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鮮血的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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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內官悄聲入殿的時候,葉祥正坐在屋子里吃冰乳酪。夏日漸高,暑氣亦隨之增長。天氣一熱,貪涼的壞習慣便如同蠱惑人心的魅影一般,止不住地縈繞于心。高大的木質宮殿外,修筑伊始,懷有先見之明的建造師便于檐下石階上挖了數個方方正正的大坑,分別置于東南西北四方。平日里只拿同等尺寸的木板蓋上了,行走之時如履平地,仿若無物。待到必要之時,例如冬夏等極端之季,便由宮人燒了炭火,亦或是拉來冰塊,將木板打開后,用一根長長的鐵鍬,趴著身子,將炭火與冰塊盡力送入殿堂之下。呼嘯寒風中,炎熱酷暑里,唯有一座座森嚴肅穆的宮殿之內溫暖如春,涼爽如秋。 一入殿內,寂靜無比,混合著沉年木材香味的寒涼冰氣便舒展開了自己細長的觸須,絲絲縷縷將她纏繞包裹。韓內官微微佝僂著身子,與人交代了幾句什么,便回頭看了一眼身后,又繼續邁步,沿著曲折的內道繼續而行了。 乳酪是拿透明琉璃碗裝的,剛從小廚房做好了端過來,還散發著涼絲絲的冰氣兒。白花花的酪子,跟豆腐腦一樣,擱在手上還晃晃悠悠的,上面撒了一些切碎了的夏日水果,吃進嘴里甜而不膩,香而不腥,是三皇女所酷愛的消暑良品。她已經吃了三碗了,如今端在手上的正是第四碗。 只見這碗已吃了一半。侍立一旁的宮人猶豫半天,忍不住彎下身子,隔著一小段距離,在葉祥耳朵后側低聲婉勸道:“殿下,涼物吃多了,恐怕不舒服?!庇治炙牪贿M去,緊接著將臥病在床的宋謹也給搬了出來。 這幾日來晴雨無常,宋謹一不留神就給染上了風寒,病了。如今躺在床上,連素日最疼愛的三殿下也避而不見,狠心地拒之門外,生怕傳染給她。 此刻勸諫葉祥的人正是宋謹身邊的得力心腹之一。之所以放在她身側,便是為了防止這孩子離了大人,一時放縱,傷了身子,又或者做出什么不得體的事情來。葉祥聽了,心里一時不大是滋味。一邊埋怨奶爹對自己所表現出的不信任,一邊又因心中掛念,憂思不已。如此一來,只覺手中端著的琉璃碗都重了幾分,連香甜的乳酪都失了原先美好的味道。于是干脆放下東西,沖那人應承時仍不住抱怨道:“知道了,吃完這碗就不吃了。我都十二歲了,對這些事情,自然是有分寸的。奶爹真是的,還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子么?” 那人微微頷首,只作應了。卻不禁抬眸,趁此機會,不留痕跡地暗中審視了三皇女一番。心中一絲淺淡的疑惑也隨之慢慢浮現:已有好幾日了。自從那天清晨,由安康王府打馬歸來以后,這位尊貴的皇女殿下便于不知不覺中,于生活的瑣事里,流露出了幾分異于尋常的奇怪之處。 先是心情大好。后待王府遣人來報,也不知同她說了些什么,三殿下便轉而陷入了一種郁郁寡歡的淡漠里。倒也不是悲痛,只是無論做何事,都不怎么提得起精神來罷了。這幾日里,她做的最多的,便是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那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這副場景,不禁讓宮人回憶起六歲那年,殿中那只名為“玉雪”的白貓一日死了,她也曾因為驟然失去心愛的玩具,而如此淡漠懨懨。 