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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惡心?!?/br> ——“你跟那么多男人睡過……” “嗯~”眉頭緊鎖,痛苦地輕哼。 程繪秋不由自主地伸手攥著寬松的衣領往下拉,好讓自己能呼吸順暢,但卻毫無用處。因為喘不上氣,耳朵里開始充斥著嗡嗡的聲音。 “遲薇!”接到白遲薇電話,匆忙趕來的徐承鼎遠遠地就看到她一臉痛苦的樣子,疾步跑了過去。 因為耳朵里尖銳的嗡嗡聲,程繪秋難以忍耐地抬手將耳朵捂住。但越是想要阻擋,那些聲音就越是清晰。 ——“她竟然是這種人?!?/br> ——“你還想怎么樣?” “遲薇!”徐承鼎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幾欲要摔倒的她扶了起來。 “怎么了?哪兒不舒服?”徐承鼎上下打量著她,急聲詢問。 隱約聽到一個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充滿關心、焦急的聲音,飄渺無法聽清,但卻打斷了腦子里那個猶如魔咒一樣的聲音,程繪秋捂著耳朵從雙臂之間緩緩抬起頭。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臉,但又和記憶中的樣子略有不同。 程繪秋的目光硬挺挺地下移,落在快速張合的嘴唇上,心跳竟然慢慢地平復下來, “能聽見我說話嗎?你別嚇我啊。遲薇???” 目光黯淡的眼睛在聽到最后兩個字的時候陡然閃過一絲清明,程繪秋滿是抗拒地掙開徐承鼎的手。 看著她臉上的厭煩,徐承鼎心里一刺,視線不由移到被她掙開的雙手上,停留幾秒,抬頭。 聲音緩了下來,“遲薇,到底出什么事了?剛剛在電話里我就聽出你在哭?!?/br> 程繪秋置若罔聞,往后退了一步,抬頭看著不遠處的那坡臺階久久,像是想起了什么,低聲喃喃一句之后沖了出去。而徐承鼎卻因為她那聲充滿堅定與信任的“方肆”怔愣在原地。 * 方肆的寢室程繪秋早已輕車熟路。 因為這棟樓是男女混合寢室,四樓以下是男生,上面是女生。所以程繪秋跑進來的時候,門口的大媽并沒有將她攔下。 “噔噔噔”地沖上了三樓,氣喘吁吁地站定在走廊盡頭的寢室門前,深吸一口氣,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抬手敲了敲。 攥著拳頭等了好久,門“咔噠”一聲從里面被推開。 方肆穿了件白色高領毛衣,看到站在門口的白遲薇,訝異一閃而過,轉瞬又微微皺起眉頭,“你來這兒干什么?” 程繪秋仰頭直視著他的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毛衣的質感太過柔軟,襯得他的眼神看起來比平常柔和很多。 “我……” 剛說完一個字,就見對方忽而沉了臉色。 方肆的眼底又浮起她所熟悉的漠然,冷聲,“是你?!?/br> “那個,你……”話沒說完,就被他一把拽了過去,程繪秋摔了個趔趄。還沒反應過來,頭就被人壓了下去,后頸露了出來。 程繪秋吃痛,想要掙開他,卻動不了他半分。 “喂!”氣憤地喊了一聲。 還不等說下一句話,就嫌棄地推開。 一個趔趄又摔回了原來的位置。 剛站直身體,就見對方正準備將門關上,程繪秋一把抓住門框,“等一下!” 方肆眼瞼微斂落在扒在門框上的手,聲音再沉一度,“松手?!?/br> 話音未落,走道里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 “遲薇?!” 王侯拎著剛買的宵夜站在樓道里。一張娃娃臉上滿是驚訝,眼珠滴溜溜地轉著,目光在站在自己寢室門口、氣氛詭異的兩人之間飄來飄去。 程繪秋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叫自己,扭頭看了王侯一眼,沒接話。 王侯踩著毛絨拖鞋,樂呵呵地小跑過來,“遲薇,你怎么到這兒來了?” 察覺自己扒拉著門的姿勢有些奇怪,程繪秋不動聲色地收了手,順勢搭在因為剛剛跑太急岔氣抽痛的肚子上,低聲說道:“我找方肆有點事?!?/br> “哦?!蓖鹾顟寺?。 雖然之前方肆和白遲薇的多種版本在院里瘋傳,不過自從白遲薇和外院的一個學長在一起之后,這些八卦就淡了下去。但現在這氛圍怎么看怎么覺得不對勁啊。 王侯抬頭瞥了眼方肆,低頭的時候視線一下落在程繪秋撫在肚子上的手,再加上兩人異常的舉動和表情,恍然大悟,一驚,“哦莫!” 繼而伸著食指在兩個人之間曖昧地晃蕩一圈,“你們兩該不會是……” 看到王侯臉上那賊賊的笑意,方肆懶得搭理,轉身往里走。 眼見他要離開,程繪秋一著急,沖著方肆的背影就道:“我們是要在這兒說鬧得所有人都知道,還是出去聊?” 這句話無疑佐證了王侯的猜測,他像是發現了什么驚天大秘密一樣,嘴巴張得都能塞得進去一個雞蛋。 方肆倏爾回頭,定定地看了程繪秋兩秒,抬腿走過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也不管愿不愿意拽著就往外走。 看他那么毛手毛腳的,王侯在后面大聲道:“方肆你溫柔點!那個……”聲音陡然小了下去,“我要當干爹啊?!币桓敝辛宋灏偃f又不敢讓別人知道的興奮樣。 天臺。 寒風灌進鼻腔的一瞬間,方肆甩開了她的手。 程繪秋吃痛握住揉了揉,扭頭看去。 再不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只不過嘴角nongnong的嘲諷簡直比帶著腥味的風還要鋒利。 方肆抱臂站著,俯視著她,“怎么,來跟我炫耀你拿到扣魂符了?” 被他這么一激,程繪秋的臭脾氣也上來了,毫不示弱地頂回去,“如果你的眼睛告訴你我現在這副樣子是炫耀的話,那你就這么認為吧?!?/br> 像是發現了什么新奇的事情,方肆挑了挑眉。 說完似乎覺得不妥,語氣稍緩,“你以為是自己把符咒貼上去的嗎?如果是我自己貼上去的,來找你不是自投羅網嗎?” 方肆嘴角朝一邊牽了牽,“怎么?難道還有人拿著自己下輩子的陽壽來強迫你?那真是不擇手段,處心積慮?!?/br> “……” “不說話?看來真的是被強迫的。真無辜?!?/br> 聽到他語氣忽而緩和下來,程繪秋不由抬頭看他,卻在還沒來及的看清任何東西的時候,又聽他道:“你以為我會這樣說嗎?” 極其輕蔑和諷刺,扎得程繪秋一時忘了該如何反應。 見她啞口無言,方肆抬腿朝著樓梯口走去。 程繪秋慢騰騰地轉過身,看著他一點點走遠,眼神漸漸變得復雜起來。過了片刻,高聲說道:“也對,手里拿著武器的人總是可以對赤手空拳的人任意妄為?!币驗槔滹L不斷往嘴里灌,聲音變得有些急。 方肆聞聲止步。 唇邊染上一絲絲笑意,繼續道:“作為一個鬼守,你明明知道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