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1
他像是個異類,融不進這世界。 難道這一切都和他母親的自殺有關? 許柔輾轉反側,摸過手機,上頭是他五分鐘前發來的消息: 【到了沒?】 她剛才沒回,這會兒突然心底涌起奇怪的感覺。 好像只有面對她,他才會表現出特別的情緒,盡管有時候像個反復無常的變態,但至少有血有rou,還能算個擁有喜怒哀樂的人類。 莫非他真的喜歡她? 念頭一起,就很難壓下去。 許柔睜著眼睛,頭一次為了這個男人失眠,天蒙蒙亮時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 臨近春節的時候,過節的氛圍濃厚起來,滿城洋溢著喜慶的紅。除夕那晚,H市迎來了今冬的第一場雪,傍晚時分開始下的,到晚上九十點鐘已經積起了厚厚的雪。 荊念在城郊的莊園外停下車,鐵門外的傭人昏昏欲睡,見他來了,連忙迎上前:“老爺一直在等您?!?/br> 他點點頭,把車鑰匙丟給對方。 路徑兩旁的矮樹枝丫橫七豎八,一看就疏于修剪,積雪沉甸甸壓在上頭,整個園子透著蕭條。 他推開門,看到長餐桌上擺了一桌菜,有位白發老者靜坐在椅上,另一頭擺著幅巨大相框,上頭的女子巧笑倩兮,正值風華年紀。 可惜照片是黑白的。 荊念面無表情地走過去,拉過椅子坐下,順手按倒了照片,相框背后木制的那一面露了出來。 岳刑眼珠子一片渾濁,他去年視力出了問題,現在看什么東西都是模模糊糊的。 不過聽到聲音他依然猜出了外孫的舉動,皺起眉道:“阿念,怎么對你母親這么沒禮貌?” 荊念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將筷子塞到老者手里,低聲道:“今天團圓夜,吃飯?!?/br> 岳刑手微微顫抖著:“又是一年了,你母親還在的話,該有五十二了吧?!?/br> “恩,是吧?!彼S口應著。 傭人過來添了飯,岳刑捧著碗,慢慢流出了眼淚:“是我的錯對嗎?” 荊念沉默。 “是我的錯!”岳刑激動起來,骨瓷碗的碎片砸了一地。 這頓飯沒法吃了。 荊念垂下眸,每年都是一樣的劇情,他懺悔,他痛哭,隨后抱著母親的照片沉沉入睡。 如果早知如此,為何當年要為了那點利益強行將她嫁給荊梵? 世人都是糊涂,明知道沒有后悔藥還要一意孤行。 他牽了下嘴角,當年母親精神出現嚴重問題,犯病后回娘家靜養了段日子,差不多三個多月。 他就當是還這份恩情,每年除夕都來陪這個實際上并沒有多少血緣親情的外祖父。 只是,隨著年復一年的過去,他似乎越來越不耐煩了。 傭人拿來輪椅,推著岳刑回了房間,老人在進門的那刻倏然開口:“阿念,你的病好了嗎?” 荊念笑笑:“好了?!?/br> 他目送老人進房,隨后踱步至走廊盡頭的房間,門縫處塞滿了灰塵,顯示已經很久沒人進去打掃了。 他喚來管家:“鑰匙給我?!?/br> 管家很震驚:“可是少爺,您要是看到,會不會又……” “不會?!彼?。 管家很快取來了鑰匙,不放心地跟在一旁。 荊念支開了他,將鑰匙插.入門鎖處,手腕轉了下,聽到咔噠一聲。 他輕輕推開門,室內一片黑暗,撲面而來都是木板被濕氣腐蝕的味道。 打開燈的剎那,塵封的記憶席卷而來。 斑駁地板仿佛布滿血跡,臉色慘白的女人躺在地上,手腕間密密麻麻的傷痕。衣柜里悶悶的撞擊聲接連不斷,小孩子撕心裂肺地哭喊著mama放我出去。 他寸步難行,被釘在原地。 怎么會這樣。 他已經很久沒做噩夢,他已經很久沒失眠。 他以為自己已經好了。 熟悉又惡心的暈眩感再度襲來,耳鳴令他頭痛欲裂,他用盡全身力氣,退了出來。 傭人在身后急切喊著,他充耳不聞,直接上車發動。 在城郊高速上轉了一圈又一圈,他的精神瀕臨崩潰,比任何一次都嚴重。 除夕夜,街上無人,他仿佛被整個世界遺落了。 冥冥中,他記起曾經有個人,拿手溫柔捂住他的耳朵,告訴他不會丟下他,永遠都在。 想見她的念頭無法遏制,如野草瘋長,瞬間抹殺全部理智。 他都不記得他是怎么開到付家別墅的,跳下車的那刻,迎面而來的冷風灌入領口,刺骨寒意總算令他清醒一些。 他靠著車門,摸出手機給她打電話。 不久后,許柔一臉迷茫地下樓,表情明顯透著不情愿:“荊大少,什么十萬火急的事情非要現在說?我正在守歲呢……” 話沒說完,就被他抱在了懷里。 她愣了半刻,感受到男人溫熱的呼吸噴在頸側,她又掙扎起來:“荊念,我小姑姑他們都在樓上呢,你發什么瘋……”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彼昧κ站o手臂,頭埋在她發間,用力汲取她的溫度,近乎渴求地道:“一會兒就好?!?/br> 第39章 雪夜 他的體溫有些低, 懷抱并不溫暖。 許柔出來時匆忙, 只披著珊瑚絨睡袍, 外頭快接近零攝氏度, 埋在他懷里根本無法御寒。她掙扎無果,也不能大聲叫喊,只得忍氣吞聲充當了人型抱枕。 幸好他也沒有更過分的舉動,安安靜靜地抱著她,未發一語。 距離跨年只有不到半小時, 鄰近小區已經有人開始燃放爆竹, 伴隨著兒童嬉笑打鬧的清脆嗓音。 不知怎么, 周遭越是熱鬧, 她越感受到了他的反常。 貼得太近, 他身軀有些微的顫栗,鼻尖抵著她頸窩, 呼吸稍顯急促。 “荊念?”她遲疑地喚了聲他的名字。 他沒有回答,微微站直身, 而后空出一只手, 壓著她的后腦勺, 加深了這個擁抱。 姿勢調換, 換成她下巴抵著他的肩膀。 唯一不變的是腰間的禁錮,他似乎很怕她跑掉,力道用了十成, 像是要將她嵌入骨血。 許柔吃痛, 不得不兩只手都繞到背后去掰他的手臂。 “你弄疼我了?!?/br> 他恍若未聞, 長指插.入她的發間,一下一下地輕撫。 病態又迷戀。 許柔急了,偏過頭在他頸側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感受到他明顯怔住后,她立刻松了口。 男人咽喉的皮膚異常脆弱,立刻起了紅痕,上頭還有她留下的晶亮水漬,堪比吻痕。 她感到羞恥,別開眼去:“你夠了沒有?我要上樓了?!?/br> 少女語調軟儂,即便是惱怒,都帶著三分嬌。 荊念突然間就被安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