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養父,雙子天堂鳥
書迷正在閱讀:后宮彤史錄【np】、春風拂檻露華濃、瑞王【雙性、總攻】、清純大奶妹被花式日出漿、粉紅玩家游戲實錄、虎王cao屄錄、鐵鍋燉rou、(人外)被全部變態攻略、阿賤與奴隸學院、被暗戀對象cao翻
13 養父,雙子天堂鳥 “這樣的孩子,做可消耗的試驗品太可惜了?!?/br> 有人撥開他濃密的劉海,細細打量他的眼睛。 “就讓給我吧?!?/br> 那人把他交給了一個鶴發童顏的老人。 老人摸著他的頭,一直嘆氣:“可惜了,可惜了,這么好的苗子,怎么偏偏……” 后來,老人死在了他面前,硬朗的身子骨變成了一灘飛濺的血水,摻雜著碎骨、臟器、腦漿,還有淡黃色的脂肪,流了一地。 那人又把他帶了回去。 往后七年,他都在那人寸步不離的陪伴和教導下提前汲取勇者學院會教授的知識,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這個世界會變成什么樣,他一點也不在乎。 但是那人對他很好。 所以他繼承了老人的姓氏,也繼承了老人的遺愿,從此注定要為北神聯盟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封爵儀式在教會最高教堂和議政廳的所在地,聯盟首都,歌林。 作為北神聯盟的政治經濟中心,歌林富饒繁華,最常見的交通工具是一種量產的魔導器,飛梭。 流線型,形似紡錘,懸浮前行,離地十五至三十公分,多為兩至四座,行進時又快又穩。以靈礦或者靈獸的靈核為動力,總得來說不算貴,歌林小康家庭的標配。 說來也奇怪,北神大陸類人種法師們,把自己的力量叫‘魔力’,把大陸上未能化為人形又有一定‘靈力’的動物們稱為‘靈獸’,卻管那些隔個幾十年就要來攻打北陸,只知道殺戮的戰斗機器們叫‘魔物’。 大概是因為,在某些方面上,類人種和魔物沒什么不同的緣故吧? 西澤這樣惡意地揣測。 他坐在聯盟特遣的飛梭上,望向窗外。 飛梭上了高速天橋,天空離他越來越近。 歌林的天空和學院里沒什么不同,一樣的藍,一樣的白,掠過一樣的鳥雀。 只是高遠蒼穹之下,矗立著教堂高高的尖頂鐘樓和彩繪窗,議政廳威嚴的灰石屋脊,還有羅列有序放射形干道和雜而不亂的天橋,將民居、商鋪、廣場環環串聯。最遠方,隱約可見他曾經待過的預備役學前機構。 終究還是回到了這里。 養父體諒他學業繁重,只安排他在儀式當天到,下飛梭就去換正裝,然后參加儀式,走個過場,再參加一下例行的晚宴舞會,隔天就可以趕回學院。 “雖然倉促了些,”養父在隨通知函而來的私人信箋中寫道,“但這樣可以讓你少受些苦,我的寶貝。父親知道你不喜歡應酬,你露個臉,剩下的都交給父親?!?/br> 當時一看到這句話,西澤的嘴角就止不住地往上勾。 好吧好吧。即使他實在不喜歡北神聯盟,為了他可愛的養父,他也是愿意為之而戰的。 飛梭將他帶至最高教堂,聯盟絕大多數大型儀式的舉辦地點。 教會,神權的象征。在這個全大陸都只信仰唯一的神明光明神,認光明神為神王的時代,教會是人民精神的歸宿。 最高教堂,是最神圣的地方。 一道三千階的白玉階梯將它高高供起,兩側沉默地守衛著高高的石柱和天使雕像。一座教堂,坐落一整個山頭,依山勢建起亭臺樓閣,紫藤穹頂,花圃噴泉,方尖石碑,尖頂鐘樓,城堡般莊嚴肅穆的宮殿群,以白玉為基,飾以黃金、秘銀和寶石。 一個穿著華麗白袍的長發青年正安靜地站在臺階下等他。 正值儀式前夕,臺階兩旁整整齊齊列著兩隊銀甲長槍的高大騎士,戴著頭盔,目不斜視,氣勢森嚴而凜然。 但這戒嚴的氛圍完全無法影響青年的氣質。 他看著很年輕,一張清俊的臉不過三十歲,眉目淡然而恬靜,唇色極淺。淡青色的長發長至地面,柔軟地垂到曳地的白袍上。 陽光穿過無數光年,輕輕縈繞在他身邊。照亮他白袍上環環嵌套的金紋,撫摸他耳側藤蔓和羽毛相纏的發飾,還執起一點金光,點在他額間垂下的金葉上。 