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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里邊的陳設都被拆掉,按著他店鋪的風格新飾。 初寧很少來自己的鋪子,對原先鋪子怎么樣擺設,根本沒有印象,眼前風雅別致的鋪面反倒讓她眼前一亮。 清一色的黑漆家什,鋪子里居然還像砌花池一樣,在兩個角落種上不知名的小樹與青竹。 擺設的柜子錯落有致,更重要的是,你站在一面柜子前,其它方向的人就看不見你。有點像公主府那個竹林似的,明明近在跟前,卻有層層隔檔。 “太巧妙了!” 初寧不由得贊嘆一聲,還十分好奇一會站在這兒,探頭發現見不到徐硯了,就再回到他身邊。然后又跑到另一邊,就那么探頭來回的跑。 徐硯看著她跟只小兔子似的亂竄,失笑。 果然還是小丫頭,簡簡單單的一個布局,就把她新鮮成這樣。 鋪子里徐硯也喊來人打理,都是他的人,原本都擠在他的鋪子里,正好能分攤一下。 掌柜的是個微胖算盤不離手的,伙計有四人,兩男兩女。都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向初寧介紹自己的時候十分恭敬。 初寧發現,他們這些人從頭到尾都不敢看身邊的徐硯一眼,即便是和徐硯說話,也是低著頭看腳尖。 好像很怕他的樣子。 小姑娘歪了歪頭,正好對上他清杳的雙眸,眼眸深遂似海,可眉角眼梢柔和。 徐三叔明明英俊又沉穩,雖然有時看來太過內斂,可也沒有什么好怕的啊。 初寧想不通,反正徐家兄妹也是這樣的,唯獨徐二哥好像沒那么害怕他。 徐硯不知道小姑娘暗中又在探究自己,和她說五日后是吉日:“到時開張,我再帶你過來看熱鬧?!?/br> 說罷,帶著小姑娘就離開鋪子。 他想帶初寧再去風意樓用飯,結果初寧出了鋪子就見到一家餛飩鋪,飄散開來的香味勾起她一直就想嘗嘗的念頭。 她拽住徐硯:“徐三叔,我想上那兒吃?!?/br> 初寧手一指,指了那家門口支著帳的餛飩鋪子。 徐硯愣在那里。 去......吃那個? 初寧發現他的猶豫,仰著頭說:“徐三叔,不可以嗎?” 那里也有坐著和她差不多年歲的小姑娘,應該是父母領著她,正用勺子吃得歡。 她更加想吃了,她以前就想吃。 “走......吧?!?/br> 徐硯還是克服了下拒絕的心情。 長那么大,他還真沒有在這種小攤子吃過東西。 跟在后頭的齊圳聽到他應下,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這還是那個事事講究精致的徐三爺嗎? 初寧高興得一直笑,在吃餛飩的時候還因為太過著急,燙得直想跺腳。徐硯無奈搖頭,只能跟店家再要了個空碗,幫她把餛飩夾到碗里,用勺子切開。一個一個晾涼一些,再送到她的瓷勺里。 路邊馬車來往,一輛朱蓋馬車從小攤子不遠處經過,里頭坐的一位貌美姑娘正偷偷撩著簾子看外頭街景。 她為祖父守孝,一年孝守成了快三年,從十三歲守成了十六歲的老姑娘,許久未出門。街上好熱鬧。 郭大姑娘望著街邊的燈籠,歡喜又心酸。 余光一掃,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在一家不起眼的餛飩鋪子里。 她神色明顯一頓,忘記矜持,將簾子撩得更大一些。但馬車已經過了那個鋪子,哪里還能再看到什么。 是他嗎? 徐三爺? 旋即她又搖頭苦笑,怎么可能會是他,那樣清貴高雅的公子,名滿京城。哪里會在這樣的小攤子吃東西,身邊還帶著個年紀很小的姑娘。 郭大姑娘眸光黯淡不少,也沒心情看外頭的街景了,想起當年的事,又想到祖母說過些天帶她出門。 她心里一下緊張起來,不知自地絞著手帕,臉上露出害怕又期待的神色。 徐硯帶著初寧回到家里的時候,聽聞碧桐院還未散去,他想了想,還是過去一趟。 他兩位兄長都在,面色有些沉重。 徐硯向母親行過禮,坐下喝茶,也不問兄長們遇上什么難事。倒是徐大老爺先開了口說:“你聽說安成公主被御史參了的事嗎?” “沒聽說?!?/br> 徐硯淡淡回道,他向來不關注言官,那些上下嘴唇一碰就開始要死要活的人,有什么好關注的。 要是哪天真撞死一個在金鑾殿上,他倒是佩服,不過是威脅帝王達到自己私心的一群家伙。 徐二老爺見弟弟還是對政事冷淡,接著說道:“參安成公主鋪張浪費,奢靡成性。如今邊關還有戰事,她回京就大擺宴席,連帶把去參宴的幾家人都參了一本?!?/br> 那就是也有徐家了。 這言官倒是膽大。徐硯終于有點興趣了,問道:“安成公主府那天是出什么意外了嗎?” 不然,一個剛回京的公主,哪里會被言官盯上。 徐老夫人說:“安成公主當眾羞辱了陳同濟的夫人?!?/br> “那怪不得?!毙斐幜巳?,嗤笑一聲,“陳同濟也是被參的那個吧?!?/br> 徐二老爺點點頭,徐硯對這事的興趣就霎時散了:“真小人啊。這事左右不會對著徐家發難,估計那言官要倒血霉?!?/br> 從安成公主過問水患一事上來看,明德帝縱容得她很,生活奢靡又如何?;实鄄话l話,他們就得只能眼紅著。 話落,徐硯站起身,朝老人一禮,回到自己的院子挑燈埋頭寫寫畫畫。 安成公主那也收到自己被人上折子參一本的事,吹了吹指甲上剛剛染好的大紅蔻丹,不屑笑道:“我是花他們銀子了,還是吃他們家米了。青雪,明日就給四品以上官員家眷都發貼子,端午馬上到了,我要組織賽龍舟?!?/br> 青雪撲哧就笑了,她們殿下氣人真有一套。 末了她又說:“把明天要給小丫頭的請貼收好緩緩,等這事過了,我再叫她來玩兒。省得叫那些人也拿小丫頭做文章?!?/br> 都怪宋霖,她連親近小丫頭都得瞻前顧后。 *** 就那么過了三日,徐立安終于能正常走路,再度開始上學堂去。初寧當晚在碧桐院又遇到他,并不理會。 徐立安就偷偷拽她垂著的雙環髻,拽得她吃疼抽了抽嘴角。 徐硯今日回來得早,一進門就看到小侄子的動作,不由得皺眉。想起前些天小侄子又干了壞了,但大侄子出面擺平,小姑娘也沒有找自己告狀,他想著息事寧人。 結果,這小子還是死性不改。 徐硯不動聲色坐下,直接就點名三個侄子:“來,我考考你們進益了嗎。答得好,有獎勵,答得不好,那我可就要罰了?!?/br> 他把腰間的玉佩一摘,放在桌幾上,發出輕輕聲響。 徐立軒莫名,為什么三叔父突然想考他們功課,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