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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四鎮慘敗而去,戰況傳回京城,舉國歡騰。 而戰事一旦確定勝利,隱在戰況背后之事便要被人拿出來說道一番,另有人議論,此行主帥當真是撞了大運,承擔重擔而去,竟然不費吹灰之力便拿下勝仗。 而褚先生和前線之間另有一條途徑可通信,每隔兩日會給謝瑤送來一封徐行儼的親筆信,至于途徑到底為何,褚先生不說,謝瑤也沒問。至今謝瑤的妝篋臺案頭的盒子里已經積了厚厚一沓書信,最新一封是告知她,大軍生擒了突勒王子,不久便要凱旋而歸。 距離他出征那日只過去兩個多月,這么短時間之內便能結束戰事,不能說不是有如神助,可謝瑤卻覺得這兩月來度日如年,日日憂心,只覺得仿佛已經過了半年之久。 而如今突然得知他馬上便要班師回京,心頭一喜,捏著書信便要起身,卻大約起得有些猛了,眼前一黑,身子打了個趔趄,就要一頭栽下去。 盧氏正在旁邊伺候,見狀驚呼一聲,急忙上前將她扶到床上。 謝瑤也只是一瞬的眩暈,只以為是自己起得太猛,并沒什么大礙。盧氏卻不依,已經吩咐讓下人去府外請郎中來診。 謝瑤只覺得她是大驚小怪,盧氏卻道:“將軍臨走前給一屋子人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能出事,您若在這將軍回來的這節骨眼上病了,婢子們可都吃不了兜著走?!?/br> 謝瑤有些哭笑不得,明明自己好好的,不知何時在徐行儼的潛移默化之下,所有人眼里她就變成了個玻璃人,面對這般局面,她也頗為無可奈何。 沒多久婢女領著大夫進門,盧氏在謝瑤手腕上鋪了條薄薄的蠶絲帕,大夫襯著帕子診了片刻,又讓她換了只手,仿佛才終于肯定,笑著說:“恭喜夫人,這是滑脈,您有喜了,已經兩月有余?!?/br> 聽罷,所有人愣了一瞬,幾乎同時笑著給謝瑤道喜。 隨后大夫又囑咐了一些事宜,只說夫人底子好,中氣十足,胎象安穩,并無大礙。盧氏當即便奉上了厚厚的診金,另著婢女領了大夫出去開方子。 謝瑤還有些懵,這兩月月信遲遲未到,她初為人婦,經驗不夠,也未往這上面來想,只以為是近日憂慮過多,不曾想竟是有喜了。 眼看婢女們進進出出,盧氏在一旁笑意滿面地給方才湊到跟前道喜的打賞喜錢,謝瑤撫著小腹出了會兒神,急忙叫住盧氏,吩咐道:“你交代一聲褚先生,我有孕之事先不要告知二郎,前線戰事未完全收攏,我恐怕他耽誤了要事。還有,近幾日讓府里人低調些行事?!?/br> 盧氏還在猶豫,卻禁不住謝瑤催促。 還有些話謝瑤沒說出口,此次出征本是有人給徐行儼挖的坑,而女帝不知為何竟然應了。結果天公不作美,這坑徐行儼沒跳進去不說,又活捉了突勒王子,等回了京,必然要記上一大功??峙虏簧偃藭X得他這是趁了老天的便宜,誰能料到今年竟然是個暖冬,又碰上突勒境內染了疫病。 有些眼紅之人恐怕正在想著法子挑此次占便宜之人的錯處,若這個時候讓他知道自己有孕,恐怕便要不管不顧地往回趕了,到時必然要落了京城那些得了紅眼病人的口實。 謝瑤沒多廢這些口舌,但褚先生必然能夠明白其中關節。 果然,沒多久,褚先生便讓盧氏捎話,一切有他安排,只望夫人安心養胎,等將軍凱旋歸來。 當晚謝瑤躺在賬內,依舊心緒難平。她側躺著身子,一手輕輕放置在小腹上,這里面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孕育了一個小生命,雖已得知消息大半日,仍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這孩子乖得很,不像她曾經見過的嫂嫂懷長安時的狼狽孕吐,大約也知道他父親不在身邊,便體貼母親吧……如今只盼著他趕緊回來,她好親自與他分享這個消息。其實她能想到他得知消息時的態度,便也是心中通透他對她是怎樣的感情,再回想前些日子自己與死人吃醋而與他慪氣的行為,還確實有些可笑。 …… 可是將軍府到底沒有安穩等到它的主子身披玄甲凱旋。 二月底一日下午,謝瑤坐在臥房雕花窗內,看盧氏坐在一旁給未出世的小郎君描花樣,虎頭虎腦的一只小老虎,男女皆宜,孩子出生時正趕上快要天冷,等長大兩三個月,到時必然用得上。 謝瑤笑著說,“這要多久之后的事情了,奶娘現在就想得這么長遠,前兩日母親和嫂嫂已經送來那么多東西,他還沒出生呢,這就要提前當上祖宗了……”一句話未說完,便聽到遠處院墻之外的嘈雜聲傳來。 兩人都有些詫異,盧氏放下繡樣,站起來往外走,吩咐婢女去外面看看到底是怎么了,只是婢女還未走出院門,謝瑤便已經變了色,這嘩嘩的聲音更近了些,她已經聽得清楚,不是步兵鐵甲還是什么。 果然,婢女剛跨出院落門檻,迎面便有前院的小廝,滿臉驚恐地這邊跑,邊跑邊朝這邊叫,“兵!來了好多兵!兇神惡煞的!將整個將軍府圍了!” 盧氏還在不明所以時,謝瑤已經臉色微白,扶著桌案站起來,碰落了放在桌沿的繡樣。明明再有幾日他便要隨軍回到京中與她團聚了,看來確實是有人看不得他的好。 盧氏聽了小廝的解釋,只覺得暈頭轉向,回頭往屋內看了看,又問那小廝,“褚先生呢?快去將褚先生叫來,看看如何是好……” 謝瑤拂開珠簾,走到臥房門口,正聽到那小廝抖著嗓子說:“方才我過來時,已經沖進來一列兵,砍翻了咱們府上的護院,還見了血,直奔褚先生的住處,恐怕褚先生那里也不好了……”小廝看到謝瑤,又慌張地叫了聲夫人。 盧氏倉皇回頭,嘴唇有些發抖,也忘了說讓她趕緊進屋歇著。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對謝瑤來說也是沖擊,更不用說盧氏了。 但此刻她必然是不能亂的,徐行儼未歸,一府的人還指望她撐著。只是安撫的話還未及出口,她便已經看到一列玄甲兵從院門外沖進來,直接在院中的長徑兩側站了兩列,將手中長戟往地上一搠,大約是在拱衛著門外即將進來的人。 謝瑤挺直了背,這個時候她不能亂,即便在這般強硬之下任何口舌都是白費,但她還要撐到徐行儼還京,雖然她不知眼下到底是何狀況,但只要他回了,必然將一切都解決好了。 她扶著盧氏的手剛邁下屋外臺階,便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