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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夕夕成玦(替身與天降與白月光的修羅場)在線閱讀 - 第十八章:共患難(雪醫曖昧,哥哥出場)

第十八章:共患難(雪醫曖昧,哥哥出場)

    “疼么?”骨節分明的手指沾著無色的脂膏,輕柔地在面上受傷那處一點點涂抹開,動作細致如繪丹青。

    鄔玦只是皺眉問道:“會留疤么?”

    “你信不過我?”

    “難道你覺得自己很可信?”鄔玦嗤笑一聲反問。

    陸諒嶠收回手指,無奈笑道:“傷口入rou不深,殿下放心?!彼f罷便除下自己外衫,轉過身坐在石凳上,對著鄔玦露出布滿了大片深淺不一抓痕的后背,彰示著他在今日這場歡愛里的罪證,“野貓都沒殿下這般愛撓人?!?/br>
    鄔玦隨意沾了一把膏體,十分敷衍地在陸諒嶠后背上抹了幾把。此刻他手腳酸軟無比,實在懶得再費心與人斗嘴,聞言也不說什么,只是惡狠狠抵著一道破皮的傷痕掐了一把,將那一處又掐出血來,尤不解氣,又依樣畫葫蘆地掐了好幾處傷口。畢竟他的臀rou因著先前被狠狠撫揉過的緣故,坐在冰涼的石凳上簡直腫痛無比,后xue里沒有粗脹的陽物進出之后從磨人欲死的劇烈歡愉里平靜了下來,后續就是泛著如火燒一般熱辣的痛癢。

    只是如此折磨幾下,真是便宜他了。

    陸諒嶠猝不及防,輕嘶了一聲,皺著眉頭無奈求饒道:“殿下,輕點?!?/br>
    鄔玦哼了一聲,快速抹完之后便起身拿起包裹,催促道:“可以走了么?”

    結束這場莫名其妙的情事之后,鄔玦終于可以不受打擾地仔細回想之前發生的種種,那利爪男人最后說出的話語在他心中埋下了一顆不安的種子,無矢的背叛更是讓他不敢再信任那些他留下的暗衛,恨不能立刻便回到北國去,連事后的清理都有些心不在焉,只草草擦去了身上各處吮咬留下的水跡,以及下身濺開去的點點白濁。

    說起來他并不意外會有手下背叛他,反正他也沒有真正信賴過這些暗藏心思的影衛。只是沒料到最先露出真面目的卻是那個看來誠懇老實的無矢,鄔玦本以為他是因跟隨他暗殺南國公主一行之時而遭了毒手,哪想到竟然是幕后黑手之一。若不是陸諒嶠及時趕到,恐怕如今……

    鄔玦一想到這里便有些心慌,莫名還很想笑。明明已經在別的男人身下下賤雌伏過了,一想到無矢會碰到他的可能仍是恨不能殺之而后快——可為什么偏偏能接受陸諒嶠呢?

    甚至還對他露出了那么脆弱的一面。

    即使溺于幻覺,但鄔玦心底其實清楚地知道那個可靠的懷抱并不是鄔陶,他也不會對著真正的鄔陶露出那般委屈撒嬌的神情。

    是不是在內心深處,他一直是依賴著陸諒嶠的?

    “稍等,還差最后一步?!标懻弽┖蒙仙硪挛?,從桌上的包裹里取出兩張人皮面具,遞給鄔玦一張,“北上一路想必不會太平,還是先喬裝易容一番為好?!?/br>
    鄔玦并不拒絕,拿過來之后就著光細細打量了一番,撇著嘴評價道:“真丑?!?/br>
    “殿下若是嫌棄,在下其實還有個更加穩妥的法子?!?/br>
    “什么?”

    “你我扮做夫妻,想來追殺你的人也不會想到我們會以一男一女的身份同行?!?/br>
    這的確是個很好的法子,但鄔玦立刻冷著臉拒絕了。他身量較陸諒嶠矮上幾寸,加之眉眼清秀,腰肢纖細,想也知道二人之中會是誰男扮女裝。

    陸諒嶠并不意外,微微一笑后便取出特制的藥水在面具上細細涂了一層,隨即攬過銅鏡開始喬裝。不過片刻功夫,原本清朗如松的雪醫就成了一個面貌平庸的中年男子,唯有從那雙溫潤的褐色眼眸與修長挺立的身軀才能依稀窺見一點原本的影子。

    “殿下可需要我幫手么?”

