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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夠令人滿意的夜晚, 鑒于你在上半場時并沒有出現。所以,我是否可以認為,某些令人困擾的紛爭牽扯到了你的部分精力,或者說,某些事讓你感到心神不寧——噢, 請千萬不要詢問,我是憑借什么判斷出這一點的, 因為你知道魔術家一旦把自己的戲法說穿,他就得不到別人的贊賞了,我的工作也存在類似的商業機密?!?/br> 商業機密? 據她所知,這位親愛的偵探先生可從來不講究什么商業機密,他總是巴不得在人們驚訝的目光中慢條斯理地揭開謎底, 欣賞對方臉上那些令人陶醉的恍然大悟的表情,這也是他關于推理的一小部分樂趣所在。 于是喬治娜便相當體貼的用十分遺憾的語氣說道:“好吧,福爾摩斯先生,那我不問了?!?/br> 歇洛克腳步一頓, 差點打了個踉蹌, 他無聲地張了張嘴, 然后頗有些委屈地扁了扁, 竟帶出了幾分可憐巴巴的意味。 他下意識地抬眼朝喬治娜看去,只見后者狡黠的藍眼睛藏在面紗之下,而僅僅露出的那一截下半臉上,無聲勾起的紅唇正述說著主人此刻的愉悅。 “事實上,也不是非常機密……”這位咨詢偵探一手虛握成拳擋在唇邊,清了清嗓子,“如果你希望知道的話,殿下,我自然知無不言?!薄?,請一定問我吧! 喬治娜從善如流地維持著一位優秀傾聽者該有的正確態度,沖歇洛克露出了少許好奇的神色,說:“那我就洗耳恭聽了,福爾摩斯先生?!?/br> “我的榮幸?!毙蹇孙L度翩翩地做了個紳士禮節,又順手摸了摸他的小胡子,“由于劇場正門口下午的時候出了一場事故,運送蜂窩煤的馬車在那里翻了車,因此經過的女士們或多或少會在她們的裙子下方以及鞋子邊緣沾上那么一點兒?!?/br> “但我沒有,我的裙子和鞋子都是干凈——不過也有可能,那就是我繞了路?!?/br> “是的,你沒有。但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是,你沾上了,但隨后在劇場二樓的某個特殊房間換的衣服?!?/br> “愿聞其詳?!?/br> “或許你沒有注意到,你的帽子里沾了一些紅色的木犀花花瓣?!?/br> 喬治娜把頭上戴的帽子摘下來,借著路燈看了看,果然有幾簇星星點點的木犀花卡在帽檐裝飾性的蕾絲絹花里,抖了一下,竟然沒能全部抖落。 小小的紅色花蕊藏在黑色的半透明布料之下,別有幾分可愛和趣味。 歇洛克停下腳步,十分自然地伸手接過那頂小帽子,把自己的那束鮮花放回喬治娜手里暫時替代,然后用他那雙極為漂亮的手指從花束里又取了一枝折在絹花上,擺弄了一下帽子的角度,才動作輕柔地替她放下面紗。 含著香氣的呼吸淺淺地拂過帶有男性體溫的指尖,而這指尖則似有若無地劃過屬于女性的肌膚,黑色的蕾絲面紗溫順地垂落,遮住了那雙含情的眼眸,只露出一小截如同東方瓷器的精巧下巴,以及一抹艷若玫瑰的紅唇,在深夜中散發著極具攻擊性的危險美感。 或許,她比玫瑰,更加動人。 “很完美?!毙蹇嗽u價道,他唇邊露出一抹轉瞬即逝的微笑,繼而重新回歸了正題:“所以,你是正在煩惱,如何才能在不表露身份的情況之下,委婉地拒絕特威代爾侯爵提出關于亞伯拉罕音樂廳的收購意向,抑或是,在劇團接受美國那邊的邀請后,接下來的演出計劃該何去何從,我親愛的劇場大老板?” 之所以這么稱呼喬治娜,那是因為那個房間,是閑人免進的私人自留地。 什么?他為什么會知道只有去過那里,才會沾上木犀花? Hmmmm,這是個好問題。 歇洛克的聲線雖低沉卻有力,將推理娓娓道來時神態認真卻也放松,一手捧花一手挽她,而說到結尾時,他的眼睛看上去是那么明亮又有神,即使是在微弱的光線之下,依然像是含著兩顆天邊的星子,顯得格外神采飛揚。 能夠擁有這種眼神的人,往往純粹而真摯。 而事實是,同歇洛克.福爾摩斯相處本就是一件相當愉快并且輕松的事。 喬治娜由衷地道:“你說的很對,福爾摩斯先生?!毙蹇藳_她一笑,上揚的唇角泄露了一點兒矜持之外的得意勁兒,但緊接著他就看見喬治娜低垂眼簾,點點憂傷被那金色的長睫所掩蓋,“令人遺憾的是,并不完全對?!?/br> 這是個意料之外的答案。 歇洛克沒忍住,睜著眼睛用力地眨了眨。 但喬治娜并沒有立即繼續說下去——她看起來,似乎很猶豫。 而這種帶著茫然的猶豫,在這一刻沖淡了她精致的外表所帶來的美麗,卻讓她具有某些男人會欣賞的美感。 好在只是兩個呼吸間,當她重新抬起頭時,她身上那種極其容易激起男人保護欲的氛圍,就如同它無端出現時那樣,忽然也就消失了。 轉瞬的脆弱過后,她依然是那位克制且冷靜的殿下,看似淡漠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金子般柔軟的內心,以及無數個耐人尋味的謎團。 這樣的人,天生就伴有不平凡的灼灼光輝。 喬治娜沒有注意歇洛克探究的眼神,或者說她注意到了,但沒有放在心上,她只是道:“我的一位朋友失蹤了,你或許知道他,他的手下有一幫流浪兒負責在城里叫賣報紙和打聽消息?!?/br> 失蹤的是格林特家的哥哥。 在龍蛇混雜的倫敦東區,格林特以及他身后的巴比倫巷都算不上什么真正的勢力,在喬治娜到來之前,只不過是在夾縫中討生活罷了。 歇洛克皺了皺眉,很顯然他想到了劇院有不少的小家伙,也在為喬治娜所提到的朋友,或者說,是為她本人工作,問:“是的。還有呢?” “三天前的晚上,我在東區的‘天堂’見過他,從那之后,他就沒有出現在人前?!?/br> “‘天堂’?” “東區的一家妓.院?!?/br> “好吧,請繼續?!毙蹇藳]有對此多做評價。 “他有一個青梅竹馬,他們原本約定了見面,但格林特一直沒有出現?!?/br> “這樣的話,我需要見一見那位小姐?!?/br> 喬治娜心下微松,但神情依然說不上輕快,只道:“當然?!?/br> “那么,明天上午,我會去找她?!毙蹇顺兄Z,又問:“恕我直言,如果還有什么我可以幫上忙的地方,請盡管開口?!?/br> 這是他今晚第二次這樣說了,或許正是因為他總能敏銳地察覺到一些旁人不自知的細枝末節。 喬治娜頓了頓,面上浮現出一抹苦笑:“有人試圖帶走我,我猜正是來自于坎伯蘭公爵的授意?!?/br> 歇洛克卻說:“殿下,猜測并不是個好習慣,它會影響你正常的邏輯判斷?!彼麚u了搖頭,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