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 籠中鳥非池中物2 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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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不去,安赫。你能來看我,我就很高興了?!毙巯x表現得像個溫和的兄長,他有著色素淡薄的銀灰色瞳眸,整只蟲都像得了白化病,干冷的實驗室燈光打在他身上,白色發絲被光照得幾乎透明。 整張臉唯一有血色的地方應該是嘴唇,安赫里托看到那雙淡粉色的唇動了動,繼續說道:“如果皇妃殿下不許你過來,就不要再來了?!?/br> 即使安赫里托還是個孩子,都能觀察出雄蟲的神情有多么凄切。他的嘴角往下壓,眼睛不再看過來了,低下頭用手背捂住嘴輕輕咳嗽了兩聲,雙頰浮現出一點病態的血色。 安赫里托馬上從墻角站起來,奔過一小段距離,撲到了玻璃上,對即將撤開手掌的雄蟲焦急得喊道:“別走!” “曾祖,我,我能叫你的名字嗎?” “可以哦。隨便叫吧,安赫?!蹦绿K爾卡虛弱得連個微笑的表情也做不到。 “我會找到辦法帶你出去的,穆蘇爾卡?!焙⒆右院湍挲g不相符的肯定語氣說著。 穆蘇爾卡將小指頭從用作空氣流通的小孔里伸出去,孩子習慣性得用小手抓住了它,借由這么丁點少得可憐的身體接觸來傳遞心緒。 “你要怎么才能帶我出去呢?安赫,你還小?!?/br> “我已經不小了,再過十二年,我就能當上皇帝,到時候我們一切離開這里?!毕袼@個年紀的孩子,居然沒有說出向成蟲尋求幫助的回答,而毅然決然將任務扛在自己身上,實屬難得。 責任心,恐怕也是皇長子所接受的教育中要強調的部分。 “十二年嗎.......我會等你的,安赫?!蹦绿K爾卡隔著玻璃,看到了孩子眼中迸發出的驕傲和喜悅,說服自己放下一絲絲的負罪感,繼續欺騙道:“看守快來了,你快走吧?!?/br> “下次呢?我還是周三周五來嗎?”孩子聽到自己得走了,心慌意亂,囁嚅著問。 “來碰碰運氣吧?!蹦绿K爾卡給出了模棱兩可的答案。 “那我們一言為定?”他對比自己大七歲的雄蟲說。 “一言......為定?!蹦绿K爾卡已經不想繼續對話下去了,面對真摯而熱烈的感情,他很不適應。 但當他將視線從地板縫里撤回來,發現安赫里托還握著他的小指頭蹲在他面前沒有走時,他似乎是被孩子直白愛慕的目光打敗了,終于表現得像個還未成年的少年,猶猶豫豫說出了要求:“你能親親我的小指頭嗎?安赫?!?/br> “啊,好的!”聲音從孩子的嗓子里歡快得飛出來。 他珍而重之得用細細小小的手指頭捏住了屬于少年的指節,幼小而年輕的心臟撲通撲通快要蹦出了胸腔。他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姿勢和表情來親吻這只雄蟲,也許有相關的說法,只是皇宮的禮儀官還沒有來得及教導他。他懊悔極了,覺得自己應該在平時好好觀察四周,免得在這種時候于穆蘇爾卡面前出丑。 還沒有長出輪廓來的孩子靦靦腆腆得笑了,先前在他身上環繞的皇家式的嚴謹與克制都蕩然無存。他握著那根蒼白瘦弱的小指頭,像是面對盤子里最喜愛的菜肴,只有一口,也只剩最后一口,他滿懷興奮期待它,更舍不得這么吃掉它。 他注視著指甲蓋邊緣泛出的一點rou粉色,熱騰騰的心催促著他低下高傲的小腦袋,將柔軟細嫩的嘴唇貼在雄蟲的第一指節上。安赫里托還不知道那種心癢難耐是什么,他只覺得,比他第一次張開五指伸進長毛兔的背毛里還要舒服美好,甜蜜柔軟。 