所以說……玩具么?不過一瞬,面上不顯,腦中卻已是百轉千回。宮人淡淡地斂下眼眸,后退一步,又化身成為了殿中不言不語、沒有思想的一根“柱子”。 那廂,葉祥一時沖動說出話后,只覺失言,心中頓時有些后悔起來。自己這是怎么了?奶爹近日身體不好,臥榻不起,與疾病抗爭的疲憊之余,仍關心自己,特意派人來此監管。偏偏自己還如此不省事。貪吃就貪吃吧,還不愿承認,出口狡辯,反倒埋怨起他來了。然而出口之言,又不好收回。一時坐在那里,訥訥不語、心中糾結了半晌,最終出口猶豫問道:“奶爹最近怎么樣了?可還好嗎?煎去的藥可有按時吃了?今早起來還咳嗽嗎?” 宮人知她內心擔憂,又下不來臺階。于是抿唇笑了,只答道:“已是好多了。藥是每頓都按時吃的,一口也不曾少。今早起來還是咳嗽,不過與昨日相比,卻是好一些了?!?/br> 葉祥“哦”了一聲。糾結半天,才干干地開口,語氣中隱有哀求之意,道:“我今日失言了,你可別去跟奶爹說啊?!眲e扭至極的少女。 宮人一笑,垂首答道:“殿下放心?!?/br> 葉祥得了承諾,一時無言,只坐在那里繼續發神。宮扇輕揮,涼風徐來。那邊,珠簾碰撞間,聲脆如雨落。隱約間,走出一個恍恍惚惚的影子來。 葉祥聞聲瞧去,但見來者一副中等身材,頭戴黑色幞頭,身著緋色官袍,手持麈尾,膚色白皙,面若敷粉,五官清秀好似男子。 “韓吉?!彼磻^來,不由如此喚道。 韓內官原名韓吉,河東承宣布政使司下天和府人,五歲那年因家中貧寒,幾欲餓死,遂被母父賣到宮中伺候貴人。內官之職,福禍相依,好壞皆由人心。壞便壞在,為防yin亂宮闈,如韓吉一般的女子入宮以后,都要被統一送到凈身房處,接受一道名為“割禮”的特殊閹割手術。 手術之前,先是將人餓上七天,等餓得渾身沒了力氣,臉色發白,雙腿直顫,再轉而送到一個昏暗狹窄,無窗無光的小房間里。房間內只有一張破舊臟污的小床,一個靜靜燃燒的火爐,以及在火光下,臉色晦暗不明的割禮師。 人躺上去,待四肢均被束縛住了,便有專門的割禮師手持一把在火上烤制已久,遍體通紅的小刀,向床上之人的下體割去。時年,麻沸散仍是專供宮中貴人們的,低賤出身的平民百姓又怎配使用呢?于是只能硬生生地承受下來。 割禮師先是揪住人的大yinchun,將之割去,再揪住小yinchun,將之割去,最后揪住陰蒂,一刀切下。等這些欲望的源泉,罪惡的深淵徹底消失后,再拿一根如荊棘刺般粗細的鐵針,配以特制的割禮線,把女性的下體給完全縫合起來,只留下排泄的尿道口。 期間若是運氣不好,再遇到一個手法不熟,又或是天性懶惰的割禮師,便是更多了一層意料之外的磨難了。前者一刀不成,留下血rou模糊的殘rou,便只好再補幾刀,“受禮者”的痛苦便又因此成倍上升了。后者經人多了,尖刃寬厚頓如鋸齒,卻又懶得打磨,那粗糙不平的刀口便如石頭割rou,慢慢的,慢慢的,艱難地將rou片完全割下。等割完之時,人已痛得醒了又昏,昏了又醒,反反復復好幾次了。割禮師的手掌也早已流滿了鮮血,床下的被褥則又因此添了一層厚厚的血垢。 好在彼時受禮者們早就餓得沒了力氣,身體虛弱,掙扎不得,最大的可能便是直接痛死過去。因而十之八九的人都葬送在這一關上了。唯有僥幸存活下來的,才有福氣侍奉宮中的各位主子們。這些人都堅信自己“大難不死必有后?!?。殊不知,深宮歲月更是兇險。妃嬪之間為了爭寵,百計頻出千招用盡。夜色之下,刀下亡魂無辜喪命。極目所見,長長甬道延伸兩側,盡是一寸寸為鮮血所染紅的巍峨宮墻。 內官一職,顯然兇多吉,且為人所不齒。出人頭地,何其難也?但若是真正登上了權力的巔峰,為君王所全心信賴,平步青云、尊崇地位自是不在話下的。