    “不必?!?/br>
    鄔玦照著他的手法帶上了面具,熟料臉頰邊緣那層無論如何擺弄都不熨帖。陸諒嶠見狀,抓住他愈發氣急敗壞的手指,含笑道:“殿下久居廟堂,不熟這等江湖之事,還是在下代勞吧?!?/br>
    他上前幾步,低垂著眉眼緩緩地觸碰鄔玦臉上的每一寸肌膚,將額際汗濕的碎發撥攏至耳后,一點點幫他貼好那張人皮面具。兩人靠得太近,偏又隔著一點距離,體溫與帶著清淺花香的氣息緩慢而溫和地侵略過來,最終縈繞在鼻尖揮散不去。明明是一張尋常至極的臉,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卻專注得近乎深情,看得鄔玦心慌意亂。他無法轉動臉頰,便只能垂眸躲避,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陸諒嶠極近的胯下。布料遮掩了那物事的形狀,只隱隱露出一塊凸起,卻更加使人浮想聯翩。而隨著每一次指腹的碰觸,肌膚都忍不住泛起奇特的細癢,密密落進心臟深處。

    鄔玦忍不住想起與陸諒嶠的幾次歡愛,剛剛才被填滿貫穿過的后xue仿佛還殘留著那guntang的熱度,腸rou似是又要分泌出黏膩的液體等著rou刃的伐撻,不自覺紅了耳朵,咬牙切齒地閉上眼睛,努力將各種旖旎遐思隔絕在外。

    視線受阻,鼻尖那股雪醫特有的清淺氣息顯得愈發濃烈,鄔玦連呼吸都有些急促不安了。想來真是奇怪,明明更加放浪的事情都做了個遍,卻會因這種若有似無的接觸羞恥得像個面對意中人的少女。也不知過了多久,有微涼的手指劃過他紅燙的耳垂,陸諒嶠帶著一點促狹的笑意輕聲說道:“好了?!?/br>
    鄔玦這才知道他就是故意的,氣得瞪他一眼,拿起包裹長劍就往外走,陸諒嶠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洞外好一會,才緩步跟上。

    總是要先習慣一下離別的。

    下山之后北行之路果然不順,鄔玦雖從云魂夢魄散的幻境中掙脫了出來,卻并未將此散徹底排出體外,夢鳥多次循著味道找到了他們的行跡,雙方大戰了好幾場。鄔玦這才發現自己小看了南國與歡情宮的追兵實力,若非有陸諒嶠這戰力近乎逆天的存在,他根本無法順利回到北國。

    陸諒嶠雖飽讀醫書,對消失了近百年的迷魂散卻也有些束手無策,只能先推敲出里面含有的藥物,制出了相似成分的藥散分放于不同地方,希望能借此短暫迷惑一番夢鳥,只要渡河到了北國境內,南國追兵就無法大張旗鼓地肆意搜尋了。

    “我究竟是怎么中了那破散的?”鄔玦在兩人下山第一日便問了他這個問題。

    “對這云魂夢魄散我也知之甚少,大致猜想是借助風勢將它吹送到目標面前。你當時劇斗之后,喘息加速,自然容易中招?!?/br>
    “可你沒有,甚至還反將了那二人一軍?!?/br>
    陸諒嶠微微一笑:“說不上反將一軍,我居住的山洞雖然隱蔽,但終究有跡可循,為了徹底清凈,在洞外我種植了可短暫迷惑別人的藥草,除非得我解藥,不然即使到了洞口,也察覺不到什么。至于為何沒中云魂夢魄散么……當時我揮袖擊飛無矢,自然也將他送到我面前的迷藥一并還給了他?!?/br>
    鄔玦勾唇笑道,也不知是嘲諷還是敬佩:“不愧是雪醫,我竟不知你何時給了我解藥?!?/br>
    “血棠花粉就是解藥?!?/br>
    “……”鄔玦紅著臉一聲冷哼。

    陸諒嶠卻沒趁機揶揄,沉默了好半晌之后忽然舊事重提,問道:“你不好奇赤妖為何要對你種下陰陽合歡蠱么?”

    鄔玦嗤笑道:“她對你愛而不得,從而遷怒了全天下的男人,這還不簡單么?”

    “原本我也以為只是如此,但殿下不好奇么,為何赤妖有那么多奇蠱,偏偏要對你使用這種yin蠱?它雖可使人喪失神智,但終究不是什么絕妙的殺蠱?!?/br>
    “你的意思是……”鄔玦皺了皺眉,猶疑道,“難道她是專門來對我下陰陽合歡蠱的?”