孩子激動得探出了小牙,含住雄蟲的手指,帶著豁口的小尖牙頂在柔軟的指腹上,神經末梢傳遞出溫熱而微妙的刺痛,穆蘇爾卡的臉“騰”得紅熱起來。 這是他的曾孫,他雌兄的直系。 “好了好了?!蹦绿K爾卡不動聲色收回手,把沾上的一點唾液抹在自己的純白色實驗服上。 孩子的臉上殘留著失落,但他聰明到能很快扭轉情緒,把更積極的一面展現給雄蟲看:“謝謝您曾祖。我還給你帶了甜點,你說過喜歡吃這個餅干,我帶來了,你看啊?!?/br> 他從繁復繡金的小外套里鄭重其事得掏出了一小坨東西,他的手太小了,只得一層層剝開包裹用的素色花紋餐紙,兩只手掌張開捧到了雄蟲跟前,五六塊奶黃色的椰汁餅干躺在那里。 “我該怎么給你?從那邊塞過去嗎?”孩子說著挪騰到了旁邊,墻面的最底下有個窄窄的小方洞,平時是用作推遞餐盤的。 跪坐在玻璃墻另一端的雄蟲沒有動。他僅僅是機械得轉過頭,仿佛是麻木得看著小雌蟲認認真真趴下,將餅干仔細重新包好,伸著小手將它用力推進了槽道里。在黑色鐵質槽道的另一頭可以取到它,這是為了隔開實驗品和外界接觸所做的特殊設計。 當聽到餅干到達底端,和鐵壁輕輕碰撞發出的莎莎響聲,穆蘇爾卡才像突然驚醒了似得,反射性露出了虛假的笑容,親切得對皇長子說道:“不用了,你留著吃吧,安赫?!?/br> “我不愛吃甜點,會牙疼。一般雄蟲才愛吃?!卑埠绽锿信呐囊路酒饋?,還不忘扯著衣角,細致捋平身上的皺褶。 “我也很久沒吃了?!鄙倌贻p聲說。 實驗品只配吃流質食物,保證營養,容易處理就好。否則,他喝了什么藥劑,互相產生反應導致嘔吐中毒,可就要耽誤皇室各位大人們的試驗了。 “以后你會每天都能吃到的,我向你保證!”安赫里托激動得說著這樣的話,穆蘇爾卡卻覺得他太過孩子氣了。 這就是他的命運,誰也無法做出保證改變它。 不論是餅干,還是自由。 這孩子只是一個偶然闖進實驗室的意外,是他用以驅散無聊的玩物而已。 他跟孩子說了一些一百年前的見聞,四五本他讀到過的星際軼事,還有他曾經在鏡宮后山收集到的昆蟲,又是怎么做成了標本,藏在了皇宮的某個角落。沒有哪個孩子能抗拒這種話題的誘惑,特別是這樣一位嚴格遵守皇室規則的小皇子,平日生活必定是無聊枯燥的。 他已經太久太久沒和蟲有過交流了,他忘記了自己的年歲,在日復一日的檢查和注射中放棄思考,關于一百年前生活的記憶早就模糊不堪了。在安赫里托不能來的那幾天里,他會控制不住得分些時間去努力回想,一點一點擦干凈那扇早就布滿灰塵蜘蛛網的記憶之窗,透過窗子看到過去的自己。這樣,在孩子下一次到來之時,他又有了充分的談資。 也只能騙騙七八歲的孩子了?;\中之鳥,在外界只生活過十三年,他的視野實際只止步于那個山頭,再遠的地方他也沒有去過。 波阿王室最后一線雄性血脈,一出生就因為孱弱的身體和畸形的器官被深藏宮中,上天也不愿意垂憐他,讓掙扎活到十三歲的孩子近乎早夭了。 在他還留有最后一口氣時,那個能干的皇長雌將他封進了冰棺里。再次醒來時,時間已流淌過一百年,蟲族世界早已天翻地覆,分崩離析,接管他的是下一屆權力獲得者——當年伏蟄了三代不聲不響積蓄力量的中立派大貴族莫納克氏。 無法逃離的悲慘命運,再次降臨到他頭上。 “我走了哦?”當年那個皇長雌的親曾孫扶著玻璃,依依不舍得說。 隔了四代,早就看不出當年那只雌蟲的影子了,可每當他意識到一絲血緣的聯系,就感到身體里產生微妙的灼痛。 “去吧,路上小心?!鄙倌陸K白的臉扯出笑容。 安赫里托在玻璃墻前晃悠著,不愿意離去。他掏了掏口袋,抓出一些散落的餅干屑,看著自己的腳尖,羞澀得小聲說:“下次來還可以親你的小指頭嗎?曾祖?!?/br> 他馬上抬起小臉,慌張得摳著手指,補充道:“我還會給你帶甜點交換的?!?