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玫瑰獵捕計劃 2 去游樂園玩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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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睡在這間屋里? 希爾洛睜開眼睛,第一時間冒出了這句疑問。他琢磨了一下,似乎是自己下意識認為本不該睡在這間客房里。 那他又應該誰在哪兒? 希爾洛強迫自己把問題拋在腦后,轉而去探究反常驚醒的原因。逐漸消散的睡意中殘留著最后于夢中看到的景象,殘肢,他的斷手,血,剖開的腹部,一場爭吵,慘叫無聲輪回,狄克諾是誓死之敵—— 他突然從床上坐起來,睡衣黏在被冷汗浸濕的背上,急于想脫離焦灼無力的感覺,跳下床,走到了窗邊,推開窗子,寒涼的夜風在他發梢打了個轉,鉆進寬松的衣服里。 耳膜還殘存著尖叫聲的回音,嗡嗡作響,仿佛身邊安放著大功率音響,不間斷播放著令人煩躁的尖銳白噪音。 當他凝神去聽,包圍著自己的嘈雜喧囂瞬間消亡,周圍寂靜地連花園里自動加濕器的細小噴霧聲也聽不真切。 他也不知道腦子里為什么會突然冒出這個名詞,包括它的啟動周期和形象,安置的方位,好似他本就該知道。 這個地方,無疑處處留著他的生活痕跡。他看每一樣事物都順心,每一件東西的樣式,擺放的位置都好似精準丈量過他的喜好。 除了樓下那個雌蟲。 夢中那張逐漸清晰的臉無疑是對方的。 他在窗口吹了一會兒冷風,正在試圖捋清思路,分析狄克諾的說辭與星網流言相悖的部分。窗臺落了一片蘋果樹葉子,他捏起發黃的葉根,嗓子口仿佛縈繞著一股鮮榨蘋果汁的清甜。他有些不適應成堆出現的“共感”現象,想要將葉子丟出去,抬起手的時候,被一股痙攣般的絞痛驟然攫住了。宛如有蟲在腹部開了個洞,塞進去一臺絞rou機,插上電源瘋狂鉆動起來。 希爾洛發冷的手撫上側腹,發現自己在胃痛。 他關上窗戶,帶了點迷茫和不知來源的落寞。身邊缺少了一種穩定而溫熱的環繞,軀體疼痛,心靈卻白茫茫一片漠然。 最終,他決定出去找一杯熱水喝。 正在此刻,門口傳來了些許細碎的的動靜。希爾洛止住腳步,放輕呼吸,地毯柔軟的毛刺瘙癢著腳心,踏進去時感到踏實而柔軟,比起穿著家居拖鞋,他的確更喜歡這種感覺。 這道小思緒一閃而過。貼著他的門,不,確切來說是靠著床的那面墻外有輕微摩擦,聽起來像是布料抻開。SS級的聽力很容易分辨出接下來一系列緩慢小心的邁步,謹慎注意,為了不驚擾到屋里的蟲。下樓梯時的腳步聲依舊比較重,是增加的體重和軀體缺少平衡導致的,但希爾洛能聽出對方是踮著腳掌走路的。 是那只老雌蟲。 希爾洛回到床邊確認了眼時間,凌晨四點半。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他竟然毫無察覺。雌蟲是在他入睡之初就在門邊監守,還只是來轉一圈? 希爾洛馬上否定了后一種可能。因為從他起床到現在,過去了將近二十分鐘,門外一直安靜如無物。最初衣料摩擦聲似乎是雌蟲做了個站起的動作,那么他之前應該蹲在墻外? 雄性決定趁雌蟲還沒回來之前,開門看一眼。手按在門把上,握住的同時,松開了。 為什么要看呢?徒添煩惱罷了。 他重新回到床上,改成臥躺的姿勢,好似這樣壓住胃部就能忽視它的存在了。閉上眼睛,注意力卻沒法不落在兩米之隔的墻外。 