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8
立宇見著那水頭極好的白玉,雙眼發亮。 三叔父的東西,可都有來頭! 只有徐立安沒有發現嚴重性,自信滿滿。該讀該背的,他都背好了,可沒有能考他的。 徐老夫人見小兒子居然有興致指點孫兒,高興得抿唇笑,把廳堂讓了出來。 此時,任氏也正前往碧桐院,做好準備和婆母說事,不想有管事笑著匆忙前來:“夫人,您大嫂這會已經進城了!” 第31章 “古之君子, 過則改之, 后面是什么。立安, 你來答?!?/br> 燭火之下, 徐硯靠著椅背,一只手搭在桌案上, 指尖慢慢摩挲著案上那塊白玉。 君子如玉, 溫潤而澤??稍谒ы鴴呦蛐≈蹲拥臅r候,目光卻銳利如劍,讓人不敢逼視。 一開頭就被點名,徐立安抿了抿唇, 心里卻不怕的。 他當然知道這句話典故和后文。 小少年挺了挺胸,朗聲說道:“古之君子,過則改之;今之君子,過則順之......又從為之辭?!?/br> 他朗朗上口,一字不差。 徐硯神色淡淡,又問:“何為古今?!?/br> 徐立安仍是不怵,答道:“古今指的是早前與當下,孟圣人此話意為古時君子有過即改, 現今的君子卻將錯就錯,更甚于為自己的錯而辯護制告借口。實不是真君子所為?!?/br> “書念得倒是好,就是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徐硯聽完后, 毫無預兆拍了桌子。 廳堂里響起清晰的巴掌聲,徐立安被斥得臉色幾變,徐立軒終于明白了。 三叔父哪里是真考他們, 這是在借機要教訓他們。這古之君子,今之君子并不是只說弟弟一個,連帶他也罵了進去,罵他只知道為弟弟遮掩,才會讓弟弟越發心安理得犯錯。 實則他們有違圣人訓。 兄弟三人站在三叔父跟前,神色不一,大氣也不敢喘。徐立安握著拳頭反復思索先前回答,并沒有答錯啊,為什么三叔父要罵人。 徐硯神色漠然,看向額間已滲出冷汗來的徐立軒:“立軒,你來說?!?/br> “三叔父,侄兒才疏學淺,不敢妄答?!毙炝④幙嚲o了臉,朝他一揖到底,“侄兒辜負先生教導,愿受罰?!?/br> “大哥!”徐立安吃驚地喊一聲。 為什么要受罰,明明他答過了,也答對了。兄長怎么會不懂! 徐立宇直覺事情不對,就大著膽抬頭看向坐上的三叔父,被他眉宇間的冷淡所驚,忙再低下頭。 三叔父生氣了。 但這氣應該是對三弟發作的,大哥是知情人,所以才替弟受罰。 徐立宇思緒轉得極快,一把扯了弟弟袖子,示意他一眼,然后與三叔父說道:“我們也與大哥一起受罰?!?/br> 不能只讓大哥一人頂著三叔父怒火,搞不好三叔父根本不消氣,三弟傻乎乎還沒明白過來,后果會更慘。 “那就到祠堂里跪一個時辰,此事我會和你們祖母說明白?!毙斐幨种盖昧饲米腊?,最后一句是看著徐立軒說的。 徐立軒再朝他一揖,心里到底還是感激的。 和祖母說,那就不會告訴他們父母,算是再饒他們一回。行禮后,徐立軒當即拖著心里不忿的弟弟,一句話也沒說直接出了碧桐院。齊圳跟在他們身后,按徐硯的吩咐讓管事去開祠堂的門,要監守三兄弟罰跪。 徐硯來到老人跟前的時候,徐老夫人才發現孫兒們都走了:“他們三兄弟呢?” 說話間掃到了小兒子腰間,剛才摘下的玉佩已經再掛在哪里,瑩潤澤光流轉。 “母親,兒子跟你說些事?!毙斐幵谒白?。 母子倆已經很久沒這樣親近說話了,老夫人眼里都是歡喜,點點頭。 他就把初寧進府后與三位侄子的交集都說了出來。 “居然還生了這樣的事?!”老人聽得驚疑不定,旋即也氣得一拍桌子,“就該罰他們兩個時辰!” “立安這脾氣,真是不教訓都不知道收斂。立軒太過護著弟弟,把弟弟膽子護得越來越大,遲早要鬧出大事來。到時他還要怎么護!” “立宇也是,從來都是跟著湊熱鬧,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 徐硯聽著,淡淡地說:“那我就讓他們跪兩個時辰?!?/br> 不想老人一瞪眼:“你先前不是罰過一回,這加起來就是兩個時辰?!?/br> 居然轉頭又護短了。徐硯失笑,把母親疼孫子的心看得透透的:“是,先前罰過了?!?/br> 老夫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也太寵溺孫輩,難得窘迫一回:“回頭我再好好說他們,初寧丫頭居然一直忍著,可憐見的。若不是有你和立軒,估計都要被欺負哭?!?/br> 徐硯再度莞爾。小丫頭兇著呢,哭的是徐立安差不多。 不過他沒打算說出來。 孫子被罰,兒子說明前因后果,徐老夫人知道后邊的事就該由她說了。就喊來人去給兩房媳婦報信,只說兄弟三犯了錯,被罰去跪祠堂,至于什么錯根本不提。 她在這家就是威信,小兒子也算給三個孩子留了臉面,她就替他們承了小兒子的情。 事情處理好,徐硯相信以大侄子的聰明,會和弟弟去說明白。 下回應該是不敢再犯了。 再犯,他還能更狠些,小丫頭可不是給他們欺負的。 徐硯并沒意識到,自己護短起來比老母親過之而無不及。 任氏那里本來高高興興準備要見大嫂和外甥們,結果聽到兩個兒子都被罰跪祠堂,驚得聲音都變了調:“為什么罰,他們怎么會犯錯!” 還是跪祠堂! 跪在祖宗跟前,那是犯大錯了。 來報信的是老人身邊的大丫鬟,并不多言,翻來覆去就是錯了受罰一個時辰這兩句話。任氏什么也問不出來,又不敢發作,憋得臉通紅。 余氏那里得消息也是吃了一驚,旋即聽到說徐硯也在場,她抬手扶了扶髻邊的海棠步搖,微微一笑:“那就是他錯了,罰得好。走,我們給老夫人請罪去,得哄哄老人家開心。老人家愿意替我管教,那就是我的福氣?!?/br> 倒是一點也不心疼兒子。 她身邊的丫鬟都習慣自家夫人淡定的樣子,呼啦啦跟上前。 初寧幾個小姑娘當然也知道兄弟三被罰的事,見到老人面上也不及先前高興,皆相視一眼,想著辦法去引老人發笑。 后來又加入一個余氏,老人才總算露出笑來。 徐硯在余氏來的時候就離開了,把小姑娘絞盡腦汁哄人的樣子看在眼里,心里甚欣慰。果然母親疼她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至于任氏那里,只派了一個丫鬟來給老人說大嫂和外甥們已進京城,她在張羅客院,這會就不過來了。 徐老夫人神色淡淡,什么都沒說,用過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