饒是清高的老學究,尊貴的皇室女,得寵的妃嬪們,見了此人,也不免要停下腳步,恭恭敬敬地喚一聲“中貴人”。 “韓吉?!?/br> 聽了這聲呼喚,韓內官下意識微微抬起了頭,向葉祥看去。長手長腳的少女正盤坐在竹塌之上,身姿清朗,面含笑意地看向自己。 這人是信賴且寵愛著自己的,韓吉忍不住想,哪怕暫時只是為了自己四處搜尋而來的男女讀物,歡愛用品。因為自己解了她的燃眉之渴,滿足了她所需要的,知道了她所以為難堪的秘密,所以她才在見到自己的時候忍不住露出親切而滿意的微笑來。只盼望這樣的信賴與寵愛能夠維持得更加長久一些吧。 韓內官跪下,沖她行了禮,稟報道:“殿下,人已經帶來了?!?/br> “哦,是嗎?”葉祥順著話,朝她的身后看去。只見一個瘦瘦的影子隨之浮現。 “草民叩見三皇女殿下?!边€沒看到面容,那人便垂下腦袋,兩手一拜,學著韓吉,輕輕地跪在了地上。只聽其口音粗鄙,鄉音難掩,果然是來自南疆的人。 “你便是皇姐引薦來的那名巫醫么?”葉祥摸著下巴,好奇地問道。 “回殿下,是的?!?/br> 葉祥趁機思索了一會兒。心想,這人本該早來覲見的,卻因自己心情不好,于是耽誤到現在。若非韓吉提醒,恐怕早已將之忘在腦后了。唉,這事說起來,的確是自己做的不好,要是傳到二皇姐耳中,她會不會以為是自己故意怠慢呢?畢竟這人是王府出來的,代表著葉禎的面子。既如此……倒是該厚禮相待,以示誠意了。 “起來吧?!彼f道,“醫師請坐?!庇痔匾廪D頭吩咐宮人:“去給醫師端一碗冰乳酪來?!睂m中每一碗冰乳酪都是現點現做的,為的就是那一份時不待我的新鮮爽口。 宮人依言退下。那人站起來了,又按照吩咐,去一旁坐下。葉祥不動聲色打量了此人幾番,只見這位巫醫原來是位約莫十四五歲的少女,靛藍衣袍,一頭高馬尾,個子不高,身材偏瘦,膚色是南疆特有的黃黑,細長的眼,普普通通,貌不驚人,年紀輕輕,看不出來有什么神醫圣手的潛質。 葉祥的心里便難免因此多了幾分輕視。她緩緩問道:“皇姐派你來,是有什么事嗎?” 對此,她一直頗為不解?;式憔烤故呛我饽??她特意推薦這位奇人異士來,難道是為了給自己治病嗎?可是自己又有什么病呢? 葉祥這么一想,登時又有點覺得像是罵人的話。她感覺自己被冒犯了,心下立馬不愉起來。 卻見那位巫醫并不開口,反而直直地將自己盯著。葉祥愣了一下,皺了皺眉,覺得她有些失禮,而后才反應過來恐怕是有什么不能為外人所知道的話要對自己說,于是命令旁人下去,只留韓吉一人在側。 那巫醫看了韓吉一眼,又轉眼往葉祥瞧去,見她神色淡淡,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便心知此人必是葉祥的心腹了,遂開口道:“草民前來,是經二殿下所托,來替三殿下瞧病的?!?/br> 瞧???見她果然說出了這般荒謬之言,葉祥忍不住跟著嗤笑了一下。心中微怒,卻還記著面前的并非自己殿中之人,于是面色稍冷,手指放在塌上敲了幾下,委婉逐客道:“倒是多謝二姐這一番好意了。不過本殿沒病,恐怕到頭來要委屈醫師白跑這一趟了。醫師辛苦,這大熱天的,若是就這么出去了,說不定會中暑呢。還是待會等冰乳酪來了,吃了再走,也是不遲的?!?/br> 那人自是聽出了葉祥口中的驅趕之意。她不禁蹙了蹙眉:“可是草民表述不當,惹殿下生氣了?” 葉祥敷衍笑道:“怎會。只是本殿真的沒病,因此不勞醫師費心,多此一舉罷了?!?/br> 那人想了想,忽而問道:“殿下可還記得王府里的小青?” 葉祥的笑臉頓時沉了下去。小青?她當然記得。那不過是前幾日才發生了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就這么忘記了呢。 