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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話,點睛之術并非誰人都能成。 畫是他畫的,但若是旁人來點睛,還須得作畫者的血來研磨入墨。 只是她當時問的很是巧妙,若非有心去想,事后很容易忽略被她套話的這件事。 細想來,他那次因護著她被貓撲倒而摔傷,恐怕也不是偶然了。 思及至此,傅臨安驟然冷笑一聲,他的婳兒向來聰慧的很,只是此前一直不是用在他身上,如今倒叫他好生見識了一番。 女子琢磨著他的心思,可是從他臉上卻看不出來他到底在想什么,她生怕他不滿意她的回答,再次對她出手,遂又連忙補充道:“她給我飲了她的血,道是短時間內不會被你發現?!?/br> 那個將她從畫里帶出來的女子告訴她,這里榮華富貴隨她享,作為她將她從畫里帶出來的報酬,她只要女子能拖住傅臨安。 傅臨安薄唇微微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好一個不會被發現!” 原來他在她心里便是這樣的。 一面想著逃,一面虛與委蛇,還拿了個贗品來糊弄他。 婳兒啊婳兒,這次可不怪他不顧往日的情分了。 等這回將她捉回來,他便直接將她鎖起來好了,看她還敢逃? 女子戰戰兢兢的坐直了身體,生怕被傅臨安遷怒。 就在此時,傅臨安忽然低眸朝她咧嘴一笑,那笑容森冷無比,她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了。 “既然都說完了,你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备蹬R安修長的手指搭上女子纖細的脖頸,忽然用力一扭,女子便了無生息的歪了頭。 第五百二十九章 畫中嬌(三十九) 蒔七早在將話中女子點睛之后,仔仔細細交代了一番,便潛入了書房之中。 眼下整個傅家上下都在忙著“四奶奶”的生產,她在此之前偷偷找人從流泉那里偷了書房的鑰匙。 此刻她已經身處密室,面前正是那幅巨大的空白畫卷。 她一路避開了各路的下人,拿著從流泉那里偷來的鑰匙,順利潛入了書房里。 一切都顯得那么順利。 可是她知道,這個位面的傅臨安因為有了此前所有位面的記憶,加之他的心是被她挖走的,他便一直覺得她心里無他,只是有目的接近他,雖然這在一開始也確實是事實。 加之上回她進書房的事情之后,他便格外多疑。 果然,當她眸光瞥見畫卷外頭的那道結界時,心中已是了然。 這便是她了解的傅臨安。 她不敢貿然行事,如果有陌生的氣息觸碰了結界,傅臨安肯定是會察覺到的。 故而蒔七浪費了近半個時辰想著該怎么破除這結界。 忽然,她腦海中靈光一現,她在其他位面的時候,也有過布結界的經驗,破解之法也大同小異。 如今她想要破解是萬萬不能的了,畢竟沒有靈力。 但是卻可以瞞天過海。 想到這里,蒔七立刻取出了一塊長長的染血布條,那是前些日子為傅臨安的傷口換藥時取下來的,墨竹說要扔了,她留了個心眼,偷偷藏起來一段,現在果然派上用場了。 她將染血的繃帶拿出來綁在手上,走到結界前。 蒔七沉沉吐出一口氣,她總是要出去的,現在便是放手一搏,若是有用,便能出去,若是無用,頂多就是被傅臨安發現然后抓回來。 最壞的結果她已經想清楚了,也就沒什么可怕的了。 她將綁著染血繃帶的手,緩緩靠近結界,沒反應。 蒔七心里長舒了一口氣,這法子應該是可行的。 她抬手用綁著染血繃帶的手緩緩在結界上畫了一個正好能讓她通過的縫隙,而后緩緩走進了結界里。 沒有任何排斥。 蒔七抿了抿唇,不能再耽擱了,想到這里,她一手輕撫著空白的畫卷,然后緩緩走了出去。 就在她走出去的一瞬間,她的意識像是和身體分離了一般,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被留在了畫里,唯有透明的魂體從畫里出來了。 她便知道,自己原來是魂體被鎖在畫里。 那么她還是應該有身體在畫外這個世界的吧? 蒔七飄蕩在空中,忽然,空中傳來一道很強的吸力,將她死死的往西邊的方向吸去。 蒔七拼命的掙扎著,可是意識卻越來越弱,越來越無力。 直至她失去了意識。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一旁的小丫鬟驚中帶喜的喊道:“四奶奶醒了!四奶奶醒了!” 蒔七心頭一震,又回來了? 她抬眸瞧著床頂的帷帳,陌生的顏色與花紋,她心中隱隱舒了口氣,看樣子應當是沒有回來的。 她伸出手道:“快扶我起來?!?/br> 眼下她頭重腳輕,可是還是想看看四周的環境。 她想知道畫外的世界,究竟是個什么樣的。 就在小丫鬟上前來扶起她的一瞬間,有關這個位面的記憶排山倒海的襲來。 其實她早先便知道自己應當是回到了第一個位面,也就是她第一次將他挖心的那個位面,只是或許是受了畫中境的影響,那段記憶零零散散的,她只記得她在第一位面干了哪些好事。 現在重新回到畫外,她終于將這個位面的記憶吸收了一遍。 再說穿越女已經沒什么意義了,她已經死了。 在畫外的世界里,她于大婚那日,親手將傅臨安的心挖了出來。 彼時在她眼里,這些個什么世界,都如同死物一般,她自然不會在意,加之那時復仇心切,自然急功近利了一些。 沒有感情的投入,便不計后果的去做事。 沒想到天道好輪回,她自己做的好事,還要她自己來償還。 她將傅臨安的心挖出來之后,便被陸辛帶走了,自然是不知道這個位面后來發生的事的。 她的身份還是溫靜好,丈夫也是傅臨安,可以說,畫里的世界不過是這個畫外世界的完美版。 畫里的世界有多美好,畫外的世界就有多殘酷。 她不知為什么傅臨安有著只手遮天的法力,卻并沒有改變他在畫外這個世界的現狀。 也許便是他說的那樣,畫了一幅畫,是要將她禁錮在里面。 畫外的傅臨安雙腿殘廢,空有一肚子的學識,卻不能參加科考,他的親爹傅延禮胸無大志,祖宗留下的家產,都快被他敗光了,眼下的傅家就是一個空殼子,入不敷出,勉強維持著表面的繁榮。 傅臨安雙腿殘廢乃天生,周氏早就對這個癱子兒子死了心,不能科考,肩不能擔手不能提,以后還指望他光宗耀祖? 周氏在傅臨安兩歲的時候,便又生了個兒子。 從此對傅臨安不聞不問,甚至偶爾因傅延禮納妾的事生氣時,還會拿傅臨安撒氣。 至于傅老太太,