赤腳沉重地踏在木質樓梯上,踮起腳跟盡量減少碰觸面積,小腿肌rou線條隨之繃得筆直,扶住墻的那面防止失去平衡,必須走得非常小心非常慢,過度緊張反而調整不過來呼吸,停下來緩了緩,踏上最后一階,自以為悄無聲息地回到原地,靠著墻坐下,輕輕吐息。 真是笨重.......希爾洛內心默默評價。 他變得心神不寧,也不再去想房間里是否也被放置了監控器,一腳蹬掉了被子,收起膝蓋,重重嘆了一聲,手掌捂住額頭埋進枕頭里。 門外的阿內克索恍惚聽到了一聲嘆息,反射性僵住了,不過房間里并沒有其他動靜,他覺得自己過于慌張,放松了身體,重新打開終端,刷起星網。虛擬投射的微光照映在臉上,是一片慘白的光,灰色瞳眸隨著轉動,不過一會兒就開始干澀了。 想無視頻繁的胎動,因為腹部的動靜折騰地他難受極了,卵會壓迫到尿道和生殖腔口,不論哪處都布滿敏感神經,腔道一直處于半濕的狀態,他得忍受著不斷泛上來的尿意和情動,坐臥難安。 如果這時候能躺在雄性身邊,一定會好許多。 他的小花兒......他的小花兒一定會溫柔地拉近距離,手指搭在他腰上,用鼻音呢喃著一聲恍若責怪的關切:老雌蟲,你怎么回事。 現在想這些都沒有用處,好好計劃一下明天開展怎樣的實效攻略才是真。 四個小時后,希爾洛踏出房門。開門的那一刻,他做好準備看到一些奇怪的事,雖然沒有一只雌蟲守在門外,但確實有視線內的物品改換了。 正對房門的弓形四角木臺架放置著一個無色水晶花瓶,瓶中插滿了鮮花,粗略看過去有玫瑰,鳶尾與淺水草,和他昨夜開窗聞到的花香味一樣。 瓶子上依靠著一張手掌大的卡片,希爾洛走過去,沒有拿起它,讓它保持原位,矮下身子查看上面的字。 【給我親愛的小玫瑰, 還記得這些花兒嗎?我們親手栽種的。去年夏天,弗蘭西調皮拔掉了三顆鳶尾丟進湖里喂飛來的野鴨,你很不高興,我替你揍了一頓那小子。玫瑰花是我們從帝國帶回來的稀有品種,我特意把它種在了離我們臥室最近的地方。淺水草——】 卡片的背面應該還有剩余的話,希爾洛沒有興趣繼續探究,轉身下樓了。 沒有身份卡是有點棘手,但還不至于寸步難行。如狄克諾所說,他在聯邦首都星活動了八年,不可能沒有關系網,想要確認身份重置信息應該很快。 除非,雌蟲不想讓他這么做,想以此將他困在身邊。如果是這樣,他離開的步調反而需要加快了。 狄克諾不在廚房,他似乎走得很早,留下了一份豐盛的早飯,并用貼在盤子上的便簽告訴雄性中午他會趕回來準備飯。 隨便吃了點東西,希爾洛胃部的絞痛得到了緩解。在出門之前,首先可以從這棟房子著手,找回一些有用的信息。他一直沒能登上自己的星網賬戶,沒準可以從這里找到一臺以前用過的舊終端,用虹膜驗證修改密碼。 除開主臥,二樓有一間兒童房,跳過這間,沿著弧形墻壁行走,前面是一間廣闊的書房。他循著感覺,一進門就朝左邊那張桌子靠近,果然在抽屜里摸到了一只終端投射器。 舊終端星網賬戶自動登錄并同步,希爾洛隨手下拉菜單,翻過幾頁無關緊要的備忘信息,切換到文字通訊界面,在最上面看到了備注名為【混蛋雌蟲】的未讀信息。 點開信息欄,跳出一整頁慌亂詢問位置的話,看日期應該是他在艦船上醒來日子的前兩天。往上翻頁,大多是雌蟲單方面訴說思念,偶爾有一兩句自己簡單的疑問,一般后面都會跟著時常不少于一個小時的通話記錄。希爾洛拉開椅子,坐下來,支著腦袋一頁一頁翻著聊天記錄。 按動的拇指忽然停住了,他想起自己要干的正事,而不是在這兒浪費時間看以前的自己怎么和一個雌蟲調情。 有了星網賬戶,就等于有了一切。他不動聲色關掉資產查詢界面,內心有了打算。 阿內克索在午時趕到家,發現雄子還在,心底松了口氣。身為國家元首,回來的第一天至少得露個臉,威懾威懾那群懶散的下屬,督促他們盡快收拾爛攤子。 “狄克諾先生,我可以訂購配餐,不需要額外做飯給我?!?/br> “配餐會暴露我們家住址,雄主等我一會,我帶了你喜歡吃的食材回來?!卑瓤怂髡骂I帶,和外套隨意丟在沙發上。抓起裝著冷鮮羊肝的袋子,快步進入廚房。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希爾洛不會相信,一個傳說中的大獨裁家會系上家庭主雌專用的圍裙,捋起漿洗得板正的制服襯衫袖子,專注做起飯來。這不像是一個在外號令十億軍蟲的SSS級能做出的事,可它偏偏在眼前發生了。 帶著一種極端的荒謬感,希爾洛開始品嘗雌蟲端上來的煎羊肝。 應該是托于食材本身的美味吧? 希爾洛馬上給出評價。 烹調手段并不高明,佐料處理得也馬馬虎虎,不過比起軍部配餐的偏重偏咸,清淡的做法還比較符合他的口味。 阿內克索趁他在下面吃飯的間隙上了三樓,他心情忐忑,放輕腳步走到放花瓶的架子前,深吸一口氣,捏起卡片,往下面的三角空隙瞄了眼,失落地將它重新放回去。 東西還在那兒。 阿內克索暗中安慰自己,也許雄性還沒發現,也許他明天就會看到,高興地記起一切,重歸自己的懷抱了。 總得對明天抱有希望,不是嗎? 第二天,第三天,花瓶里的花每天都會換上幾朵新鮮的,瓶子下的卡片日日也會更新。希爾洛早起路過,沒有再去看它,也更不知道,不論開頭的問候是一些怎樣變換的回憶性敘述,卡片背面結尾的話始終沒變,等著他去發現。 “嘟——” 阿內克索反應迅速按住了終端,調成靜音。他輕手輕腳離開三樓,拐進臥室,關好門,才接通通話—— “弗蘭西?” “??!我雄父在嗎?”小蟲的腦袋從畫面下方冒出。 “雄父......雄父在睡覺,有什么事跟我說?!卑瓤怂髂贸鲆回灥膰勒龖B度對孩子。 “就是......”弗蘭西遺傳自雄蟲的綠眸怯怯偷看著自己的雌父,猶猶豫豫說:“我快放假啦,別的小朋友都有家長接,雄父會不會來接我???” 接你?他連你雌父是誰都不知道了!怕是早就忘了你是誰的種了,還接你呢! 阿內克索當然不可能把怨火撒在幼崽身上,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平淡地戳破他的幻想:“雄父很忙,我也很忙,你自己坐校機回來,我在家門口接你?!?/br> “嗚嗚.....你們怎么這樣!”眼淚水在打轉,孩子憋紅了小臉,表情皺成一團,跺了下腳,發憤似的說:“我不回去了!” “不回來也行,我給你交好暑期住宿費,家長同意書回頭拿來給我簽就行?!卑瓤怂魃硇木闫?,想早早打發孩子走。 “我......我不要??!”弗蘭西開始抹眼淚了,他一哭就開始打嗝兒,可憐兮兮,一頓一頓地念著:“雄父騙我......他,說好,要帶我去,嗝,去游樂園玩的。為什么啊,別的同學,嗝,都,都可以去,為什么我就不能去,你們......嗚......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雖然阿內克索有那么一瞬間很想點頭說“是”,但殘存那丁點母性還是即使阻止了他。 “帶你去帶你去,不會騙你的?!边@要看你雄父能不能加把勁想起我們來了。 “游樂園是嗎?一定會去的。怎么會不要你呢?我和雄父都喜歡你的?!碑斎晃易钕矚g的還是你雄父了,你雄父最喜歡的也是我。 “真的嗎?”弗蘭西吸了吸鼻子,拿袖子蹭蹭眼淚,小嘴朝下撇著,“那我能吃蛋筒冰淇淋嗎?” “可以吃?!?/br> “我想吃三個,不,四個?!毖劬﹂_始放光。 臭小孩得寸進尺?!斑@要問你雄父,雄父才是我們家一家之主,雌父做不了主的。