葉祥在得知小青死訊的時候,心里難免還是感到了一點遺憾。那天夜里的一晌歡愉,讓她不得不承認,對于這個身份卑微、忽然出現的男人,她的心里倒是有幾分真正的喜歡的?;蛟S他抱著一些見不得人的心思,或許他有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目的……至少在那天夜里,她必須得承認,這個男人曾經帶給了自己難以忘懷的性愛體驗。 隱約間,似乎還能回憶起那雙漂浮著透明淚水的漆黑眼眸,想起那一顆顆悄無聲息滴落破碎的guntang淚珠……也許就在那一瞬間,她的心緒曾為此有過一絲難得的、微不可聞的波動,就像一顆雨水滴進江河,泛起了一絲淺淡的漣漪。以至于為了這么一個僅僅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在得知他死去的消息的那一刻,她的內心,除了基本的愕然以外,竟會感到一絲難以言喻的遺憾與悵然。好像秋風吹過,枯葉飄落,到頭來天地間仍是一片空白,似乎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更何況,據皇姐派來的人所言,他還死得那樣的可笑與不體面。她不由得又在遺憾與悵然之外,平生第一次懂得了一點點愧疚的滋味。是的,愧疚。如果自己能夠稍微控制一下,他或許就不會死了吧?如果他不會死,自己或許就不會背負如今這一絲惱人的愧疚與遺憾了吧?……那個男人,或許也曾經因為自己,在心中燃起過希望的火焰?幻想著以后的生活能夠變得越來越好,甚至能夠因此迎來嶄新的人生……不過,這一縷金色的光芒,卻隨著他的死去,而永遠熄滅于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了。 然而,人死如燈滅。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重頭再來。也不是所有的錯誤遺憾,都可以追悔彌補。她遲早應該明白這個道理,也遲早因此而迎來真正的長大。 葉祥因為小青的死亡而難得郁郁寡歡了幾日,在這期間,總覺得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勁來,也不是特別高興。 如今一聽那人十分隨意提起這個話題,心中的不愉難免越發強烈。又因此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偏偏那位巫醫好像還怕刺激她刺激得不夠一樣,刻意追問道:“小青的死,殿下應當清楚吧?難道您不曾為此感到一絲愧疚嗎?” “放肆!”韓內官聞言,頓時抬起頭,厲聲呵斥道。 愧疚?她當然愧疚。那一處血流不盡而虛脫死去的慘烈是她所難以想象的??墒?,眼前這個身份低賤之人,又有什么資格以這副語氣質問自己呢? 維持雙方臉面的帷幕徹底被撕下,葉祥臉上最后一絲虛假的笑意也隨之沉了下來。她眼眸似冰,嘴角下撇,面無表情、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之人??戳艘魂?,見這人仍挺著脊梁,安安靜靜坐在那里,沉默靜待,一副好像還不知道自己大難將至,人頭難保了的模樣,臉上甚至露出了幾絲微微的疑惑——她好像在為葉祥忽然的變臉而感到有些不解。葉祥便忽然覺得有些可笑起來。 她怒極反笑,倒想看看眼前這人葫蘆里究竟買的什么藥。她道:“你究竟想說什么?” 那巫醫沉吟了片刻,仍是道:“草民說過了,是來替殿下治病的?!?/br> “本殿又何病之有呢?”