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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難掩興奮,連忙叩首大謝:“謝公公!謝圣上!”話畢剛扶地站起來,卻感到腹部一痛,一把長劍從她后腰穿過身體又快速抽回,鮮血即刻流了一地,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雙眼直勾勾望著高座上的那人倒了下去。 慕連侯看也不看她,擦拭著手上酒水,淡淡道:“你不如蝶衣,不如她忠誠,讓你跟著貴妃你就好好跟著,卻還要到我這來通風報信,我怎么敢留你?”蟬衣已斷氣,他嘆了口氣,對公公囑咐:“厚葬吧,另外即刻派人截殺百里扶桑,罪名就是輕蔑君王,以下犯上,要見尸?!?/br> 慕挪守在門前等著蟬衣的回復息,然而丫頭沒有生訊也沒有死訊,竟憑空消失了。 午后乾波宮的老公公前來,說是慕連侯要見她,她隨行而出,卻反問公公:“平日里公公都怕我在寶相樓藏了人,還要進去看上幾眼,今天怎么走的匆匆忙忙?沒察覺什么不對嗎?” 老公公一甩拂塵,目視前方,“奴才眼拙沒看出來?!?/br> “恩,也沒什么,就是我樓里那個小丫頭片子跑了,要是被公公逮著了可要給我送回來?!?/br> 老公公側目看了她一眼,“娘娘可真不像宮里的人,自己都泥菩薩過江,還要管一個奴才的死活?!?/br> “此話怎講?” “那個小丫頭片子死不足惜?!?/br> 她心中突然一沉,如被風灌,突然就沉默了。 到了殿波宮的書墨房前,遠遠見慕連侯正低頭作畫,今日他似是好心情,見她來了抬手招呼她。 “我今日醒來突然想到太傅說,筆鋒如人的道理,字畫真的應該要好好練一練,你來看看怎樣?” 慕挪坐到她身側,微微一笑,“挺好的?!?/br> 他點點頭,指著身后屏風上晾曬著的一副已成的山水圖,“這副呢?” “也挺好?!?/br> 他將她拉近,“都是亂畫的,怎么會好?” 她微微一笑,“都挺好?!?/br> 慕連侯手上一停,低聲道:“我做了一國之君后,再也沒人敢說我不行,就連你也不敢?!?/br> “圣上喜歡嗎?” “好過從前人人說我不行,但我更喜歡你在我面前敢說敢怒的樣子?!?/br> 她笑了笑,“一國之君就是如此,沒人敢罵你,沒人敢怨恨你,也沒人敢對你說不,既然你已經是一國之君,我也不可能和從前一樣?!?/br> “如果我不做這個君王呢?” “你愿意嗎?” 他再起捏起筆,“不愿意?!?/br> 她點頭,“你的位置來之不易,我明白?!?/br> 慕連侯抬首深深看她一眼,又繼續垂頭作畫,“這個位置是我的宿命,也是我一直夢寐的,無論從前還是現在我都不曾有過放棄君王之位的念頭,這些年在世子的位置上,我被人下過毒,遭過暗殺,甚至明目張膽的挑釁,今日來之不易,只要有人膽敢動搖我,我會殺了他,很多時候的殺戮是我出于無奈,出于自保,也是本能?!?nbsp;他的一只手在案下握緊她的手,“做了錯事,你還恨我嗎?” ☆、斷臂 慕挪笑了笑沒有接話,反問他:“蟬衣失蹤了,你知道嗎?” 手中的筆在紙上一寸處停下,慕連侯輕描淡寫道:“宮中這么大,迷路也不稀奇?!?/br> 她垂目看著他的眉眼,一寸寸看過去,心中是說不出的滋味,便將手抽回來疊放在膝上,“是,一個宮女罷了,不該讓你煩心?!?/br> “我會讓李公公幫你找找她?!?/br> 兩人之間似乎都知道對方所想所知,卻沒人捅破那層紙,沉默之間慕挪問他:“蝶衣jiejie是什么時候死的?!?/br> 他沉吟半晌,道:“五年前了,那天御廚照常送了丁香茶,我沒喝,夜半蝶衣起夜說渴,我準她喝了茶,她喝完躺了回去,沒一會兒就說腹痛,不多時就吐了血,不到半個時辰就走了?!彼f的平靜,持筆那只手的指節卻壓的發白,“那碗茶本來是用來毒死我的?!?/br> 他訥訥望著紙面,眼前又是那時的畫面,他還是沒敢說透,那夜沒有喝茶是因為他喝了徹夜的酒,借著酒勁去乾波殿后找肅殺令,大概是報應吧。 門外公公高聲傳喚,是九王爺來了,慕連侯扭頭對她道:“聽說你把各位王叔在朔州駐地的宅子都毀了,還不許他們再回朔州,各位王叔對你意見很大,尤其是九叔,還是不要正面沖突,你先到屏風后躲一躲?!?/br> 不多時九王爺崇西王便來了,他與常人不同,雖行禮對沖動的新帝卻毫無畏懼,自信與慕連侯隔案對坐。 慕連侯壓下筆,將未干的畫卷小心卷起,“九叔又來了?” “連侯,上次與你提的事你考慮的如何?” “什么事,我忘記了?!?/br> 崇西王面上微微不悅,道:“你五叔占州太多又無心管制,整日帶著小妾游山玩水,不問州事,那些州官可多是不滿?!?/br> “那九叔的意思是把五叔的州讓給你?” “對?!?/br> “行?!蹦竭B侯起身將畫卷插在一旁白瓷瓶中,“還有什么?” “還有你的貴妃?!?/br> 慕連侯繼續收拾案上筆墨,“她怎么了?” “作為第一個妃子整日呆在寶相樓,從未打理過問后宮,這樣的貴妃留著有何用?” “你的意思是廢了?” “新取一個妃子,留不留她都無所謂?!?/br> “這么說九叔已經有人選了?”慕連侯坐下身,抬手意識太監將面前畫案抬走。 崇西王點頭,“就是我夫人家張姓的那個侄女,出身名門,家財萬貫,若是你娶她為妃,她父親愿意為國庫捐出萬萬兩黃金及十四季糧食?!?/br> 慕連侯笑,“恩,聽起來這筆交易不錯,九叔就不怕我把她也關起來,你沒法向張家交代?” 崇西王道:“你還是沒看清現在的局勢,現在這宮里誰能真的助你?你一意孤行關押太傅,殺了國師,現在沒有人給你出謀劃策,你居然不急著找些幫手?現在天下都什么樣子了?四處大旱大荒,百姓全都逃往南方你依舊視若無睹,境外蠻族和鄰國都虎視眈眈,你也視而不見,做帝王和學徒是一樣的,都要用心專心,先皇未曾教你這些,我也有責任教你?!?/br> 慕連侯目有殺意咧嘴一笑,“說了這么多,九叔就是怪我不配這個位置,莫非你更有資格坐?” 崇西王一愣,“我何來此意?” 身后已涌入無數持刀皇城司,宮門被關上,屋中一時暗了下來,刀面在屋中閃著光。 “對不起了九叔?!蹦竭B侯一擺手,“砍了吧?!?/br> 崇西王已知大難領頭,起身要逃卻被人按住在地,他破口大罵:“你這個混沌之人,你真是我皇族的恥辱,不配……” 慕挪在后僅是聞聲,還未有所反應,只聽見一聲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