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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走。我只得讓荀淵去把吳良喊來好快些將她領走?!?/br> 我淡淡道:“公子可說完了嗎?若是說完了,恕妾先行回府了?!?/br> 他的聲音越發焦急,“阿洛,你聽我說——” “我累了?!?/br> 車窗外頓時安靜下來。稍頃,他低聲道:“那夫人早些回去安歇吧?!?/br> 頓了頓,他又補上一句,“我送夫人回去?!?/br> 他親自將我送回中郎將府,卻并未回他的書房,重又出府而去,仍舊回到丞相府門前,繼續跪在那里。 他這一跪,就在風雪里整整跪了一夜。 聽尹平說,到了早上的時候,衛疇終于讓他進了府門,卻仍舊不肯見他,他便在衛疇書房外又直挺挺地跪了一個上午。 午后,姨母忽然來看我。 “阿洛,當日之事真是委屈了你,都是姨母不察,竟沒發覺到那留香竟懷有二心。昨日接到你的信,我便審了她,這才知道,原來她打從一進府,就被衛珠恩威并施,給收買了去?!?/br> 我并未在那封中多言,只說衛珠的貼身婢女行跡可疑,請姨母留意。姨母顯然對我極是信任,一接到信便立時審了留香,知道其中內情。 “想不到衛華那孩子,當時才那么點大,還不滿十歲,就已經如此工于心計。難怪現在宮中的符皇后已快要被她逼得后位不保。她說符皇后在她的芙蓉殿埋藏偶人,行巫蠱厭勝之術害了她腹中的龍子,已經說動了丞相,只等明日就逼天子寫下廢后詔書,詔告天下?!?/br> “她有孕了?”我有些驚訝,“若當真如此,怎么一點消息都不曾聽聞?” 衛華有孕,跟著就流產,還是被符皇后所害,這哪一件都不是小事,怎么會如此波瀾不興,一點動靜都沒有? 姨母有些遲疑,“丞相他也是昨日才說與我知道,說衛華是半個月前診出來的身孕,因未滿三個月,她便不許人說出去,想等胎相穩了再告訴給丞相知道。不想,就在三天前,恰巧就流掉了?!?/br> 三日前,正是我被她害的身中媚、毒,險些自沉而死那天。 怎么就這樣巧,她也剛好在那天流產了? 見我沉思不語,姨母道,“阿洛可是也覺得太過巧合?就連我也奇怪,她雖只是貴人,可因為丞相的緣故,后宮中的所有宮務皆是由她執掌,符皇后只虛掌了枚鳳印,并無半點中宮之主的權威?!?/br> “便是以她所言,符皇后當真嫉妒她懷了龍子,又恨她奪走了掌宮之權,但以衛華的心機,只怕多半是不會給符皇后這樣的機會的?!币棠讣毤毞终f道。 我點了點頭,除非衛華是有意設了這樣一個局,就是為了把符皇后拉下來,自己坐上皇后之位。 姨母向來溫柔的眼中顯過一抹怒意,“阿洛,這些年,我因為愧疚,覺得她和衛恒姐弟幼年便失了兄長母親,多少同我有些干系,一直對他們照拂有加,百般容讓?!?/br> “卻不想,這一次,她竟把手伸到你和珠兒身上,在珠兒身邊安插婢子,險些害得你……” “這一回,我定不會饒了她?!币棠负藓薜?。 姨母雖然溫柔良善,但絕不軟弱可欺。誰若是觸碰到她的底線,她便會收起先前所有的慈悲心腸,不惜一切與之為敵。否則,她哪能在亂世里,在疑心極重的梟雄衛疇身邊安然活到現在。 這一次,衛華便觸碰到了她的底線,亦觸及了我的底線。 我拉住姨母的手,“姨母是打算將我被吳楨非禮的真相告訴丞相嗎?” 衛華流產之事,縱然我和姨母再怎么疑心,沒有真憑實據,便口說無憑。何況,衛疇也未必就不想借此機會,扶自己的親女兒登上后位,讓自己成為名正言順的國丈。 姨母若要同衛疇告她的狀,便只能搬出她對我所做的那件下作之事。 可若是姨母去同衛疇這樣講的話…… 我朝姨母搖了搖頭,“姨母想為阿洛討一個公道,阿洛自然感念,只不過以阿洛愚見,姨母若是直接去同丞相講的話,怕是有些不妥。畢竟……且丞相又最是多疑?!?/br> 雖然我未講明,但姨母當明白我的意思,畢竟她的身份有些微妙,是衛華的后母,而衛疇與衛華又是親父女,若是衛華到時反咬一口,反說是姨母故意設計想要害她,以衛疇的多疑,只怕難以全然相信姨母,除非…… “姨母,您不要出面,我會去求見丞相,為我自己討回一個公道?!?/br> 衛疇見到我,并不意外。他看上去似乎很是有些不快,不知是因長女好容易懷了龍子,又突然流產,還是因為他的長子衛恒現正跪在書房外面。 他倚在坐榻上,斜睨著我道:“阿洛此來,莫非是見不得你那夫君已在外頭跪了整整一日兩夜,心疼了,這才來找孤王求情?” 衛疇這話說的有些微妙,透著一絲諷意。 若是我當真心疼他兒子,早在昨日就會來找他這個舅氏求情了,而不是一直等到現在,讓衛恒在雪地里又跪了一夜。 我恭恭敬敬地回了他一句,“子恒他是父王的親骨rou,他這樣在門外長跪不起,難道父王就不心疼他嗎?” 第60章 取舍 “呵呵?!毙l疇干笑了兩聲, “這才過了多久, 阿洛你這張嘴倒是更厲害了!說罷,你來見孤, 究竟所為何事?” “兒婦只是不愿見父子之間鬧成這樣,僵持不下?!?/br> “怎么,難道阿洛竟是來為那吳楨求情的不成?孤要殺他,可是為了替你出氣。孤千挑萬選的兒婦,豈可被人如此欺辱, 竟險些投湖而死?” 看來衛疇不光知道吳楨平視于我,還知道了之后所發生的事,只是不知他究竟知道多少?又是否知道其中內情? “父王明鑒, 兒婦并不是來替吳楨求情的。父王對兒婦的愛護,兒婦不勝感激,這才來抖膽求父王查明真相,還兒婦一個真正的公道?!?/br> 衛疇微瞇了瞇眼,“真正的公道?你是說, 當日之事, 另有隱情?” 看來他似乎并不知道衛華在這件事中所動的手腳。 我便道:“疏不間親, 兒婦不敢明言,只求父王明察秋毫,替兒婦做主?!?/br> 以衛疇那多疑的性子, 與其直接告訴他真相, 倒不如讓他自己來查。 旁人說的話他未必全信, 可自己查出來的真相, 總不會讓他再心存懷疑。 只是不知,當他查出是他送進宮的貴人女兒要害了他的兒媳時,他會如何決斷。 想來當不會輕饒。 衛疇選我做衛恒的妻子,是為了日后的家宅安寧,希望無論是他的哪個兒子繼承他的王位,另一個兒子都能得到保全。 而衛華卻要毀了我這枚他苦心挑選的棋子,還是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如衛疇這等梟雄,最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