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9
荊念拿剩下的酒往杯子里倒了一半,笑意加深:“你說她這幅鬼樣子,是不是虧心事做多了?” “我、我沒做虧心事!”祝玉揮著手,眼睛沒了焦距,突然大喊起來:“我就換了幾瓶藥而已,就幾瓶,吃不死人的,你別來找我,你別來!” 荊弦安嚇得一哆嗦,趕緊手足并爬過去捂上了母親的嘴。 桌沿的陰影下,他們縮在那里,瑟瑟發抖,看著男人一步步走來,表情陰鷙,明明是秀雅精致的五官,此刻看起來卻如地獄索命的羅剎一般。 “哥,她胡說的?!鼻G弦安緊緊抱著祝玉,害怕得語調都變了:“她受了刺激,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br> “是嗎?”荊念輕輕笑了一聲,他彎下腰,指尖撫上女人纖細的脖頸,一點點圈攏:“可是你們真該死?!?/br> 他眼底猩紅,復仇的烈焰燒掉了所有理智。 仇恨如漫天洪浪,席卷全身。 幼年時亂七八糟的回憶交織在一起。 一會兒是母親哄著他吃水果的溫柔笑顏,一會兒是她犯病了后對他拳打腳踢的可怖模樣。 最后的畫面,定格在她縱身一跳的那一刻。 他聽到了血液里奔騰的聲音,沒有別的想法,是一心一意要結果了這個骯臟惡心的東西。 荊弦安目眥欲裂,看著祝玉滿臉通紅,因為缺氧翻起了白眼。他搬了椅子,朝男人背后砸,可對方依舊沒松手。他只得絕望地跪在地上,哭嚎道:“你放過她吧,求求你了,我就只有一個親人了?!?/br> “是嗎?”荊念很慢地轉過頭,眼里遍布著戾氣:“可是我一個都沒有了?!?/br> 荊弦安聽出了他口氣里的亡命之意,駭然極了,他同這位交集算不得多,只是聽說他有嚴重的心理疾病,可往日見面,他除了態度倨傲之外,倒也沒有太多的病態表現。 現在看起來,確實同他那個精神病母親一樣,是個腦子有病的蠢東西! 早該跟著那個瘋婆子一起跳樓才對! 荊弦安下了狠心,從六層慶典蛋糕旁,取了銀質小刀過來,深吸了口氣,就要往他背后扎。 正要落下時,被人偷襲很踹了一腳,隨后手就被高跟鞋踩在了腳底。 他痛得直抽涼氣,抬頭看到一個身穿銀色禮服的姑娘。 “你他媽又是誰???” “是你姑奶奶?!彼查_腿,取過隔壁桌上的紅酒杯,惡狠狠砸到他頭上。 荊弦安一陣天旋地轉,沒聲了。 解決掉人渣,她迅速走到男人背后,捂住了他的眼睛:“你別看這些骯臟的人?!?/br> “你說錯了一句話,你現在還有親人,是我?!?/br> “你殺了她,我剩下的日子就要孤老終生了?!?/br> “所以,聽話,松手?!?/br> 第65章 漫長的夜 荊念聽到少女帶有安撫性的話語, 動作頓了一下。 “你看著我?!痹S柔舒了一口氣,放下了遮擋他視線的手,輕聲道:“看著我的眼睛?!?/br> 他慢慢轉過頭來。 那張臉明明面無表情, 可黑眸里的戾氣卻叫人膽戰心驚, 許柔從沒看過他那樣的眼神, 比亡命之徒更瘋狂, 又比困境之人更絕望。 他整個人都游離在理智之外,得知真相后的殘忍和那無邊的夢魘交織在一起, 哪怕心愛的姑娘站在身前,他也只掙扎了一瞬。 矛盾和痛苦自眉間掠過。 接下來是無數血淋淋的畫面,如電影分割的慢鏡頭,母親自殺前的慘白臉孔,還有她不斷尖叫著讓自己一同去死的話語, 在腦中反反復復, 折磨得他半刻不得安寧。 祝玉扭曲的五官仿佛被妖魔化,正獰笑著沖他挑釁。 他眼里腥紅一片,再顧不得旁邊的動靜。 被他掐著脖子的女人發出咯咯的機械聲, 那是最后一點空氣從肺里擠出來的聲音。 再不阻止,就真的來不及了。 經歷過那個雨夜, 許柔已經知曉了他內心深處最黑暗的秘密, 在眼下這個時刻,面對造成這出悲劇的始作俑者, 換做是她, 可能也會毫不猶豫地手刃仇人。 但是…… 結局一定是滅頂之災。 作為他的女友, 她無法承受被迫分開的后果。 淚水不知不覺充盈了眼眶,許柔跪坐到地上,緊緊抱住他:“求你了,求你看我一眼?!?/br> “別殺了她,她會有報應的?!彼煅手?,明知說的是違心話,依舊緊緊摟著他的脖子,低喊道:“你還有我,你還有我,荊念?!?/br> 溫熱的淚熨燙著男人的肌膚,打濕了他的襯衣領口。 她不敢再看,顫抖著閉上眼睛,頭還死死埋在他的頸間。 良久,微涼的手指擦過臉頰,隨即溫柔地抬起了她的臉,他的黑眸里褪去了冰雪,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許柔抱著他的腰,大哭起來。 她真的很害怕,怕他錯手殺了那個女人,怕他自此付出后半生的代價,也怕她等到雞皮鶴發容顏不在都盼不到他回來。 “哭什么?!彼麌@一聲,按著她的后腦勺,一下下撫過少女的及腰長發。 魔鬼的慫恿聲從腦中散去。 他垂下眼睫,看向剛從死神手里撿回一條命的祝玉,她癱在紅地毯上,猶如艷陽天跳上岸的魚,大口大口地喘息。 “你這個殺、殺人犯?!彼忂^神后,驚恐萬分地瞪著幾步之隔的年輕男人。 “還有力氣呢?”荊念笑笑,抬步朝她那個方向走。 剛剛抬步,就被攔阻。 許柔不安地拉住他的手,沒說什么話,大眼里滿是無聲的乞求。 他拍拍她的腦袋,保證道:“沒事,我不會的?!闭Z罷,他走至女人面前,微微彎下腰,同其四目相對。 祝玉反射性地哆嗦了下,手撐在地毯上,狼狽地朝后挪,結果撞上了神志不清的荊弦安,她哀嚎一聲,抱著兒子尖叫起來:“保全呢!保全!這里殺人了!” 婚宴是私人性質的西廚形式,沒有請太多來賓,因為怕媒體過來大肆報道,增加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有的安保人員都被安排在莊園外的鐵門及停車場出入口。 她喊了半天,沒有盼到保全,反而有兩個負責上菜的姑娘畏畏縮縮扒拉著宴客廳通往后廚的小門,瞥到大廳里一片狼藉,立馬扭身跑走了。 祝玉啞著嗓子,涕淚縱橫地說要報警。 許柔聽得聒噪,從主桌上抽了一塊餐巾,掰開女人的嘴就往里塞,對方年近五十,又剛剛被掐得半死,自然不是她的對手,沒幾下就被收拾服帖了。 現在,荊梵和荊弦安都失去意識,祝玉發不出聲音來,一家人可算是整整齊齊,悄然無聲了。 “嗚嗚嗚……”女人困獸一般嚎著。 “真吵?!彼土颂投?,彎下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