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愿半夜醒了，下身仍隱隱作痛。

    兩人都不習慣熄燈，因此屋子里還有盞臺燈亮著，小姑娘蹙眉愣怔了片刻，隨即扭頭看向枕側的男人。

    郁成林睡得很熟，甚至響起輕微的鼾聲，許愿從沒見過他沉眠的模樣，一時多看了兩眼。

    卻也僅僅是幾瞬而已，她很快意識到這或許是她的機會，女孩兒收回目光，連男人眼窩處明顯的青紫色都未曾注意到。

    分明睡眠不足的表現，完全不該出現在他身上的。

    許愿躡手躡腳地下床。

    她以為自己動作夠小心翼翼，哪知她腳剛踩到地毯上，身后忽地傳來男人的嗓音：“愿愿……去哪兒？”

    許愿唬了一跳，差點直接摔倒，她不敢回頭，幾秒后方去面對他。

    郁成林依舊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不過許愿總算精明了一回，男人此刻毫無惺忪之色，哪里像是剛睡醒的。

    他這是在考驗她？

    許愿只覺前途一片昏暗。

    小姑娘光裸身，絞著手站在床邊，男人緊盯著她，她同樣沒挪開眼，許愿醞釀了會兒，正準備開口。

    餓了一天一夜的肚子倒在這時鬧騰起來，“咕咕”響了幾聲。

    許愿低垂下頭，瞬間把原先準備好的說辭咽林肚內，她抬頭看向放在桌子上的煎包，“……我有點餓了……”

    她不愿再喚他，也不想求他。

    因為沒用。

    郁成林也不知信了許愿沒，直接掀被下床，“去床上坐著，冷?！?/br>
    郁成林拿著煎包去了閣樓，倒像是不擔心她會趁機離開。

    兩分鐘后男人從閣樓下來。

    許愿已經套好自己卷成團的睡衣，坐在桌子旁邊。

    她沒跟他說話，他就安靜地看她吃完一整份煎包。

    許愿坐在椅子上背對著他揉了揉眼，郁成林瞧見，走過去將她抱回床，“睡吧，時間還早呢?！?/br>
    許愿再睡不著，她一直背對他，身后沒發出任何聲音，也不知男人睡了沒。

    過了許久，郁成林湊近許愿，彎身在她耳邊道：“愿愿，我一會兒給你做飯，你記得白天自己熱著吃?！?/br>
    許愿沒吭聲，她側著身，保持這姿勢幾小時，逐漸變得僵硬。

    郁成林白天又不在弄堂。

    許愿不知道他去哪兒，也沒心思去猜測，她一心想著出去。

    小姑娘沒像昨天那樣頹廢，連閣樓都轉了好幾圈，但是，很可惜，閣樓除了墻面有二十多公分的排風扇，連窗戶都沒。

    而廚房用品，刀具碗碟就那樣擺放在架子上，男人毫不避諱，或者說，他其實并不在意。

    郁成林雖沒怎么上過學，書看得卻不少，他知道小家伙不甘愿，他便熬著它，跟“熬鷹”似的，再桀驁不馴的靈魂總有屈服的一天。

    他覺得，多些時日，它總該習慣。

    徒勞的掙扎后，終究只能接受現實。

    ……

    當晚六點多的時候，門自外打開。

    郁成林推門而入，他看著屋子，忽停駐在原地愣了下。

    許愿沒有鬧騰，乖乖地呆在屋子里，郁成林有些奇怪，少女正安安靜靜地坐在地毯上。

    男人仔細聽了幾句，才辨出她背的。

    男人雖然不知道這是高考范疇，但扔在一旁的語文課本他還是認得。

    小東西這時候會記著背書，郁成林心中覺得疑惑，卻沒有多問。

    “我買了你愛吃的?！?/br>
    他拎著袋子去閣樓，破天荒買了三根排骨回來，他不愛吃rou，但許愿喜歡。

    閣樓傳來“砰砰”剁排骨的聲，許愿看似無動于衷地坐在原地，然她看向前方，雙腿幾乎繃直，手捏緊垂在身側。

    小姑娘低頭捂住了胸口，她在緊張。

    郁成林剁碎排骨，將刀放在流水下沖洗，刀刃上多了兩個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