繁復的衣飾未能裝點他的容顏,他本身才是讓這身衣袍徐徐生輝的關鍵。 光是看著他,就能讓人感到歲月靜好。 西澤忍不住微笑起來。 青年遠遠地望見飛梭躥來,一雙冰川藍色的鳳眸便眨也不眨地盯著它,直到它停在他身前,門滑開,一個人影像炮彈一樣彈出來,重重撞進他懷里:“養父——!” 溫·波文抿唇淺笑,眼底如萬年寒冰的疏離和冷淡頃刻間化為一汪春水,連狹長的眼尾也帶上幾抹彎彎的笑意。 他的聲音平緩而溫柔:“茜茜?!?/br> 西澤拖長了尾音,極其委委屈屈:“養父,不是說好不再叫這個名字了嗎……” 溫眉眼含笑:“不是說好不再叫我養父嗎?” 他可愛的養子抬起頭來,一派天真無辜,眼里卻寫滿了狡黠:“不是說好我怎么叫您您就怎么自稱的嗎?——‘父親’?” “……呃?!睖匾粫r詞窮,語氣軟下來,帶了點討饒的意味,“在信箋上,還是正式一點……” 他有點不好意思,“那么親昵的自稱,我寫不出來?!?/br> “哦,養父?!?/br> 溫:“……” 溫無奈地笑了笑,輕咳一聲:“好吧,嗯……這個,這個是爸爸不對?!?/br> 西澤的眼睛立刻就笑彎了,甜甜地叫他:“爸爸?!?/br> 溫·波文輕輕顫了顫,眼睫低垂下來,微微別過頭,隱隱有些窘迫和期待。 西澤軟軟地說:“爸爸,您真可愛啊?!?/br> 意識到養子正在欣賞他略有羞赧的模樣,聯盟首席秘書長立刻正過臉,擺出正經的表情。 十五歲的西澤,身形抽條,已經長到了一米八二,比溫還要高上兩公分了。 眉眼也有了變化,小時候圓圓的眼睛拉長了,鼻梁變挺了,記憶里有點嘟嘟的唇瓣也變薄了,臉部輪廓更為硬朗……五官尚帶青澀,但已經能看出日后俊美的模樣。 倒是頭發還是一如既往的卷,又卷又黑又蓬松,和他小時候愛吃的卷糕一樣。 ……已經是個少年人了啊。 也是,三年前送他走的時候就已經成年了。 不過在溫·波文眼里,他的茜茜不管變成什么樣,都是他最心愛的孩子。 為了照顧養父的身高,少年小心翼翼佝僂著背,才能摟住父親的腰肢,把臉埋進父親的肩窩里,用柔軟的卷發蹭父親的臉。 學院離首都歌林遠得很,又不放長假,西澤已經三年沒見過養父了。 他用輕輕的呼喚艱難地緩解心中迫不及待的心情:“爸爸……” 溫·波文接受了自家養子貼心的好意,揉了揉他的卷毛,拍了拍他的背:“父、爸爸也很想你?!?/br> 這個自稱總讓他想起別的事情,溫又有點不好意思了:“哎……先進去吧,儀式要開始了?!?/br> “唔……” 西澤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雖然眼睛不如以前那么圓了,長得也沒小時候可愛,但他現在這張臉依然好看得不行,沒有任何人能拒絕他裝可憐的哀求——反正溫自己做不到。 秘書長有點口渴。 “……乖,”他咽了口唾沫,嗓音略顯低啞,“……我們,回家了再好好……敘舊?!?/br> 西澤這才滿意地放過他,直起身子,一下子就有了幾分幾不可察的俯視意味:“好啊?!?/br> 他露出了開朗明媚的笑容,依然軟軟地說著: “我們回家再說吧,爸爸?!?/br> 這次被授爵的人,總共有十二位,比往年多了四個??磥眇B父為了給他爭取一個爵位,也以秘書長的身份做了不少讓步。 西澤年紀最小,爵位又最高,引得其余十一個人頻頻側目。 主持儀式的溫·波文把這份榮耀安在了杰莫加得導師頭上,然后例行發表了鼓舞士氣的演講。 黑發紅眸的少年,稚嫩青蔥,五官還帶著半分稚氣,但他身形挺拔地立在秘書長身后,寬肩窄腰,斂目垂首,帶著訓練有素的堅毅和穩重。仿佛他身上凝聚了教科書式的美好品質:虔誠,驕傲,又謙卑。 誰都不會懷疑他的忠誠。 溫·波文有條不紊念著臺詞,嗓音清冽,每一個音調變化都悅耳得像初春的小溪,寒冰初融,叮咚作響。西澤美滋滋地聽著,面上一派正直,只在養父側身介紹他的時候,裝作不經意地與他對了個眼神。 首席秘書長的神色溫柔了一瞬。 在他之后,教會也做出了表態。 同樣是振奮人心的演講,然后,由光明圣子來頒發象征爵位的黃金徽章。 