看來你也沒多喜歡她嘛?!?/br> “你想什么呢?誰說是喝花酒?!本巴戎蓍?,縱身就飛躍出去百尺距離。 “你還會這招呢?教教我啊?!彼纬融s忙追上。 …… “你說喝酒,就是換個屋頂喝?”宋橙莫名其妙,“我家的屋頂躺著比較舒服是嗎?” “阿蕪會聽見?!本巴谖蓓?,背影蕭索。 “叫得這么親昵,夢里沒少喊她的名字吧?”宋橙撇嘴。 景望沉默著飲著酒,半晌的靜謐過后,他主動開口。 “我六歲的時候被陛下從無常樓領出來,做了她的貼身侍衛,十年來,除去訓練和考核,我同她幾乎寸步不離?!?/br> 宋橙想感慨一句青梅竹馬,終究什么也沒說。 “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喜歡她的,開始的時候希望她嫁桑都最好的兒郎,順遂美滿地過完一生?!?/br> “后來,希望她娶夫郎,我能給她做夫侍,只要給我一個位置就好?!?/br> 宋橙還以為他要說,希望公主只能有他一人。 “再后來,再后來……希望她能好好活著,希望她能不受這世俗桎梏,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br> “公主,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姑娘?!?/br> “也就你情人眼里出西施,覺得你家公主哪里都好?!彼纬热滩蛔涣艘痪?。 景望絲毫不惱,她在他心里,就是最好的姑娘。 - 齊國慶原二十五年六月初三,宜嫁娶。 景望看著桑蕪穿著繁復的大紅嫁衣,披著垂地的大氅,一步步走出官驛,上轎,入宮城。 傅期遲伸出手將她從垂珠簾圓轎中帶出,拾級而上,繁復的流蘇遮住她的臉頰,宮人唱喏著讓新人行禮。 她的三日春已解,惜則的信書寄到官驛說已經找到那位能給阿望解毒的故人。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美好得讓她覺得有些不真實。 或許,她可以等局勢穩定后同傅期遲和離或者死遁。一輩子太長,她只想和喜歡的人過。 如果景望敢嫌她嫁過人,她就…… 桑蕪想不出來該怎么懲罰景望,朝著他的方向瞪了一眼。 景望被瞪得莫名其妙,心卻不由己化成一灘蜜水。 “夫人可要專心些?!备灯谶t含笑望著她,臉頰帶著病弱的蒼白。 桑蕪不敢再看,專心走完婚禮的流程。 東宮的擺設很是清雅,有別于繁院簡樸,也不同于瑤華宮的富麗堂皇,處處透著書卷氣息。 她端坐在床沿,鋪蓋上被灑滿花生、大棗等物,膈得她有些難受。 嬤嬤端著合巹酒侍立在床沿,同她一起等候著傅期遲。 華燈初上之時,傅期遲回到新房,面上帶著微醺的醉意。 他撥開重重紅色紗幔,看著桑蕪精致的小臉,端起嬤嬤手中的合巹酒,繞過桑蕪的手臂喝了交杯。 桑蕪的手指微微顫抖,本就涂著胭脂的臉頰再次沾染上幾分艷色。 太醫補的處女膜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萬一叫他瞧出來,那就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 “更衣吧?!迸嵯t站著對她說道。 嬤嬤魚貫而出,臨走的時候還意味深長地瞧了兩位新人一眼。 “嗯,”桑蕪抬頭疑惑,“???” 她沒見過這般直接發號施令讓她更衣的,哆嗦著雙手去解自己的衣帶。 傅期遲挑眉,見她脫得只剩下一件小衣,瑩白的酮體因為緊張顫抖著,看起來很像是稚若的小白兔。 “孤是說,給孤更衣?!备灯谶t笑意淺淺。 “噢,好?!鄙J彽哪橌E紅,羞臊得難以附加。 現在再穿上嫁衣,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她單薄著身子,去解傅期遲的領口,解得滿頭大汗都不得其法,男子的呼吸就在她的頭頂,讓她愈發緊張。 “罷了,還是孤自己來吧?!备灯谶t將桑蕪推在床榻上,拉攏床幃。 小衣、褻褲從床幃中扔出,然后是男子的嫁衣、中衣、褻褲…… …… “噓,別走,”宋橙將景望按在窗沿下,“里面怎么沒聲音的?太子表哥不會是不行吧?!?/br> 景望半蹲著試圖脫離宋橙的掌控。 “你怎么跟個悶葫蘆似的,一句話都不說?!彼纬葻o語,不就是個女人么,至于傷心成這樣? “我們這樣不好?!本巴鲁鲆痪?。 “有什么不好的?新婚聽墻角,便是捅到陛下那里去,也沒人會罰小爺,”宋橙屏氣凝神聽著房內的動靜,“你這么呆板,小公主怎么可能喜歡你,多學學紈绔哄小姑娘的招數,你這樣小心以后連娘子都娶不到?!?/br> “噢,我忘了你要給她守身如玉?!?/br> 房內傳來少女細弱的呻吟,比他在馬車內聽到的聲音還要甜膩,表哥應該是cao弄進去了。 宋橙咽著口水,他還沒有過女人呢,聽得他肝火旺盛。 “你怎么沒反應?”宋橙不理解地看著景望,他怎么比自己還平靜? 房內又傳來男子的說話聲,讓少女忍忍,悶哼的呻吟傳出,夾雜著哭腔的不要了…… 宋橙聽得欲根昂揚,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樣,被cao弄得狠了的時候,才從口中溢出幾縷呻吟,讓人更想征服。 - 桑蕪婚后的生活比她想象的還要好。 傅期遲要的并不頻繁,敦倫的時候也是非逼得她呻吟出聲才將欲根刺入,掌控著她的腰肢沉浮。 國君和王后對她也很滿意,從未刁難于她。 齊國的政事逮半都掌控在傅期遲的手中,見她在旁邊看他披奏章,還會指點她兩句,遇到難題,還會問她的意見。 偶爾他也會撫著她的肚子,疑惑為什么還沒有懷孕。 桑國遠不如齊國平靜,長公主還朝半年后,聯合?;鄙磉叺膶m女、總管太監以及羽林軍統領逼宮,囚?;庇诂幦A宮。 外有江洮坐鎮,內有婳娘掌事,就在桑國百姓以為長公主會臨朝篡位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