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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芒忍不住笑道:“你就不想我是在害你,拉你同我一道在佛堂里受苦,吃素念佛,再也見不著老爺,永無出頭之日?!?/br> “不!” 青兒聲音驟然拔高,麥芒一驚。 “不要,這種出頭之日我不要。我不想那樣,我不是青樓□□,不是?!鼻鄡赫f著,雙手不自覺地環胸,搭在對面的胳膊上,不斷上下摩擦,看著極為緊張,害怕,似乎是陷入了什么魔魘。 麥芒當下輕聲喊道:“青兒!” 話音剛落,青兒瞬間抬起頭,眼睛通紅,漸漸地才消退了下去。 麥芒忍不住又嘆了口氣,“你若是想來的話,我幫你去跟老夫人說吧。這里的日子雖然清苦了些,但也勝在清凈,你放心......” “不,我不嫌,不怕清苦?!鼻鄡捍掖掖驍嗔他溍⒌脑?,急切辯駁道,兩行清淚順著臉頰而下。 哐當一聲,她重重地跪倒在地,“夫人,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之前是我錯了,你跟二夫人完全不一樣,我......”說到這兒,青兒突然中斷了語句。麥芒正疑惑著,她又哐當一聲,重重地磕了個頭,抬起頭,額頭上紅腫一片。 麥芒心一抽抽,古代這表達感情的磕頭儀式實在是太嚇人了,現代廢除的好。她伸手拉青兒起來,卻被她撇了開去。 嗯? “夫人,謝謝你的好意,但?!鼻鄡河挚戳他溍⒁谎?,她的眼神比之前亮了很多,多了一些莫名的東西,麥芒沒看出來。她接著道,“但我還有心愿未了,怕不能安心待在這佛堂里?!?/br> 麥芒再看了青兒一會兒,看她的樣子暫時是不會改變決定了,只得回道:“這決定自然是由你自己來做。你要是哪日又想來了,來找我吧,我去和老夫人說,正好跟我做個伴?!?/br> “謝謝夫人,就算為了您今日這番話,我也一定會報答您的?!闭f完,青兒又哐哐磕了兩個響頭,速度快得麥芒阻攔不及,主要是她沒想到先前磕完一個頭,青兒還會不怕疼地再磕,然后居然還又磕了一個。等她要開口的時候,青兒已經又跪直了,鮮血順著她的額頭流下臉頰。 麥芒:這種報答,還是算了吧...... 當晚,陳美世沒有來。 麥芒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右眼皮跳個不停。 那時候,她還想,呸,封建迷信信不得。 次日,紅兒跑進來,喘著氣道:“夫,夫人,府里出了一件大,大事!” 麥芒心里咯噔一下,聲音不由帶上幾分顫抖,問道:“怎么了?” 紅兒:“五,五夫人,就是那個二夫人原來的貼身婢女,青兒,之前老跟著二夫人欺壓我們的那個壞丫鬟,居然,居然,妄圖殺害二夫人,被老爺直接打死了?!?/br> “怎么可能!”麥芒驚起,打翻了桌子。 砰通。 霹靂啪擦。 茶盞落到地上,滾了個圈,碎裂了。 ☆、糟糠釀酒(16) 怎么可能! 她昨天還在與青兒說話,還想著讓她住進佛堂來,雖然青兒說還有心愿未了,但她想著,過不了多久青兒還是會妥協,會選擇來佛堂的。 想到這兒,麥芒不禁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心愿?報答?她當時怎么就沒聽懂呢,她從沒想過青兒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會敢做出刺殺這樣的事情。 夜色已深,麥芒靜站在窗邊,抬頭,月牙被黑暗吞噬得只剩下一條縫,灑出來的月光都是寂冷如寒霜。 自己真的沒想過嗎? 初見面,青兒就那樣的飛揚跋扈,做出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的,而她卻跟她說了那樣一番話,也許是將她徹底逼上絕路的一番話。 月光照亮麥芒的臉。 不,自己昨日那番話是無意的,不是有心的! 月光穿過皮囊,照進麥芒心底的每一個角落,無論是明面上光明的,還是不為人知,甚至不為己知的陰暗的角落。 其實,無意還是有心,誰能知道。 次日,陳府書房。 小廝試探著道:“老爺?!?/br> 陳美世煩躁地揉了揉眉中,問:“什么事?” “佛堂那兒給老爺送來了一串佛珠,說是有安神靜氣的功效?!?/br> 佛堂? 陳美世愣了一下,才想起小尼姑來,又問道:“誰送來的?” 小廝:“原來夫人身邊的丫鬟,紅兒?!?/br> 夫人? 這回陳美世愣了好大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哦,秦蓮香,她還住在佛堂里。那這佛珠是不是小尼姑給她的呢?“把那串佛珠拿給我看看?!?/br> “是,老爺?!?/br> 陳美世坐在椅子上,手里捻著佛珠。 一顆,兩顆。 這次的事情讓小花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一想到她如同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躲在床尾角落里哭泣的樣子,他就放心不下。 七顆,八顆。 至于這小尼姑...... 十四顆。 還是算了吧。 十五顆? 怎么還有第十五顆? 陳美世驚詫地又數了遍珠子的個數,還真是十五顆。他從小跟在老夫人身邊,雖沒跟著讀什么佛經,但對佛珠串子還是有一定了解的,畢竟被“打”了不少。每串佛珠都是由一定數目的珠子串綴而成的,雖然因為說法的不同,佛珠的數目差異很大,但也沒有串十五顆的說法。不過,倒是有串十四顆的...... 這樣想著,陳美世越發覺得手上的佛珠是多了一顆,是嫌擠了些,若是取下一顆,想必就剛剛好了。再轉了一遍佛珠串,果然,他發現其中有一顆不太對勁,手感不對。 陳美世用力一扯,不,還沒用力呢,這顆佛珠就碎開了,飄下一張紙來。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曉鏡但愁云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标惷朗揽粗埳系淖?,情不自禁地低聲念了出來。 “曉鏡但愁云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br> 念著念著,陳美世嘴角的弧度越彎越大,最終一把將佛珠串套在手上。他現在迫不及待地就想去見小尼姑,這詩一定是她寫給自己的。小花她,自然有大夫照顧,他又不會看病,去了也沒什么用。 只是,這天怎么還不黑呢! 是夜。 麥芒守在窗邊,一聽到敲窗聲,便立刻驚喜地探出頭去:“你終于來了?” 這么快就探出頭來,一定是守在窗邊很久了,還有這驚喜的樣子,一定是盼望自己很久了。果然,不管什么女人都不能一直寵著,得晾晾才能聽話。陳美世心里充斥著滿足的膨脹感,笑著說道:“你那詩寫的不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