/br> 穆蘇爾卡隔著墻,似乎正望著他,仔細一看其實目光恍惚,無所依定。他面無表情得回答孩子:“可以?!?/br> 這僵硬的回應并沒有打消安赫里托的熱情,他這個小小的孩子,雖然是個蟲見蟲夸成熟的皇長子,謹慎外皮下一顆屬于孩子的活潑心臟充滿了這個少年的音容。在這座莊重暗沉的皇宮里,他第一次憑自己交到了朋友,這位朋友不僅長得好看,還很愿意陪著他傾訴,宛如兄長般的關懷是安赫里托從來不曾體驗過的。 他是如此得喜歡著這個孱弱的少年,之前沒有任何一只蟲能讓他感到如此幸福,哪怕是他的母妃和父皇。每一次見面都能令他開心許久,他會躺在床上回憶著和雄蟲說的那些趣事,直到精神耗盡不情不愿入睡。 這是只屬于他們倆甘甜的小秘密。 安赫里托邁著歡快的步子向外面走,迎面的走廊傳來了腳步聲。他之前也差點撞見過守衛,這次就能夠靈活得藏進走廊的柜子里,悄聲關上門,等待守衛走過去。 來的守衛似乎只有一個,腳步聲穩健。安赫里托縮在柜子里希望他快點離去,但這次守衛沒有在查探后返回,而是留在了實驗室前。 “這是我和克羅萊共同的決定,你的身體狀況很不穩定,也無法在外界生活自理,既然你想,我們也尊重你的選擇?!?/br> “唔!”安赫里托即時捂住了嘴巴,才沒讓驚訝的呼聲傳出去。 這道聲音實在太耳熟了,正是他的母妃路斯特雷殿下。 “我有選擇的余地嗎?”穆蘇爾卡弱弱反駁道。 “我們已經盡力了?!甭匪固乩壮练€得回答。 “你們想要什么,我大概能猜到。說是我皇雌兄的囑托,其實包含了多少私心,只有你們自己知道了?!鄙倌甑穆曇粼絹碓饺?,到了最后幾乎是用氣音在說話。 安赫里托無法從他們的對話中獲取信息,只能大約根據語氣猜測出穆蘇爾卡因為母妃的話不高興了。他想打開門沖出去,勸止母妃,卻無法忽視自己其實是個不受寵的皇長子。 他的母妃和父皇,在宮殿里住進另一位新雌蟲并誕下皇子后就爭吵不休。在他這個年紀,能敏感得體會出父母情緒的變化,他的母妃不喜歡看到他,這點他也被迫逐漸領悟了。 “那就這樣決定了?!甭匪固乩子辛艘苿幽_步的趨勢,安赫里托緊繃了神經,死死捂住了嘴,縮進了柜子拐角里。 “那是什么?”路斯特雷突然停下來問。 “啊,那個么?是只不長眼的野貓跑進來,死活要丟進來的垃圾。等會麻煩你叫蟲過來清掃一下,否則發臭了會很麻煩?!鄙倌旯室庖员蓷壍目谖钦f。 他聽到柜子門開的聲音,也確信孩子躲了進去,此刻正在偷聽著他們的對話。 就讓他的美夢破滅吧——穆蘇爾卡滿懷報復心得想著。 “知道了?!甭匪固乩缀喍痰谜f,他再次瞟了眼槽道里散落的餅干,認出了下午茶時桌上放置的花紋餐紙,無聲得嘆息著,再次轉過頭時眼中已帶有三分警告:“別那么對他?!?/br> “你們又是怎么對我的?”少年語調哀哀得說,但在安赫里托視線無法觸及的地方,他分明是尖刻而嘲諷的神態。 “就這樣吧?!甭匪固乩撞辉付嗾f,似乎一副疲累的樣子,再次經過柜門前,腳步匆匆。 過了大概有半個小時,穆蘇爾卡都以為孩子在柜子里睡著了時,那扇小鐵門“吱呀”打開了。他恍然聽到了一聲壓抑的啜泣,再就是一連串凌亂的奔跑,漸漸消失在走廊盡頭。 穆蘇爾卡依舊保持著跪坐的姿勢,呆滯得睜著眼睛許久,忽然,他做了一個自己也意想不到的舉動—— 他把右小指含進了嘴里,輕輕舔了一口,明明孩子的口液早就擦干凈了,卻從靈魂深處痙攣了起來。那味道嘗起來是如此酸澀難忍,仿佛在他的舌尖滾落的是孩子傷心的眼淚。 他僵愣著,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做。不安促使他站起來,手忙腳亂將槽道里的餅干迅速撿起來,丟到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