只在重大儀式和禱告上才會放出來的圣子大人。 這是莫大的榮耀了。 圣子出現的一瞬間,全場的視線都默契地集中到了他身上。 那是一個披著純白的絲綢頭紗的少年。 西澤站在最中間,目不斜視,這個角度只能從余光中看到他堆積在腳邊的厚實袍角。 場面一時間靜默下來,所有人都在無聲地注視著他。 圣子泰然自若,從身后跟著的金甲騎士手里的托盤中挨個取出徽章,跟每個受封人說幾句簡短的鼓勵,整個過程有條不紊。 他行走間,珠串碰撞的聲音和騎士鎧甲的脆響交織在一起。 走進了,西澤才看見他從兜帽一樣的頭紗下蜿蜒出來的長發,象牙白色,海藻一樣打著卷,一直垂到小腿。身上的長袍白得沒有一絲瑕疵,衣扣一直扣到了喉結,靠裁剪和層層疊疊的鏤空,在正面勾勒出一只展翅的天堂鳥紋樣。脖頸、衣襟、雙肩、腰帶、下擺、袖口,戴著黃金和紅寶石打造的配套首飾,以羽毛和珠鏈為主。 西澤認出了隱藏在首飾和白袍上的魔紋,不禁慨嘆:哇哦,教會可真是有錢啊。 圣子走到他面前,西澤這才將視線上移到他的臉。 教會的光明圣子,歷代都是天堂鳥中最出色的那個。天堂鳥沒有外耳,人形本該是耳朵的地方都是羽翼,顏色越白,力量越強。 圣子殿下的雙耳則是三對細長的羽翼,潔白無瑕,豐滿輕盈。 他戴了一條白色綢帶蒙住雙眼,又用垂到胸口的細密珠簾遮住大半張面容。 光明圣子是屬于神王的私產,他們不穿鞋,要以赤足丈量神王的土地。他們蒙上的綢帶和珠簾,只有在神王面前才能摘下。 西澤看不到他的眼睛,直視圣子也很無禮,索性盯著他下半張臉的珠簾面具看。 圣子的聲音不疾不徐,帶著股悲天憫人的溫柔:“西澤羅爾·杰莫加得先生?!?/br> 西澤微微弓腰,右手握拳在胸口輕輕一擊:“圣子殿下?!?/br> “教會非常感謝杰莫加得殿下的貢獻,他是位偉大的導師,間接拯救了無數信徒的性命?!?/br> “不勝惶恐?!蔽鳚晒е數鼗卮?,“請允許我繼承恩師的遺愿,為聯盟和教會貢獻綿薄之力?!?/br> 圣子沉默了一會兒。 “是的,杰莫加得先生年少有為……” 他頓住了。 混血種瞬間警覺。 這位圣子停留在他面前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些。是看出來什么了嗎?不應該啊,他現在這副模樣跟類人種沒有任何區別才是……還是說教會的圣子有別的特殊能力?奇怪…… 圣子只停頓了短短幾秒。然后他伸出手,手背向上,五指微曲。 這是前面的受封人都未享受的待遇——圣子殿下要求他行吻手禮。 溫·波文看了過來。 西澤盯著那只手,從善如流地屈起一條腿,單膝跪下。 他似乎感到圣子藏在綢帶后的眼睛正在端詳他。 混血少年不動聲色,輕輕提起圣子的指尖,低頭,虛印一吻。 這時,圣子突然抬起手背,主動碰上了他的唇。 ……嗯? 少年圣子輕聲道:“與君共勉?!?/br> 說罷,他的手仍穩穩放在西澤的掌心,甚至悄悄蹭了蹭。 西澤不動聲色,隱隱往后退了半分。 圣子這才像驚醒一般,抽回了手。 西澤站直身,輕擊左胸。 圣子身后的金甲騎士一直低著頭,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西澤注意到他的耳朵,是短而小的翅根,只有一對,像兩枚羽毛耳墜。發色也是象牙白,但剃了寸頭,發絲短得看不出來是不是海藻卷。 不過,這種羽翼小的,力量不強,沒資格跟在圣子身邊才是……應該是兄弟吧。 圣子親自為西澤佩上了徽章?;照律鲜且呀浽诼撁说怯涍^的家紋,以后這個紋章就代表了‘西澤羅爾·杰莫加得’。 看著圣子手指靈巧地擺弄徽章的樣子,西澤想起了一個傳統。 救世主是神王在十位勇者中欽定的‘代行者’,會得到神王的恩賜。 其中,就包括了圣子。 雖然也有救世主婉拒圣子的先例,但大多數人都不會拒絕這么一個地位崇高的美人。 也就是說,這個圣子剛剛…… 是在視察有可能的‘未來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