葉祥叉起了手,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那少女默然地盯了她一陣,忽而輕啟雙唇,吐出二字:“心病?!?/br> “心???”葉祥聞言,心里一跳。她說的是何意?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這個難堪的隱秘,她又如何會知道呢?是皇姐告訴她的嗎?皇姐不是答應了自己,要替自己保守秘密的嗎?那么,她又為何將這件事情隨意地告訴了眼前這個巫醫呢? “二皇女殿下已將小青之事告訴草民了?!闭胫?,卻聽那人如此直言不諱道,“二殿下說了,既聞此事,心生惻隱,不忍見您繼續受此折磨,因而特意派了草民前來,替三皇女殿下治一治您的心病?!?/br> 葉祥聞言心里突突直跳,方才的盛氣凌人徹底消失了。她腦袋一陣發暈,忍不住轉著頭,四處環繞著看了看,見屋內只有自己三人,才勉強松了口氣。又不禁有些急切地追問道:“你說什么?皇姐叫你來替我治心???又是……又是什么心病呢?”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了,眼神中也流露出一絲具有壓迫感的淡淡殺意來。 那巫醫仍是一副平靜且沉穩的模樣,面不改色,既沒有因為方才葉祥的冷眼相待而誠惶誠恐,也沒有因為她此刻的驚惶失措而露出一點點的驚訝?;蛟S她其實是個聰明人,知道寵辱偕忘、隱藏自己,才是明哲保身的最佳答案。 巫醫道:“殿下的心病,便是那與一般女子所不同的后庭之好了?!?/br> 她就這么答出來了。這等驚世駭俗、為人所不齒的畸形嗜好,經她之口說出來,倒好像是吃飯喝水一樣稀疏平常。但那畢竟是不能為人所知的。尤其在彼時年幼的葉祥心中,這是與尊長所諄諄教誨的端正清雅所大相徑庭的東西。 那一瞬間,葉祥的心撲通直跳,眼中殺意暴增。她甚至將穿了白襪的雙腳塞進鞋中,從而站了起來,四處張望著,一副想要在屋中找到什么攻擊性的武器,從而刺穿這膽大之人的胸膛,將之徹底滅口一樣。 巫醫見她這幅激動的樣子,竟然并不著急,仍穩穩的,把剩下的話說了出來:“殿下,草民發誓,絕不會將今日之事說出去半分。殿下若是不信,大可將草民扣留下來。草民今日前來,實則是想要幫助殿下您。殿下可知,草民師從南疆‘百老’,平日里對于人體多有研究,若是——” “噌!”她話還沒說完,便有一柄銀色長劍破空而來,涼冰冰地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順著寒氣四溢的劍身往上緩緩瞧去,是三皇女葉祥冷笑著的臉。那張精致美麗的臉,如今在殺意的熏陶之下,看起來竟有幾分扭曲的可怖。在貯存了大量冰塊的宮室之內,葉祥的額角甚至因為緊張,而流出了幾滴汗水來。 “若是殿下愿意,草民可以幫助殿下,如您所愿?!蔽揍t凝視了她一陣。沒有預想中的乞饒,她反而仍是平靜地,把之前想要說的話給說完了。 “如我所愿?”葉祥楞了一下,“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殿下?!眰z人一個持劍將斬,一個引頸待戮,卻就這么對起了話來。 巫醫繼續道:“草民擅長人體改造之事。若是殿下信任,草民可讓殿下如愿,享盡人間快樂之事?!?/br> 葉祥沉默了一陣,不知想了些什么。忽而笑了,不辨喜怒,只聞她道:“你想對我的身體做什么?” “草民可將男子陽物,裝于殿下身上,使陰陽并存之?!?/br> 葉祥聞言,將手中之劍又沉了一沉。那人的脖頸頓時破開,流出血來。她道:“你以為,我會同意你將那男子身上的骯臟之物,隨意裝到我的身體上嗎?