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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送回椒房殿,可是侍奉我的宮人卻只有采藍和采綠她們二人,還有兩名通傳的小黃門。 采藍和采綠一見了我便迎了上來,俱是眼圈泛紅道:“婢子終于又見到娘娘了,您這幾日……?” 衛恒是秘密送我出宮去照看巖弟,我豈可多言,便道:“我無事的,怎么這宮中只有你們幾人?” “其余的宮人還在掖庭里關押著,只我們幾人查驗過后,被陛下又送回到這椒房殿里?!辈删G道。 “那便好?!蔽椅⑽⑿Φ?。 衛恒肯放她們回來,可見我身邊的貼身之人當不是我椒房殿中的內鬼。對我而言,這是眼下唯一能讓我欣慰的事了。 接下來的半日時光似是無比漫長,又似是轉瞬即逝。 到了晚間,衛恒果然沒有過來我的椒房殿,我想去九龍殿尋他,卻發現我連椒房殿都出不去了。 那兩個守在宮門前的小黃門愁眉苦臉地同我道:“陛下有令,為了娘娘的安全,請您這幾日先待在椒房殿里,不得外出?!?/br> 其中一個小黃門似是怕我會硬要他們打開宮門,還補了一句,“陛下還派了一隊羽林軍守在宮門外,就是奴婢們把這宮門打開了,娘娘您也還是出不去的?!?/br> 我笑了笑,我其實從沒想過硬要出去的。我不過是想借此試探一下,看看衛恒如今對我的態度。 我慢慢朝寢殿走去,許是殿中冷清,我又是獨守空房,被衾之間觸手所及,皆透著股子涼意。 不過幾個時辰之前,他還俯首在我耳邊親熱地低語,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宮同我醋海興波、被翻紅浪。 我自然知道他當時話里所指并不是真的醋海,而是戲言罷了,可如今怕是一語成讖,不會再有什么被翻紅浪,有的只會是這醋海里掀起的驚濤駭浪。 第二天傍晚,眼見已快到三更時分,我以為衛恒又不會再來了,正想就寢,忽聽那小黃門尖細的嗓音高聲道:“陛下駕到!” 我忙披上一件外袍,快步迎了出去。 剛走到外間,便見衛恒緩步踱了進來,尹平跟在他身后,懷里抱著個小小的身影,正是昨日抱著我腿,喊我娘親的那個小小孩童。 那孩子似是受了什么極大的驚嚇,縮在尹平懷里抖成一團,咬著拇指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 我朝衛恒躬身行禮,他再不像往常那樣親手將我扶起,只是冷淡道了一句,“免禮?!?/br> 見他讓尹平放下那個叫寶兒的孩子,去門外守著,我才開口道:“陛下為何將這孩子帶了過來,難道沒有尋到他的親人?” 衛恒冷聲道:“正是因為尋到了這孽種的親人,朕才會把他帶到這里來?!?/br> 不知是這殿內的燭光太過昏暗,還是怎的,衛恒此時的面色看上去陰沉無比,如黑云壓城,比起夏日電閃雷鳴前的陰霾天色還要更晦暗幾分,一雙憔悴的眼眸中布滿紅絲,瞧著更是嚇人。 他口中那“孽種”二字如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直刺入我心中。難道他已然認定這個孩子當真是同我有關的孽種不成? 我顫聲問道:“不知陛下何出此言,難道我這椒房殿里竟有這孩子的親人不成?” 他滿是血絲的雙眼直直瞪視著我,話音顫抖的比我還要厲害,“都到這個地步了,你竟還不肯承認這小崽子便是你和朕的好弟弟衛玟私生出來的孽種嗎?” 第109章 證據 他的聲音并不高, 可是那語氣喑啞,太過可怖,小兒又對周遭的氣氛最是敏感,立刻被他嚇得小聲抽咽起來。 明知會惹他不快, 我仍是走到他口中的“孽種”身前,將他抱在懷里,輕聲安慰。 衛恒氣得吼道:“果然……果然是母子連心??!” 我淡淡道:“即便他不是妾的親生孩兒,妾也做不到對一個無辜稚子的啼哭無動于衷?!?/br> “你還敢說他不是你的孩子?”他嘶聲道。 “妾有何不敢?陛下莫非是疑心病又犯了不成?”我亦冷聲回道。 衛恒深吸一口氣, “朕倒是希望這回是朕在疑神疑鬼,可是人證物證俱在, 你讓朕怎么說服自已?” “敢問陛下, 是何人證、物證能證明這孩子是妾所生?” 衛恒抖著手指著我懷中的孩子, “你看看他那張臉,像不像你?像不像你那弟弟, 人都說, 外甥長得像舅舅,難道他不是……” “陛下可是昏了頭, 這天底下不乏長像相似之人, 單憑這孩子眉眼同我有幾分相像, 如何就能斷定他是我的孩子?” 衛恒自嘲道:“朕是昏了頭,若朕不是昏了頭,又怎么會被你瞞在鼓里這么久?” “朕昨日抓到了那個想跑的女人, 她就是這孽種口里的春姨, 也是你的舊識, 你被章羽囚禁在零陵的時候,不就是這個叫逢春的貼身服侍你嗎?” “你被關在章羽府中的那個月,是她一直陪在你身邊,見你嘔吐不來月信去給你請大夫的是她,得知你有孕在身精心照料你的也是她,后來你懷胎七月動了胎氣早產,替你接生的也是她,替你隱瞞將這孽種偷偷送到府外藏起來的也是她!” “難怪當日,你要我饒她一命,因為這幾年一直替你偷偷撫養這個孽種,拿著你和衛玟的畫像教他認爹認娘的春姨也是她!” “她已經全都招認了,朕還搜出了你們這一對兒爹娘的畫像,全是出自衛玟之手。你還有什么好抵賴的?” 我坦然道:“逢春會這樣同陛下講,妾一點都不奇怪。為何昨日那樣巧,這孩子撞到我身上,她又一見我們便跑,顯然是故意要引陛下生疑,她早就被人買通了,在陛下面前做偽證來陷害我。至于那兩幅畫像,找人仿著衛玟的畫風亦可以假亂真?!?/br> “妾是您的枕邊人,同您無數次肌膚相親,妾這副身子有沒有過懷孕生子,難道陛下就感覺不出來嗎?” 衛恒雙拳緊握,“昨晚你睡著的時候,朕點了安眠香,已經按照穩婆說的查驗過你的身子了。雖然看不出有生產過的痕跡,可是逢春在供詞里說,因為你是早產,胎兒甚小不足月,因此生起來極是省力,并不曾將宮口撕裂,那穩婆也說,若是遇到這種情形,單從宮口是看不出來是否生產的?!?/br> “何況你手里又有倉公的,逢春說那里頭記載了一套導引之術,只消月余便可使經產婦人的身體恢復如初,宛如處子一般,你生產完后每日早晚都會各練一遍,自然將那些生產過的痕跡全都抹掉了?!?/br> 我心中苦笑,想不到這逢春的口供竟是如此滴水不漏,將所有可能的質疑之處全都提前堵上。 就聽衛恒又道:“若不是你身上亦有幾點可疑之處,朕又如何會信那逢春的一面之辭?” 電光火石般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