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縫，“施主都這樣說了，老衲自是該留下的。只是出來太久，庵里沒人照應實在不行，不如我留下幾個弟子，繼續為貴府祈?？珊?？”

    老夫人心里當然是希望師太留下，但人家都這么委婉而明確地拒絕了，只得回道：“當然可以，等師太忙完庵里的事情，有空的時候，歡迎再來陳府?！?/br>
    “多謝施主?！睅熖呅卸Y邊笑瞇瞇地應道。

    一行女人浩浩蕩蕩地來了佛堂，來的時候本著一樣沐浴福澤的心，走得整整齊齊。離開的時候，各懷小心思，就走得參差不齊了。

    小花眼神在一群小尼姑里掃過，歪瓜裂棗的不是，眼神呆滯的不是，很快就鎖定了一個目標。這小尼姑看著本本分分，但那張狐媚子的臉一看就跟她是一路人！

    “老夫人，難得來一回佛堂，我想和師太們多談一會兒?！毙』ü郧傻叵蚶戏蛉苏埵镜?。

    老夫人皺起眉頭，“師太很忙的......”

    小花忙慌張地打斷老夫人的話，道：“小花只想找位小師太，想著聽會兒佛經，沾點兒福氣，也能早日為陳府添個孩子?！?/br>
    老夫人聽了她的話，眉頭也松開了，“別耽擱小師太太久?！?/br>
    小花低頭應道：“是，小花知道了?！?/br>
    于是，麥芒只能繼續保持著和藹的笑，看著小花一步步走近。這小腰扭的，不怕斷嗎，這走得慢的，不急啊，陳美世這眼光還真夠獨特的。他能欣賞到自己，不對，現在的“秦蓮香”的美還真是實屬不易。就是還差五分，這......麥芒看著小花突然靈光一現，他心里這五分不會還留著給小花呢吧。那她現在要試試掰折掉小花？

    耳邊響起師太的聲音，將她神飛的思緒喚了回來?！澳邇?，你帶這位女施主去你的房間吧?！?/br>
    麥芒一個回神，一大驚，放大的小花竟然站在了她面前？！再一細看，小花還真不是來找她的，人家的眼睛正盯著師太無辜地眨啊眨呢。所以，應該是她站在師太旁邊，小花站在師太面前，于是乎，小花才近似站在了她面前？

    小花堵在面前，麥芒只得再次欣賞起小花無聲的嘴巴運動，這笑容能不能再矯情點，原來她嘴巴那么大啊，還有這樣用手指指人是很不禮貌的，你就不能蓮步輕挪到人家面前說話？

    “當然可以?！睅熖终f了話，應該是雙方交涉完畢了。果然，小花滿意地跟著一個小尼姑走了出去，一群女人這下總算是走光了。麥芒也無須再陪在師太旁邊了，便跟她道了別，也走了出去。出去沒走幾步，竟就聽到了久違的女人爭吵聲。

    “五夫人，走這么快干什么啊，莫非是瞧不起我們？”

    “三夫人好，四夫人好?！?/br>
    麥芒聽到這聲音一愣，想起那個同情她，自己其實才真的形容消瘦的女子是誰了，是青兒，小花的貼身婢女，現在的五夫人？當年是個丫鬟的時候就那樣張揚，現在怎么反倒......

    “喲，meimei，這段日子老爺盡待在自個兒院子里，沒去你們院里，餓瘦了？”三夫人挑起青兒的下巴，嘲諷道。

    四夫人絲帕掩嘴輕笑，呵呵地笑著應和道：“餓瘦了？jiejie，你說得真準確，老爺沒去，她一定是餓瘦了！”

    麥芒側身躲在樹后，稍稍探出腦袋，正看到青兒任三夫人挑著下巴，一臉生無可戀。

    三夫人放開青兒的下巴，不輕地拍了拍她的臉蛋，啪啪兩聲，“怎么，這就餓瘦了？你就和你那主子一樣，一刻也離不開老爺？你這張臉，”突然，三夫人狠狠甩了青兒一巴掌，將她推倒在地，“還要了干嘛！”

    “你們在佛堂里干什么呢！”

    ☆、糟糠釀酒（15）

    事實上，麥芒從樹后走出來的一剎那就后悔了，想好隱藏自己讓她們徹底放心的呢！可是，現在又有什么辦法呢，走都走出來了，重點是還已經被人看到了，只能端著正宮之妻的架子，坦坦蕩蕩，好像完全沒在樹后偷聽一樣，“你們在佛堂里干什么呢！”

    三夫人、四夫人同時驚呼。

    三夫人：“秦蓮香？！”

    一聽就是個沒腦子的狂妄自大的女人。

    四夫人：“夫，夫人?！?/br>
    一聽就是個膽子小的馬屁蟲，連爭搶上位都不敢的那種。

    麥芒眼光從三、四夫人的面上審視而過，再下移，落到地上的青兒身上。青兒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詫，然后，又恢復了之前的死敗。好好的年輕小姑娘，擺這么張臉干什么，之前飛揚跋扈的樣子都比現在生機好看。

    麥芒不由嘆了聲氣，說道：“你們這是發生爭執了？”

    三夫人從鼻孔里發出一聲重重的不屑的“哼”。

    麥芒盯著她，接著說道：“正好，老夫人還沒走遠，不如我去請她回來評評理，看是誰對？這佛堂里常年清凈慣了，倒也是難得這么熱鬧一回?！薄以诶戏蛉巳绱丝粗氐?，閑人閑時免進的佛堂里鬧騰，不被她罵死才怪，已經嫁進門的親侄女也不例外，更何況還是個沒了生育能力的侄女。

    三夫人瞬時面色就扭曲了，還硬生生在這扭曲的面上擠出半絲笑容，道：“不用，不麻煩老夫人了，我們沒什么事，這就散了。是吧，青兒？”

    被點到名的青兒木然地點了點頭，直到她們二人離去，還雙眼無神地癱倒在地上。這情形看著很眼熟，就像是，像是之前電影中的秦蓮香。再想起她剛剛那唯一一束不一樣的目光，麥芒難得的同情心發作，扶她起來，沉......這姑娘真是一點沒使勁，全身心地癱著。麥芒無法，只得彎腰扶著她的同時勸說道：“我現在這般境地竟只有你同情我了?！?/br>
    青兒驚詫，茫然地偏過頭，看著麥芒。一般人這時候不該說，人生啊，沒什么過不去的坎兒，你忍著點就過去了，或者是像二夫人給她下藥之后說的那樣，你這樣卑賤的奴才能有機會服侍老爺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嗎？而她怎么會說被自己同情？

    麥芒看著她的眼睛，接著道：“被你同情的我還活得好好的，站在這里呢，你怎么反倒攤在地上了？”

    青兒臉上現出慚愧之色。

    麥芒嘆了口氣，“地上涼，起來說話?！闭f來，青兒還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看到的第一個人呢，除了大仙附身的陳美世，還有那個一閃而過的小廝背影。說著，她又使上力氣扶青兒的手臂。這回，青兒就著她的手臂起來了，但眼神卻依舊暗淡無光。

    不遠的房間里傳來聲聲誦經的聲音，麥芒勸她道，“你若真待不下去了，來佛堂里吧?！?/br>
    青兒從誦經聲中回過神，目光中一瞬布滿警惕，但很快又被暗淡吞沒，“你為什么要幫我，我之前對你并......并不好?！?/br>
    聽了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