你以為這樣就會打動我了嗎?呵,就算沒有又如何?我依舊能假于物,從而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br> 血液流下,打濕衣襟,暈染出了一塊深色的痕跡。巫醫反而挺起胸膛,直視著她,慢慢問道:“殿下既然不想的話,為何不直接殺了草民呢?反而在這里同草民說了許多的話。殿下捫心自問,您的內心深處,難道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好奇嗎?” 葉祥聽了她這樣大膽的話,頓時惱羞成怒起來,一副被人猜中心事的窘迫,臉都紅了。她一腳踢去,將人踢得雙手一翻,兩腿一抬,栽倒于地,而后拔劍欲刺—— 見她勢如破竹,一副毫不留情的模樣,情急之下,巫醫一把抓住了她手中的長劍。一陣刺痛過后,鐵腥味的粘稠血液先慢后快,順著劍尖滴滴答答流淌而下。望見眼前之人深沉的黑眸,巫醫忍不住張嘴吸了一口氣。她的音色如同之前一樣,寡淡而毫無起伏,卻帶著如同黑夜般神秘誘人的蠱惑意味,緩緩開口道:“殿下息怒。草民絕非刻意戲弄于您,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殿下方道,‘假于物’,可那到底同真正的交媾有所區別,得到滿足的,不過是自己的內心罷了。殿下難道不想嘗試著滿足一下自己身體的欲望嗎?殿下難道就如此殘忍的,準備一直忽略自己身體的渴求嗎?此物骯臟,可擁有此等欲望的您,難道還懼怕這么一點點的骯臟嗎?偏偏就是這個骯臟之物,才能帶給人無上的快樂啊……” “不可。若是被人知道了此等畸形之事,本殿的顏面何存?” “殿下若是為了此事而憂心,倒大可不必了。草民既然可以將它裝上您的身體,自然也可以將之取下?!?/br> 聽了這話,與手中之劍僵持的力道才真正地有所松緩了。三皇女那雙幽深的黑眸里,似乎隱隱有什么東西在翻騰著,交戰著。最終,她開口道:“可……我憑什么要相信你呢?” 巫醫用二指駢并,將那柄對著自己的劍頭慢慢側向一邊。她撐著手,站起身來,沖葉祥微微笑道:“殿下大可放心。草民雖是二皇女派來的人,可并非她所倚重信賴的心腹。草民客宿府上多日,卻從未得到王爺的一次接見。殿下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前去查問。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二殿下如此行事,說實話,草民也未免感到有些心寒。試問,二殿下足智多謀,難道她沒有預料到此行激怒您的后果嗎?若草民真是她的心腹之人,她難道還舍得置草民于此等危難之境而不顧嗎?殿下信不信?若您今日將草民斬殺于此,二皇女殿下也斷然不會為了草民之死,而有所聲討的。草民遠赴京都,為的也不過是‘前途’二字罷了。二皇女殿下既然視小人之命如草芥,棄草民于不顧,那么,同樣是升官發財,草民為何不選擇更需要草民的三殿下您呢?” 一番話說得葉祥心服口服,想要辯解一二也無從下口。她思慮一陣,有些心動,忍不住想到,若是裝上了這個東西,昔日小青也不會死了吧?這么一想,又隱隱有些難受起來。她強迫自己拉回紛亂的思緒,問道:“你說的可當真?若是我不想要了,還可以再次取下?” “自然是真的。草民絕不敢誆騙殿下一二?!?/br> 自此,葉祥答應了下來。那人奉命離宮后,尋找準備了一番,半月之后,葉祥便借去蔣家小住之名,帶著韓吉和三兩侍衛出宮而去,在一所偏僻的小院里,找到了那名巫醫。 “殿下,萬事已然俱備了?!蔽揍t說著,便要引她入內。 “稍等?!笔碌脚R頭,葉祥總有些害怕與抵觸,她懷疑地問道:“若你居心叵測,有心害我,我又豈能輕易信你?” 這么說著,竟越發覺得有道理。那顆心也逐漸動搖起來。 巫醫便道:“草民若是有心傷害殿下,又何必等到現在才動手?何必假借手術之名?”說著,又看了幾眼院中高大的侍衛與韓吉,只道:“縱然傷害了殿下,草民又如何活命呢?” 如此,便將人引進房中,等了大概一個時辰,才有人推門而出。 “殿下如何了?”恭候在外的韓吉等人不禁圍上去焦急問道。 巫醫擦了擦額間的汗,只道:“殿下安好。手術亦很成功?!?/br> 就此又將養了幾日,佐以特殊膏藥,那傷口倒也好得極快。一日,巫醫推門檢查了幾番,思索片刻,又將紗布取下,用手捏幾下,意外見那陽物竟戰戰巍巍抬起了頭,有些驚訝,轉而又暗自思忖功能正常,便頷首沖葉祥道已是大好了。 巫醫又哪里知道,經她這么一通揉捏,那嫁接到女子身上功能正常的陽具便瞬間帶給了葉祥與往昔截然不同的愉快感受。凡手指所至之處,便是一陣古怪的酥麻,如電流一般涌至全身。那根剛剛裝上,還有幾分陌生的東西也不受控制地抬起了頭。 這……葉祥坐在床邊,放在一旁的兩只手下意識捏緊了身下的床單,頗有幾分不知所措地尷尬。 見那巫醫收拾好了東西正要離去。心急之下,葉祥連忙叫住了她,咳了咳,問道:“這……這東西立起來了,可要如何是好?” 剛剛問完,便覺得有些荒唐愚蠢。那巫醫明明也同自己一樣,是個女人,又如何懂得一般男子是如何處理這根東西呢? 葉祥已不抱什么希望了。卻聽那巫醫十分自然地對她道:“握住它,然后上下擼動,期間也可以揉一揉頭,或者下面那兩個球。等出了精水,就好了?!?/br> 嗯?葉祥聽了之后,試著動了動,只見果然如她所言,這幾處摸著都很舒服。 “唔,唔?!彪S著手掌的摩擦,她甚至忍不住舒服地哼了幾聲。 然而,隱隱之中,似乎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抬頭一看,但見那巫醫蹲下身子抱起了一個木盆,正準備推門而出。衣服下的身體有幾分清瘦與誘人。 葉祥忍不住瞇著眼睛,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忽然出聲喚道:“苗醫師,煩請過來一下?!贬t師姓苗,名為增銀。 巫醫依言走了過來,問道:“何事,殿下?” 葉祥舔了舔嘴巴:“你過來,靠近一點,我再給你說?!?/br> 巫醫不疑有他,把耳朵靠近了,認真傾聽著葉祥接下來要說的話。 葉祥微微湊近,灼熱的呼吸噴灑到她的耳朵上,暗中激起一陣雞皮疙瘩,那人也不自覺地僵了一下身子。 她隱隱笑了笑,慢慢開口道:“苗醫師你……其實是男子吧?” 說完,她便將手一把放在了那人的手腕上,感受到苗增銀渾身一怔。 “怎么?難道不是嗎?” 倆人面龐交錯,眼前能夠見到的,只是“她”扎起的馬尾束下傾泄的烏發。她伸出另一只手,摸索著,緩緩貼上了苗增銀的臉頰,將那張面孔推到自己面前仔細看了看。 唉,她怎么一開始就將眼前的人當做女人了呢?雖然“她”貌不驚人,可面部輪廓卻柔和而清瘦,分明是男子的模樣啊。這便是葉祥在自欺欺人了,平心而論,眼前之人并沒有普通男子的柔美溫軟,膚色又略黑,性情寡淡,若是不提,恐怕有大半數的人都會誤以為“她”不過是個長相略微清秀的女子罷了。 “她”倒沒有過分反抗,反而表現出一種莫名的恬靜來。自從葉祥說了那句話,“她”便再也沒有開口了,而是一直沉默著,既不辯解,也不承認。耳旁能夠聽到的,只是那人平緩的呼吸聲。 幾日接觸下來,她發現這人其實不怎么愛說話。那日殿中的一番辯白相勸,大抵是生命受到了威脅,從而被激發出了潛力,又或許是提前準備好的說辭罷了。 