    “無矢想得到你?!标懻弽敝笨粗?,“他是歡情宮人,既然能對你下云魂夢魄散,自然也能對你下陰陽合歡蠱。只是沒想到中間出了偏差,你當時身邊正好有個中了陽蟲的林麒?!?/br>
    沉默了好半晌,鄔玦才緩緩松開緊扣的手指,冷笑一聲,帶著一點悲涼的諷意:“陰差陽錯的,最后倒是便宜了你?!?/br>
    陸諒嶠不發一言,只是沉默著吹熄燭火,合衣上床睡在外側,在黑夜里才開口淡淡說道:“接下去一路想來都是血雨腥風,殿下還是早些歇息為好?!?/br>
    結果竟是一語成讖。

    渡過分隔南北兩國的昶河時鄔玦肩膀中了很深的一箭,卻仍在揮劍斬斷四方密密麻麻的箭雨,陸諒嶠與水下成千的蛙人在湍急的河道里廝殺。這是到達北國前南國可以利用的最后一道關卡,是以此處蹲守人數最為眾多,發現鄔玦行跡之后刀光劍影交織,聲勢竟比奔流不息的昶河還要浩大。

    陸諒嶠已經用完了身上的最后一種毒藥,手中長劍也早就崩出了好幾個豁口,那是他隨意在鐵匠鋪里用五兩銀子買下的。存亡之際,他竟依然未使殺招,只不過拿劍砍手斷腳揮到手酸,不出片刻他們乘坐的渡船附近水面已是一片血紅。

    抬掌擊退悄然靠近身邊的五個武林高手,陸諒嶠稍得喘氣,一抬眼便望見船上鄔玦面色發白,汗如雨下,卻依舊死死咬著嘴唇將劍舞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光網,箭矢與劍身叮叮當當交織出急促而清脆的殺伐聲,喬裝過的面上濺滿了血跡,看不出多少神情,唯有那雙黑亮如星的眼眸閃著毫不掩飾的興奮與快意,如萬年玄冰里的火焰灼灼燃燒起來。

    他將一切的怨恨不甘憤恨都灌注在手中長劍上,雖然此刻并不是那張清冷絕俗的面容,卻依舊帶著癲狂到了極致也美艷到了極致的勾魂奪魄,教陸諒嶠想起血棠潔白如雪的花瓣中間鮮紅如血的花蕊——那是最為致命的所在,等到二十年后血棠完全成熟,花蕊將是世上最美也最毒的毒藥,不需見血也能封喉。

    世上既然那么多痛苦,那就全部斬斷好了。

    叮,叮,?!?/br>
    當,當,當——

    殺,殺,殺——!

    全部都殺掉!

    浴血的鄔玦猶如地獄修羅,駭人又撩人,直看得陸諒嶠心中狠狠一縮,知道這是箭上淬了毒,打斗之際血行加速,更是容易使人神智失常。他不敢再在水中與人纏斗,猛然一聲清嘯,但見湍急的水流里一道人影驀然躍上,驚世之姿如上古傳言里躍過龍門的鯉魚。

    陸諒嶠越過重重箭雨,像曾經做過無數次那樣準確地攬住了鄔玦細瘦的腰肢,深深提了一口氣,反手將豁口的長劍舞在身后擋住齊發的箭矢,竟生生從幾千尺寬闊的河面上踏水到了對面!

    從來沒有輕功可以真正做到踏水渡河,那柔弱無形的水又怎能支撐住兩個成年男子的重量?又怎能給予他再度騰空躍起的力量?

    可陸諒嶠就是在幾千雙眼睛的注視下做到了。這一刻他恍如無上神只,摟抱著自己的愛人騰云駕霧而去。

    昶河邊境上的瑞城便在此時緩緩開了城門,一騎通體烏黑的戰馬率先自剛開了一道縫的城門口沖出,蹄聲嘚嘚復又隆隆,與身后出來的一匹又一匹的戰馬形成了千軍之勢。領頭那人一身玄鐵甲胄,只看了剛剛渡河的陸諒嶠與鄔玦二人一眼便立刻勒馬站定,打了個手勢便教身后所有疾馳的戰士全部緊急停下了步伐,如此猛然急停,竟無一匹戰馬長嘶,顯是飽經沙場的剽悍老馬。

    他只能看見鄔玦無力靠在陸諒嶠身上的大半個背影,沒看見面容也知道那是他永遠都會在人前高傲挺著脊背的弟弟,可是此刻唯有染血的白衣在蕭瑟的江風中翻滾出刺目的幅度。

    鄔陶下了馬,一步步走近那兩個相依偎的染血人影。

    “……小玦?”

    “你終于……回來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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