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出逃(再見了,韓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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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御花園,花殘鶯獨囀,草長燕交飛。 幾名宮女嬉笑著路過,看到兩個太監領著幾名太醫提著藥箱匆匆跑進了竹韻軒,忍不住嘆了口氣,不知里面住著的那位漂亮的公子又出了什么事,這竹韻軒自從住進人來,太醫就沒斷過,三天兩頭的見太醫進進出出,想著身為皇上的男侍竟還不如她們下人過得好,憐憫的搖搖頭走遠了。 太醫來時,年輕的帝王一臉焦急之色,懷里用被子緊緊抱著一名身量纖纖的少年,少年面容精致,臉色卻如死人一般,太醫勸了好一會,才讓帝王放開少年讓他平躺到床上。帝王坐在床前緊緊抓著少年的手,雙眼血紅,死死盯著一旁的太醫,仿佛若床上的人出了什么事,皇上會當場把他們的頭擰下來。 幾個太醫膽顫地試著脈,交換了幾個眼神。 “皇上,公子情況不太好?!?/br> “不太好是什么意思?!朕告訴你們,他若是有個好歹,你們都別想活!” 幾個太醫被這一吼,嚇得魂都沒了,噗通幾聲全跪在了地上。 “皇上,公子之前在地牢里關了大半年,身子在那個時候就已經虧損了,之后一直沒調養好,再加上反復的受傷折騰,心情郁結,已是十分虛弱,這次又受了杖刑,傷口潰爛,還沒長好如今又綻開了,還跪了一夜吹了一夜的涼風……” 韓祁有些聽不下去了,打斷了太醫的話“你直說該怎么辦?” “原也不難,只要好好養傷好好調養,保持心情舒暢,不要再受什么刺激,好好養著總會恢復的,只是……”韓祁剛要松一口氣,又聽太醫說了聲“只是”心又揪起來,“只是什么?” “若公子不愿醒來,微臣也是無法子的?!?/br> 韓祁一怔,“你這是什么意思?” “皇上,微臣拼盡一身醫術也只能是治愈身體的病痛,心病還須心藥醫啊?!?/br> 心里好像有什么重重地砸下,有種無法言語的鈍痛,韓祁揮揮手,“下去開藥吧?!?/br> 遣走了所有人,屋里只剩下他們二人,韓祁除了靴子,掀開被子依著慕容清躺下,伸手將人摟在懷里,他的身子很冷很冷,韓祁抱緊他想給他暖熱身子,可不管他怎么暖,身子都冰的厲害。 清兒……醒過來好嗎,我錯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對你……清兒…… 接下來的幾天,韓祁除了處理政事,其余時間都待在竹韻軒,守著床上的人,可人卻一直沒醒。 慕容清昏迷喝不下藥,韓祁便嘴對嘴喂他,一碗碗的藥粥喂下去,韓祁原本不喜歡藥味,如今倒意外的覺得可以接受,甚至還很挺喜歡小人身上散發的藥香。 韓祁坐在床前,用濕帕子幫他擦著身子,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么認真地瞧過他了,這才發現短短不到一年,他竟已消瘦憔悴成這樣,他以前雖然瘦但身上還是rourou的,讓他總忍不住捏一捏,如今就只剩一層皮了。 他睡的并不安穩,眉頭緊鎖,偶爾還會出冷汗,囈語,韓祁心疼他在夢中也這么痛苦,同時又生氣,他寧愿在夢里掙扎,他也不愿醒過來面對他嗎? 韓祁有些落寞的輕輕在他唇上落了一個吻,“清兒,該醒醒了?!?/br> …… 韓旸在離宮前,最后來了一次竹韻軒。 他一個外臣,在宮里已經住了太久了,再不走就太不合適了。 弦絲雕花床上水藍色床幔里,那人靜靜躺著,屋里熏籠里清甜馥郁的芳香很是勾人,韓旸想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月支香了,此香乃上古西域貢香,傳其燒之辟疫百里,九月不散,凡有疫死者,燒豆許熏之再活,故名返魂香。此香失傳已久,韓旸也只是在古書上看到過,也不知皇上從何處尋得,因其確有鎮驚安神之效,皇上便在這竹韻軒一日日的點著,如此奢靡,連他都覺得rou痛。 韓旸嘆了口氣,握住慕容清耷拉在床邊的手想塞回被子里,突然他似是察覺到什么…… “都下去吧,本王陪你們公子說說話?!表n旸沖屋里的宮人吩咐。 因著小安子的事,如今竹韻軒的宮人都是從御前撥過來的,宮人們有些為難,皇上吩咐了要一刻不停地守著公子,無論何時公子身邊絕不能缺人。 “就一會兒,本王說完話立馬走?!表n旸帶些警告意味的眼神掃了一圈屋里的宮人。 “是?!睂m人們福身陸續退了出去。 韓旸看著人都走出去并掩上了門,沖影七使了個眼色,影七會意走到門口守著。韓旸才放心掀開了水藍色床幔,床上人兒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自己。 “你什么時候醒的?” “有幾日了?!?/br> “小壞蛋!虧你忍得住?!表n旸笑罵道。 “韓旸,幫幫我好不好?” “別說了,我都明白?!彼穆曇粲行┥硢?,讓韓旸聽了很是心疼,“我今天就要出宮,皇上現在在北宸殿接見大臣,大概晚上之前不會過來,機會只有一次?!?/br> 慕容清眼睛有些發紅,“韓旸……對不起?!?/br> “傻子,你跟我道什么歉啊?!?/br> 韓旸把人扶起靠在床上,思付了片刻,“慕容……有件事我想問問你?!?/br> “什么?” “你還記得你回云南前曾送給皇兄一枚香囊嗎?” 慕容清有些疑惑韓旸怎么突然問這個,“記得,怎么了?” “那香囊是你做的嗎?” “不是?!?/br> 韓旸突然有些激動地按著他的肩,“那是誰給你的?” 慕容清被他驚了一下,“那個香囊是臨風繡的……”說著臉上閃過一絲羞赧,“臨風說京中男女會互贈香囊以作定情之物,以慰相思之情,我不太會繡花,幾次都失敗了,便是臨風做好給我的” 韓旸自然記得臨風,他是慕容清從前的貼身侍從,“那你可知,那香囊里裝著什么香?” “我不太懂香,應該是一般的香草吧,臨風調配好我聞著味道還不錯?!?/br> “果然……” 慕容清被他沒頭沒腦的問了幾句,很是疑惑,“你問這些做什么?” 韓旸眸子似有些傷神,深深看了慕容清一眼,擠出一個微笑“沒什么?!?/br> “好了,不能再耽擱了,再不快一點就出不了城了?!表n旸收拾好心情,“你一會換上我的衣服出去,只要緊緊跟著影七后面就好,馬車就在外面,只要上了馬車就好辦了,沒人敢攔你?!闭f著韓旸重新放下床幔,走到屏風后面。 慕容清的身子較小,穿著韓旸的衣服有些松垮,他緊張的低著頭,“是不是很奇怪?” “沒有……”韓旸滿目柔情地看著他,許久才支支吾吾地問道“慕容,我……我可以抱你一下嗎?”他的聲音很是小心翼翼,看著眼前的人明顯楞住了,有一絲失望閃過,“哈哈,沒什么,我……”還未說完,那人上前幾步輕輕摟住了他,頭靠在他的懷里,韓旸有些受寵若驚,一時間竟僵在那里不知該不該回抱回去。 他身子很軟,身上帶著一絲絲藥香,讓他鼻子有些發酸,“慕容,如果沒有皇兄,你會不會有一點點喜歡我?” “……會吧?!?/br> 簡簡單單兩個字讓韓旸心猛然一顫頓時濕了眼,這些年他總是遠遠地看著他,記憶中這個清冷冷的少年從來都是那般遙不可及,他小心翼翼的討好,不敢越雷池半步,怕會玷污了謫仙一般的人,可無論他如何努力,少年總是淡淡的,從來都是禮數周全,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他看著他皇兄的眼神,那種掩飾不住的崇拜與羞澀,讓他一瞬間就明白了,原來他也可以有這樣一面,只不過不是對他。他雖是祝福,可又忍不住的嫉妒,直到現在他終于可以放下了,不管他是真心也好安慰他也罷,這樣就夠了,真的夠了。 韓旸收斂心神,有些不舍地把他推開,“你該走了?!?/br> “對不起,連累你了?!?/br> 韓旸笑著搖搖頭,“皇兄不會把我怎么樣的,快走吧?!?/br> 慕容清最后看了一眼韓旸,自己欠他的實在太多了,他不是不知道韓旸的心意,只是他的心這輩子恐怕再也容下第二個人了。 馬車就停在竹韻軒門口,從屋門到馬車這一段距離不過百步,慕容清硬是走出了一身冷汗。好在宮人們都弓身行禮,他低著頭緊緊跟在影七后面,倒也沒被發現。 上了馬車一切便順利了,有晉王腰牌和影七在,他們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宮門。 一切都太不真實,慕容清直到出了皇宮還有些渾渾噩噩,不敢相信自己逃出來了。 他掀開轎簾,最后看了眼愈行愈遠的皇宮,巍峨的宮墻像極了一個巨大的牢籠,不知埋葬了多少人的一生。 慕容清放下了轎簾,眼中一直含著的淚終于掉了下來。 再見了,韓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