所以此刻“她”也沒說話,反而閉上了嘴,像一個木偶一樣,任憑葉祥cao控。她試探著放開了“她”的胳膊,發現這人也好端端地待在自己懷里,沒有試圖逃脫。 這便有些好玩了。她低低地笑著,順著大腿,摸上了他的胯間,卻只摸到一片平坦。手下一愣,又翻過掌心,去觸碰那人的會陰處,依舊是一片平坦。 “這是?”她挑了挑眉,有些疑惑。 “是南疆的縮陰之術?!彼纱嘧约撼姓J了。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波瀾,就像昔日殿上,即使被人拿劍架著脖子,也依舊坦然一樣。 這人真是奇怪啊,葉祥心道,他這么沉靜,倒好像是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能夠瞞過她一樣。 “是么?!比~祥笑道,“那你把它變出來給我看看?!?/br> 他便依言,凝神聚力,將那根被隱藏起來的小東西徐徐彈出了體外。葉祥見證了這個奇跡,覺得十分奇妙。當下忍不住摸了摸他的yinjing,口中呢喃道:“太神奇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又繼續沉默了起來,估計看出了這只是她隨口一問罷了。 葉祥摸了一會兒,那根yinjing便十分自然地硬了起來。她笑了笑,將手放下,準備先滿足自己的欲望。心中想知道這人究竟能夠忍到什么程度,于是笑道:“幫我拿嘴含一含?!?/br> 懷中之人猶豫了一會兒,便依言蹲下身,張開嘴,用溫熱的口腔容納了葉祥的yinjing。 “唔?!彼谝淮螄L試著將這個新“長出”的部位放入人體之中,一時不察,竟然舒服得叫了一聲。 葉祥的yinjing很大,粗如兒臂,長度同樣可觀。他盡力將自己的牙齒包裹起來,收縮著口腔,蠕動著舌頭,試圖將這根東西吞到喉嚨里面去。等葉祥的陽具已然抵住他的喉嚨口的時候,他又試圖把它吞入更深的地方。到最后,他竟然能夠完全吞下這根yinjing且面色自如,并不作嘔。在感嘆的同時,葉祥也不禁有些疑惑。 苗增銀開始前后吞咽起了這根巨物。一陣強烈的舒爽之感從被完全包裹的yinjing一直傳遞到大腦,傳遞到四肢百骸。葉祥忍不住抽氣起來。 真的很舒服。她享受著身下之人盡心盡力的服務,忍不住閉著眼睛想到。面對自己畸形身體的最后一絲后悔也隨之煙消云散了。她微微俯下身,摸到他也勃發不已了,便用五指包裹著,替他也擼動了起來。 她甚至想睜開眼睛,看看胯下之人是不是也同自己一樣感到快樂。葉祥伸手,將他的下頷輕輕抬起,那人的眼眸便這么猝不及防地撞入了她的視線中。 空洞。什么都沒有的空洞。就好像被cao的不是人,而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木偶。 她的手不禁一抖,下意識感到了一絲害怕。這人是什么,是怪物嗎?為什么在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該有的情欲,沖動,甚至是厭惡呢? 頓時有些乏味起來。當下按住他的腦袋,揪住頭發,不管不顧地大力沖刺了好幾十下,便將自己的初精徹底射入了男人的嘴中。 “咽下?!彼顺鰜?,收拾好衣物,冷漠地命令道。 他便“咕咚”一聲,喉結一動,將口中的白濁全然吞進了腹中。 盯著男人仍舊勃發著欲望,卻平靜順從得仿佛一潭死水的臉,她突然只覺得厭惡。于是轉過身,不愿再看,只揮揮手,讓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