等你回來自己好好跟他說,知道嗎?” “......知道了,哼?!?/br> “下次不要這個點打過來,星球間有時差?!庇X得話有點生硬,阿內克索放軟語調,松了口,“等這邊忙完,雌父抽空去學校接你?!?/br> “那你要記得要大灰隼戰斗機來哦!”弗蘭西趴到鏡頭前,掛著兩條亮晶晶的淚痕,嘻嘻笑。 “大灰隼?” “就是機庫最大最帥那個!”弗蘭西早就不知道在學校有意無意跟同學炫耀多少回了,這回一定要亮出來給大家看看呢,他才沒說假話。 “行,可以?!蹦呛孟袷撬I給希爾洛的結婚周年禮物來著?雖然他很想告訴孩子,在他的地下私藏,弗蘭西禁止進入的區域,還有不少比那架新機更強更酷的機型,都是跟隨他戰斗生涯的僅供SSS級體能使用跨級別實驗機。 唉,一家之主。我們的一家之主可能正在計劃著怎么逃離這個家。 阿內克索掛了通訊,朝三樓走去。這會臨近兩點,希爾洛應該熟睡了。他經過花瓶時,停下來拽出了兩朵打奄的鳶尾,放在一旁準備明早拿去丟掉??ㄆ奈恢靡琅f沒動,靜置在桌上,無蟲問津。 怎樣才能一點點融化雄蟲的心? 這只希爾洛,沒有與自己共同生活過的記憶,等于沒有感受過愛。他冰冷,孤傲,本能拒絕一切接近和討好,看似禮貌守節,實際全是抗拒。他不懂得索取,也不愿意去探究生活中的細節,只是機械地......機械地想要逃脫任何情感上的束縛,獲得自身的獨立,哪怕冷到了自己,也沒有知覺。 他不是那朵用愛澆灌滋養,在濃情蜜意的呵護中成長的玫瑰,反而尖銳地令人心痛,渾身除了利刺一無所有,養分貧瘠,沒有多余的精力來放松心身,長出花葉,綻放美貌。 終端在手中輕微震動了下,阿內克索眼見一則提示跳出來:【您的賬戶已到賬100,000星際幣,請點擊查看?!?/br> 疑惑點開,跳出轉賬者的名字備注:【心肝玫瑰大寶貝】 這是為什么? 為什么要轉錢給他! 不是,不對,絕對不可能是恢復記憶想要補償,他雄主一向知道一句愛語對他來說比什么都值錢。 那這是什么?! 他想到了一個可能,下意識就想否定,可理智告訴他那應該是最接近的答案。 金錢,他們的關系怎么能用金錢來衡量??! 他頭昏腦脹,四肢劇痛,終端掉在了地上,他看不清東西,痙攣的食道涌出一種濃烈的想吐的感覺。他的情意,他的忠愛都被無情貶損了。他難過地喘不過來氣,想就此放棄??伤?,一旦他放手,一切就完了。 他扶著肚子,想以此減輕情緒動蕩引起的劇烈胎動的影響。面前就是那道門,只要敲開它,或許還有轉機。 手指都在發麻,視線混沌,他靠在門邊,用手肘撞了兩次門,后腦抵在墻上,無神地望著天花板。 門在他手邊開了,雄蟲依舊和他保持距離,站在門內,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他的表情,應該是漠不關心。 “為什么.....為什么要給錢?”雌蟲聲音低暗嘶啞。 也許他只是轉錯了賬戶,也許是這樣的。阿內克索抱著僅有的希冀,轉向雄蟲,等待他啟動雙唇的剎那。 “為什么?狄克諾先生——” 又來了,又是那個稱呼,求你,求你別那么叫我—— “——鑒于事實婚姻已結束,我接受您的幫助,以非婚姻關系借住于此,理當給予您相應的資費?!?/br> “啊......”雌蟲發出了似哀泣似痛苦的悲鳴,仿佛在剛才被雄蟲切斷了氣管,聲調破碎,每吐一個字都像是和著血咽下一塊玻璃渣,劃破了食道,攪爛了內臟,“你,是想,羞辱我嗎?” 希爾洛無動于衷,他注視著這只對他而言尚且陌生的雌蟲,平靜拋回了問題:“你又為什么每晚都睡在我門前,監視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