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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鼎說:“她現在床上躺著,不知道睡了沒有?!?/br> 另一個女人聽到這話,插嘴說:“她沒睡。昨晚鬧了一夜病,今兒個白天又發作,差點就過去了。大夫都沒敢走,住在這里,隨時候著?!彼f這話時,一臉悲憫。于是燕兆青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所謂“候著”,是“候著她死”的意思。 燕兆青心里掠過一陣酸楚。他吸了口氣,請她們帶他去見見這位夫人。 趙光鼎說:“你們帶他過去吧,他是那位夫人至親的人。我就不去了,我見不得這些?!?/br> 燕兆青知道他刻意回避,給自己留下和母親獨處的空間。他微微點頭致謝,然后跟著辮子姑娘穿橋度水,到了一處幽靜的院落。 辮子姑娘推開繞滿藤蘿的竹籬門,分花拂柳往里走。她說:“我們怕夫人嫌吵,所以讓她一個人住在這里養病。平時只有我和一個婆婆在這兒照顧她。今天有別人來看望她,她一定樂意?!?/br> 燕兆青到此時,心里很是緊張。他問:“夫人她……過得還好嗎?” “挺好的。就是她生病,下不了床。一次,二叔他們著人抬竹轎,將她抬去外面山頭看了一回風景,回來后就高燒不退,差點過去了,嚇得我們再沒敢帶她出去?!?/br> “她得的什么???” “主要是腎不好,還有些別的病癥,我也說不上來?!?/br> 辮子姑娘到了一扇矮門前。門本來敞開著,只一條印花門簾遮擋,她也不敲門,撩開門簾,沖里叫:“夫人,有人來看你了?!彼謱ι砗笱嗾浊嗯?,要他進去。 燕兆青一個猶豫,門里傳來幾個孩子的聲音:“誰來看雪迦妮了?”“讓他進來?!?/br> 辮子姑娘“哎唷”了一聲,彎腰進門,不一會兒功夫,就拉著拽著三個活蹦亂跳的孩子出來。她笑罵:“怪道剛才到處找不著你們,怎么又跑這來了?不是跟你們說了,婆婆身體不好,你們少來煩她?!?/br> 一個孩子說:“我們知道她又病危,所以來看看她?!绷硪粋€說:“是她自己拖著我們玩,不讓我們走的?!钡谌齻€說:“她還要我們替她偷了兩只橘子,她剛剝來吃了?!?/br> “你們哪來這么多廢話?”辮子姑娘抱歉地看看燕兆青。那三個孩子也好奇地直看他,問辮子姑娘他是誰。 辮子姑娘將孩子們帶走了。燕兆青這才俯身鉆過矮門,去見他母親。 房間沒有隔斷,籠統的一大間,一應物什,全在其中。屋里空氣不是很好,悶悶的,潮濕中混雜著一股藥味和橘子味。 床本來在房間中央,因雪迦妮要求曬太陽,被移到了窗邊。 燕兆青看到一個白發蒼蒼的干瘦老婦人坐在床上,略微局促地看著自己,他有一瞬,覺得自己完全在看一個陌生人。 這怎么可能是他母親呢?他記憶中的雪迦妮,是一個艷光四射、明媚不可方物的年輕女人。即便現在,她也不過中年。他無數次想像過她今時今日的模樣:眼角免不了添幾道魚尾紋,法令紋會深些,頸紋悄悄探頭,皮膚沒那么緊實,人也會胖點……但大致輪廓還在。徐娘半老,也是美人哪??裳矍斑@位老婦人,她到底是誰? 床上人不安地動了動,首先開口:“青,你來了?!?/br> 燕兆青因為沒法把這人和他認定的雪迦妮聯系起來,所以反而比較輕松。他“啊”了一聲,走到她床邊一張圈椅里坐下。 圈椅承受了他的重量后,突然前后搖動了一下,把他嚇了一跳,又站起來。 雪迦妮露出一絲笑容,說:“這椅子是這樣的,你坐吧?!?/br> 這個笑容,倒似曾相識。 燕兆青重新坐下。椅子晃啊晃的,雪迦妮咬著自己薄薄的下唇,忍住不笑。燕兆青想起母親以前就喜歡這種事:趁他不注意,伸腳絆他一下;或者把他和一籠青蛙關在一塊;又或者,用他喜歡的糖果哄騙他自愿扮作女孩子,跟著她出席葡人家的宴會,招搖撞騙……凡是這類小打小鬧、無傷大雅的惡作劇,她總是樂此不疲。想不到她人已經變成現在這樣子,本性還是不改。 燕兆青說:“你怎么這樣狼狽了?” 雪迦妮嘆了口氣:“時運不濟?!?/br> “那個水手呢?他把你一個人扔在美國,跑了?” 雪迦妮眼中飄過一陣茫然。燕兆青心中犯嘀咕:難道他聽到的不是事實?她沒跟一個水手私奔?雪迦妮忽然“哦”了一聲,說:“想起來了,你說羅杰吧。我們剛到美國,我就離開他了?!彼聝鹤永^續追問自己的倒霉事,忙說,“以前的事,你就別問了??傊?,是我自作自受?!?/br> 燕兆青卻不肯放過她:“你為了個男人拋夫棄子,如果你真心愛那人,我無話可說,但聽你的意思,這個人根本無足輕重?那我倒不明白了,我和爸爸受的屈辱是為什么?” 雪迦妮憂愁地看著他:“兒子,讓我怎么跟你解釋呢?人的一生,要能夠立地畫方圓,步步照行,就不會有那樣多恩怨情仇,以及無法彌補的遺憾了。 “我對你說過,你外公家以前靠三桅船得到葡萄牙國王的封賞,菲里奇也算是顯赫一時。到我這里,雖然敗落下來,但家族的榮耀之心還在。我為了替家里人還債,嫁給你父親,不是當他的妻子,而是他的妾,你明白我當時的心情嗎? “我覺得我是愛你父親的,我現在明白我是愛他的,不然即使為了還債,我也不會嫁給他。這話我不是說給你聽。我也是經歷了無數挫敗后,才明白過來。 “可當時我不過和你現在一般大,我懂得什么呢?我娘家人因為我嫁給中國人當‘妾’,認定我和人非法同居,拿了我的錢后,就與我斷絕了關系;燕家呢,又有那姓盧的女人,不斷給我穿小鞋、使絆子…… “我那樣年輕,心如烈火。我理想中的愛情不是這樣的,不是一個女人為了還債嫁給一個有老婆孩子的男人,在他家里忍氣吞聲。這是什么愛???我向往的,是為了彼此拋下一切、不受任何世俗束縛的愛,是一對一平等的愛。所以羅杰追求我,說他什么也不想要,只想帶著我離開這個屈辱的環境,一起流浪天涯時,我迷惑了,以為聽到了真愛的召喚,義無反顧地跟他走了。 “我本想帶上你的,但我知道你爸爸多么愛你,所以我留下了你。 “這是我一輩子做過的最愚蠢的選擇,我想我已經為此付出了代價。我們不要再提這些了,好嗎?” 雪迦妮說著說著,蒼白的臉上泛起了潮紅,無神的褐色大眼也再度熠熠生輝。 燕兆青聽到她不帶走自己的理由,心里冷笑了一聲,覺得很是諷刺。 不知是否來時車上預設了太多這次重逢的可能性,徒自激情澎湃,神經痙攣。到現在,見了面,聽了他等待十多年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